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了不起!——恶葳喵喵
恶葳喵喵  发于:2015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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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康厄安给我的,她的个人档案里面,她的语言能力并不包含中文。」即使只是简单、快速地浏览过一遍,英治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早已经在脑海中建立好安玛莉·朗迪的相关资料库。

「那我们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们』?我都不知道你有『心』可以『担』。」

「没有心,怎么爱你,宝贝?」

英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拜托自己,当作没听见这一句,道:「剩下来的问题只有一个。」

「不必烦心,这里是饭店,随便都能弄到一张床。」呵呵一笑。

「我们本来坐在这儿,是打算和你的朋友老费,演一场皮条客和保镳,与嫖客讨价还价的戏,给朗迪家的大小姐『窃听』,好继续误导她耗室F是个高级招待所的『假相』。

「可是由于你的朋友老费,方才莫名其妙地对大小姐大发雷霆,一副要拆了她骨头的样子,吓得大小姐的好朋友——这儿的主厨,不得不装病昏倒,好挽救大小姐的一条小命。」

「这我知道,你刚才已经讲过了。你不得不承认,老费很神吧?」夏寰摸了摸下巴道:「不过我想等我到了他的那个年纪,一定比他更神更屌。」

「而不知道主厨的昏倒是演戏的我,基于无法违背我曾经发下的医师誓言,听到有病患需要医疗人员,理所当然地放下一切考量,尽全力提供我的协助给他。」英治不常这么好心,罗哩叭唆地解释这么一长串,可能是有点愧疚在作祟。

夏寰频频点头。「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嘛,应该的。」

「我到厨房的时候,才发现主厨昏倒是假装的。不幸的是那时候我已经告诉他们,我是个医师……」

一个不该在朗迪家大小姐面前坦白的行业,一个会让朗迪家大小姐对『耗室F』起疑的行业,也是一个可能会使他们俩的真实身份曝光的行业。

他们的「真实身份」——英治可不是单指一个前黑道大哥,和一名医师而已。——连他们在台湾遭通缉,目前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逃犯身份,都很可能曝光。

这些不必英治告诉夏寰,他该心知肚明。

「你觉得等会儿老费回来,我还能继续扮演一个皮条客吗?」

医师兼差不稀奇,不过医师的兼差是当皮条客……不管演技再好,这能有多少说服力,英治深深地怀疑。

方才还想到楼上开房间,接受英治献身报答,庆祝一番的男人,沉默片刻之后,啐出了「……雪特!」。

英治不介意他的脏话——因为他也很想,从走出那间厨房之后,就一直很想诅咒一下……可惜最该被咒骂的人是他自己,所以他忍下了。

「轻慢易骄」、「骄兵必败」,对吧?

也许老天爷看不惯他们的敌人这么肉脚,所以小小地出手帮了一下朗迪家的大小姐。

通常英治不是个悲观主义者,可是在看到夏寰或像安玛莉这类无由来的、过度乐观的人的时候,他都怀疑他们的「乐观」到底从何而来。今天他觉得自己似乎窥见了一点个中道理。

他们乐观是因为——好运始终站在他们那一边。

11.难为坏人

在他身边,家人喊他老爹;亲近的友人会喊他「维克」,而他手下的年轻人会喊他「费爹」或「费老」。不认识他的、或只从报章杂志上看过他的相关报导的人,则会叫他「处决者」或「嘘!」——这当然是背着他、私底下叫的。

如果有人胆敢当面这么叫他,除非是女人或小孩,否则那些家伙就得提前去向上帝解释,自己是怎么蠢死的。

老费也知道这一番话有个逻辑上的语病:既然没人敢当面这么叫他,那么他又如何得知这绰号?

呵呵呵,假使什么事情都要等到发生了才知道,他的脑袋瓜早已经和身体分家了。因此,他的情报网究竟有多神通广大、多钜细靡遗?只要考量到他可观的敌人数目,以及他活到这把岁数而毫发无伤的这两点,就可领略一二,无须浪费他的唇舌多做解释了。

刚刚因为餐厅里面收讯不好,费维克到户外讲完了一通重要的电话,才重新回到餐厅里面。

他一走回座位,看到自己位子上的餐盘还是空的,连沙拉都没上,忍不住抱怨起来。

「草,这间餐厅是怎么搞的?该不会我的沙拉还没上,你们已经吃完了吧!就算老子我比你们两个晚到个几分钟,也不能这样整我呀!」费维克将餐巾摔在地上,气得转头四望,寻找发泄的对象。

没看到先前那名被他凶了一顿,吓得半死的女服务生人影。她藉口去探视主厨就一去不返了呀?说不定她已经换下女服务生的服装,再也不敢回他们桌边服务了——呵,真要如此,算她聪明。

谁都知道,最好别惹空着肚子的老费。

费维克嘟囔着:「我要叫经理过来给我一个交代!」

「或者,你也可以放弃在这间餐厅用餐,永远不上门光顾,且离开。」

同桌的黑发男子,口气平淡地以英文开口说。

「蛤?」

费维克转头看向……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一个很可笑的名字。

「嘿,小伙子,我不管你是叫老(old)或少(young),是叫进去(in)还是叫出去(out)。总之,在这块土地上,没有人可以对我讲话这么没礼貌。」

「你的听力似乎有问题。在我的名字里面,勉强可说是有老有少(欧阳),但绝对没有进去、出去的音节——是『英』、『治』。」

不像先前的女服务生,被老费凶悍的眼神一瞪,下唇就哆嗦个不停,再怎么伪装镇定,也藏不住她抖软的膝盖。

在东方人那张宛如玩偶般工整、白皙的脸庞上,不见喜怒哀乐的情绪,也不见恐惧紧张的色泽。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竟然可以在气势五五波的状态下,和他对望而不回避。

「喂,你放任你的人跟我呛声,这样好吗?」费维克不喜欢放大绝,可是他更不喜欢受人轻蔑。「夏,管好你的人。」

被点到名字的另一人,咧嘴笑了笑,还摊开双手,一副他爱莫能助、无能为力的模样。

虽然有着黑发黑眸、黄皮肤的东方人特征,但是他彻底融入到周遭的慵懒、不羁气质,经常使得费维克以为自己面对着一个老罗马人。

夏,是他的姓氏。他的名字太难发音了,所以费维克总是直接叫他「夏」。

「我们各管各的。你有什么指教,请直接告诉我,费先生。」阒黑的瞳里,有着冷硬的火苗。

「你听见了,费老。他——我是没法管的。」笑嘻嘻的,男人补充。

费维克眉头一拧,他们这是在玩那一招。「是吗?那么我要怎么教训他,你都没有意见罗?」

「请便、请便。」

他的答案让费维克微微吃了一惊,他们不是……难道说自己的情报来源有误?不可能,这一点他也验证过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眼前这两人,最近因为什么理由而关系生变?

不过不管他们俩的关系真相如何,都先搁一边,费维克可不能不把他们俩丢下的战帖当一回事。

「很好,那你就在一旁等着,我会尽量给你的朋友,留个全尸。」费斯边卷起薄夹克的袖子,边说。

「噢,讲到尸体又另当别论了,你不许碰他一根寒毛,费老。」

「什么?!」费维克夸张地翻翻白眼,眼球子凸瞪着姓夏的男人。「你刚才才说随便我的!你这是在耍我吗?」

「谁会拿生死交关的事开玩笑,我可不是那种疯子。」

夏啧啧啧地竖起食指,左右摇晃了下,接着大剌剌地说:

「听清楚了,你要怎么教训,或者更有可能的是反过来被我宝贝给教训了,那是你和他的事。他的仗,我不能替他打,否则我会先被他给修理了。

但是如果你伤了他的一根寒毛,那就是我的事了,因为他全身上下……就算是他的一根毛都是我的。既然你伤了我的所有物,那么我找你讨回公道,也是理所当然的权利。这样,你懂了吗?」

懂?……懂个屁!

费维克正想抱怨,他那比迷宫更难解、更令人晕头转向的长串说词,到底是在鬼扯些什么?那像人偶一样没甚么表情的男子又开口了。

「费先生觉得我哪里需要『指教』,我不明白?」

哈,问得好。费维克立刻发难指控道:「你那没有礼貌的态度是其一——」

「指出你的听力问题,纯粹是基于医学上的关心。」对方不疾不徐地反驳。

哼,费维克持怀疑的态度,他不是个听不出讽刺的老傻子。不过,罢了,他还有其他想跟他算算帐的部份。

「那在更早之前的那一句,你怎么解释自己恶劣的态度?你为什么要我滚出这间餐厅?」

似乎觉得更可笑似的,男人微扬了唇角,道:「我并没有使用『滚』这个字眼的习惯。我给你的建议是,你可以不必等。去找另一间餐厅,或者干脆回家用餐,不必委屈自己没饭吃又气得一肚子火。你不喜欢这里,永远不再上门,就是你给店家最大的惩罚。」

「瞧,你脾气真糟呀,费老。」夏伸手过来在他肩膀拍了拍,咧嘴道:

「宝贝他根本没那个意思的。」

费维克觉得自己要不是被诓了,就是被摸头了——

SOB,这两个大胆的东方人,居然敢摸我费维克的头?!

他得打电话告诉康厄安,好好地称赞他一下。显然他看人的眼光,比自己准确多了。

你说的对,他们或许是相互玩鸟的GAY,却绝对不是没种的娘娘腔。

费维克在心中嘀咕,边愤怒+吃惊地回道:

「叫我离开这里?你不是说已经在上面安排好房间了?我正打算吃饱饭后来大展身手一番,和你大战三回耶!你都已经A走老头我这么多的钱,还有那辆M跑车……你不能不让我捞一些回来吧!」

「噢,那件事呀……」夏摸了摸下巴,一脸歉意地笑说:「计划临时有变,我们改天再继续好了。」

「改天?!你一通电话,我可是排除万难赶过来,你说改天就可以改天的吗!」

夏耸耸肩膀,道:「不能改天,那就取消也没关系。我让你少输这一回,你该感谢我才是。」

「什……」费维克目瞪口呆。世界上能比自己更无赖的人并不多,活着还能呼吸的,除了他自己以外,如今破天荒还多了眼前的这一位。

夏与他的伙伴双双起身,他拿起了帐单,道:「今天算我请客,你要继续用餐也可以,不想吃想走人也可以。下次见了,费老。」

「等一下,你、你……就这样走人?」不止是事出突然,根本是难以置信,他费维克是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我不行走吗?」夏不解地歪歪头。

「你……你当我是谁!」

夏挑眉一笑,道:「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罗。掰~」然后如同护花使者般,簇拥在他的伙伴身后,离开了餐厅。

居然以手下败将称呼我?

费维克咬牙切齿,这个嚣张的东方人,只要一等他们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一定会发布全球追杀令,让他为今天的嚣张付出代价。

12.甩了一时

「你应该知道,我最爱你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吧?」

欧阳英治冷冷地斜觑了夏寰一眼。

他则回给他有恃无恐的无赖笑容。

「呵,别气、别气,我是不是无的放矢,你自己心知肚明。我不会再继续讲下去了,别紧张。」

英治收回了那一枚特大号卫生眼,算他聪明。如果他认为这是趁火打劫的好机会,英治绝对会毫不迟疑地把他踹入火场里,来个玉石俱焚。

他们并肩走出了饭店大门,泊车小弟早已经先行将宝蓝色敞篷超跑,由停车场开到门前,暖好车等着他们。监于这少见的迅速、准确「服务」,英治打赏小费也特别大方。

「谢谢您,这是您的车钥匙。」眉开眼笑的小弟必恭必竟地双手奉上。

英治才伸手欲接,「啪」地夏寰中途杀出先行夺下,道:「回程我开。理由——」

「我知道。」英治反将他一军,冷淡地回道:「不管那是什么理由,一定是个穷极无聊的理由。」他这么想当司机就给他当,英治根本无意和他争夺方向盘的主权。

「啧啧啧,保护我的小治治生命安危,怎么会是无聊的理由?」

「果然很无聊。」

「你不能这样看轻自己生命,小治治。」摇头叹息。

「我看轻的是你的智商。」

坐在夏寰所驾驶的跑车上,即使出了意外,保险公司搞不好都会以「你故意自杀,意图诈领保险金」的理由,拒绝理赔。想保住自己小命,绝对要和夏寰保持距离,离得越远越好。

「哈哈哈哈,你骗不了我的,英治。」男人边将车子开出饭店前的斜坡道,边说。

歹势,本人一向诚实,从不干偷鸡摸狗、巧言拐骗之事——英治不在嘴巴上反驳,纯粹只是不想再送给夏寰更多自吹自擂的材料。当然这种消极的抵抗,基本上对夏某人是没什么用处的。

「现在你心里面是不是充满了对我的感动?别担心,一等我们独处,你就可以尽情地对我这个、哪个……无论你作什么,我都不介意。」转头朝英治抛了个「我了」的贼眼。

他当然不介意了。英治心想,方才的描述一听就知道,这十之八九是在夏寰的梦里发生过的情节,因为它离真实世界太遥远,再过一百万年英治都不可能对夏寰「这个、那个」。

没跟夏寰收取梦里的肖像使用权费用,英治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开车请看前方。」

英治嘴巴漫不经心地提醒着夏寰,眼角余光却瞄到了右照后镜里,出现了可疑的车辆。打自他们离开饭店,不管车速是快是慢,那辆白色轿车都保持着落后两台车身的距离,紧跟在后。

头几秒他以为是不死心的朗迪大小姐再度尾随他们,不过很快地他就推翻了这个念头——因为大小姐的驾驶技术,显然没有目前的跟踪者来得高明。之前全是靠着英治有耐心地引导,与不着痕迹的等待,将她一路引往了饭店。相形之下,此刻的夏寰是引擎全开,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等待对方跟上来的意图,对方却还能紧咬不放……有两把刷子。

英治动手调整了一下后照镜,让夏寰也能清楚看到那辆车。

「呵,我知道,我早就注意到了。」咧嘴。

「你觉得是他们吗?」

「朗迪大小姐没这本事。能有这等媲美猎犬的追踪功力者,如果不是义大利税局官员,就是『他们』了。基于我和你目前都是幽灵人口状态,前者的可能性极低,答案就叮咚叮咚……自动浮现。」男人滔滔不绝地说。

英治挑眉一瞥。「你什么时候想到的?」不可能是这一、两秒内。

「你看轻我智商的时候?」

英治终于忍不住唇角上扬。「我收回那句话。」

「噢,不行不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不能收回那句话。」

「你要我继续轻视你的智商?」这实在不像是狂妄自大的夏寰会说出口的话,况且他怎么没趁机要胁英治做出精神赔偿呢?

「没错。」男人甚至不掩藏他邪恶笑容里,另有诡计的意涵。

英治很难算出,到底是眼前的男人对自己危险度高,还是后头跟踪着他们的那帮人。他或许该下车,加入后面那帮人的阵容?

「好啦,一直陪那群阴魂不散的家伙,跳胆小鬼探戈也不是办法。把你的安全带系好,兜风的时间到罗!」

谁兜风会把油门踩到底?——又不是飙风火轮的三太子。英治才将安全带插入卡榫,整辆超级跑车有如弦上之箭,发出咻地强劲风声,将路上同行的众多车辆,连同那辆尾随他们白色轿车,给远远抛在脑后了。

不过假使他和夏寰推理的「答案」正确的话,用这一招对付那帮人是甩得了一时,甩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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