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同学!你不觉得这话的信息量略大吗?!
31.双簧
“我与她的差距太远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接受我……我有时候甚至想,如果我是女人,她是不是会像对卢圆圆那样对我……”
我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话,有些无措地往萧然的方向看了看,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还是一脸淡定地坐在那里抽烟,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只要卢圆圆不在了,她就能多看看我了吧,”吴斌有些凄凉地笑了起来,“你说她今天很开心,是吗?她当然开心,知道我这个一直对她死缠烂打的变态被捕,以后她就可以过上安心的日子了。”
吴斌这通话半真半假,还真有点不好分辨,不过我可不相信杜春梅和卢圆圆是他说的那种关系,比起情人,她俩倒更像是母女。
我又问他,“那剑你又怎么解释?你原先的剑被换了吧,那把没开刃的。”
吴斌盯了我一眼,“没有什么没开刃的,一直就只有一把剑。”
“你平时练习用的那把剑跟这个不是同一把!”
“只有一把剑,”吴斌平静地重复道,“之前我在刃上裹了一层薄石膏,再用油漆上色,看起来就像是没开刃。24号那天我把剑清理干净,在三楼的厕所里杀了卢圆圆。”
吴斌在撒谎,不过我却有点难以反驳。毕竟我这算是空口套证词,自己也没证据在手,难免说话底气不足。
“吴斌,”我有些无奈地放缓了语气,“你用不着为了包庇杜春梅把罪名自己扛下来。我知道那把剑是她换的。她知道自己杀人做不到完全不留证据,就事先准备了一模一样的剑,杀了卢圆圆后换掉你的剑,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你身上。这样的人你又何必?”
吴斌抬起头来看我,眼神竟带着一丝怜悯。
“洛言,你一定没有爱过什么人,”他叹了口气,用朗诵台词一般的语气对我说,“等你爱过,你就会懂我。但我劝你最好别爱,太痛苦了。”
靠。
我趴在烧烤摊的小桌子上,郁闷地咬着吸管。
“快吃啊,你不是说饿吗?”
“我精神上消化不良。”
萧然依旧淡定地说,“不就同性恋,师生恋,姐弟恋嘛?这也接受不了,以后还怎么混。”
“绝、对、不是这样!”我非常肯定地说,“吴斌在说谎!他对杜春梅的感情是真的,但作案动机不对!再说了之前他还送卢圆圆去医院呢,干嘛不在寝室就解决她?非要先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监禁这么久,然后晚上再杀死分尸,还把尸体弄到树上这么麻烦?”
“你觉得你说得对,那证据呢?”
我焉了,这可是我之前用来堵季雨阳的话,现在报应到自己身上了。
“而且后来你气势弱下来了,让他发现你没证据,所以后面才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吴斌挺可怜的,却也是个糊涂蛋。当时真想扇他两耳光看能不能把他打醒。”
“慢慢来,多历练。”萧然又说,“对了,你不是提到什么三楼的厕所嘛,明天派人去学校调查一下。”
“哦,”我倒是差点忘了这么一句,“是大礼堂后台三楼的厕所,我记得当时有个什么设备检修的牌子挂着,三楼都没人上去。因为灯下黑的原因,大礼堂本身作为案发现场一事被忽略了,如果要让卢圆圆临死前体会到那种被人抢走自己地位的绝望感的话,那里最合适了。能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动静,但不管怎么号叫都不会有人听到自己的声音。”
“吴斌算是自己招了,动机也有,前后联系起来基本能说得通。不过你说真凶和主谋是杜春梅?”
我从一开始就怀疑杜春梅,但我总不能说,是她表情不对我看出来的吧?还是得有证据才行。
我问萧然,“吴斌这案子现在算是动机证据齐全了吧?而且他自己又认罪了,什么时候开庭?”
“明天去学校调查一下大礼堂三楼的厕所,不出意外那里就是第一现场,应该会留下些蛛丝马迹。要是在那找不到跟杜春梅有关的证据,这案子基本上算结了,一周内就可以开庭。”
“这么快……”
“加油吧。”
我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也想替吴斌清洗罪名吗?”
一般人并不信任警察,特别是学校这种地方,一大帮愤青。24号晚上警察到现场的时候还有学生敢和警察吵架,摆明了不买账。而且学生这种特殊群体要闹起事来,他们还真不好对付。警察去问话一般人都会有戒备心,不是不搭理就是有所保留。所以他们才要找这么多线人来替他们打听事,当然我也算是其中之一了。
吴斌洗不洗清罪名无所谓了,反正他也是帮凶,算不得清白。我只是想知道卢圆圆到底是为什么死的,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她用这种死法来还?所以杜春梅还是得查,除了沈情那边,我还找了季雨阳和宁雪。
这两位闲人一听案件还有下文可兴奋了。宁雪说要抓独家新闻,转头就发动自己身边的资源开工。季雨阳和我商量着要直接和杜春梅接触,看她对吴斌被捕一事有什么反应。那天我在医院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到她那种愉悦的心情并不自然,如果推测得没错的话,她应该已经知道吴斌一个人认下了所有罪。
宁雪说每周二四晚上在足球场那边都有舞蹈社组织的练习,我和季雨阳就在周二晚上去了足球场。在足球场的一角,围着十来个学生在练习跳舞。杜春梅和另一位老师正在指导他们,我和季雨阳也混了过去,不过我完全不会跳,季雨阳也只学了一点皮毛。看着其他人自如的表现,原本气势汹汹杀到这里,现在也没剩几分激情,只能缩在角落里跟着人家蹦几下。
杜春梅看见我们后主动走过来,季雨阳说上次在话剧社演出后觉得跳舞挺有趣的,也想跟着学一些。杜春梅也乐意教我们,特别是对季雨阳那叫一个热情,我心里酸溜溜地想果然帅哥到哪都受欢迎啊。
细看了杜春梅的脸,简直就是容光焕发。自己带了好几年的学生被杀了,却像一点打击也没有似的。此时她的目光只落在季雨阳身上,但偶尔恍惚的眼神中带着对过去的怀念——她此时怀念的,应该是吴斌。
舞蹈社的指导练习到9点结束,我示意了一下季雨阳,这小子便按之前说好的,去约杜春梅喝茶。季雨阳在这种时候倒是挺会说话,三两句就搞定。之后我们三个就一起来到了第一次见宁雪的那间商业街的狸猫咖啡厅。
季雨阳继续跟杜春梅聊话剧和舞蹈,我就坐在一边不吭声。几分钟后杜春梅似乎也觉得把我冷在一边不好,就主动问我,“洛言是被雨阳硬拖着来的吧,不过你挺有天赋,比雨阳这孩子跳得好多了。”
“谢谢杜老师,”我笑了笑,又感叹地说,“其实我之前是吴斌的粉丝,觉得他在台上表演的剑术很帅,才答应来帮忙,想跟他学几手。”
杜春梅目光垂了下来,不动声色地说,“吴斌啊……那孩子很努力,学什么都快。”
“是啊,”我顺着她的话说,“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可惜了……”
“嗯?发生了什么事?”
跟我装?那我也装。
“杜老师不知道吗?”我偏着头想了想,又叹口气,“不过反正已经定案了,新闻说不定都出来了。”
杜春梅正色道,“到底什么事,是吴斌出事了吗?”
“警察抓了吴斌,说他是就是杀卢圆圆的凶手,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
“啊?有这事?!”季雨阳惊讶的表情倒是配合得很好,“之前都没听你说过啊?!”
“我昨天才知道的,”我有些责怪地对他说,“我不是跟你说没心情学跳舞嘛。”
“哦,是这样啊……”
杜春梅有些着急地问,“洛言,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吴斌怎么会是凶手?”
我也一本正经地跟她说,“警察前天就抓了吴斌,说是找到了凶器。今天我在学校遇到萧队,他带了人去大礼堂,说发现了第一现场。而且听说吴斌已经认罪了,只要把该有的证据找齐,加上他的供词,过两天就开庭了呢。”
“吴斌自己认罪了?”杜春梅的眼神有些飘忽,“不会的,那孩子一向很听话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洛言,你是不是跟警察很熟?有打听到这是为什么吗?吴斌为什么要杀圆圆?”
那天萧然在全校人民面前让我风光了一把,让我继上校报头条后再次出名,好些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和警察有一腿。看来杜春梅当时也在不远处,至少够她看到或者她的八卦范围能够知道我跟警察认识这事。
“这就不知道了,听说他认罪后一言不发,也没怎么吃东西。萧队还说让我去开导开导他,不然等不到开庭,说不定人就挂了。但我跟他也算不上熟……”
“那你早说啊,”季雨阳帮腔,“我叫小雪去看看他吧,他跟小雪关系好像挺不错的。现在他能见人的吧?”
“我跟萧队说说,应该可以。”
32.突破点
杜春梅打断我们的对话,“还是我去看看他吧。吴斌也算是我教的学生,本来今年还想让他跟圆圆搭档参加国标比赛,结果那两人怎么也处不好……”
原来那个传说中跟卢圆圆没默契的新搭档是吴斌啊。
“我还是不相信是吴斌杀了圆圆,就算他们有时会吵架,但也不到非得杀人的程度。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好嘛,果然不愧是话剧社的指导老师,演得还有模有样的。不过强行扭转的面部肌肉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于是我开始进行下一步诱导。
“其实萧队说了,案子现在还有疑点。”我开始透露内幕,“他说吴斌认罪太干脆了,前后供词有矛盾点。”
“这是什么意思?”季雨阳继续接话。
“萧队说,他可能是在替谁顶罪。”
杜春梅的脸色明显不对了,我继续说道,“现在警方找到的证据虽然都指向吴斌,但并没有到找决定性证物。”
“凶器吗?”
“法医验尸结果说凶器有两种,一个就是吴斌用来杀死卢圆圆的剑,还有一个就是分尸用的锯子。只找到了剑却没找到锯子,这一点很不寻常,如果要处理凶器为什么不两个一起处理了?既然剑还留着,那锯子按理说也应该能找到。”
季雨阳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轻声说,“喂,这种内情在这里说不好吧?”
“也没什么,反正吴斌已经认罪了,”我解释道,“萧队是怕万一吴斌后面翻供,或者吴斌的律师以证据不完整为由来为他辩护,那不是还有机可乘嘛?能找到两个凶器的话,就是铁证如山,想翻身也难了。”
“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萧队说明天最后一次带人去检查第一现场和社团活动室,实在找不到就这样结案了。”
我们又闲扯了几句后各回各家,不过杜春梅听了我那些话后算是纠结上了。如果她真的已经丧心病狂到要至吴斌于死地的话,今晚就会有行动,那把分尸用的锯子明天就会被放到显眼的地方被人发现。
等到第二天,我和季雨阳悄悄去话剧社活动室和大礼堂里找了一圈,居然什么都没有。季雨阳说我失算,或许杜春梅跟这事真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却不信,这顶多说明她是个挺冷静的人,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冒险。
当我们僵在这里的时候,宁雪那边却传来了一些让人激动的八卦消息。事实证明要打听女人的情报,果然还是得同为女人的生物出马。宁雪先从卢圆圆的舍友下手,挖了些让我们做梦都想不到的情况出来。
“杜春梅是卢圆圆的干妈?和卢圆圆的亲妈是同班同学兼闺密?!”
我和季雨阳都呆了。上次听了吴斌一席话,联想到杜春梅对卢圆圆这么好,就先入为主地怀疑是情人关系,原来还有干妈这种关系的存在。杜春梅没结婚,自然也没有孩子。当闺密女儿的干妈是普通到让人无法反驳的事了。
卢圆圆的母亲周童在大学时代与杜春梅是同班同舍的好朋友,毕业后在红魂旅游管理处工作,一年后和老公结了婚。婚后周童辞职当起了家庭主妇,住家的地方也就在大学附近,跟留校任教的杜春梅继续保持着好友关系。卢圆圆出生后杜春梅就认了她当干女儿,杜春梅跟卢家三口关系很好,往来也很密切。由于她自己没有孩子,就把卢圆圆这个干女儿视如己出。这样一来便合理解释了为什么她会对卢圆圆另眼相看。
但要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解释杜春梅看卢圆圆的诡异眼神。宁雪丫头再次发挥八卦精神,进一步从各大院系的教职工中间打听了杜春梅和周童在校期间的事。更大的八卦也随之出现,原来杜春梅和周童的老公卢森还有过一段过去。
当时卢森比杜春梅和周童高两届,是校舞蹈团的台柱,杜春梅也加入舞蹈团,与卢森搭档参加过比赛。据传两人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一学期吧,由于卢森脚受了伤不能再跳舞,便退出了校舞蹈团,杜春梅也另找了搭档。
不过据说他俩搭档期间看起来关系可不怎么纯洁,还传过一阵子绯闻。后来卢森离开舞蹈团,杜春梅另寻搭档,彻底断了绯闻一说。至于杜春梅和卢森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现在谁也说不清楚。既然周童在后来能毫无顾虑地嫁给自己闺密的前绯闻男友,并且还能保持二十几年的亲密友谊,按理说杜春梅和卢森之间就算是干干净净了。
季雨阳提出以上观点后,我也觉得有可能,但宁雪却坚持反对。她不服气地拍桌子道,“这绯闻传得都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周童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杜老师跟卢森之间是清白的,作为一个闺密,在跟好友的绯闻前男友接触的时候也应该会避嫌啊!她倒好,才工作一年就嫁人生孩子了,还要让杜春梅来当自己前绯闻男友和自己生的女儿的干妈!这个周童还真不是一般不要脸呢!”
“是这样吗?”季雨阳奇怪地说,“就传过一小阵绯闻而已嘛,至于嘛?”
“你个猪懂毛线!”宁雪气愤地说,“如果我跟你传了绯闻,你好哥们儿会来追我吗?”
“这有什么啦?”季雨阳一脸欠抽样说,“绯闻是别人传的,又不是我或者你亲口说的,本来就是假的啊。既然本就没什么,我好哥们儿要追你我当然支持啊!”
“哈?”宁雪一脸不可思议地说,“你不觉得一个女生跟你传了绯闻后,你的好哥们儿居然要追这个女生,这还是哥们儿嘛!”
“只是传绯闻啊!又不是事实!”
“你……你个猪!没救了你!”宁雪踢了他一脚,转回来可怜兮兮地对我说,“学长~你说,要是我和他传绯闻,你会来追我吗?”
……以你这情绪转变的速度,我哪敢追你!跑还来不及呢!
我打下了圆场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的确,我也觉得小雪的意见比较接近真相。”
“哎?你怎么跟她站一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