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好逑——扇底
扇底  发于:2015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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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球球不敢掉队,跟上了周兴。

“嘿,吵架了?”周兴这话问的暧昧,像是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似的——不过也没错,在他看来,白球球应该是早就被吃了才对。

“才没有。”白球球死要面子,周兴再问他什么,却是不回答了。

“啧啧,真是小孩子。”白球球在他眼里就是个傻乎乎好拿捏的,因此对着白球球周兴说话有些随便,不过没有恶意。

“你才小孩子呢!”白球球想到了昨天李惟在床上,也说自己是小孩子,此时已经明白了这句话的大概含义,听周兴这么说,就有点恼羞成怒。

孟乔默默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比李惟大了一辈,虽然李惟贵为皇子,但这样光明正大的把男宠带出来,还公然调忄青,这令孟乔这样谨慎固执的人有些看不惯,思量再三,只好出言提醒:“三王爷,我看这位白公子是没有自保的能力的,沙场凶险,不知三王爷到时候要怎么安置他呢。”

李惟自然是听懂了孟乔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嫌白球球拖累,虽然自己有时也挺后悔带他出来,很想把他一脚踢回去,但被一个外人这样批评,李惟还是有些不悦的。面上却不露出来,“白球球是太医白斐的侄孙,跟着白太医习得一手医术,到了河州自然是有用武之地的。”河州就是镇北将军祈瑛驻扎的地方所在。他这话说的潦草,李惟和孟乔此行,并不是去打仗,一个是去查案,一个是去察看防务,和救治伤患根本扯不上关系。

孟乔没有点破,见李惟如此说了,不好再说严厉的话,扯开话题夸赞白白斐的医术高明,这件事就此带过。

李惟很快就把此事忘在了脑后,晚上住店时,又不由分说地拉着白球球住在了一起。

“过来吧,今天晚上不会碰你的。”李惟坐在床上,见白球球又把枕头往床尾搬,李惟朝他招了招手。

白球球怀疑的看着他。

“过来。”李惟起身把去拉白球球的手,“给你上药。”

白球球在床上蹭了几下,坐到李惟身边。李惟道:“躺下吧,你坐着我怎么给你上药啊。”

白球球掀开被子躺下了。

李惟的手在白球球的臀部流连了一阵,帮他上了药,又在腰上轻轻按揉了几下。白球球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怎么,还不高兴呢,我亲自帮你按摩,别人可没有这待遇。”李惟半是开玩笑地说道,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在白球球面前做低伏小,真是完全没有障碍,好像很早以前就习惯了似的。

“腿也疼。”白球球翻了个身,面对着李惟,把脚搭在他的腰上。

“好吧,再帮你揉揉。”李惟亲了白球球一下,一只手揉上他的小腿肚。

白球球今天一天身上都不爽利,心里翻来覆去把李惟骂了一遍又一遍,也是很累的。难得现在上完药,又有李惟在一侧按摩着,终于把憋着的一口气给顺了,李惟的手心温暖,力道有些大,但是挺舒服,白球球就这么睡着了。

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河州地界,镇北将军祈瑛率兵迎接。祈瑛原本是驻守山海关的,要不也不会封了个镇北将军的名号,这次因为粮草短缺,差点打了败仗,军人血性让他很是不平,就盼着李惟等人过来彻查此事。

白球球看到了一溜溜的帐篷,很是感兴趣,但最后的目的地却是将军府,撇了撇嘴,悄悄问李惟,“我们不住帐篷啊。”

“又不是打仗又不是行军途中,当然不住帐篷。”李惟朝他解释。

“哦。”白球球有些失望,他没有来过草原,也没有住过帐篷,还是很好奇的。

“不过你可以跟着我们去草原看看。”李惟感觉到了白球球的失落,安慰道。

祈瑛是个雷厉风行的人,饭桌上不来那些虚的,直接给李惟讲起了整件事情的经过。粮饷短少,历来都是那样,无非就是米里掺了沙石,说起来,其实还是改进河州的布防更重要。

见祈瑛一一说了,孟乔都表示明日就去看看关防问题,李惟也表示立刻着手查办粮草短少一事。

西北的夜空,星子特别亮,将军府虽然地处市井,比不得辽阔的草原,但站在楼阁上望天,一样有深沉壮阔之感。

白球球在海里住着的时候,和他的鲛人朋友一起在海面上欣赏过月亮,金黄和深蓝是天地间最美丽的颜色,然而在此处却有不同,四周是那么宁静,没有海浪声,亦少庭院树木的剪影,抬头望去,天如穹盖似的笼罩着自己,点缀着一颗又一颗闪烁的星星。

“干嘛呢,外面风大。”李惟也走了出来,搂住了白球球。

“这里的星星多美啊。”白球球伸手指给他看,又转身看着李惟说,“跟我进来。”

进了屋,白球球拿出自己的百宝袋——李惟在两人离京前把袋子还给了白球球,白球球随身带着。

“送给你。”白球球取了一颗夜明珠出来。

李惟伸手接过,是很小的一颗夜明珠,比李惟见过的都要小,然而光华流转,自有别致动人之处。

“是不是很好看。”白球球拱了拱坐,坐到更靠近李惟的位置上。

“嗯,很好看,很喜欢。”李惟答道,亲了亲白球球。

白球球向后躲了一躲,看向李惟的眼神里有些尴尬,“我……我就是想送给你,你别想多了,不是表示喜欢你。”

“还说不喜欢我,告诉你,那天的事,是只有相互喜欢的亲密的人才能做的。”

“那我哥和太子也这样做么?”

“……”在这种时候,从白球球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让李惟有点不爽,就说道,“肯定做,但是做这种事最好是不要告诉别人的。”

“哦。”白球球笑了笑,好像对此也不是很在意,换了个话题,“明天我们干嘛?”

“明天你就在将军府里待着,我有事情要做。”李惟答道。

“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不能,而且你不可以乱跑,就在将军府里,等我回来。”

“你说过要带我去草原的。”

“我说有时间带你去。”

“……骗子!”白球球撅了撅嘴,

第二日,李惟一早就去了河州的重狱,和粮草短少一案有关的人,都关在里面。普天之下的监狱大概都是一样的,昏暗、血腥,夹杂着鸣冤和哀嚎,李惟有些反感。第一次旁观用刑,恶心地他差点没当场吐出来,好在定力好,面上无波无澜,没有闹出笑话来。

押送粮草的人事死不承认的,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没有偷梁换柱。然而的确在他家中搜出了成垛的大米,这就有些解释不清了。

祈瑛是个只会打仗的,对这种事情有些无能为力,之前刑讯了一番,没有丝毫结果,就把人一直丢在河州重狱。李惟叫人把主犯裘超提出来,审一了遭,也没有什么结果。

“去他家里看看。”

家里自然是没有人了的,妻女回娘家避祸,藏粮的地窖还有人守着,算是保护物证。

随行的有随州的知州,细细地像李惟汇报,李惟也都一一听了。第一天,并没有什么结果。

监狱污秽,李惟回到将军府上自觉身上粘滞不适,吩咐周兴去叫了一桶热水沐浴,这才发现白球球不见了。

“没看见白球球?”李惟问周兴。

“好像说是出去了。”周兴挠了挠头。

“哦,那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李惟吩咐道。

对于白球球不听自己的话,擅自出门一事,李惟有些不高兴,匆匆沐浴一番,就换好衣服打算出门寻他。

刚牵着马出府,李惟就遇上了白球球。

白球球看着李惟一愣,说道:“你还要出去?不是要用晚膳了吗?”

李惟没理他,调转了马头。

“我在和你说话呢。”白球球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你看,我买了什么。”

李惟回头,表情有点严肃,“你忘了我昨晚和你说了什么。”

“我就只是在将军府门口的大街上走了走,就算我会迷路,我的马也不会迷路啊。”

李惟有些无语,“随便你。”

直到天完全黑透,孟乔和祈瑛才回来。祈瑛十分激动,孟乔的经验在他之上,对于边关的布防提出了很多高明的见解,这让祈瑛获益匪浅,席上频频向孟乔敬酒。

孟乔过问起粮草案的事情来,李惟只好回答说,没有什么进展,但还是把今天所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孟乔。

“这还有人把证据留在自己家里的吗?”孟乔奇道。

“是,这点甚是可疑。”

白球球对他们的对话没有半分兴趣,只顾着吃菜。

后来还是孟乔又对李惟指点了一二,让李惟豁然开朗。

晚上的时候,白球球问李惟道,“你什么时候能有空啊。”

“怎么?”李惟道。

“我今天发现了一个湖,我想去看看。”

“你刚才不是说没有走远的么?”

“我是真的没有走远啊,就那么……在远处看了看,我悄悄告诉你啊,我觉得那个湖里有仙气。”

“有你的同类?”李惟这下来了兴趣。

“嗯!”白球球激动地点了点头。

“那我需要做什么。”

“你就……你就陪我看看呗,我给你变个本体看看好不好。”

“那你到底是什么?”李惟努力假装成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引诱白球球继续说下去。

“你看到就知道了,我可是很厉害的。”

“哼……”李惟冷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头,重复了一下白球球的话,“很厉害的。”

“你又取消我!”白球球知道李惟是在笑自己当时长出了角却一时变不回去的那件事,忍不住一脚踢了过去。

第19章

第二天,李惟先是过问了昨日派去找裘超妻儿的事情有无着落,得知人已经寻得了,正被周兴的属下带着往回赶的时候,满意的颔首,决定下午审讯裘超。

下午的时候,就有人来报告,说是裘超的妻儿都已经带到了,李惟不想见血,就把又一次提审裘超的事情交给了周兴。

有了人质,裘超没多久就招了。不过是一个偷梁换柱之事,短少的粮草大部分都运去了月氏国,少数还留在裘超地窖中的,就是被发现的这部分。

李惟的任务提前完成,白球球知道了很高兴,觉得自己可以出去玩了,便问道:“那我们去草原骑马么?”

“恐怕不行,最近还要和月氏国的使者见面,重新商谈边贸事宜。”其实这也是李惟此行的重要目的,月氏国退出雍国边境,其实也才是十多天之前的事情,之前两国军队时有小规模的交锋,直到祈瑛率兵将其全部驱逐出雍国境内,月氏国才派来了使者求和。而在行前,皇帝也的确和李惟谈及了此时,让他多和祈瑛学习,当然,也有要李惟监督祈瑛之意。

谈判没有在将军府进行,所以白球球还是得了机会去草原上驰骋一番。在仪式进行中,孟乔算是领教了李惟的魄力,当真是气势凛人,一句一句逼问的月氏国的使者无话可说,最后几乎是完全同意了雍国提出的条件。孟乔心中觉得后生可畏,一改对李惟之前有的那些看法——主要是针对白球球的。而白球球却吓得不行,心想李惟这是变了个人么!

谈判结束,李惟想起昨天白球球说让自己带他去看一个湖,觉得正是时候,便同祈瑛说了,

祈瑛本是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的,然而李惟明着说了让他不用陪同,只好叫了随行的侍卫跟着,自己并没有同去。

李惟一转身就叫那小侍卫走了,身边只留下的周兴的人手。

没有了外人,白球球纵马撒了欢地跑,他还记得李惟刚才凶狠的样子,心有余悸,不敢跑远。

“李惟,你叫他们都走远点好不好。”白球球把马靠过去,和李惟小声说道。

“周兴,带你的人离这里远一点。”李惟回头吩咐。

不远处,是一个海子,一眼望不到对岸,河州人称这种藏龙海,是颇有名的一个海子,听其名字就知道,这个海子还是很有些传说可言的。河州人给小孩子讲故事的时候,就常常拿这个海子做背景。

白球球被藏龙海的灵气吸引,下了马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李惟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周兴已经带人退得远远的了,“球球!”李惟出声叫住了他。

“嗯?”白球球茫然回头。

“你……你变成你原来的样子以后,还能变回来么。”他问的有些犹豫。

“能啊。”白球球回答的很自信,“你又小看我!”完全没有感觉到李惟的担心和关心。

“去吧,我看着呢。”李惟说道。

看着白球球一点一点的走进湖里,李惟忽然有点慌了,却怎么也没办法发出声音叫住他,终于,湖水没过了白球球的头顶,李惟看不见了。

“喂!白球球!”李惟缓过神来,叫了他一声,却没有人应。

湖水很清澈,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而且能看到泡泡的中心在远离岸边,李惟不由自足的跟着走了几步,直到浅浅的浪花打湿了鞋子,他才停下。

“白球球!”他又叫了一声,觉得有点心慌,眼前的世界对于他是未知,而对于白球球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他时而猜想普天之下的江河湖海是否相通,白球球会不会借此溜走,回家去了;时而又猜想白球球可能不谙此处水性,遇到了什么困难;他甚至有点气愤,觉得自己不该来这里,来面对如此陌生的情境。

一道白色的影子由远及近,出现在水下,李惟一愣,一个脑袋就探出水面来了。

“球球?”李惟试探着喊了一声。

小龙的大半个身子都隐在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来。李惟看到小龙的尾巴在水里摆的正欢——说实在的,这让他想到了兰蕙捡回来的京巴儿。

“你是白球球吗?”李惟注意到这小龙还想不会说话,只好用问句交流,但愿他能听懂。眼前的小龙点了点头。忽然,小龙尾巴甩出水面,拍打了几下,又整个儿地隐没了。

李惟这下不惊慌了,只是安静的蹲在湖边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白球球从水底窜出,哆哆嗦嗦地说道,“快!快帮我找一套衣服,我的衣服不见啦!”

“你这是……?”李惟又一次看到了不一样的白球球,这次他是以半龙半人的样子出现的。

“我得便成人才能说话,可是,变成人这水就好冷,你帮我找一套衣服啊!”

“那你的衣服哪去了?”李惟觉得和刚才的白球球相比,他眼下半龙半人的样子,似乎比较容易交流些。

“掉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白球球换上了一副气恼的表情,抱怨道,“以前不会这样啊,我真的不知道,我一变成龙,衣服就滑落了。肯定是你们人间的衣服有古怪!”白球球今日身上这套,正是到了李惟府上以后才做的,自然是人类裁缝的手艺了。

“好好好,你先去水里躲躲,我去给你找衣服。”李惟安抚道。

然而李惟又能去哪里找衣服呢,无非是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白球球,好在刚才月氏使者送了见面礼,李惟收到一块绣毯,此时应该是周兴拿着的,倒是可以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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