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神谕吸引

“你就是小狮子的父亲？”

“是。”秦笙打量着眼前的几位雌性。他还记得她们战斗的时候，或飒爽或轻灵的样子。这几位似乎就是乌泥城最强的雌性，而且每一位都是单身。据说去白云城神殿的资格也只会在她们之间产生。不过，比起擂台边的坚韧自信，现在穿着灰白色长裙的她们更多了些雌性独有的柔婉气质。

“听说，你得到了神谕，要去白云城神殿？”

“没错。”他们来到乌泥城也已经有好几个月了，神谕的事情早就传开了。这其中，拉罕实在是功不可没。他恨不得拉着每一个和他们战斗过的人都说一遍：这可是背负着神谕的人哪！你真的不想再和他们打一打嘛？真的不想把他们打趴下嘛？真的不想尝尝揍他们的感觉嘛？如果不是秦笙需要借这个机会了解其他人的反应，尽可能多地搜集大家对神谕、对去白云城神殿的想法，卫瀚早就想让自己的拳头“再尝尝揍某人的感觉”了。

“得到神谕的人……看起来也挺普通的嘛。”其中一位长发的雌性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面前的黑豹族青年，看起来似乎有点失落。

另一位短发的雌性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他一点也不普通，他是兽耳兽人。”

雌性们的目光立刻集中在秦笙那双黑色的耳朵上，越来越热情，也似乎越来越危险。

秦笙本能地觉得，如果他不做些什么，下一刻他的耳朵可能就会受到意味不明的“攻击”了。所以，他反射性地后退了一步。

他的动作让这些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的雌性终于回过神来，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很抱歉，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活’的兽耳兽人，所以有点过于激动了。”

“……没关系。”秦笙回答。这种好奇的、火热的视线他已经习惯了。甚至就算是恶意的目光，他也早就不在意了。

“原来你是兽耳兽人！光凭着拳脚就能打败那些有兽形的家伙！真的挺强呢！”这几位雌性也经常去观摩兽人们的战斗，当然也不会错过只用人形战斗的秦笙。

“离我的目标，还很远。”秦笙坦然地回答。他对于最近的进步很满意，但远远不满足。

认出他是兽耳兽人的短发雌性眼睛一亮，终于弯起了唇角：“我终于明白那位阁下为什么选择了你。虽然在你身上感觉不到什么‘神谕者的吸引’，不过，我很欣赏你——你比那些成天就知道炫耀自己的兽形有多强大，根本没有脑筋的家伙好得太多了！”

“谢谢。不过，‘神谕者的吸引’是什么？”秦笙从她的话里，抓住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这些雌性经常在白云城神殿和乌泥城之间来往，果然很熟悉白云城神殿大祭司。关于“神谕”，她们也知道得比他更多。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足够在外界生活吗？”

“如果只是独立生存，够了。但，不够安全。”

“安全？你指的是野外的怪物？猛兽袭击？光靠我们几个，建立一个部落确实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可以加入某个部落，帮他们守卫部落。”

“不，单身的雌性……是不安全的。”打猎、采集食物果腹，这种事情连小狮子和小狐狸都已经能够做得很好。但是，对于这些单身雌性来说，来自于外界的危险并不可怕，来自于某些兽人的威胁才可怕。尤其是那些因为通过试炼太晚，而没有办法获得进入雌雄大会资格的顶级猛兽族兽人。他们的实力强大，如果动了什么歪心，肯定不会放过这些单身雌性。被掳掠走的结果，谁都不会知道，也不会想要知道。

几位雌性皱着眉头，互相看了看，就像被冰霜打过的果实一样蔫了下来。

“这么说，我们还是得等着‘神谕者的吸引’，跟着那个不知道长什么样、不知道强不强的人，才可以去外界闯荡？”

“也许吧。不过，既然已经出现了一位神谕者，其他人也很快就会出现的。”

“我们都等了好几年了！”

“没关系，时间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

短发雌性转过头，向秦笙解释：“我们一直都很想去外界见识见识，不想总是待在乌泥城里。白云城的大祭司阁下答应我们，只要我们变得足够强了，就会有一位背负神谕的人带着我们出去。不过，我们感觉不到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应该不是那个人。”

秦笙敏感地想到了他所知道的另外一位“背负神谕的人”。但从那个人的所作所为来看，她也不可能是这群雌性正在等着的人。难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接到神谕的人？确实很有可能，甚至还会有第四位、第五位。这些人都是会给兽人世界带来改变的人，当然也包括能够真正改善这群雌性的处境的人。

“你们迟早会等到的。”他似乎隐约能猜到白云城神殿大祭司阁下的想法了。当然，至于猜得对不对，还需要与那位大祭司见面交流之后，才能判断。

“谢谢。”雌性们露出放松的笑容，摸了摸一直站在旁边乖乖听他们说话的卫橙的小脑袋，“打扰你们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和你打一场。”

“没问题。”

“在这里还是算了。等你们有资格去白云城了，我们再轮流磨你！嘻嘻！”

“……”

雌性们走了，篝火边的晚饭也已经接近了尾声。吃饱了的兽人们开始慢慢比划起来，卫瀚给秦笙、卫橙留了足够多的食物，一边替他们加热，一边听秦笙说着从刚才的谈话中获得的信息。

“神谕的吸引？”卫瀚想了想，似笑非笑起来，“幸好你不是。”

某人的关注点好像总是不太一样。“也许会有很多人。”

“不管有多少人，你做完你该做的事情，就够了。”白虎青年懒洋洋地回答，“如果你对其他人觉得好奇，我们就在白云城神殿多待一段时间。”

秦笙点了点头。不过，他总觉得，白云城神殿会成为他人生的转折点——或许也会是他们所有的家庭成员未来的转折点。

也许是已经有预感了，所以，一个月之后，当秦笙看见小狐狸哼哧哼哧地跑过来，用又厌恶又焦急的表情说：“他们来了”！他的反应也相当淡定：“你在哪儿看见的？”

“艾莉西亚那里！”秦白迅速地回答。他最近连战连败，心情非常郁闷，就越来越不想来战斗擂台了。两位家长也不勉强他，随便他到处去玩耍。没有多久，小狐狸就成了一群幼崽的小首领，带着小伙伴们爬上爬下、左转右转，最后竟然溜到了艾莉西亚的洞穴里。而艾莉西亚对他们也相当宽容，只当作没有看见。

“几个人？”秦笙看了看擂台上正在战斗的卫瀚。他相信，在乌泥城里，这群人不敢随随便便地对他们动手。不过，某人能不能控制住复仇的冲动就很难说了。

秦白折了折手指头：“除了那个雌性之外，还有十个兽人！卫峙、奥兰都在！剩下几个，有在冰雪城神殿里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

见过的，都已经没办法变成兽形了；至于没见过的，那就是卫峙隐藏的最后的力量了。当时没有跟着他们去雪山的强大兽人，肯定都在这里了。如果不考虑这里是乌泥城，也不考虑目前的实力差距的话，确实是个一锅端的好机会。

“阿笙，我们怎么办？”卫橙抬起头，问。

“既然有擂台，就在擂台上解决。”秦笙低声回答。乌泥城里禁止随意打斗、袭击他人，但是在战斗擂台上，打成重伤也是很平常的事情。能够在擂台上解决的事情，当然没有必要触犯乌泥城的规则。

“嘿！你们的仇人来啦？里面还有雌性？”拉罕站在一边听了半天，兴致越来越高昂，“走！去看看呗！”

“你是想去看我们的仇人？还是那个雌性？”刚被人击败的卫瀚从擂台上跳了下来，笑得格外灿烂，但怎么看都有种阴森感。

“都想看，不行吗？”光头的棕熊族兽人咧开嘴笑了，“身边居然跟着十个兽人的雌性，谁不好奇啊！我以前顶多就见过四个兽人分享一位雌性，啧，十个……竟然是十个啊！那个雌性得有多强壮才能顶得住啊！”

“你想得太多了。”

“……”

看着一脸懵懂的三只幼崽，秦笙深深觉得有些无力：在幼崽们面前说这样的话题还太早了。作为家长，他也觉得有点手痒了怎么办？用力砸破面前这颗光头也许就是他下一阶段的目标？

第二百五十章：斩断旧恨

外界又有人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乌泥城上上下下。大家回想起黢猪兽、鹿、短脚羊的滋味，顿时群情激动，都纷纷回家翻出了各种能用于交换的物品，把通道前围得水泄不通。秦笙、卫瀚带着幼崽们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通道附近已经人声嘈杂，临时形成了一个热闹的小集市。大家按捺不住交换的热情，还没等到外界新人出现，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互相讨价还价起来。

“这次要拿什么来换肉啊……”光头的棕熊族兽人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略有些惆怅。

“你还有什么东西？除了你自己身上的肉之外。”卫瀚瞥了他一眼。某人现在每天蹭吃蹭喝，交上来的粮食和肉完全抵不过他吃完的份量，更别提拿什么多余的东西用来交换了。

“最近输得惨了吧！”旁边的兽人们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都炫耀似的晃着手里积存下来的肉块。有些甚至是传说中神殿制作的熏肉、腌肉——虽然只是一两块猪后腿肉，但香味已经足够诱人了。

拉罕凑过去嗅了嗅肉的味道，眼睛一片通红，一脸羡慕嫉妒恨地搂住卫瀚的肩膀：“你看看！你看看！打赢我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有本事就连赢二十场，把熏肉和腌肉拿回来！”

作为大吃货，卫瀚当然也对那些肉块垂涎三尺，他已经等不到自己连赢二十场的时候了：“你们打算换什么？”

“起码能换上一头鹿吧！”

“我不觉得那群人会知道熏肉和腌肉的价值。我用二十只蜂蜜烧鸡和你换，怎么样？”在乌泥城，蜂蜜也是非常珍贵的。他们带进来的一小罐蜂蜜现在还剩下大半，应该能支撑到白云城。

“成交。别一次都给我，一天给我一只吧。”

“怎么？你还当心我们抢光你的蜂蜜烧鸡吗？”

“防的就是你！”

突然，热闹的小集市变得一片寂静，兽人们都转过头，齐齐地看向通道内部，雌性和幼崽们也立刻安静了下来。从通道的深处，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轻巧的、沉重的脚步声各不相同，确实是十一个人。没多久，一位雌性、十位兽人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们显然并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守着他们，多少有些惊讶。不过，乌泥城的人们却有些失望。虽然对方有十个兽人，但带进来的猎物比卫瀚一个人扛进来的还少。这意味着很多人都不可能换到这些珍贵的肉。即使是这样，仍然有不少兽人热情地围了上去，要求交换。

卫瀚和秦笙平静地注视着那群人，卫峙、王韵、奥兰也很轻易地从人群中发现了他们。人潮流动当中，他们就像完全静止了一样，互相对视着，目光里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只有逐渐汹涌起来的战意。

“我们在擂台上等着你们！”卫瀚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扬了扬下颌。

卫峙仍然保持沉默，显然已经默认了他的挑战。

王韵张了张嘴，刚想微笑着说点什么，秦笙和卫瀚已经牵起了幼崽，转身往回走了。奥兰的视线仍然有些复杂，他扫了一眼面带笑容穿梭在人群中的雌性们，抿了抿嘴唇。

“看起来好像都是些挺难缠的家伙。怎么样？咱们大伙儿都去试试他们的身手？”拉罕回头看了那群人一眼。

“没有必要。这是我们俩的事情，我们想自己解决。”卫瀚直接拒绝了他的好意，“卫峙、其他能变身的兽人都归我。奥兰、不能变身的兽人交给你，阿笙。”

“嗯。拉罕，希望你们能够全程观战。”秦笙加上一句。这些日子里虽然成长了很多，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强大到一次就能击败那些不能变身的对手。不过，在去白云城之前，他必须打败他们，把之前在雪山上受的伤都加倍地还给他们！

“嘿嘿！没问题！等你们打完，我们再去好好磨一磨他们！”

“这个雌性也带着神谕。”

“……神谕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拿到的吗？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出现了两个神谕者？”棕熊族兽人呆了呆，皱起了眉头，“这么说起来，难道大祭司是想等你们到齐之后，再放你们一起去白云城？”

秦笙想了想，点了点头：“也许。”也许白云城神殿大祭司希望能为兽人世界带来改变的人们都坐在一起交流。不论是赞同或者反对，什么声音都可以发出来。那时候肯定会有争论乃至争吵，但是总比见血见肉、死去活来的战斗要好。

“我们是因为冰雪城大祭司的提示，才顺利地找到这里。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秦白嘟起嘴唇。

“一定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卫橙想了想，皱着眉头回答。

没错，冰雪城的暴风雪只能困住这群人一段时间。只要在离开冰雪城之后，就立刻派人到处寻找打听，很容易就能发现他们的行踪。根据他们留下的痕迹，就算没有任何线索，也能顺利地找到乌泥城。换句话来说，他们在前面辛辛苦苦地探路，这群不劳而获的家伙轻而易举地就跟了过来。

当初他们不可能不接触任何一个部落，所以被他们追上来也是迟早的事情。小家长表示很淡定：“我们回水池广场。吃饱喝足，好好休息，明天迎战。”

“我可以去挑战那个雌性吗？”小狮子眨了眨琥珀眼，忽然问。

两位家长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她根本不懂什么是战斗，轮不到你出场。”

“……”小狮子有些迷惑地歪了歪脑袋，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得眯起了眼睛，“我保证，大家很快就会知道那个雌性也是神谕者了。”

没过多久就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在水池广场上传递消息比任何时候都更方便。只需要和身边的人说上几遍，没等吃完饭，全乌泥城的人都会知道了。等新来的某些人终于从神殿来到广场上准备做饭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目光炯炯地看向那位雌性神谕者。当然，这个身份的确是事实，王韵也默认了。她并没有注意到，雌性们看向她的时候，都充满了怀疑。

第二天，一家五口像往常一样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和熟识的兽人朋友们一起愉快地享用。接着，他们都来到了战斗擂台，静静地在擂台下等候对手的到来。卫峙一群人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就出现在人潮里。

“原来这就是‘擂台’。”卫峙看了看特地空出来的两个擂台，又瞥了一眼其他擂台上正在战斗的兽人们，“规则是什么？”

“有一方认输、昏迷，或者掉下擂台，就分出了胜负。”拉罕抢着回答，上下打量着他，“卫瀚，这家伙虽然没有右手，但还是很强。我建议你从其他人开始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