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目光让我依赖、恋慕,视线就这么与之胶着不分离,等身体紧密嵌合了他才前倾上半身,一手把我鬓发撩到耳后亲我的脸,细碎如落花淡淡扫过皮肤,好像有点痒麻清甜。
「这感觉真好。」他说的话很令人害羞,可是他表现依旧大方得不可思议。我认识的他一直如此,无论顺境或逆境,他好像都能平常看待。不过我与他相识又不是头几日的事,所以我知道他也是表面淡然,内心若是激动也会激烈如火。
这张俊秀的脸看起来温文俊雅,可他刚才进来的家伙可是灼烫硬热得像烧红的铁柱。
「只是放进来感觉就很好?」我有点好笑的回应他,他笑着伸舌尖刷我鼻梁,我学他这样回舔,单纯的玩闹、取悦对方,这件事变得纯粹。
是啊,和所爱之人的结合,本来就是这么纯洁无垢的,不只是独自享乐,而是为着对方、想着对方,一心想和他同赴云雨。我只想跟这个人同享这样的快乐,让他的一切都深深渗透我,反之亦然。
这是相恋而相属,无关占有。
「很好。」他又说了一遍。「很舒服,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太舒服了。」他表情满足的长吁口气,稍微进去的动作牵动了我那圈紧张收缩的肌肉,它被撑大、用力绞咬住隐虹的男木艮,我把脚张得更开,让他的腰身再贴近我的身体,而他了然压了上来,轻轻撞着私密处。
「嗯、嗯嗯,哼嗯……隐、呵嗯嗯……」我受不了直线飙升的快感,连喊他的声音都破碎不已。他有时空出手来爱抚我的身体,胸侧或腰间,惹我发笑,他是个嘴脸正经,但骨子里贪玩爱戏弄我的家伙,我轻掐他腰肉,他就用奇怪的角度撞我,我若发出他喜欢听得声音,哪怕再古怪他都会一直想弄出那种声音。
最后我哭笑不得向他求饶,他才爽朗的咧嘴笑,摆出「我就大恩大德放过你」的姿态。我已醉倒在他身下,不再怀有任何一丝杂念,我想跟他结合,让他充满我……
他压低身子覆在我身上,抱着我的头像膜拜一般亲额,呢喃轻唤:「存曦。」他喘得越来越粗沉,腰臀的力道加剧,我的脚主动环住他的腰,两手在他背脊胡乱摸了会儿,最后抱住他,整个人都想缠住他不放。
「不要丢下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样奇怪的句子,难得完整的言语,带着浓浓哭腔,他也将我抱住,双臂有力而强悍的将我牢牢扣紧。
「不会了。不会了。到哪里我们都在一起,不会分开。」他边喘边回应我这无意识乱喊的话,直到好一阵子以后不经意想起来,我猜想是因为他在我还是蛋的时候就离开,给我潜意识留了点影响吧?
明知道他不是有心遗弃我,但说不定我前意识里多少有过这样的感觉。在我还是蛋的状态,尽管只听到他一、两句话的声音,却感觉有人慎重的对待我。
现在我希望自己有能耐追随他,与之并肩。无论他到哪里,我能飞、能游、能走,我一定能跟上他的。
「存曦,存曦……」他开始压抑低沉的嗓音喊我,我被他顶得尾椎都酥麻发软,一直想用力挽留他,而他狠狠进出,快得我以为有火炬要贯穿身体,最后我扭头绷紧全身发出哀叫般的嘶喊,水气模糊视线,而他撑着部分体重压着我冲刺半晌,浑厚低吼。
我知道他也很满足,很畅快吧,因为我也是,好像抽走全身的力气就为了承受这种巅峰的快感一样。我瘫软躺着,目光涣散,感觉身体某处,那甬道里盈满许多温暖的流体,想到那是谁的东西就很害羞,我抬起手捞啊捞,捞到他的颈子把人勾过来亲。
他舔湿我的耳窝,轻声细语告诉我:「你刚才也丢了两回,累不累?」
「舒服……」我这算答非所问吗?
「你睁开眼看看。」
我睁开眼,看到周围有数道小彩虹,他半开玩笑说:「这儿有三道彩虹。你两回,我一回。」
我听明白他的意思,他别有深意跟我说:「我可以再生一道彩虹。」
他还想再弄一遍,我了解了,脱口说:「只要再一道?」
他挑眉觑我,我弱弱的跟他说:「我很好奇最多可以有几道彩虹。」
后来我觉得要是自己是个男版充气娃娃,那被他这样一弄铁定洗不干净,搞不好还坏光光了。幸好我是怪物,嗯?真的算是幸好吗?
总之我在他房里住了半个月没踏出来一步吧。保守估计,半个月。如果有时光机,我想穿回去半个月前,把误认隐虹清心寡欲的自己痛揍一顿。
欲海浮沉半个月之久,想起他初时某句话,我又恼羞成怒跟他吼:「什么我随意就好,是你随意吧!」其实我不是没享受到,他有多爽我就有多爽,我知道他也是为了我才卖力,但未免太卖力了。
他说新婚燕尔的,这在妖界不算什么,有的新婚好几年不出门都有的,我翻白眼暗暗吐槽:「你以为自己印度古神?湿婆神吗?那么能做!」
再后来我都懒得吐槽了。不对,是无力吐槽。我还被反吐槽,他说:「有几回你自己主动说弄坏你,积极得我都有点讶异。不过那样的存曦挺不一样,我也是喜欢的。」
沐隐虹就是那种吃了人家养的鸡,被发现了还会有礼貌合掌说:「谢谢招待。」看着他人畜无害又如沐春风暖水的笑颜,鸡被偷吃光的人还会反射性回他「不客气啊。合胃口就好。下次再来。」
好吧,我就是那个鸡被偷吃光的人。
不客气啊,合胃口不?有空再来哦。嘤嘤嘤。口嫌体正直!
抛开诸多烦恼和心事,我跟沐隐虹在木楼卿卿我我半个月之久,我真觉得不分开一下喘口气,我会被凿穿。然后,腰酸、腿酸、手软、口酸,浑身都软绵无力,但分明出力更多的家伙竟还是精神饱满、神清气爽的迎风而立,站在楼外水畔那儿回望我。
他看我摇摇晃晃走过去,笑说:「一开始还不习惯,久了你会习惯的。」
「还不够久吗?」半个月嗳!
「我指的不是那件事的时间。」
「哼。」我臭着脸走过去找他,他很自然牵我的手,自然到认定我绝对不会甩开。虽然我的确舍不得甩开,还巴不得他就这样牵着不放了。
「再休息几天我们就出发吧。刚才金风捎来消息,有个特别的妖族欢迎我们去做客。」
「欢迎我们?」
「虽说是妖怪,不过也不全都是凡人想的那样可怕古怪的。」
我点点头,认同他的讲法。这世界的人事物确实都跟我想得很不一样,这个妖界与其说是妖怪精灵的世界,不如说根本是童话世界吧。危险的事物也不少,但比起魔界那种等级,这里能让我感到亲切、放松。
可能这和隐虹也有关系,因为这是他的世界,所以我跟着喜欢上了。
我们展开新的旅程,邂逅更多有趣的事物。后来听到风声说,天帝弃位失踪,新任候补者虽然到天池接受天池的挑选试炼,但始终没有通过,所以傅时海只能凭资历、实力、人脉等关系暂代天帝的位置。从此天界无主,我跟隐虹还偷偷到过天界几回,都是为了暗访师兄、师姐们。天界的气氛有微妙的转变,比较没那么和谐,可是更活泼、更有生气了。
至于魔界似乎还是老样子吧,是个危险的世界,魔尊一直都还是魔尊,但最大的变化就是魔尊变得非常深居简出,还不太吃修炼者了。这些都是盛传一时的绯闻,我不想知道也会知道,但无论怎样都已经不再是我所关心的了。
因为我关心的人都在身边,或是能联络得上的地方,只要有心,相隔再远也还是情谊依旧。两百年后陪同我们住木楼流浪的是藏藏的子孙们,那么藏藏去哪里呢?
嗯,虽然我至今还是感到相当不可思议,相当唬烂,可是我必须接受现实,毕竟我自己就是龙凤混种的怪胎,再奇怪的事我都应该接受的。所谓凡常即妖,再这个妖到不行的妖界,藏藏成了妖界历任以来没有化人形的妖王。
藏藏受到大多数妖界族群热爱,莫名其妙成为妖王。我应该要与有荣焉啦……我真的替它高兴,但心情挺微妙。
妖王耶。妖王是毒蕈,虽然它真的很特别。于是它就这样不定时、不定地点的出没在妖界各处,妖王没有固定行宫什么的,哪片森林它喜欢它就跑去站在那里,所以哪天有人来妖界看到一朵庞大无比的巨毒蕈,千万不要因为它是蕈类就想乱来,因为它是王!
「隐虹,你们妖界真的很奇怪。」我抿笑低头,在我们来访某森林时,藏藏缩小跑来撞我的小腿肚撒娇了。我跟它说:「你是王啊。有点矜持啦。」
ㄉㄨㄞ、ㄉㄨㄞ跳跃就罢了,它的叫声还是啾咪。不过为了跟它的子孙区别,最近它创新叫法:「噗啾——」
隐虹走来往我脸上啄了一口,藏藏很识相的跑开了。我狐疑斜瞄隐虹,忽然想起什么问他说:「从以前我就很想问你一件事。」
「问什么?说吧。」
「以前你带我去逛宠物店,当时你就跟藏藏认识了吧。」
「怎么说?」他偏头笑了下,很无辜的样子。
「藏藏没有手怎么握笔写字,又怎样自挂招牌?」
「说得也是。」
我皱眉呛他说:「少装了啦!你的字跟那招牌几乎就一样的字迹,少骗我。」
「反正你很喜欢它的。再说我当时情况确实不好带着它。」
我失笑,偷偷在他屁股掐了一把,没想到他看我的眼光略略危险,我本能并紧双腿道:「看什么?」
「存曦,今天你特别英俊。」
我心花朵朵开,哈哈笑应:「是吗?平常就英俊啦,今天特别英俊啊?」
他暧昧一笑,我赶紧心神一凛:「有什么企图啊你。」
「没有。就是觉得特别英俊的你,衣衫不整应该更好看一些。」
他朝我走来,我步步被他逼退,背靠在楼外墙上,双手抵住他肩膀声明:「好歹你也是名声远播的妖君,矜持一点吧你。」
「刚刚有个人可是狠狠往本妖君臀上掐了一把,你说这该怎么办?」
「哦哟,谁那么不怕死啊,呵呵。」我装傻,心里却想:「完了完了,我又要变僵尸了。」
我真是期待又怕怕。我问他:「老这么调戏我,你不怕有天对我腻了?」
「刚才是你用手调戏我。」他挑眉纠正我,然后深情款款看着我说:「年轻时我也有些风流,但我可是意外专一,你相信么?你是我第一个真正放在心上的对象。」
「少来,你对多少人讲过一样的话?」
他但笑不语,可我好像相信了。我觉得他就是那种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一旦认定谁就会变得很死心眼吧。
他又握住我的肩温声倾吐:「所以你可不要厌倦我,我会伤心的。」隐虹难得撒娇,虽然他是用开玩笑的方式跟我讲,但心意却是真的。
我双手握住他的手点头相应:「你才是。我对你……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因为伤心难过就去喝忘魂汤,死活也要记住你的。」
「为何?想报仇?」他戏谑回我,我认真告诉他说:「因为我不想忘记自己最爱、最依赖的人。也许不被回应的感情还默默黏着很令人厌烦,但我一定会忍不住。」
所以我多少能理解以前某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我苦笑道:「这样可能是犯贱吧。就算你真的不喜欢我,但我还是……」
「蠢蛋。」他忽然骂我,冷冷眯起眼:「清醒点。我没有不喜欢你,不要想太多了。我说过,就这样子,这样子就好了。」
他说完牵着我双手凑上来亲我嘴,神态柔情似水到令人沉溺其中。
「我用此生为证。」
我脸红,小声问:「那个,你说的是生,还是身?」
「都有。」他点头保证。「不骗你。晚点你就知道。」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示威啊。气氛时而正经,时而浪漫,时而荒唐好笑,我都不晓得是他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我们回木楼做各种研究,远方天空冒着粉色与紫色的泡泡,那是藏藏在这片森林工作的现象之一。有隐虹和那么多伙伴在,我好像比以前更勇敢积极了。无法保证将来是不是还会有悲伤难过的事,但我已经不再畏惧。
毕竟幸福美好都是有代价的嘛。
「你傻笑什么?」
楼梯上隐虹回头看我,我摇头勾着嘴角,跑上去扑向他。为了你,我心甘情愿,我乐意,求之不得!
我爱你,沐隐虹。无论说不说,我想你都已经感受到了。
要不然我也就不会每次都答应你看彩虹的邀约了。
——正文完——
番外:云深不知处
云门一位女弟子呈上忘魂汤,顾云柢穿着一身白衣睥睨大殿众仙,这帝位是个永远坐不稳的位置,至少他从没能安稳坐在上头。在还不是天帝之前,他的心就已经系在某个人身上,登上这样至高无上的宝座,或许都是为了那个人。
他想掌握天界,因为这是那个人所在的世界,他想被对方认同,想为对方构建一个最好的世界。可惜,他的付出都是徒劳,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执着于月白那个男人。
阶下的女弟子把袖子包住手,再执起汤碗一旁的汤匙,态度恭敬的服侍他喝这碗东西,这是他自己讨的,他知道过不久包括云门在内的诸多门派都会来逼宫。以他的实力大可以镇压下来,可是再无意义了。
月白也好,小星也罢,都是他挽留不回的人,既然这里没有他想要的,那么他就没必要再执着于这个位置,谁爱当天帝由他们去选、去争。
「天帝……」
「我自己来。」顾云柢其实是面无表情的端过汤碗,但他的样子彷佛隐隐含笑,他生来就有张讨人喜欢的皮相,从他存在在这天地间就是得天独厚的人物,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无人与之争锋,也没有人妒嫉他,一来是舍不得妒嫉那么优秀的人,二来是没什么可妒嫉的,因为这样的人注定会孤独。
他捧起碗将忘魂汤喝了干净,闭眼吁出一口长气,若是可以就都忘了吧。他拥有所有人都羡慕的东西,唯独感情是他求之不得的,如今他情愿什么都不想要。
众人不清楚他为什么想喝忘魂汤,多数猜测他是否已有心魔即生的前兆,想藉此稳住心神,可是他讨的汤药却没有更动调配的比例,能忘三生。
大家都在等天帝有何变化,却听到顾云柢朗声大笑,只说道:「很好。」
接着顾云柢把眉心一道令符抽出、投还于灵脉,那是身为天帝被认可的象征和权力,一旦自弃会如何谁都不晓得,这种事还是头一遭。
所有人惊疑不定,惶恐等着有事发生,顾云柢步下台阶说:「下一任天帝是谁,你们自己想法子选吧。」
顾云柢再不想管这些事了。每下一阶他的衣袍就染上一层灰色,最后他身上的衣料变成深浓的黑,遥久往事浮上心头,他记起月白曾说过:「你本来就喜欢穿黑衣,可是当了天帝,黑衣就不适合你了。你怎么老是喜欢挑战不适合自己的事物?」
他真没想到喝了忘魂汤一开始会想起所有陈年旧事。
有一回他跟月白讨礼物,他初登帝位,向月白说:「你是天界最好的锻造师,何不替我铸一把剑?」
月白说:「你就是天界最好的剑了。我做不出比你好的兵刃。」
他听了很开心,当时他还不觉得月白调侃自己,他回话说:「若我是兵刃,那么你就是唯一能配得上我的剑鞘吧。」
月白含蓄笑了下,并不答应什么话,顾云柢只当他一向含蓄内向,也收歛了自己的言行。不久以后,他才听说月白与青龙一族的公主相恋。当时是天界最浪漫的绯闻,京中最好看又不花心风流的美男子,和龙族慓悍美丽的女子在一起。
当时顾云柢就很少再召月白入宫,因为他知道月白眼睛里的光采是为了一个女人而闪耀,月白的快乐是为了别人而生,当他跟月白探口风的时候,月白说:「我们的事早已在天京传开,天帝您不会不晓得的。」
月白看着他的眼神少了从前的客气、疏离,更柔和温暖,但不是基于他们过往同门的交情,而是因为月白受那女人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