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好逑——扇底
扇底  发于:2015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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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点完了,有仆役赖请示还要不要再放,白球球说道,“我也想放。”

“可以,点着以后就赶紧往回跑。”李惟应允。

用线香点着的导火线嗤嗤的冒着烟,一点红星燃的飞快,白球球扔下线香不顾一切的往回冲,却撞进李惟怀里。

李惟顺势就把白球球搂进怀中,“啊哈,你放开我。”白球球扭动着,显示不耐烦李惟这么抱着自己,想要转身去看焰火。李惟稍微减了几分力气,让白球球转过身去,维持着一个从身后搂抱着他的姿势。

这一箱焰火比刚才的更活泼些,嗖嗖的声音就就没有断过,以在空中飞升的姿态见长,在夜空中留下一道道耀眼的痕迹。

“真好看。”白球球侧身和李惟说话,却不提防被李惟吻住了唇。

“唔——”白球球一愣,僵住不敢动了,他只是本领不高,并不是傻,他见过父亲亲吻母亲,自己也被母亲亲吻过,所以当然明白这其间的区别,而现在李惟亲吻他的方式,是前者。

李惟若无其事地结束了这个吻,反倒是白球球抿了抿唇,心虚的笑了,“你是不是喜欢我。”不去管李惟的反应,又继续说道,“可我不怎么喜欢你,不过你要是把我放了,并且帮我保密,那我倒是会喜欢你的。”

“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李惟不知道这话被站在不远处的仆役听到了几句,妄图找回场子,“帮你保密和放了你之中,你只能选择前者。”

“你……”白球球哑了,觉得有点没面子,一闪身躲了开去,“那我再去点一个。”他存心要捉弄李惟,这次点了一个焰火以后,把它踢倒,让它对着李惟。

李惟站在远处,并没有看清,直到一团火花擦着地面朝他冲过来。“王爷——”几个站在远处偷偷看着的丫鬟惊叫起来,然而李惟伸手敏捷,一下子躲开了。本来负责点火的仆役赶紧拎起备在一旁的水桶,朝燃烧的焰火交了上去,“嗤”的一声,焰火上方蒸腾出一些水汽,世界安静了。

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很短,李惟在第一发焰火朝自己冲过来的时候就躲开了,其余两枚也不过是撞在的石头上,大概连草都没有烧焦一根。躲在远处看焰火的丫鬟悄悄散去,间或有不死心的还想看看王爷会怎么处罚这个白公子,之前负责点焰火的仆役也站在边上一动不动,担心王爷会怪罪自己。

“过来。”李惟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

白球球也吓到了,他不知道焰火在地面爆炸会闹出怎么大动静,或者说他只是不知道李惟会这么生气。他不懂这些木结构的房子最忌火烛,一旦燃烧起来后果会很严重,一条在水里生活了十多年的小龙,是万想不到火的威力的。

白球球知道自己做错了,小心地走上前去,“我……我错了,你别生气。”他拉了拉李惟的衣袖,脸上带着点讨好。

“收拾了。”李惟吩咐了下人,转身朝自己房里走去,他不知道这小妖怪这么记仇,之前说了他一句,被咬了一口,现在更离谱,是要点火烧房了,李惟越想越觉得刚才自己躲闪的样子狼狈,而这笔账,自然是全算在了白球球头上。

白球球赶紧跟了过去,“我让你进来了?”李惟站在门口看着他。

“……”开门的是兰蕙,正望着闹别扭的两人,白球球觉得有点尴尬,只好又说了一遍,“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李惟没有说话,径直走进房中,白球球见状又跟了进去。

“我……我向你赔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什么吗,我告诉你,你别生气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我变出本体给你看,总行了吧。”白球球摸了摸脑袋,“本体,本体就是我本来的样子,好不好?”

“那你说吧。”李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是一条白龙……”白球球说的很艰难很犹豫。

第15章

“哦?”李惟强压住内心的震惊,表面上一派平静,“那你变成龙给我看看。”

“……”白球球已经后悔了,他根本还不了解李惟,不知道李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依稀记得哥哥说过自己是龙的事情,太子和他相处了快四年了都不知道;而自己和李惟认识才不过短短几个月,就这么说出口了,白球球后悔的要死。

“我骗你的!”白球球有些恼羞成怒,为自己的冲动,“你真傻,还真信了,你以为你是谁,能捉到一条龙啊。”他突然变得牙尖嘴利起来,转身就往外走,“随便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就算你要去外面宣扬你捉到一条龙,我看别人都会把你当疯子吧,我走了,谁稀罕住你这里。”

“你是,那白皓也是吧。”李惟把茶盏放在桌上,站了起来,他说话声音不大,然而在白球球听来,却是充满了威胁的意思。

“过来。”李惟继续说道。白球球却硬下心肠往外走。

砰的一声,一个茶杯盖在白球球脚下裂开,迸了一地碎片。

李惟被白球球跳脚的样子逗笑了,“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把焰火对着我的气概都去哪儿了。”

白球球一阵脱力,李惟的笑在他看来就是冷笑,阴险又恶毒。想着自己现在跑也跑不掉,还把老底给兜了出去,连哥哥也连累了,白球球瞬间觉得很心酸又委屈,连说话声音都变了,“你怎么这么记仇啊!你把我关在你家,还把我的角给折断了,我都没有说你什么;不就是一个焰火么,又没怎么样,我都道歉了,你干嘛要这样对我!”

“好了好了。”白球球突然的爆发,让李惟有点不习惯,心想自己这又是在计较什么呢,便朝白球球招招手,“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白球球怀疑的看着李惟,一动不动。

李惟动手又倒了一杯茶,推到桌子对面,指了指只茶,示意白球球。

白球球走了几步,站在李惟面前,依旧是气鼓鼓的等着他,然而眼眼眶中漾这水意,看上去没什么气势。

李惟低头亲了亲他,“小东西,说你几句你就不高兴。”

“你那只是说了我几句么?”白球球反驳,声音却低了下去。

“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又来这套。”白球球嘀咕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主动告诉我了”李惟试图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白球球心道真是睁眼说瞎话,然而李惟这么抱着自己很舒服,比刚才那冷冰冰的吃人样子好多了,白球球靠在他身上,不说话。

“京城已经好些日子没下雨了,城南除夕的时候还起了火,烧了好几户人家的房子,记住,火不可以随便玩,很危险的,你现在是人,就要遵守人的规矩。”李惟像是在和白球球解释自己突然生气的原因。

“好。”白球球把头窝在李惟胸口,闷闷地应了。

“白皓的事,我当做没听到,你也不可以和别人再说其,谁问都不可以,知不知道?”

白球球听到这句有些激动,终于笑了,他是很轻易能被好话打动的人,“你真好!”说话间还踮着脚去亲了亲李惟的额头,他还不习惯像李惟刚才那样,但是亲吻额头,却是母亲小时候对着自己惯做的事。

这时候红玉借口送点心,来打探李惟和白球球之间的情况,打断了两人的亲昵,李惟有点不高兴,不耐烦地把碟子推到了白球球面前,“又哭又笑的,真能折腾,吃点东西吧。”

看到这一幕的红玉,心满意足,打算一会去和兰蕙报告。

白球球又被奚落,白了李惟一眼,端过盘子吃了起来。

夜深,白球球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李惟也没有赶他,两人依旧躺到了一起,外面模模糊糊有爆竹的声音传来,白球球动了动,把被子盖到头顶。“还不想睡,来聊天吧。”白球球提议道。

“聊什么?”李惟的的声音听上去兴致不高。

“聊聊你啊。”

“我没什么可聊的,跟你相比凡人一个,你想听什么。”

“哎,那你讲讲太子嘛。”白球球心思简单,并不知人类的道皇兄弟间还有王位之争,在他印象里,就应该是兄友弟恭的,如果有谁要他讲讲白皎皎或是白青青白云云这些兄弟姐妹,他会乐意之至——当然,不是对着李惟。

“你想听太子和你哥的事情吧。”李惟在黑暗中撇了撇嘴。

“你怎么知道?”白球球翻了个身,用胳膊支着下巴,趴在床上,“给我讲讲嘛。”

“白皓考了探花,琼林宴上被太子看中,做了入幕之宾,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哦……那太子对我哥好么?”白球球其实并不很明白李惟的意思,不懂装懂。

“你之前还说是你远房的哥哥,现在听你这口气,是嫡亲的哥哥呐?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事?”

“没有没有,就这一件。”白球球摇头。

“那你说,为什么你叫白球球,他却单名一个皓字,别也是诓人的吧。”

“因为我叫白球不好听。”白球球随口扯道,“你快说嘛,太子对我哥怎么样。”

“放手——”李惟把白球球伸到自己脸上来的手拿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哥可是太子现在最喜欢的人。”

“那我哥也喜欢太子吗?我见到他,总觉得他不是很开心……如果他和太子互相喜欢,应该是很开心的呀。”

“哦,是吗?我还以为他很是春风得意的呢。”

“你好像不喜欢我哥哥。”白球球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

“他有太子喜欢就够了,我干嘛要喜欢他。”李惟并不愿意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是不是也不喜欢太子。”这却是诛心之问了,也只有白球球这样不知其中利害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有不喜欢。”李惟不欲细说。

“那你们是对手吗?可他是太子啊,以后会是皇帝的。”

“那又怎么样?”李惟不耐烦,感觉受到了轻视,还是来自白球球的。

“没有怎么样。”白球球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没道理,“我就是想说,他是太子,你是王爷,他并不会抢你的位置啊,除非是你想抢他的位置,想当皇帝。”

“闭嘴!”李惟突然怒了,室内一片安静,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最后一句话是不能说的,会掉脑袋的。”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刚才比较吓人,他放缓了语气补充道。

“这么多规矩,你活得可真累。”白球球把李惟的一只胳膊从被子里拉出来,自己则躺平了枕在上面。

“当然没有你这个神仙逍遥,想做点事,却要顾忌着周围人,不能锋芒过盛;不做事,难道以后在坟头上写吃喝玩乐四个字吗?”

“你是个好人,你真不容易。”白球球挪了挪,离李惟愈发近了。

“不用同情我,还没那么糟糕。”李惟有点不习惯白球球这突然而来的深情和深刻,一时说的有些多了,“父皇是个好皇帝,有识人之明,认真做事的,都能得到认可。我刚才说的,只是假设了一种最糟糕的情况罢了。”

白球球没有出声,像是再考虑李惟说的话。“怎么,你连这都要管吗?”李惟打破了这种沉默。

“我……我在想事情,我刚想说,如果做王爷这么难的话,就不要做了。”白球球解释。

李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有些事,如果没有王爷的身份,就更不能做了——把你的脑袋从我胳膊上拿开,睡到一边去。”

“哦……”白球球有些困了,没有继续问下去,也没有反驳李惟,真的转了个身,贴着床的最里面睡了,“今天我的被子里也有暖脚的东西啊。”丝绸的被面发出一点点响声,那是白球球在被子里面动来动去。

“我让红玉放的。”李惟道,“别把脚伸到我被子里来了,不然明天滚回晚雪阁。”

年味还没有散去,边关却一度告急,雍国历经战乱立国,本是奉行休养生息的政策的,谁知这样的举措却被异邦认为是软弱,之前先是有异族的牧民要求入关放牧;现在,冰雪尚未消融融,北边居然有一个部落入侵了,这本来不是大事,自然有镇守边关的将领会迎战。问题是,首先短少粮草的一方,居然是雍国,这件事传回来震动朝野,皇帝免不得要派信得过之人去彻查此事。

镇守边关的将军是皇后的表弟,也就是太子的表舅,因为有这层关系在,太子自然是要避嫌的了,因为李惟对西北军务比较了解,李端义打算便派他和孟乔一同前去。

孟乔是将门之后,是陪开国皇帝打天下的大将军孟洲屿的儿子,为人耿直,此行和李惟一同前去,一个彻查粮草,一个指导军务,正是搭配得宜。

西北部的蛮荒之地不比京城,此去艰苦,李惟的几个酒肉朋友约了李惟饮酒作乐,说是替他饯别。酒酣耳热之际,自然是要找更多的乐子的。

天香阁是京城有名的青楼,姑娘们鲜嫩的跟朵花似的,出入尽是达官显贵,李惟母舅家的儿子陈浙正是常客,这次提议来天香阁的也是他。

谈笑间,有人说起太子没来,马上就有胆大的人说道,“王爷是去查他表舅的,他最是没面子,岂是会来的?”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太子怎回来天香阁,要去——也是去得月楼啊”。得月楼是一家有小倌的欢馆,这话自然引得大家一阵哄笑,连正在一边奉酒的姑娘也忍不住说了几句俏皮话。

“你们说,这男人,尝起来是什么味道的?”陈浙大着舌头说道。

“这还用问么,去尝尝就知道了。”说这话的是陈浙的一个跟班,他父亲巴结陈浙的父亲巴结的紧,儿子自然也如此。

“那可不一样,我听说这欢馆里的男女支,一个个全是抬着屁股等插的,没意思。”陈浙喝了一盅酒,又用嘴度到了一旁姑娘口中。

“那陈兄的意思是?”

“要我说,就要像白皓那样的好玩,看上去一本正经的,骨子里,啧啧。”陈浙话只说一半,逗得一旁的姑娘粉拳相捶。

“那就是找个雏嘛,这不都有了。”另有一人插嘴道。

李惟没有搭理他们,正在听乐姬演奏,然而说话声盖过了丝竹声,他有些不耐烦,却没有表现出来。

陈浙有些性急,见着演奏久久未停歇,早就不老实了,一位浓妆姑娘早已没骨头似的软到在他怀中。“咳咳,表哥,这里没有你合意的姑娘么?”陈浙问道。

“哦?”李惟像是刚刚注意到有这么一号人在,“兄弟几个,最性急的每回都是你。”

“嘿嘿,嘿嘿”陈浙装傻。

“我要走了,你们自己找乐子吧。”李惟从来不在青楼找姑娘过夜,有时候推脱不过,那就多留一会,而今天做东的是他表弟,自然是想走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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