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欢+番外——图坦卡朦
图坦卡朦  发于:2015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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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一头雾水,被掐得直打颤:“你、你说什么?”

做都做了还不承认,这种始乱终弃的男人简直是社会败类!

那一瞬间洛紫华脑海里涌现出了各种问题,婚后到底谁夫谁妻,既然被上了以后还能不能去逛窑子,要是有了传宗接代的是姓洛还是姓白,自动脑补了各项事宜后,洛王爷有生以来第一次捶地长叹道:“我命休矣!”

“王爷的毒已散,自当长命百岁,长命百岁。”白银忙拍马屁:“要是王爷嫌不够,把在下剩下的日子也接在您命上。”

洛紫华抬起头,毅然决然的说:“这事儿咱们到此为止,但你必须答应本王,你是妻我是夫,你被我压这跑不了,记住,下不为例!”

“自然自然,白银是王爷的,让王爷压一辈子,只是……”白银又揉乱了刚梳好的头发,“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社会的黑暗面,坏男人的好典范!洛紫华彻底怒了,一个巴掌甩上去把白银扇到了床下:“都给你压了你还要怎么样,趁人之危的小人!”

白银这下什么都明白了,捶地长叹“我命休矣”的动作绝对比洛紫华还夸张。

“你们要是不急着回去打仗,就在这儿接着打情骂俏也好。”

不知什么时候月汝枫已出现在了门口,洛紫华的脸皮也当真天下第一厚,从床底拎起白银就往外走——一,丝,不,挂的往外走。

月汝枫摇摇头,抬眼去看灰蒙蒙的天空,生怕已故的洛老王爷一个响雷劈下来,成全了这对不要脸的女干夫银妇。

16、顾池

南玄王本以为城中无洛紫华,赤练军必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却不料和清也是一代将才,将城守的风雨不动,好不容易应了战,带头的将军竟然是洛紫华!

靖军惨败,洛紫华一路带兵攻城略地,所过之处无不收入囊中,洛怀远顿时心乱如麻,正碰上付颜上书恳请支援南玄王,便也欣然同意了。

付颜还带了一位将军,这位将军行装怪异寡言少语,即使仲夏也穿着一袭带兜帽的缁衣,用黑纱遮起面目,只有一双眼露着,湛蓝的瞳仁让人只看一眼就难以忘怀。

市井上关于他的传言很多,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到底也不过是说,他本胡人之后,来了中原,又有了汉名,所以再不愿归去故里了。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猜测,中原没有一个人人知道他的年龄,面目,他就像谜一样,公开在外的只有一个真假莫辨的名字,顾池。

二人带援军赶到时已至农历四月。时局正乱百姓疾苦,洛将军又英明神武仿得天助,不少城池便纷纷不战而降。眼看大靖半壁河山已被洛紫华收入囊中,节节败退的南玄王不免心急如焚。

如今赤练军已攻至池鹿,此城风雨飘摇眼看便要沦陷,就连守夜的将士也提不起精神了,萎靡不振的聚成一伙偷喝些浑酒解乏。

见弟兄们个个灰头土脸,领队的士兵狠狠灌了自己几口,鼓舞士气道:“行了行了,一个个落水狗一样像什么,要我看,咱们也不一定败。”

“不一定?听说洛王爷不比往日了,对手下亲如兄弟,赤练军营里,那个不愿给他卖命?”

还没等这人说完,又一个多嘴的接了过来:“就是就是,我看呀,咱们不如投降算了。听说赤练军中的新兵蛋子都能喝上洛王爷敬的酒,不像咱们,入伍这么多年,谁和将军说过话?”

“不打了不打了,明天一开战咱们就倒戈,反正靖军也肯定要败。”

“其实也不一定。”

正仰面喝酒的领队突然听到这么个陌生的声音,以为是被出巡的上司抓住了,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人饶命,末将……末将什么都没说啊!”

“不错,你没说,我不杀你。”

那声音渐渐飘远了,领队的才颤颤巍巍抬起头,这一抬不要紧,眼前的景象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湿了大片。

方才还饮酒笑谈的几个弟兄此时竟全都身首分离,脸上却是一副自若的表情,仿佛根本不曾意识到死亡的来临。

“鬼……鬼呀!”领队的士兵扯着嗓子喊了出来,可正当他准备喊第二句的时候,前方那黑色的影子突然转过身来,一记手刀飞出,不偏不倚正中他咽喉,顷刻间鲜血喷薄,将一弯残月染成妖娆的殷红色。

“顾大人,他没叛变,你不该杀他。”

付颜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那黑衣人身后,一袭白衣如雪,却又比雪更冷三分。

顾池不语,漠然的瞥了他一眼便继续走向前去,一对冰蓝色的眸子藏着万顷烟沙,从不聚焦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付颜也不吃心,兀自取出那死尸手中的酒杯,浅啜了一口,悠悠然笑道:“不过我也清楚,你杀人从不需要理由。”

池鹿乃是大靖国土上一大咽喉之地,若此战告捷,对洛紫华来说绝对是再好不过的事。而靖军如今已是苟延残喘,胜负不战已明,所以这夜赤练军一片歌舞欢腾,直恭喜洛王爷称霸指日可待。

“和将军,本王敬你!”

“王爷吉人天相,得天而助,他日必当君临天下!”

“若本王得了皇位,绝不会亏待弟兄们,来喝喝喝!”

火光映着将士们意气风发的面庞,就在这欢声笑语中,只有一人低着头开心不起来。

虽然已经酒过三巡,但白银还是看出了他的异样:“君城,你怎么了?”

“啊?我没事。”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出营去,“我出去走走就好。”

那晚君城一夜未归,第二日出兵也踪影全无,白银坐在战车上不由担心起来,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在心里暗自祈祷他别出什么事,不然洛紫华和月汝枫非得撕了知情不报的自己不可。

“白公子,别分心。”

白银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看了一眼持刀站在自己身后的保镖君寻,上次的事出过之后,洛紫华便吩咐他来保护白银,换言之也是监视这小子,让他别在战场上耍什么花样。

王爷并不全信他,这点谁都心知肚明。

“好男儿光明磊落,你这算什么本事?”洛紫华见到顾池的第一眼就不爽,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还是这身打扮,女人一样藏着掖着,不,比女人还女人。

可顾池无心和他争辩,默默朝左右使了个眼色,战角顿时响彻天际,洛紫华也不甘示弱,转身看了一眼战车上的白银,一夹马肚向前冲去:“弟兄们,上!”

杀喊声响成一片,池鹿饱蘸黄砂的狂风席卷而来,泥土的腥气混杂着血液的芬芳,深深刺激了所有汉子的野性。

可纵使千般豪情万般冲撞,白银也分毫未乱,有条不紊的指挥着赤练军士变换阵型。

君寻站在一旁看出了些眉目,不由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君大人也看出来了吗,想必我军很快将要陷入苦战。”白银眉头紧锁,手心起了一层冷汗:“顾池到底是什么人,他好像清楚我下一步的命令,我要包抄,他就提前把队伍打散,我要围攻,他却在外围设有埋伏……”

这家伙是怎么了。

洛紫华心乱如麻,不停的回头看白银的指示,可战车上的信号旗却换的越来越慢,在这么下去,不是明摆着要输吗?

就在他分神的一刹,顾池一记手刀袭来,洛紫华侧身要躲,谁知那刀却是刺向战马,竹叶青仰天长啸,前蹄受创跪倒在地,洛紫华也随即被甩了下来。

眼看顾池的长剑就要劈来,和清打马而过一把将他拉了上来,调转马头向后狂奔:“撤兵,白公子说撤兵。”

本以为顾池会乘胜追击,谁知他竟放任赤练军逃回主营,呆在原地分毫不动。

白银回头看了一眼马背上的顾将军,恨恨拍了一下轮椅,“最后一招也没用了……叫埋伏好的将士们撤退吧。”

果真是老女干巨猾,说他顾池是老狐狸,那真是太抬举狐狸了。

这一战赤练军元气大伤,洛紫华小腿、胳膊都上了夹板,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只剩下嘴还是活络的,还能用来表示自己的愤懑。

“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混帐,交了哪门子狗屎运竟然赢了老子!”

白银在一旁赶紧打着扇子拍马屁:“是是是,也不知那混帐给玉皇大帝烧了多少斤纸钱,才……”

“少那么多屁话!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提前准备好的作战计划呢,你那指示怎么打到一半不打了?”

白银顿了一下,低头闷声哼道:“军中有女干细。”

“声音那么小给谁听呢!”

这事不能声张,白银只好贴上他耳朵重复了一遍:“军中有女干细,我们制定的计划恐怕全泄露给敌军了。”

“谁人如此大胆!”洛紫华扬手便拍床头,胳膊上的夹板挣开了他却分毫不知道自制,脑袋上烟冒得三尺高,“查,现在就集合,一个一个军营的查,看谁不在!”

“不用查了,君城不在。”白银头快贴上了胸口,声音越来越低:“王爷你包扎的时候我就暗地里查过了,只有君城不在。”

17、端午

洛紫华不能上阵,就只有白银与和清死守阵地,池鹿就像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横亘在大靖与赤练之间,让他洛紫华举步维艰。

靖军军营。

付颜正在青灯下翻着兵书,却听得营外一阵喧哗,仿佛在议论什么大事,他也不心急,只是书翻得快了些,并未打算出去一探究竟。

“这么晚了干什么呢,天大的事明早再议,就算付大人有心留洛紫华,老夫也会替诸位说话的!”

果真是心无城府的武将,出的计谋都如此拙劣。

付颜冷笑,毫不惊讶的看着南玄王遣散门口一干人等后走进来,二话不说便跪在了地上。

“还请……”

“南玄王叫些人在我帐外议论我与洛紫华的事,再将他们喝退,是想让我对你心存感激?”付颜扶起他,像模像样的作揖道:“那王爷请放心,当年在下的命都是王爷救的,哪敢不听您的劝告呢?”

“那……现如今洛紫华身负重伤无力自保,若我们安排顾将军前去暗杀他,岂不是不损一兵一卒便可大挫赤练军的锐气?”

“非也。”付颜有点了一盏油灯,营内的光线亮了许多,也将南玄王那张日渐憔悴的脸照的真真切切,“王爷说说,顾池可是白银的对手?”

“白银……就是那空有副好相貌的瘸子?”

“若我说,他不瘸呢。”付颜眼底浮起一层寒冰,不止是洛紫华,他也曾派人去清河镇查过白银的身世,同样一无所获,但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史官所写的旧录里翻出本泛黄的残卷,其中有一页记载了当年抚成王中蛊的经过。

江南有蛊师,姓楚名均,字龄裕,时三十有九,膝下双子,皆精于蛊。长子名潋欢,字子阳,次子名滟川,字华辰。是抚成王进谏一事,付颜被逐,王甚颓。帝遂召钧于京,携蛊月下,赐予王。后太子即位,杀蛊师。王身即抱恙,夜不成眠,食之无味,知月下有解,一曰笑,一曰忘。遂赴江南楚家,连诛其九族,然寻未果。楚氏次子,脱之,谓覆巢完卵。

史料上详细记载着日期,正巧这次子楚滟川今年有十九岁,与白银一模一样,付颜不是个小心的人,也无暇去验证确凿,便认定白银就是楚滟川。

这世上不会有人贱到被杀了全家还对仇人忠心不二,所以他决定赌一把,就赌白银会在得了机会后倒戈,助他将洛紫华推上绝路。

可要抓白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不良于行,洛紫华又不放心他,每次都会派一支队伍在暗地里监视他出门,所以这是便一直搁置到了五月初五。

但这天对洛紫华来说毫无意义,想不出退敌之策,他躺在床上每日都心烦意乱,若不是和清阻拦,恐怕他早就下地带兵突袭了。

白银却是心情大好,硬拖着君寻去附近城里买粽子。

姑娘们见他生的艳杀天人,纷纷前来搭讪,可刚要开口便被君寻那能吃人的眼神吓了回去。

“你看他怎么那么凶呀?明明长得还不错,真是浪费了!”

“就是就是,你看他们哪个像会包粽子的,本来还准备送他们些,可……”

“多谢姑娘!”在听到好处时白银的耳朵总是特别灵敏,嘴也甜的要命:“在下粗鄙,只看得两位姑娘花容月貌,谁知这一颗向善之心比外表更美!”

两个女孩被他说的红了脸,说着自谦的话嘴上却笑得更欢,其中一个干脆上前招呼他道:“那何不随我们上楼去,我们那姑娘可比粽子多多了!”

白银这才看见她们身后金灿灿的牌匾:“春风楼……看来我是遇到同行了。”

君寻一把拉住他,“王爷吩咐了,不让你去那种地方。”

“君大人,你看我连走都走不了,怎么可能去压人哪?”白银厚颜无耻的推开扇子遮住脸,悄声对他说:“你放心,我要是勾搭到主顾,赚了银子咱们三七分。”

“你……”

见他脸憋的乌紫,白银心疼的扒拉两下手指,又多匀了个指头给他:“行,四六分。”

“公子,你来不来呀?”

“来来来,马上就来!”说着白银拍了拍君寻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脸皮算什么,钱拿到手里才是实在的。”

君寻脸开始发黑,巴掌捏得紧紧的想甩在那张女干笑的脸上,但洛紫华还吩咐了,不管他干什么,不许动手,否则拖出去扒皮!

于是君寻眼巴巴看他跟着一帮姑娘进了青楼,本想跟着进去,但向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

都说钱是王八蛋,但没这王八蛋,还真是一步都走不动。

君寻在楼外原地走了六十八圈,走到第六十九圈的时候,他想到了办法。

虽然轻功不及君城,但爬上房顶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很快听到了白银的声音,便轻轻掀起房顶一片瓦,向内望了两眼。

白银果然在里面,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穿着衣服。

更出乎意料的是,他在包粽子。

“白公子呀,你家娘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夫君!”

“哎,就像奴家,还有燕燕,莺花,别说是粽子,就连个草戒指都没人送。”

“不对!公子,那个线要这么缠,来,你拿着粽叶。”

也不知白银是做了几世老鸨才这么招女支。女待见,居然有这么多女支。女舍得牺牲赚钱的时间来陪他包粽子。

不过他也确实够麻烦的,反正都是要入口的东西,包那么仔细做什么,这么半天了才包好三个,可怜兮兮蹲在盆里,像三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不一会儿君寻看出了他动作慢的原因,自从手指被付颜夹断后他就留下了病根,一碰冷水就刺骨的疼,现在把手伸到水盆里捞那被泡软的江米,那绝对是一般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这样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白公子啊白公子,你真是世间第一没心没肺。

两个时辰后白银拎着煮熟的粽子出了房门,君寻本也打算下去接他,可……

居然下不去了。

白银一见他还挂在房顶,笑的嘴都咧到了脖子根,“君大人这般风采,在下真是望尘莫及。”

好在城中有样叫做梯子的旷世奇宝,这才挽回了君大人仅剩的尊严,但代价也不免过于惨重——自那以后,无耻氵壬贼爬楼窥房的故事便在这城里传成了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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