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红了脸。
「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海平。」官爰贵深而热切地看着他。「这里,是属于我们的。知道吗?」
他抚着他的脸与颈,又暧昧地说:「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尽管来吧。嗯?」
海平的喘息开始粗重。
当官爰贵带他来到一窝被海水与强风蚀出的暗洞时,海平二话不说,就将官爰贵压在礁石上,毛躁得像个顽童,开始胡乱地拆他的衣。官爰贵笑着喘着,有时还得出手帮这个显然在性欲的欢爱上仍是个生手的孩子解决衣物缠人的问题。尽管海平是笨拙的,但也笨拙得可人,他就是喜欢海平的直率与天真。
海平卸下了他的裆布,忽然一愣。
「海平?」官爰贵抬起身,不解地看着他怔怔的憨样。
「我第一次……」海平不自在地咳着一声。「看你看得这么清楚。」
官爰贵笑得疼宠。「因为,这里有阳光啊。」
「……好大。」海平更是毫无修饰地赞美。「比摸起来的触感更让人……」
海平顿了顿,一时找不出词汇来形容,但官爰贵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了——迷恋与崇仰。
官爰贵的心被他的直截与纯真填得满满的。
他缓缓地张开了腿,温柔地邀约他:「来啊,海平。」他笑得魅惑:「让我舒服。」
海平情不自禁地跪在地上,捧起他的雄物,轻轻地吃了起来,继续那夜在澡坑中没能完成的事。
官爰贵的气息越来越乱,他呻吟着:「你,越来越熟练了,是吗?海平。喜……喜欢吗?」
「……喜欢。」海平的嘴正忙着,但也急于回应他的问题,那种忙乎乎的模样,让官爰贵好想疼爱。
「海平,你可以……嗯……更放肆一点,」他几乎不顾尊严与颜面,只管尽情地浪叫——在爱人面前表现氵壬荡,他是多么心甘情愿。「快,海平,来啊,嗯……」
海平一受到鼓舞,便勇猛地抓起官爰贵的腰臀,带着他在他的嘴里狂烈地摇摆。
官爰贵抱着海平的头,仰着颈忘情地吟叫。
这次,是官爰贵的春液在海平的嘴中浓烈地奔放。
海平揭了揭嘴,抬起身,俯瞰着被他调弄得懒软而妩媚的官爰贵,他的兴奋浑然不减,还有增强的趋势。
他看向官爰贵被春液染得潮湿的臀沟,咽了咽唾沫。
他像个想冒险又不敢的孩子,怯怯地询问:「那个时候,你舒服吗?」
官爰贵深情地望着他。「你是说,我在你里面的时候吗?」
海平点点头。
官爰贵伸手揉他的脸,笑得很满足。「很舒服,很温暖,也很安心。」
海平更是渴望了。
官爰贵一眼就瞧出他想使坏的念头。「你想试试吗?」
海平抿着嘴,硬着头皮点头。
「好,」官爰贵对他伸出手。「这次,你来骑我,好好地骑,不要跌下来了。」
海平嗤了一声,握上他的手。他把他当成初初学步的孩子似的。
官爰贵这时将他拉近,又在他耳畔补了软腻的一句。「千万,不要放过我,海平。」
12.宛若女体
海潮的声音在一旁响着。
忠实地伴着官爰贵的呼喘与呻吟。
海平摇摆身子的韵律,似乎也有了个凭依。
他觉得官爰贵平时说话的声音沉稳好听,就连欢爱的时候,他呼喊出来的氵壬靡与深情都像精致的天籁。
于是他好奇了,好奇这个总是以强悍的身姿来保护他、照顾他的男人,可以为他叫出多么甜柔酥心的浪荡之音。
他便发挥了想像力,用尽各种奇巧的姿势,试着进入官爰贵更深处。
他首先衔起了官爰贵的双臂,固定他的上身,单用腰臀的力量去冲撞他的下体。
「……海平?」官爰贵微微惊讶,但也逆来顺受,并尽量翘起下肢,好迎合他有些莽率、略失精准的撞击。
或是,海平会让他侧卧着,抬起他的臀腿,以直角相错的方式与他的根紧密相合,如此在抽插的时候便有了交错的阻力,当他快而重地射击时,似乎也让官爰贵难以承受而喘出近似求饶的靡吟。
海平听了,更有快感,根也就更硬、更直了。
最后,他握上官爰贵的腰窝,用自己的腿与凸物撑开他的双腿,让他的穴如同女人一样将他的根完全吞吃进去,没有任何多余。海平接着调好了斜倚的姿势,又开始了凶猛的进击。他觉得自己好像蜕化成一头不会思想的兽,只管在紧密的穴道中寻找欢乐,只要有任何热源与丰软,都能引起他的贪婪与饥饿、前去舔吃啃咬,于是官爰贵的唇、颈、胸、乳、腹,都能见到红肿潮湿的吻痕。而官爰贵被这种种痛楚一激,也激出了一波畸形的高朝,让他的根跟着蓬发得巨硕而红润。
「海、海平……」他感觉到了什么,赶紧抬起腰、抱紧海平的头颅,在他耳旁喊着:「我快到了,你……用力,那里,用力,我们,我们要一起,一起,嗯……」听起来既是一种教导指引,也像是一种低卑哀求。
海平听从他的指示,惊天动地地一撞,把官爰贵这男人阳刚的躯壳撞得魂飞魄散,只留下遍地阴柔而软绵的酣畅吟喘——
官爰贵几乎连下地的气力都没了,只能任着海平抱在腿上,此刻的他虚弱得像个初生的赤子,需要好好地被呵护,若是怀抱的手劲松了些,他便会没有安全感,于是他频频向海平索求:「把我抱紧些,海平。紧一点,不要让我掉下去了,嗯。」
海平听话地照做。
「还有,你也可以要求我啊,海平。」他再说。
「要求什么?」
「要求我把你夹紧一些,嗯?」他挑眉,神情有种柔媚的诱惑。
海平马上红了脸。
官爰贵笑他羞怯的可爱,却也真的施了力,用他体内的温绵夹紧了他的根,把海平弄得有些无措。
海平总觉得官爰贵有些不可思议,他可以是一个果断勇敢、扛得起命运施予的任何苦难与嘲弄的男人,却也可以妩媚柔绵如一个需要被爱的女人;他能强悍地爱他,同时也渴望被他的爱所滋润——真是神奇的角色变换。
官爰贵懒懒地躺在海平的肩侧,看着自己的汗珠沿着海平颈椎的形状曲折地滑落而下,笑了笑,便伸指去划。
「啊,好痒。」海平叫道。
官爰贵转头,亲昵地含住了他小巧的耳垂。
海平又哇了一声,嘻嘻哈哈地要躲。
「你这坏孩子。」官爰贵也笑:「刚刚,哪来那么多奇招?」
「不知道,看到你躺着,就想这样试试看。」
他用指替海平梳着湿溽的头发。「那么,你喜欢吗?海平,嗯?」
「喜欢。」海平想也不想,就把自己的感觉坦率地说了出来:「只要把你想成女人,就觉得可以毫无顾忌,抛开一切束缚了。」
替他梳发的手停了下来。
13.唯一的孤人
穴洞里安静了许久,只有海潮的声响。
海平等着等着,有些尴尬了,也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官爰贵直起身来,脸上无笑,表情异常严肃。
海平这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你要把我当成女人,才能兴奋吗?海平。」官爰贵静静地问。
「呃,那个……」海平想解释,但口舌笨拙地揪着。
「很可惜。」官爰贵将自己抽离他,站了起身,笑了,却笑得有些凄凉。「我跟你一样,是男人。」
「我……」
官爰贵拿起他带来的包袱,状似无事地问:「饿了吗?这里有白米饭团,吃吧。」
对了,为了这天,官爰贵特地将他珍贵的白米配给全炊成了饭团,还烤了腌肉——而且是肥瘦均匀的花椒腌肉,可不是他平常吃的薄片如柴屑的肉乾,他什么都毫无保留地拿出来,只为了让他一饱口福。
海平忙讨好地说:「一起吃吧?好不好?」
官爰贵摇摇头,拿了烟,走出暗洞。「我吃根烟,你慢慢吃。」
而他刚刚到底在说什么蠢话?
他懊悔地看着官爰贵裸着身,离开暗洞,坐在洞前的岩台上吃烟。
他的背影,有些寂寞孤单。
海平真想掌自己的嘴。
那夜,他们躲在澡坑的岩窝中,他自卑地问官爰贵,他们是不是异类。
官爰贵却能为他找到一个永远不教他自卑的答案——
我们,不是异类,海平。
我只是怕那些不懂我们的人,会毁了你。
但是,我一定会保护你,所以,你别怕。
因为这段话,海平终于能看破自己待在岛上的十年岁月——原来这十年并非全然的虚无与孤苦,这些不过都是苦尽甘来前的磨练,只是为了让他等到一个能够这么爱他、护他、与他一起相守生命的人出现。如果此刻就要与他骤然离别,恐怕会如同当年被捉夫离开家乡那样令他痛苦不堪吧。
而官爰贵只身一人囚禁在这座孤岛上,又度过了多漫长而苦涩的光阴呢?期间他失去了妻子、离别了女儿、毁灭了他的前程,他等待与受苦的时间,自己又能如何与他比拟?而他为什么就不能成为官爰贵在这座孤岛上继续生存下去的坚强支柱呢?他又怎么可以说出将他视为女体的亵渎之语?这无疑是在糟蹋他啊!
海平拿起饭团与腌肉,悄悄地坐到官爰贵的身旁,和他一起看略微偏西因而柔和了炙晒力道的阳光,在海面上洒下的美丽粼粼波光。
官爰贵根本没在吃烟,就像他第一次注意到他时,他只是任着这高贵而清香的烟凭空燃烧。
海平很难受:「爰贵,对不起……」
官爰贵仍没有反应。
海平几乎快哭了,他有点害怕地握上官爰贵的手,哀求道:「不要不理我……」
官爰贵这才稍稍瞥了他一眼。
「海平,」官爰贵的嗓音也是经历过难过的沙哑的——与海平闹别扭,他也不好受。他说:「我想做你生命中的『孤人』,你知道吗?」
海平一愣,不懂「孤人」这听起来像方言的语词。
「我在婺州的家乡,不论男女,都会称自己的另一半为孤人,外地人都以为,这是情人或夫妻的别称。可是,这解释并不准确。」官爰贵幽幽地说:「孤人的原意应该是指一名女子嫁入男方家时,早已无父无母、也无其他血亲,只能视丈夫为唯一,因此会称自己为『孤人』,来向丈夫表达她对夫家不离不弃的依靠与忠诚。」
他吃了口烟,看向海平。「而就我看来,这个词,其实也是可以很纯粹的,不会有任何性别的指涉。」
海平点点头。
「海平,」官爰贵语气慎重而笃定地,再说一次:「我是你的孤人,我希望你知道。」
海平忙应和:「我、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官爰贵执起他的手,触碰自己的胸口。「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重要性,你不知道你是我唯一能够依靠、献上所有、永远不离不弃的爱人,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愿意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尊严都交托给你……但我一定是做得还不够多,而无法让你体悟到孤人的意义……」
海平赶紧抱住他,阻止他继续自责下去。
官爰贵感觉到他在怀中发抖,本来盘据在心中的寒凉渐渐消散了。
他叹了口气,也拥住了海平。「我不要,只是你成亲之前的一个替代物,我虽做不了你的妻子,可是我可以给你不下于妻子或丈夫的感情和付出。我也想要成为你生命的全部,海平。我……」他难得犹疑地问:「你觉得,我可以吗?」
「可以!」海平在他怀中闷声大叫:「你是!你当然是啊!」
官爰贵这才笑出了些温度。
「还有,」他熄了烟,将海平抱上他的腿,他胯下的巨物一碰触到海平大腿柔软的内侧,便又硬挺了起来。「其实,你刚刚,把我弄得不是很舒服。腰,有点痛。」
「咦?」海平一脸受伤。
官爰贵不忍伤他的自尊,便又改口说:「你很猛烈,可是若能再精准点,我会更离不开你。」
「那……该怎么做?」海平虚心求教。
官爰贵不再多说,而是直接翘起海平的臀,与他的巨根接榫上,以身体直接力行。
这回,海潮是他们性欲的眠床——他让海平躺在涌动着细碎海浪的岩台上,一次又一次地爱着他。
海水打湿了他们的身体,使他们的肉肤更能敏感而深刻地感知对方,不论是黏合的触感还是体温的传达,都能亲密无间、真实无欺,于是也教彼此更能专注地投入这场欢爱。
但海平知道,自己能够如此投入,是因为官爰贵的眼神在这一回又一回燃烧的过程中,始终对他不离不弃。
他在观察他的反应,他在追索他的需要,若他要的话,他可以牺牲自己的感受,扛着他去飞,飞得高又远——他从来不吝给予他的身体所求的一切快感。相比之下,他爱官爰贵的方式,不过是一味茫无目的地胡乱冲撞,而且是自私的予取予求。
他一边高亢地呻吟,一边深深地后悔着。
最后,海平把嗓子都叫哑了,夕阳也渐渐染红了彼此的身体,官爰贵才依依不舍地将他抱上岸去,着衣回营。
这日,虽然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微小别扭,但也因为别扭,使他们找到了施力点,将彼此的距离拉得更近,并把对方爱得更加酣畅淋漓。
而海平尽管仍是懵懵懂懂,却也似乎从官爰贵的实践之中,慢慢地琢磨出了所谓「孤人」的意义……
14.酒醉后的依赖
「欸,你们瞧,可真难得啊。」
海平是听到了这声口耳后,才往食堂的角落处看去。
他的视线闪了又闪,躲开了好几个在他眼前错身而过的人,才看到同袍们口耳中的那名主角。
一看清,他结实一愣。
「那个官爰贵,在喝酒呢。」这时,口耳之声细碎偷摸得像是流言蜚语了。
「是啊,一向这么节制的人,喝得脸都红了。」
「他也会心情不好啊。我以为他什么都无所谓呢。」
其他兵团的人也加入了谈话。
「听说他今天被上层召见呢,一出来就跟营站兑酒券,喝到现在。」
「怎么?又降级啦?啧啧。」
这话引起现场一阵讪笑。
海平不悦地一瞪,厌恶他们对他这样风言风语。
官爰贵即使醉酒,也是自个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压着眉心沉思,从不失态,何必这样挖苦他?好像他是一则笑话。
海平起身,走向官爰贵。他此时只看得到官爰贵,却忽略他方才那一霎那的变脸,让几个有心人士都看进了眼里。一如官爰贵时常称说他的,一旦让他遇上他在乎挂心的事,他便坦率了,但也坦率到有些血气方刚了,不懂得适时隐藏自己、保护自己。
他咳了一声,在众目之下,正正经经地唤官爰贵一声:「长官。」
官爰贵一怔,抬起头,迷茫地望着他,望了好一会儿,才认清是海平。他温柔一笑,似乎是想让他放心,可是笑容里却藏不了疲惫。
海平怎会不知道他心里有事。
海平也知道在这场合上要做一些技巧,才不会显得明目张胆。他再说:「长官的侍从士在找您呢,我扶您回房吧?」
官爰贵知道他让海平担心了,便听他的话。「好,我马上回去。」他的意识还清醒,脚步依旧走得稳当,不需要别人搀扶。不过海平仍是替他收拾了他没饮完的酒樽,跟在他后头,小心翼翼地看守着他。
平常都是官爰贵在照顾他,但人也都有脆弱的时候,海平自觉自己此刻责任重大,他得好好保护官爰贵才是。一这么想,他便挺起了勇气,上前搀住官爰贵的臂膀,无言地扶着他回房,不论路过的士兵是怎么看他们两人。
官爰贵起先一愣,却也任着他来。
最后海平感觉到,官爰贵将他疲惫的重量,慢慢地放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