杯欢+番外——图坦卡朦
图坦卡朦  发于:2015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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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营中,白银便乐颠颠的跑去找洛紫华:“王爷王爷,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洛紫华正躺在床上费劲的啃一本兵书,心里乱成一团,根本无暇顾及他的骚扰,便随口应道:“你能带什么好东西。”

“王爷你看我包的粽子,好不好看?角尖的都能扎人呢。”

洛紫华懒洋洋瞥了他一眼,强压着心头的火气敷衍:“你出去吧,我一会儿吃。”

白银这次似乎出奇的不识趣,仔仔细细解开棉绳,将白生生的粽子举到他嘴边:“尝尝嘛,就尝一口,尝一口我就走。”

“我不吃。”

“王爷……”

“你有完没完!”洛紫华勃然大怒,一把抓过他手中流浪狗一样可怜兮兮的三个粽子摔到地上,觉得不解气又伸腿踩了两脚,花生蜜枣江米被踩成烂泥从粽叶里流了出来,黏糊糊粘的满地都是。

“王爷你的脚……还上着板呢……”

“出去,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遵命,遵命,我马上就滚,王爷你千万别动。”白银催动轮椅慢慢向后倒,刚推出门口便听得“嗖”的一声,接着是“哗啦啦”瓷器破碎的清响,想必是洛紫华又发脾气乱摔东西了。

白银赶紧在心里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各界神仙谢了个遍,这东西要落在他身上,他也该和洛王爷一样天天和床板为伴了。

18、江南

“主子,这……”

君寻来给洛紫华送饭时,见地上那乱七八糟的一摊,不由有些替白银失落。

“扫了吧。”

“王爷,这是白公子……”

“扫了。”

君寻不敢多说,只好老老实实收拾完残局,把食盒放在洛紫华床头,提醒他喝完那早已凉透的药汤,这才毕恭毕敬退了下去。

谁知他刚走不久,帐外就有几个年轻士兵议论起来:“你知道刚白公子去哪了吗?”

洛紫华心烦意乱,一把抓过被子蒙住头,可那声音就是穿过被子钻进来,像贴着耳朵说的那般清楚。

“是不是去窑子了?嘿,就听见洛爷大发雷霆在骂他呢,说什么……‘出去,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后半句学的极像,洛紫华不由心里一惊,自己说这话时的语气竟如此狠毒,让人听着浑身一阵发麻。

“不会吧?王爷就为这个生气?我可听说白公子进去连姑娘的手都没碰,就只包粽子来着……君大人还说,他手上落了病根,捞那江米时疼的要命呢!”

声音渐渐远了,洛紫华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君城虽然把那地上一摊收拾了,但粽叶浅浅的香气却还萦绕在周围,就像他还在一样。

“君寻,君寻!”

雷鸣般的喊声回荡在营内,片刻功夫君寻便赶来了,还没进帐子,洛紫华便忙不迭吩咐道:“去拿粽叶,江米,蜜饯……还有,你会包粽子吗?”

君寻知他有所愧疚,想要做些补偿,但马上想到他身上的伤,低头提醒道:“王爷,你不怕动了筋骨,又……”

“又什么又?哪那么多废话,快点拿来,再晚点他就该回来睡觉了。”

这八成是洛王爷平生第一次做这种活,粽叶都不会折,君寻手把手教,可这笨徒弟越包越难看,叶子连米都裹不住,圆滚滚一堆用棉线捆了,待宰的猪一样卧在盆里。

“王爷,我来吧,您胳膊还肿着呢。”

洛紫华甩了他一记眼刀,赌气似的伸伸胳膊,“不疼不痒,你嫉妒不嫉妒?”

君寻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把挣脱的夹板给他装上,再不敢多说半句话,生怕他一口气不顺,又下地骑马去。

“姓白的也够抠门,包的好看是好看,但那么小够吃几口?”洛紫华满意的看看自己填的几头肥猪,又捻起个蜜枣塞进君寻嘴里:“尝尝甜不甜?”

君寻支支吾吾说了几句,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口齿清晰的应道:“这是属下从和大人那要的,他听说王爷肯吃东西,就把最甜的金丝蜜枣全给我了。”

“呵,他就是把黄连给我说那是甘蔗,我也一样尝不出来。”洛紫华自嘲两句,狠命将那枣往粽叶里填:“我才不吃呢,全给他吃,吃不死他。”

“王爷还生他气呢?”

这下洛紫华答不上来了,有什么气的呢,他就是那样温顺的一个人,谁和他气他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一拳打在棉花上,再暴躁的武将也会束手无策。

“你说如果哪天我走了,他会不会又在另一个人身边,受着另一个人的脾气?”洛紫华语气酸溜溜的,越说越愤懑:“他呀,谁给他好处他就对谁真心对谁百依百顺。”

“王爷可是吃醋了?”

“吃醋?”洛紫华嘴一撇,但又马上撇回来,这样无理取闹,和空气耍性子,不是吃醋是什么?“你说,我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君寻不是君城,所以洛紫华没指望他回话,就自己给出了自己答案:“我是喜欢,上他了。”

那夜白银一直没回来,洛紫华怨妇一样守着煮熟的粽子等到三更天,帐外守夜的将士都偷睡了好几次,还是听不到他轮椅辘辘的声音。

最后还是洛紫华耐不住了,一把扯下腿上的夹板走出去,敲醒那正鸡啄米的小卫兵:“白公子回来过吗?”

“白、白公子?”自知犯错的小卫兵诚惶诚恐,乱七八糟胡念叨几句,终于想什么来:“白公子他出去了。”

“出去了?没人跟着他?”

“没王爷的吩咐,谁也没敢跟。”

洛紫华气的冒烟,捏着拳头硬是压住火,接着问道:“那二十个影卫也没跟?”

“没有,君大人都没跟。”小卫兵见王爷表情不对,吓得忙开脱责任:“不过白公子说了去向,说什么……去买绿豆给王爷熬粥,败败火。”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来的绿豆?你长不长脑子!”洛紫华终于控制不住吼出来:“混帐!生气就生气了,出去散心你好歹叫上个会武功的,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让老子去哪找你!去找,现在就叫人去找!”

“是是是,属下马上就去!”得到能溜的机会小卫兵片刻功夫便溜的无影无踪,跑到离洛紫华老远的帐子叫将士们起床去寻白银。

天知道他能跑到哪去,将士们寻遍了周围地区也找不到他的影子,这让洛紫华更是心急如焚,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不到三天便戴了两个乌紫的大眼圈。

可任他们怎么寻白银也回不来了,这样好的机会付颜当然不会放过。

顾池往他面前一站,他逃也逃不掉喊也没人应,毫无悬念的便被“请”到了大靖军营。

出乎白银意料,这次付颜没准备什么骇人的大刑,而是上了壶好酒,请了个戏班子在帅帐中唱给他听。

帐中地方小演不起来,戏班子水平也有限,所以头几场白银听得云里雾里,葡萄倒是吃了不少。

西域进贡的葡萄又大又甜,酒也绵柔香醇入口生烟,这天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付颜瞥了一眼他那乡野村夫般的吃相,递过张帕子让他把站在脸上的果汁酒渍擦干净,这才慢悠悠问道:“知道这酒叫什么吗?”

“杯欢,我在王府偷喝过。”

“你家洛王爷叫它‘思无邪’。”付颜晃着酒樽,声音悠远而空灵:“你说这世上还有多少无邪能永生永世停在那里,让他挥霍呢。”

白银没有回答,愣愣的看戏台上那花旦咿咿呀呀唱着一段新词,就是博学多识的白公子也未曾听过。

“陌上柔桑破嫩芽,青旗沽酒有人家,王爷您来我江南,不游景只杀人,煞哉煞哉。”

那武旦穿着一袭白衣,眉峰凌厉,拔剑舞了一段,指着她问道:“说,‘笑忘’在哪里?”

“您要的东西我不知道在哪,算是罪,可否让在下戴罪立功?”

看到这白银脸色煞白,捏葡萄的手一抖,掩面不愿再看下去,付颜却饶有兴致,一把扳过他的脸正对着戏台。

台上的花旦被几个官差模样的人缚住手脚,剥光衣服,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轮番凌辱,脸上却是笑的,笑吟吟看着满目惊慌的白银。

“楚二公子,这场景可还熟悉?”付颜声如鬼魅,隔着遥远的时空,再叫他一声“楚二公子。”

“你想怎样。”

“杀了他,杀了洛紫华,他那样对你,死不足惜。”

“在下对王爷,一片真心如三冬白雪。”

又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笑,艳绝倾城,却着实让人寒到了心底。

“够了!”付颜拍案而起,对着那戏班子吼道:“滚出去,统统滚出去!”

意犹未尽的几个武生慌忙提了裤子匆匆冲出帐外,片刻功夫便只剩他与白银两人。

“怎么,那日温存大人嫌不够,还想再来一次鱼水之欢?”

19、旧时

“又败了?”

洛紫华见君寻带着一干人等进了帐子,个个灰头土脸面无人色,心里乱成麻团,却又无计可施。

军师习年率先跪倒在地,头重重磕在地上:“末将无能,白公子和君城不在,顾池又好像对我们的军情清清楚楚,末将与和大人……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难道真是君城……

洛紫华闭上眼,又问了句:“还是没找到他们?”

“君城还是下落全无,但白公子……”习年颤颤巍巍递上两封密函:“这是付颜派人送来的,前两日就送了一封,我们本来怕王爷您看过后去冒险就一直忍着没给您,但今天又送了……”

洛紫华打开第一封,里面没有信,只有一缕扎成束的青丝和被打烂的扇子,他的手颤抖起来,又接着拆开了第二封。

“问君可曾忆江南,春花秋月旧时谙。楚氏风流成往昔,化作琴音入人间。”

“你们都下去吧。”说着洛紫华慢慢将那信纸撕得粉碎,一点点揉开散到地上。

其实他藏的并不好,没有易容,没有换声,甚至承认他从江南清河镇来,只是一个愿意瞒,一个愿意信,二人皆知的谎言,竟然能安安生生直到如今被第三个人戳破。

白银,楚滟川,那两张脸终于完完整整合并到一起,只是楚公子,你肯苟且偷生在仇人身边求宠,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杀他,你留在他身边,是为了杀他对不对?”付颜又往酒桶里添了壶酒,捻起白银下巴细细审视着他脸上的波澜。

白银已经在这酒桶里泡了两天,身上原本血淋淋的鞭痕也被泡的浮肿,又疼又涨却再也流不出一滴血来。

“当兵的……打起人来就是不一样,真是……真是每一鞭子都能抽破皮肉。”白银撑在桶壁,笑容虚弱的像个垂死之人。

付颜令周围的将士都退下,这才慢腾腾脱了衣服走进酒桶,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贴近他耳朵又问了一遍:“回答我的话,你就真不想杀他?”

“我对王爷一片真心如……如三冬白雪。”

付颜将他翻过身来,扳起他两条腿搭上自己腰间,身下一挺便进入了他:“三冬白雪?就你这副任人玩弄的样子,也敢称三冬白雪?”

白银也确实敬业,疼的浑身颤抖却还摇晃着腰肢迎合他的动作,脸上也是笑如桃花:“上次付大人嫌我笑的不好看,这次可还满意?”

付颜冷笑,抽出一段细绳捆上他的柔弱之处,一边抚弄一边舔舐他胸前的嫣红:“只要你杀了洛紫华,我马上放你走。”

身下蓬勃的欲望在束缚下开始渗血,白银疼得眉山隆起,忍不住伸手去推付颜,但却因身下的楔合而使不上力,只好在空中比划。

“嗯……我杀了他,算不算弑妻?”

“楚公子,你该不会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吧?”付颜捻起一根银针,沾了媚药缓缓推入他肩胛,剧烈的疼痛逼得他身下猛然一紧,反而给了进攻者无比的快感。“他只是现在还觉得你新鲜,等玩腻了,恐怕你在他眼里连摊烂泥都不如。”

身下像被撕裂一般,冷汗顺着他额角徐徐划过脸颊,所过之绯红若倾世桃花,配上那绝美的笑颜,让多少人一睹无憾。

“可我爱他……这、这就够了……”

“你答不答应?”

“我不会杀他。”

又一根针刺了进去,皮肤紧紧箍出那凛然的利器形状,若行刑的换做别人,怕早就心惊胆战了。可付颜却无动于衷,舌尖掠过他胸前的一点樱红,随即将两根针一同贯穿过去,白银再也忍不住叫出了声。

“啊……”

付颜不管他,一把抓过他头发将他的脸按入酒中,烈酒灌入口鼻,强烈的恐惧和窒息感顿时席卷了他所有的神经。

“不要……呜不要……”

“杀了他,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见他不答话,付颜加快了身下的动作,每一记贯穿都顶到最深处,桶壁撞击着他突兀的脊椎骨,只是那钻心的疼痛在窒息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也不知这样持续多久,水面上冒起的泡沫渐渐消失了。付颜最后一记冲刺释放在他内体,这才将他拖出酒桶扔在地上。

这样强烈的刺激似乎唤醒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血顷刻间染红了地面,看着触目惊心。

付颜将手伸到他鼻下,呼吸虽然微弱但却并未断绝,真是只死不了的伥鬼,注定要为虎效力一辈子。

“洛紫华,你竟然会把这种人留在身边。”

白银醒来时已到了子夜,付颜将他单独关在一座帐里,十几个将士一起把守。这样一来连顾池都觉得他小题大做,为了这么个不会武功的瘸子大费周折,实在不值得。

可付颜就是不信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因为那双眼,那双含笑的桃花眼,雾蒙蒙分明藏着千股杀气。

不久洛紫华又收到第三封密函,是用白银的血写成的,付颜还在信中注明,让他只身前去靖军军营,否则他还会用同样的墨水写封万字长信。

还好对此洛紫华算理智,安抚诸将的话也很动听,“此行付大人必要我身首分离,若因儿女情长败绩,是对弟兄们的绝情。”

可不知怎的,白银不在后洛紫华夜夜难眠,血也吐的更勤,这偌大的军营中没个可以说话的人,还真是寂寥。

我是不是,太习惯他了?

他几乎每天都要如此问一遍自己,但每次也都会如此自诫:习惯可以改,城池不能丢。

付颜没怎么再来找过白银,当然也没喂他吃什么饲料,刚开始他还坚持着“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节操,可随着肚子越来越空,节操也随之被消化干净了。

“兵大哥,兵大哥!”

离的最近的将士早听说楚公子是只诡计多端的狐狸精,所以走过去时也小心翼翼:“什么事?”

“兵大哥,你成亲没?”

“成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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