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欢+番外——图坦卡朦
图坦卡朦  发于:2015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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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征在外,就不想家中娇妻?我要是你,怕早就耐不住了。”狐狸精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笑的愈发妖娆,缓缓褪下自己身上的单衣,露出半个香肩:“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我要价不高,只要……那个。”说着他伸手指了指牢外桌上的半个馒头。

年轻士兵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指的看那薄衣下瓷白的肌肤,本就是冰雕玉琢的绝代佳人,这么一笑更是倾城三分,可……可他是个男人啊!

去他的,男人又怎么了,哪个女人也没他这般姿色。

见他进了门,白银很主动的把衣物脱干净,顺顺从从躺在床上,一双玉臂勾着他的腰,刚要吻上去,却听见一阵咳嗽声。

年轻士兵吓得脸都绿了,慌忙滚下床磕头:“顾大人,顾大人小的之罪了……”

顾池没理他,轻轻将手中捧的袍子覆在白银肩头:“本来怕这天冷给你送件盖的,没想到坏了你的好事。”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白银刚要说什么,却见顾池扯过袍子仔细将他裹在里面,抱起他便往自己营里走。动作并不温柔,好几次触到他还没愈合的伤口,疼的他浑身一阵痉挛。

等到了人家的地盘,白银不再喊了,紧紧裹着袍子缩成一团,梗过脖子宁死不喝他递来的药汤:“本来我有馒头吃的……你还我的馒头。”

顾池浅浅叹了口气,吩咐手下端来些吃的,这位马上笑的人比花艳,“你等会儿,吃饱了我再和你做。”

“你真是楚钧的儿子?”

“不是。”刚对上那对冷冽的冰蓝色眸子,白银便软了下来,低头小声承认:“你说是就是吧。”

顾池令左右退下,这才缓缓拉下蒙面,将斗笠放在一边,砂金色的长发奔涌而下直至腰间,那肌肤瓷白如雪,下巴尖细眸眼冰蓝,是一副标准的胡人相貌。

“叔叔……”

听他不经意嘟囔出的一声,顾池更信他就是楚滟川,仰面叹道:“楚兄,是易天的错,竟让你儿子受了这么多苦……”

“夺命书生顾易天,叔叔,这些年你更名换姓,是为了替我家的报仇?”

顾池语气更是悲怆,指着白银的鼻子骂道:“滟川,以前你顽劣是顽劣,但从未如此不忠不孝!我不问你究竟用什么办法在楚家的浩劫中脱了身,我只想问问你,既然活下来了,你为何不替你爹伸冤,不替楚家报仇!”

“我告诉洛紫华,我愿意服侍王爷带的所有手下,但最后他还是赐了我一杯毒酒,我喝了,但却没死,就是这样,没什么不能说的。”话音刚落白银脸上便挨了顾池重重一巴掌,打的他转头一口鲜血喷在床上。

“混小子,楚兄铁骨铮铮一身正气,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简直恬不知耻!”

白银依旧笑着,一对桃花眼百转柔情,吐出的话是粗俗到极点:“我吃饱了,叔叔要做就抓紧。”

顾池扬手要打第二巴掌,但终是拍在了桌上,长长叹了口气:“滟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可记得?”

“所以叔叔叫我来,就是为了叫我‘廉耻’二字怎么写?呵,要是我知道怎么写,岂不是和我那死心眼的大哥一样去给阎王老子侍寝了?”白银笑出了声,笑的面色绯红花枝乱颤,最后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江南柔情的暖风掠过他的双眼,也许今生就真的再难回归故里。

九泉之下,就是再遇到楚潋欢,想必也是纵使相见应不识了吧。

【睚眦】

金樽盛月血酒淡

薄情欢

夜初寒

霜刃横天

一曲未断山河乱

弦上细语说上邪

舞歇歌罢

醉笑陪公复谈

策马岂肯为封疆

剑指天涯话江山

白练染

风云战

睚眦喋血踏暮关

铁马金戈绘人间

日月乾坤凭君遣

亭轩麟台比肩看

车尘马足付冷眼

谁言莫话封侯事

万里枯骨祭河山

20、九泉

白银没有留任何东西在洛紫华身边,他就像一叶浮萍,飘过一处又一处风景,一路无根,仿佛从一出现就打算离开。

洛紫华反反复复抚摸着他那缕冰凉的青丝,甚至编了条发带系在上面。

这世上没了他,竟是如此的荒芜。

最终洛紫华还是决定去大靖军营,也当真是赤手空拳孤身一人。

探子来报时白银正在付颜床上,嘴里卖力的吞吐着他的欲望,一听“洛紫华”三个字,他不由身子一颤想要退出来,却被付颜一把按了下去。

“还没叫你停怎么就停了,继续。”

洛紫华脸色苍白了不少,快和身上的白衣融为一体了。他进帐瞥了白银一眼,不着一物,双手被缚在背上,腿被绳子捆得不得不大张,身上斑红点点,有的已经化脓,但都被付颜细心的上了一层盐糊。肿胀的分。身还在淌着血,身下也是一片浊白,嘴上却还在卖力的吮吸着付颜的欲望,那模样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我说付大人,你这么玩他是不是有点过了。”

付颜一把拽过白银额前的发丝,扳过他被情欲熏染的浪荡不堪的脸给洛紫华看:“这种人,也值得你为他死?”

洛紫华大笑,依旧一副放浪不羁的样子:“我只觉得他死了以后连副棺材也没有,怪可怜的。”

“你……”付颜将白银推到一边,穿戴整齐走到他面前:“你再不是我过去认识的洛紫华,你几时变得……”

“变得如此龌龊,如丧家之犬般潦倒颓唐,再配不起付大人。”洛紫华笑的云淡风轻,“可这样的,只有他能接受,只有他。”

他时瑕疵斑驳的玉璞,比不起象牙塔中孤芳自赏的绝世珍宝,却美的真,也丑的真,绝非三贞九烈,却让人一见倾心。

“好,洛大人,若让你舍这宏图霸业为他去死,你可愿意?”

洛紫华走到白银面前,轻轻将他脸上的碎发绾回耳后,凑上前去想要吻他,他却下意识的躲开,但洛紫华不管,硬扳过他肩膀狠狠吻了上去。

“银,你不知道,这世上少了你,洛紫华一个人有多孤苦。”

谁看尽浮华死生不顾,谁淡薄宠辱妄负天下。

“不要……付大人不要!”白银一头栽下床来,拼命将头磕在地上,一下有以下,额上沁出了血,他却分毫不顾:“别杀他……求求你,你杀了我吧,我替他去死,或者付大人想再扎我一次也行,我保证不晕……洛紫华,洛紫华你不能死!”

可洛紫华就在他一声声哭喊里喝进了一杯毒酒,安安静静躺在皇上大老远从京都运来的金丝楠木棺材里,看了他最后一眼。

他眼里有太多没人能看懂的情愫,也许是爱,也许是恨,也许什么都没有。

“你走吧。”

付颜在白银身上扔了件干净衣服,话中是从未有过的落寞:“楚公子,你当真惶惑天下。”

一路没有任何人阻拦,白银催动轮椅走的不甚顺畅,天气很好,他心情也一点点好起来,偶尔看到路旁几朵小花,他还会摘下来别在轮椅上。

洛紫华死了,就这么死了。

说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白银就这么没心没肺的走着,不打算回赤练——况且也回不去,要是和清他们知道洛王爷因他而死,还不活撕了他做人皮地毯?可惜啊可惜,白银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疮疤,本来是张好看的皮子,有了这些东西真煞风景。

事实证明白银调节心情的能力无与伦比的好,不一会儿就开始盘算自己该去哪家骗吃骗喝:“大哥说炊烟偏黄的人家油水足,我也该犒劳下自己了。”

好不容易找了户油水足的人家,白银敲开门,桃花眼泪光盈盈:“这位大姐,小生本是进京赶考的读书人,不料途中盘缠被山贼强光,饥寒交迫又身受重伤,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小生万不得已……”说到这他撩起袖子擦了擦眼角,那开门的夫人心肠软,忙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请他进来,还包了些碎银子给他带上。

“谁没个落魄的时候,公子可要挺住!”

白银感激涕零,悉数收下了银两,又风卷残云般扫荡完一桌美味,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荷包满了,胃袋也满了,可心里有一处却空的难受。

白银转过轮椅去看埋葬洛紫华的那片湘妃竹林,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中。

兴许洛紫华没死。

传说中坏人的命都很长,坏到他这个地步的,一定能活到几百岁。

白银把轮椅推到漫野翠竹中,那湘妃竹上血斑点点,传说舜战死后,娥皇女英在这林里哭了七天七夜,哭到泣血,她们便把血和着泪抹在竹上,因而湘妃竹斑驳点点,凄婉动人。

“洛紫华,你在哪啊。”

什么凭据也没有,只是觉得他不该死。

白银记得教自己琴艺的师傅曾教过他一首曲子,传说这是前朝末代君主写的,名作《倾靖》,那亡国之君满心愤恨的诅咒大靖,言曰谁若在能够倾覆这一朝代的英雄面前弹这曲子,便会琴弦骤断如野兽争鸣。

那日在烟雨楼,白银弹的就是《倾靖》,洛紫华现身的一刹那,传说落定,琴弦崩裂。

棺材里的洛紫华确实已经醒了,那杯毒酒只废了他的武功,却未取他性命,看来付颜觉得这么被毒死太便宜本王,想造具吐舌头肿眼泡的干尸,吓死那些盗墓贼。

棺材盖楔的很死,洛紫华挣扎两下便放弃了,拔下头上的银钗开始在棺材盖上刻字:“洛紫华到此一游。”

不知若干年后有人掀开盖子,回是什么表情?会不会佩服本王临危不乱,字还能刻得这么有棱有角?

湘妃竹林不大,挖起来应该不太费劲。

这样盘算着,白银四下找了起来,林里刚下过雨,四处的土地都一样潮湿,实在让人分辨不出哪里刚被翻过。

于是白银下了轮椅,匍匐在地上抠那些紧贴的污泥,一声又一声喊洛紫华的名字。

棺材里空气越来越稀薄,洛紫华刻字的手也软了下来,字越刻越丑,最后竟倒了无法辨认的地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窒息感笼上他心间,“月下”似乎也感到了异样,不安的在他血液里游走起来。

偏偏这时一张脸浮现在他脑海中,姓白的,他是在和众将士调笑,还是又溜到镇子里偷喝美酒去了?

想到这他不由神伤起来,自言自语道:“死白银,竟真的丢下我跑了……”

“洛紫华?”

是他的声音!从极其遥远的天籁传来,遥远的好似幻觉一般。

洛紫华又听了几遍,终于听得真切,他用力捶着棺材盖,用几乎嘶哑的声音喊道:“救我!快救我!”

白银伸手去扒那夯结实的瓷土,手指被夹断过,稍稍一用力就会隐隐作痛,但现在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指缝里都渗出了血,但想到洛紫华还在下面,他也无暇去想那刺骨的疼痛。

“救我!救命啊!白银!”

白银用力撬开那被楔好的棺材,终于“吱呀”一声扳开了一个角。

从地下仰望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无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一件事。

洛紫华顺着那个豁口硬推开盖子,白银一个不小心跌落下来,被洛紫华赶忙上前接住。

“银……你别生我的气了,我……”洛紫华从怀中取出个圆滚滚的粽子,笨手笨脚剥开粽叶喂到他嘴边:“我早上刚包的,你走后……你走后我每天都在学,但还是包不好……你别生气了。”

白银轻轻咬一口那白生生的粽子,笑着笑着突然哭了出来,他赶紧去擦眼泪,谁知越擦越多,最后他趴在洛紫华怀里,终于泣不成声。

“对不起,你别哭,对不起……”

白银抬起头吻上他嘴唇,只是擦过,那恐怕是他有生以来最干净的一个吻。

“王爷,你要想杀我就趁现在动手吧。”白银握着他的手,一字一顿道:“我姓楚,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洛紫华将他抱的更紧,抬起袖子去替他擦眼泪,“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是我的心腹,我在这世上最后一个相信的人,我不杀你,怎样都好,今生今世,洛紫华只爱你一个。”

话音刚落,白银眼神一冷,夺过洛紫华手中的发钗向后扔去,只听一声惨叫,那从林中飞出的一个黑影骤然倒在了地上,咽喉正刺着那支发钗。

见带头的丧了命,跟在他身后的一干刺客统统现出身来,暗器齐发向白银射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银翻身跃起,悉数接住那暗箭,反手挥去,片刻便又击落了几人。

付颜早料到白银会来救洛紫华,便派了一干精兵前来灭口。几人皆知白公子不良于行,洛紫华又被废了武功,只道此行势在必得,却不料在这关头,白银竟站了起来!

那身精纯的功夫不知胜过月汝枫几倍,一箭封喉例无虚发,不到一盏茶功夫,五十几人便都栽倒在地,血溅在湘妃竹上,更添了几点斑驳。

白银满身污红,踉踉跄跄走到洛紫华身边,一头倒了下去。

“洛王爷还是不打算杀我吗?”

洛紫华将他抱在怀中,踱步向林外走去:“我说了,怎样都好,今生今世,洛紫华只爱你一个。”

这天下软红十丈繁华三千,属于我的地方却一个也没有,我兜兜转转想要找到一方净土来停泊早已疲惫不堪的心,做过很多错事,也伤害过很多人,但到头来生死一场浩劫,我才终于看清,你便是我的归宿,我一是漂泊的港湾。

我爱你,这时多么轻浮的三个字,刻在石上风化镌在碑头腐朽,但爱情是什么,也无非就是盛衰阅尽栏杆拍遍后终归于没落,是撕心裂肺肝胆相照后云淡风轻,是千金散尽一文不名后依然有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21、天下

紫在川上曰,侍寝如斯夫,不舍昼夜。

“你看孔老夫子都在祝你我举案齐眉呢。”洛紫华每到睡前就给白银念叨一次。现如今二人都是卧病在床,但一对难兄难弟过的也不甚潇洒,吃喝拉撒都有人服侍,当真比皇上还滋润。

白银脸上还有伤,笑的也确实难看到家:“戴着夹板做,也不知您的腿会不会抗议。”

“怎么,您老人家的主顾里,就没有戴着夹板还夹不住色心的?”洛紫华舌尖掠过他耳垂,冷笑着问了一句:“说说看,你第一次给了谁?”

“当然是王爷,我对王爷可是……唔。”嘴里被塞进半个桂花糕,白银瞥到洛紫华那脸完全不相信的表情,赶紧咽下去狂拍马屁:“不过在下从没见过比王爷那家伙还厉害的人,王爷他日必平步青云,一统天下!”

“这我倒不感兴趣,做皇上也不怎么好,还不如咱们两个去乡下买块地,你耕田你织布,你种菜你浇园,做对神仙眷侣。”说着洛紫华还挽起兰花指唱出段没调的戏文:“‘清早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也挺幸福的不是?”

“只是王爷,当务之急是你得快点好起来。现在靖军气焰正高,你却只让守不让攻,在这么下去,恐怕将士们的口水都得把咱们淹死。”

洛紫华朗朗笑道:“攻,明儿就攻,你告诉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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