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穿越)上——孺江
孺江  发于:2014年01月01日

关灯
护眼

小皇帝噗嗤一笑,“不是说了日落之前回来的嘛,朕何曾食言了?”

“奴才……奴才就是担心……”后半句话说出口前,姚铭抬眼偷偷看了下小皇帝的脸色,发现他心情似乎不错,半抱着求救的心态把齐王彻查宫人闹得宫里人心惶惶的事情说了出来,可还没说完,就被他师父申敬一掌狠拍了下后脑勺,“哎呦,疼……”

“你还知道疼!在陛下面前怎能妄议朝政!”

“师父……陛下,奴才错了……”

师徒俩一人一句,小皇帝却渐渐收起了笑意,抱着手臂在屋里走了两圈,申敬和姚铭都知道他在想事情,都安安静静地闭嘴,有些担忧地看向小皇帝。

最后,小皇帝停下脚步,眸光森森地看向申敬。

“陛下……”申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视线里无形的压力让他顿感难以承受,膝盖一松,就直直地栽在了地上。

“申敬,朕问你……”小皇帝略一沉吟,斟酌好词汇,“朕昨夜回宫的时候,你可见到了?”

“奴才……奴才只看到个身影儿,陛下身边尚有侍卫在护着,夜又深了,看不大清楚。”

申敬回答完只觉得额上已经渗出了汗水,姚铭也乖乖地陪他跪了下来,等了良久,才听见小皇帝叫起来,他才敢抬头去看小皇帝的脸色。

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只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气愤地拍了下桌子,“想不到……札日娜竟有如此手段,做得可真叫天衣无缝!”

申敬和姚铭都被这一声震响给吓了一跳,齐齐露出了惊怕和疑惑的目光。

小皇帝见自己不知不觉燃烧起来的怒气吓到了两人,有点内疚,只好向他们解释了一下那晚与不闻不问遇见异域高手的事情,再联系今天发生的一系列,“札日娜这是在先发制人,就算她与那名杀手图谋不轨而被发现,次日与朕闹出了这件事,传出去,谁也不会相信朕……若不是不闻不问还能撑住最后一口气回到王府,慕容涯也不会用如此雷霆手段来彻查了,恐怕宫里早就被人埋下了朔国的细作,而札日娜身边更有一个擅于易容术的人,虽然是在夜晚,但能瞒过你这伺候了朕多年的人,只怕武功也不弱,查起来很麻烦。”

申敬忙跪下又磕了好几个头,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在毯子上,小皇帝无奈地抓住他一只手臂想要扶他起来,可申敬体重比小皇帝重上两倍,忙跟一旁不知所措的姚铭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把申敬拽了起来,“你又磕头干什么呀……这不是你的错,是敌人太强大了……”

小皇帝只好拿出从前听人说过的话来安慰申敬,果然这句话有点用,申敬也不掉泪了,握紧了拳头发誓,“奴才以后一定不让人再欺负了陛下去……”

呃,怎么事情的发展好像变得怪怪的……?

小皇帝只好哂笑了下,敢情在申敬眼里,他这个皇帝就是个经常被人欺负的主?

“如今尉迟骄阳在城郊几天内回不来,叶倾欢追查异域高手的事,慕容涯彻查宫里的细作,估计是要借此事把他怀疑的别国细作也一并揪出来,也要耗上不少时日,朕说得对吗,申敬?”

昏暗的灯光下,小皇帝半垂着眼帘分析道,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陛下圣明……”申敬连连点头,姚铭因年纪太小又甚少接触这些,懵懵懂懂地看着两人。

“时不待我,眼下他们三人各自有事,无暇分心……”小皇帝顿了顿,看到申敬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笑意更深,水灵清澈的眼眸里划过算计的精光,衬托得他不俗的容颜更加俊秀动人,“申敬,把朕平日让你留心的大臣名单呈上来吧。”

“是,陛下。”

23.小皇帝病了

病来如山倒,躺在床上的小皇帝昏昏沉沉地感觉到申敬在用沾湿了烈酒的帕子为自己降温,他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也只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房间里忙来忙去的不止申敬一个人,除了姚铭,还有一些他从来没见过的宫人,太监或是宫女。

印象中,他还从来没病得这么严重过,据说是昏睡了两天才醒过来,醒来以后就是高烧不断,头脑发胀,一直觉得自己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中,周围的人都可以压低了声音,可他还是觉得耳朵轰鸣一般的疼痛。

幸而他在申敬哭倒在自己床边嚷嚷着用尽办法也没能降温奴才无能的时候,小皇帝提起一丝神智气若游丝地告诉他用烈酒也可以……

唔……酒精挥发可以降温,好像是这样的吧。

于是一房间的宫人们又忙碌了起来,尽管身体很累很沉重,对于外界的感知却像放大了好几倍似的,连他们走路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自己不认识的宫人都是慕容涯安排过来的,估计他也没想过自己会病得这么重吧。

……他这是已经卧床十来天了,也不知札日娜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宫里人都经历了一遭大清洗了吧,还好慕容涯没把申敬和姚铭给换掉。

不过,在小皇帝卧床的这几天,他的动作也没停过。

让申敬暗地里联络名单上的大臣,那份名单是小皇帝决定夺权的那刻起就开始计划了,平日里暗中观察哪些大臣是并不依附三方势力又有责任心的,或者是三方势力底下并不真心帮助那三人的,或者是一直以来默默无闻遗世独立地看待皇权旁落的……总之只要是可以拉拢的又有点良心的朝中大臣都在名单之上,在他病倒期间由申敬负责说服他们成为自己的势力,不求人多,但求忠诚。

虽然在利用了慕容涯因自己生病而放下戒心以及忙着异域高手及札日娜的事情而无暇顾及他这点,小皇帝是有点心虚有点愧疚的,这种趁人不备的行为不能称为君子,不过本来他也不是君子。

听姚铭说,每次他昏睡过去毫无意识的时候,齐王都会到龙仰宫他的床榻前小坐一会儿,不让任何人靠近,走的时候依旧是面色温和笑容和煦,倒是没了踏入龙仰宫时的沉闷。

头昏脑胀的小皇帝也不记得自己当时说过什么话,姚铭惊慌的眼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偶尔清醒的时候再问,姚铭就不肯说了。

“陛下,该吃药了……”申敬毫不费力地扶起了小皇帝,让他靠在床头,姚铭小心翼翼地捧来一满碗黑糊糊的药汁,浓厚的中药味刺鼻而来,小皇帝皱紧了眉。

“朕……能不能不喝它?”看起来好苦啊……

“陛下,喝了药病才会好,而且这药也是看着可怕,其实不怎么苦的,您……”申敬开始每日必须上演的“苦口婆心”,一张丸子脸勉强挤出宽慰的笑容来,但浓烈的药味穿透鼻腔滑过咽喉,已经让他条件反射般的感觉到苦了。

小皇帝微喘着气,“那……那你先放在一旁,朕,朕待会儿再喝。”

申敬叹了口气,只好照办。

小皇帝让宫人都出去候着,在申敬姚铭关上门后就将汤药都倒入花盆里。

就他所知,发烧只要休息好,散热快,多喝水,一般最多三五天就能好,以前他都是这么过来的,西药也会吃一点,如果淋巴不怎么痛的话就不吃,单靠休息喝水也能好起来。

眼下拖了这么久都没好,不是他的方子不行,而是有人故意拖延他的病情。

虽然太医说了他是受惊过度又吹了风,身子本来就弱,这才一病难起的,但骗骗小孩子可行,骗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慕容予繁就是难圆其说了,小皇帝直觉汤药有问题,前些日子喝了药头脑依旧昏沉,这几日他让申敬用烈酒擦拭身体,并且在他用药的时候都不让人看着,倒觉得身体一点一点好起来了。

这事儿是谁干的,答案还真是昭然若揭。

小皇帝赤着脚缩回床上,敲了敲床沿,姚铭就探头探脑地进来了。

小皇帝难得笑了笑,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艳色,“你怎么了?”

“奴才……奴才以为陛下睡着了……”姚铭老老实实地回答完,收拾好汤碗,再递上一枚蜜饯,“药苦,陛下请用。”

看到姚铭恭顺贴心的样子,小皇帝笑眯眯地将他递上的蜜饯含在嘴里,“唔……好甜。”

接着又让申敬汇报拉拢官员的事情,这种事一开始确实是有难度,而且需要长时间的说服,目前只有几位官阶不高的大臣愿意成为小皇帝这边的势力,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小皇帝点点头,“你做得很好……”

申敬连忙说了些为主分忧奴才之福之类的话,小皇帝觉得困了,摆摆手让他休息去了,可申敬还是站在原地像是有话想说。

“怎么了?”

“这……奴才不敢说。”

小皇帝略略皱眉,“朕想知道。”

“奴才……”申敬见小皇帝已经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了,只好斟酌语言把他从民间听来的话挑挑拣拣说了出来。

哪怕是已经酝酿成并不难听的话语,小皇帝听后还是一阵冷笑。

札日娜这些日子住的是行宫,没再入过宫,齐王早就派人守护在行宫里,相当于软禁了札日娜。

这札日娜虽是出不去,可谣言仍是传得飞快,百姓当中想象力丰富的还构架了完整一个故事:皇帝小儿看上了朔国的公主,企图强占了人家,但公主性子贞烈,宁可舍命也要反抗恶势力,最终被禁,而皇帝也一气之下病倒了……

为此,民间还有童谣唱皇帝的昏庸好色,不理朝政的。

小皇帝默默地听完,听完后冷笑,用力握紧的拳指甲刺入了肉中,感觉到疼痛才缓缓放开,嘴边勾起了冰冷的弧度,“呵……朕昏庸好色,不理朝政?”

“陛下息怒啊,那都是谣传,谣言止于智者!”申敬默默擦了把冷汗,这朔国公主可真是不要命了,这么跟慕国对着干,偏偏她大张旗鼓的出使慕国又没犯下什么大错,全天下的人都看在眼里,让人想对她下手都没有办法,软禁了她一人,只能看不能动,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不管那夜札日娜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或者说他被札日娜弄晕以后做了什么,小皇帝觉得他还是清白的。

……就算没有知觉,醒来以后总能感觉到什么的吧,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过,只要是个男人都能感觉得到。

一想到那日早晨札日娜赤裸身体梨花带雨的样子,小皇帝胃部又是一阵抽搐。

“朕会生病,还不都是因为她!”小皇帝冷哼一声,看了眼申敬,“你还有话要说?”

申敬咽了咽口水,“还有一事……是关于岳大人的,他好像并不想去灾区治水,以侍奉年迈母亲为由推拒了。”

小皇帝略加思索,叹了口气,“《河道论》是他写的,如今却要他去做别人的副手,心里过不去这道坎也是应该的,岳闻乐有才华,不该被人埋没……”

申敬抬眼看了看小皇帝,想说什么,这次是真的不敢说了。

——他总不能提醒小皇帝,人家岳大人其实是因为心上人才徘徊皇都不肯离开的吧。

24.相思

申敬其实心里一直犯嘀咕,怎么陛下独独对那个芝麻绿豆官的岳闻乐那么上心呢?本国内写得一手好文章的人物不知凡几,就说眼前的相国叶倾欢、齐王慕容涯,那更是妙笔生花,学问才识都是一等一的好,除去与陛下之间的纠葛,实可谓人中龙凤了。那个岳闻乐到底又什么好的,还能让因病卧床的陛下叫自己去安排他们在宫外见面?

“陛下……”申敬哭丧着脸,出一次宫,能把他的心肝脾肺都操碎了。

小皇帝无奈地看着他,见他一副笑比哭还难看的模样就知道他又要嘱咐这嘱咐那的了,什么不可冒险,不可轻忽,只能先打断他,“岳闻乐是朕的朋友,于公,朕总要亲自听他推拒公务的理由,于私,在岳闻乐面前朕觉得轻松些。”

担心申敬怕他们太过招摇了,小皇帝又补充道,“你放心,像上次那样大摇大摆的泛舟,这种傻事朕可不会再做了。”

申敬耷拉着脑袋,陛下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难道他说的话陛下还会听进去了?陛下决定好的事,他拦也拦不住啊……

“可是陛下……至少也要带上奴才吧……”申敬委委屈屈的样子,与姚铭那只小兔子颇有几分相似。

小皇帝心想这两人不愧是师徒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朕会见机行事,宫里若只有姚铭一人恐怕没法应付,你经验比他丰富,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的话,还能镇得住场面不是?”

经验丰富……

申敬一听,心肝又是一抽,迎上小皇帝一双亮晶晶的黑眸,他听过有人赌博赌上瘾的,吃药吃上瘾的,咱家的陛下难不成是微服出宫上瘾了?

英明神武的先帝啊,请为奴才的未来指一条光明点儿的路吧……!

小皇帝在城隍庙前的那条街上又遇到了岳闻乐。

准确说来,岳闻乐已经在那条街上晃荡了将近两个时辰了,小皇帝躲在庙里制香的铺子里观察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又问过香铺的老板娘才得知,最近岳家三少喜欢逛这条街,似乎是看上了哪家小姐,等那家姑娘出来上香的时候来个“偶遇”。

八卦从来不分时空,谣言总是越传越精彩,香铺老板娘见小皇帝好奇,以为也是同道中人,神秘兮兮地拉住小皇帝,“公子面生,想必是外地人吧,这岳家三少呀,可是只有美人才能入他的眼呢,弱冠之年那说媒的都要踏烂岳父的门槛了,可至今没见他对哪家小姐上心过。东街的几个姐妹都猜是从不出府的许家六小姐,我倒觉得是不知哪家秦楼楚馆新来的花魁……”

小皇帝看那老板娘逮着人就说个滔滔不停,几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只得任由她说出自己的猜测,等她说累了,又是一炷香过去,岳闻乐依然在街上“众里寻他千百度”似的cos望夫石。

回想那夜火树银花灯火阑珊下被那人拦腰抱住,笑着掀开自己脸上的面具时,小皇帝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猜想,那岳闻乐,会不会是在等自己?

心思一动,没来由地就问出了口,“老板娘,那你觉得,在下可能入得了岳家三少的眼?”

老板娘张大了嘴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公子自然是仪表堂堂……”

虽然如今男风盛行,也这位公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小倌之流呐……

没等老板娘把后面的话说完,小皇帝已经踏出城隍庙,朝岳闻乐走去,“岳公子……”

岳闻乐浑身一震,朝思暮想的声音带着少年的青涩和酒一般令人迷醉的甘醇,那般动听,那般美妙。

……不是做梦。

一身淡蓝色棉布衣裳,细致却不过分奢华的绣花,衬托少年皮肤更加白皙如玉,脸上淡淡的笑意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要融化了,岳闻乐从不知道世上还有一抹能令人如此眷恋的弧度。

如春风温暖,如春水澄碧。

“于——”

“嘘……此处人太多了,岳公子带我去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吧……”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