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穿越)上——孺江
孺江  发于:2014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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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想将人抱进怀里,可是身体发烫手脚酸软的小皇帝还是用力挣开了他,带着愤恨和羞怒的眼神看向他。

“这是阴谋!慕容涯你搞清楚重点!不闻不问是什么人伤的,朕是怎么回到龙仰宫的,昨晚朕一点印象都没有,朕最后见到不闻不问是在——”

“繁儿,你在找借口,想向我解释你没上了那个女人?”

小皇帝气得想掐死慕容涯,“你听到没有啊,朕是要你查——”

嘴巴被慕容涯的手捂住,对方笑得温和无比,“等我查清你到底有没有做这件事再说。”

小皇帝用力扯下慕容涯的手,恨得牙痒,满眼都是逼急了的泪水,“你还讲不讲道理!我不相信不闻不问就这么死了,朕要去看他们!!”

慕容涯好不容易平缓的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眼前的小皇帝一张白如纸张的秀气小脸,偏偏嘴唇一动一动的,鲜嫩欲滴,一副勾引人的样子。

他冷笑了一声,“你哪里也去不了……”

“凭什么?!”小皇帝挣扎起来,“朕要去找尉迟骄阳,他总比你讲道理!”

“尉迟骄阳?”慕容涯淡淡地看了小皇帝一眼,“他的军队都驻扎在城外三百里处,他拿什么来帮你?还是你又要去找叶倾欢,他是个什么货色你还不知道?就连……”

说着,慕容涯指了指跪在角落处从头不发一语的申敬,“你觉得对你最忠诚的小太监,不也在熏香里下过毒药,差点取了你的性命?”

小皇帝诧异地顺着慕容涯修长干净的手指看向了阴暗处的申敬,满眼的不可置信,满心的疑惑。

但在对上申敬闪烁逃避的眼神时,慕容予繁才恍然大悟。

他来到这个时空第一个看见的人,他当时为什么脸上会露出惊讶和欣喜的表情,以及眼眶里隐隐闪动的晶莹,当时的他都没去留意。

现在想想,他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就穿越到这个小皇帝的身体里,原本小皇帝的灵魂又去哪里了?

原来……

慕容予繁早已是个死人了。

“恨不能将此污秽之身焚化成灰……”

“……”

慕容予繁隐隐约约地听见那把磁性好听的声音在揭开他心里最后一个伤疤,“繁儿,你以为你的一举一动,能瞒得过我?”

其实小皇帝的一切早已赤裸地摊放在别人面前,而他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忍辱负重的皇帝。

恍恍惚惚,想起了叶倾欢对慕容涯说的一句话,你太残忍。

明知道小皇帝的抱负,却依然要折辱他,践踏他,让他如一头被驯服的小兽一般卑微地匍匐在自己脚下,看他低眉顺眼战战兢兢的样子,满足他自己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便扭曲了的心理。

慕容予繁苦笑了下。

他没想过会真真正正触到慕容涯的逆鳞,而一贯温柔谦和的眼眸里,是溢满的让他无法理解的温情。

“繁儿,这个人我先带走了。”说完,慕容涯起身走向了申敬。

“不……”慕容予繁拉住了对方的袖子,努力挤出一丝温驯的表情,“这个人留给朕吧。”

申敬感激地看向小皇帝,可是对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复以前的信任和任性。

慕容涯点点头,满意地揉了揉小皇帝的发顶,感受掌心之下微微颤抖的身子,勾了勾唇,“那繁儿就好生在龙仰宫里反省吧……”

反省?

“你才反省!我恨死你了!”小皇帝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19.他的心思

门关上以后,整个寝宫就变得极为安静,仿佛一个人都没有,清冷孤寂,光线被挡在外头,偌大的地方就变得相当昏暗,采光并不好,分不清白天黑夜,显得有些冷。

申敬蜷缩在角落里,绝望地望向龙床附近,他的视线只能捕捉到正坐在床上的人的身影,却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他心慌意乱,冷汗直下,可又有许多说不出口的话,道不尽的解释,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偏偏寝宫过分的安静让他越来越不安,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

“陛下……”

等了很久,申敬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久的时间了,这才听到一丝响动,却是被褥摩擦的声音,小皇帝裹了裹被子,倒头睡下了。

……没有理会他。

申敬咬了咬牙,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小皇帝的床榻下,扶着地板不断地磕头,“陛下……陛下……”

他磕得头晕眼花,这才听见一声轻微的叹息,惊喜地抬头去看时,慕容予繁依然用背对着他,“你除了磕头和叫陛下以外就不会点别的了吗?”

“……”申敬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只要陛下还愿意和他说话,就表示事情还有转折的余地,至少小皇帝还肯拿他消遣。

“哦,不对,你还会下毒……”床榻上的人语气平平淡淡,不像是消遣,更像是陈述事实,不带任何感情。

申敬的心又给吊了起来,惴惴不安。

若是陛下打他骂他倒还好些,如今对他却比对待陌生人还要冷漠,申敬的心情复杂又绝望,他望着那个单薄的背影,两行清泪滚落在他白白胖胖的脸颊上。

良久,申敬才听到一声叹息,他怔怔地看着床榻上的人抱着被子坐起身,头发散乱地披在身上,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申敬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哭得哽咽了。

心中最深最柔软的一处被触动,申敬不顾君臣礼仪便一头扎到床沿处,双手哆哆嗦嗦地巴在上面,像一条被抛弃了的小狗似的,眼泪汪汪,嘴唇干裂发紫,艰难地叫了一声:“陛下……”

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小皇帝的笑声。

申敬哭得更加汹涌了,陛下也不知是不是气坏了,已经喜怒不分了,而且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像是个帝王,倒像个鬼魅了。

申敬哽咽着,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愧疚和对小皇帝的怜惜,这才断断续续地解释着,边解释边哭,哪里有平日里波澜不惊地为小皇帝伺候左右的样子?

“陛下!……奴才、奴才不是有心要……要害你……”他滚落的眼泪啪嗒啪嗒滴在床榻上,濡湿了被褥也浑然不知,“陛下不知……奴才前些日子跟在陛下身边……看陛下受尽欺凌的样子……陛下每日必会作践自己身子,或服毒,或自残,或……”说到这里,他又是悲痛地哽咽了一下,“奴才……奴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真恨不得让陛下永不受人摆布羞辱,奴才便是下地狱,也值得了……”

——原来,一切的一切,归根到底,还是慕容予繁的自尊心!

小皇帝望着申敬湿润的双眼,不由得轻声叹气。

其实,若是真正的慕容予繁也像他一样想开点,别把事情看得太重,贞洁也好,权势也好,感情也好,自尊也好,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等到回首已是百年身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会记得他这个曾经壮志凌云的皇帝?

那些史官、书簿平日多少也会跟在皇帝身边,难不保皇帝以色侍臣的丑闻会载入史册,就算他建立的功业再大,也比不上过分夸大的历史,真正了解他的人,又有几个?

何况,像那般用自己来发泄的方法,既消极,又没头脑,花点时间精力在调和君臣之间的关系上不是更实际么,像真正的慕容予繁这样,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只会发泄在日记本上,还会被人发现,拿自己撒气,最痛苦的人还是最关心自己的人,这又何必?

——只是,小皇帝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无奈望天,他是成为了慕容予繁,可他不打算继承慕容予繁的性格,只是现下,他的伪装差点就在慕容涯面前破功了。

小皇帝扁扁嘴,慕容涯还真是个软硬不吃的人,要是态度强硬些,他会用尽方法打击自己,不惜牺牲一切代价到让小皇帝都有点吃惊。要是主动投怀送抱……不好意思,恐怕齐王殿下只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他。

听申敬的声音已经从沙哑变成嘶哑了,小皇帝终是不忍心,挥挥手,“朕明白你一片忠心,只是这次做得实在偏激,免去你总管职务,依旧在朕身边当值,你可愿意?”

申敬的眼睛闪过一丝明亮的色泽,连连点头,甚至又磕在地上,小皇帝见实在无法让他改掉动不动就磕头的习惯,也就由他去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更何况申敬对他是真的忠诚,没有二心。另外,早晨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实在让小皇帝不爽,他正到了要用人的时候。

朝申敬勾了勾手指,小皇帝一改平时对三位大臣若有似无的柔弱天真撒娇的态度,眉眼间带了点笑意,更显得慵懒妩媚起来,申敬紧张地凑上前又不敢逾矩,与床榻隔了一段距离,瞪着两只哭肿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

“申敬,朕现在要出宫一趟,你能帮朕吗?”

小皇帝的话让申敬猛然一震,结巴道,“这……这……陛下,门外都是齐王殿下的侍卫,奴才,奴才无能为力呐……”

依旧微笑地看着他,小皇帝眼里的笑意更浓,“上次你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带朕去齐王府,怎么这次多了几个侍卫你就无能为力了?跟在朕身边的人,岂会是无能之人?”

那种笑意里,包含了揶揄,又有玩笑中十分认真的信任,让申敬不知不觉地点下头,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被小皇帝诓了一次,只得苦笑,这次若是又被发现了,可就不是单单的挨几十下板子了!

20.莫名滋味

其实事后想想,小皇帝还是觉得有点亏的,他是穿来以后才把申敬拔擢为内侍总管的,现在罢免了他,也不过是一切照旧罢了,申敬是一点损失都没有的。看到申敬那张感激涕零的脸,也不像是假的,看样子申敬也没发现这一点,只觉得皇恩浩荡了。

唉……这天底下,也只有申敬把他这个皇帝当回事了。

别看申敬左一句无能右一句惶恐的,他干起事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的,门口至少有四名侍卫,像上次那样把侍卫绑在龙仰宫里从正门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不过,龙仰宫里有一条密道是通往后宫中的晴暄阁的。晴暄阁就在龙仰宫不远处,原是先先帝,也就是慕容予繁的爷爷修的,晴暄阁里住的晴妃是他爷爷生前最宠爱的妃子,由于当时的皇后颇有河东狮风范,管得很严,这才想了个主意,让人偷偷在龙仰宫里修了个密道,至于申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慕容涯又知不知道这件事,小皇帝却是没那个心思深入了解了。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出宫,先找到尉迟骄阳,看他对札日娜一事的态度和看法,如果他是站在自己这边而不是撺掇他娶札日娜,就可以将接下来的计划交给他做,顺便再用他的人打探一下不闻不问的生死。

好歹不闻不问也是因为他才重伤倒在慕容涯家门口的,小皇帝心里总觉得慕容涯不希望他过问,才口口声声说他们死了。

慕容涯又岂是个会随便把暗卫的事情说给别人听的人?他那么做,不过是借不闻不问来打击自己罢了。

何况,等慕容涯冷静下来,不闻不问身上可维系着那个劫走小皇帝以及栽赃他的札日娜,两件事也是一件事,他就算花费王府库房里的大半钱财,也是要救活他们的,这么想来,小皇帝就有些得意,他不喜欢自己接触别的男人,甚至连不闻不问的飞醋也会吃,心里是很不想救活他们的吧?可是偏偏他还不能让不闻不问死了,死了就没办法让他泄愤了。

越是这么想,小皇帝脸上的笑容就愈加诡异,申敬在旁边心里不住地嘀咕,最近的陛下虽然言行都没怎么变,可给他的感觉是越来越奇怪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陛下再不作践自己,反而隐隐有种帝王风范的样子申敬更是打心眼里钦佩起来,原本对小皇帝的敬爱又加深了好些。

申敬在前边举着蜡烛带路,小皇帝跟在后头,轻装便服神态自若,其实就连申敬也觉得这条常年无人使用的通道充满了难闻的霉味,加上即使是皇宫也会有耗子,死在密道里的耗子散发出来的恶臭更是恶心难当,陛下依然不动声色,申敬更是用他感动的眼睛去偷瞄小皇帝。

小皇帝自然也闻到了那股味道,不过他更在意的是何时能出宫,这点苦他当然能忍耐,只是眉头轻微蹙起,不让申敬发觉,否则他定又要准备妥当一番,等他磨蹭完,慕容涯就该过来“探视”了。

出了通道,到了晴暄阁的内屋,就显得好多了。

原本这里就是皇帝宠妃曾经居住的地方,多年来一直有宫人打理,陈设虽不必当年的奢华精致,吃穿用的都有备下,应该是还有人住在这里。

说是有人住,小皇帝也不怕被人发现,毕竟晴暄阁的存在感很低,也没有什么妃子住在里面,顶多就是几个固定的宫女,也认不出他是谁。

果然,刚出来外阁,就见一名小宫女抱着晒好的书册走了回来,见久无人烟的晴暄阁里竟多了两名男子,差点尖叫起来,申敬眼明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巴。

小皇帝一身简单的藏青色单花素袍,发髻随意用一根簪子绾起,俊秀丰美,小宫女虽然惊恐,竟也看得脸红了。

申敬自然也不是平时的太监服,肥厚的手掌死命捂着那小宫女的嘴巴,见她不再挣扎才解释道,“奴、我们家公子路过此地,见内中景致稀奇才进来看一下,我们可是得了圣旨进宫的,不是什么坏人。”

小宫女顺从地点点头,视线一直粘在小皇帝身上,脸颊微红,看得申敬气不打一处来……陛下岂是能让一个普通宫女如此打量的?!

小皇帝倒是和蔼地笑了笑,“劳烦姑娘切勿将在下经过的事告诉他人。”

小宫女点点头,突然又睁大了眼睛,“不行!说不定你们是在骗我呢,我,我要叫人进来看看……”

小皇帝又朝她眨眨眼,“姑娘,在下若是坏人,姑娘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质疑呢,只怕早就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吧?”

那宫女瞟了小皇帝好半天才愣愣地醒悟,“对哦……”

小皇帝想翻白眼望天,以后一定要让皇后好好挑选宫女,别再让这样的天然呆混进来了,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殊不知,门外的侍卫已经听到了动静,已经有一名高大壮实的侍卫大跨步走了进来,“幼荷,发生什么事了……?”

见了小皇帝,刀柄上手,又是一阵仔细打量,申敬挡在小皇帝面前,用鼻孔哼着气,“区区一个二等侍卫,也敢如此看……看公子!”

小皇帝差点没忍住笑,见那侍卫一脸宠辱不惊的样子,眸光中闪过不善的阴影,只好拍了拍申敬的肩膀,朝那侍卫笑道,“我们还有事儿不能耽搁,不知这位大人能否看在在下第一次进宫,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的份上,宽恕一下?”

小皇帝已经极尽可能的用翩翩君子的口吻说话了,效果却不是很好。

那侍卫也不是个好糊弄的,握着刀柄的手更紧了几分,估计是晴暄阁守卫中官阶最大的,那名叫幼荷的宫女忙躲在他的身后,看小皇帝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敌意。

“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侍卫想了想,沉声道,“后宫岂可由男子出入,公子的身份,定然不低!只是不知为何要到晴暄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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