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无悔 下——陵小路
陵小路  发于:2014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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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紫红在鲍聿卿白皙的皮肤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周天赐视线追随心中好奇,曲曲折折,最后到底深入到青绿色的军装衬衫遮挡住的身体哪里去了?

一股热流在身体里爆炸,周天赐猛吸一口气,薄削的唇沿着那诱惑紫红的指引,微张的唇角、红润的腮边、柔韧的颈侧、细致的颈窝……唇瓣贴合着的身体,微凉敏感触觉极佳,一寸一寸都似有魔力,周天赐想要继续深入又品尝不够的徘徊流连,磨人磨心的终于忍不了,狠狠的在鲍聿卿锁骨上一咬。

“唔”

两声粗重的喘息,两个人好像终于都能透过了气。

周天赐伸手解了鲍聿卿衬衫上仅系着的两粒纽扣,遮盖尽除,衣衫下的绝好风光一览无遗,先前仗着衬衫庇护的紫红液滴也再无藏处。那粒小珠儿正好挂住鲍聿卿胸前一颗茱萸,随着鲍聿卿呼吸的起伏,小幅度的滚动,晶莹剔透又摇摇欲坠。

这极端的治艳惑人因为鲍聿卿毫无所觉越来越沉重的呼吸更加惊险万状,鲍聿卿每一次呼吸都让周天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周天赐舌尖一勾,那爱冒险的顽皮小珠儿终于安全,这一舔,鲍聿卿禁不住闷哼一声身体跟着一阵轻颤。

周天赐闭眼细品这颗惊心动魄,极品佳酿绝对回韵十足。

拨开鲍聿卿衬衫下摆,周天赐拊掌捻揉着鲍聿卿柔韧的腰线,然后沿着脊柱骨一节一节的抚蹭上来直到他后心。确定伸到鲍聿卿衬衫里托着他后背的手保证不会摔着了他,周天赐恶劣的松开了另一支。头颈的推力骤失,鲍聿卿心中一惊本能的双臂揽住周天赐脖子,他身上的衬衫早就只是个挂件,这一揽一勾就将赤裸的胸膛完全送至周天赐唇边。

视线里完全是鲍聿卿因为他的恶劣而喘息起伏得更剧烈的白皙胸膛,周天赐根本顾不上得意自己流氓行径的遂意得逞,眼前这一副白雪樱珠活色生香诱惑本能的反应已经让他濒临崩溃,猛的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舌尖舔弄,轻咬细磨。

“嗯~~”忍不住的呻吟出声,周天赐时急时缓没深没浅,鲍聿卿酒醉后的身体老实坦白的弓起,“……天,天赐……”

不忍心他这样空喊自己,周天赐放过舌尖纠缠的逗弄,薄唇安抚的吻着那双惶然嗫嚅的唇瓣。凑得进了周天赐才发现鲍聿卿虽然酒醉迷糊,脖颈耳后仍然染得一片羞红,唇间磨蹭,那微红的皮肉上一阵阵融融的温度。

周天赐一边过着“嘴瘾”手上也不闲着,三两下除尽自己衣服,最后把外套往吧台上一铺,伸手一抓一提,迷迷糊糊的鲍聿卿已经被他拽着裤带按翻在了吧台上。

这一下动作不小,火车上本就颠簸,“哗啦哗啦”吧台上放酒的架子险些让鲍聿卿拨下台去,好在周天赐眼疾手快捞过那转满酒瓶的架子放好。

“扣扣,扣扣”

如果说鲍聿卿背撞在吧台上磕得不轻又听见耳朵旁边刺耳的金属滑过大理石台面的刺啦声音酒醒了不少,那么因为这不大不小的动静引得外面的侍卫敲着门喊报告就真让他神经一紧,一边紧盯着门口一边本能的翻身想撑起身体。

“别动,我不发话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进来。”

周天赐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灼热的鼻息烫得吓人,鲍聿卿好像意识到什么,但周天赐明知外面的侍卫长还在等着指示竟然还就着他双手撑着台面无法阻止的机会利索的解着自己裤子。

“周天赐!”

压低声音,心头窜起的怒火蒸去了鲍聿卿身体里尚未消化去的酒精,他彻底醒了。

外裤已经被解下,周天赐根本没有丝毫停手的迹象,鲍聿卿怒火更涨又羞又气,言语没用只好行动阻止,鲍聿卿抬腿就要踹竟然自发自动爬上吧台压住自己的周天赐,“周天赐,你非得现在,就不能……”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鲍聿卿膝盖隔着布料都感觉到周天赐灼热的吓人的欲望,再看周天赐双眼,他浑身一颤,周天赐眼神直直的盯着他,深邃的瞳眸波涛汹涌,显然已经这样看了他很久,同为男人,鲍聿卿知道周天赐等不了了。

周天赐看到鲍聿卿怔了一下,感觉到鲍聿卿放弃了膝盖的抵抗,他脸上紧绷的表情说明他完全懂自己,可是,身下的身体还在逃避,“怎么,还要去哪里?你喝醉了,知道么?”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想法更直接的传达给他。

顶住自己的硬热物件鲍聿卿反射的回头一看惊愕不矣。那膏状的管子在床头抽屉,以周天赐现在的急迫显然是根本不可能想得起,设想接下来,他“兴致勃勃”自己可就“凄惨无比”了。心思飞转,嘴上心虚的应着,“不去哪里,没去哪里。”

“眼神闪烁心口不一,”看着鲍聿卿被他看透的回过头去,周天赐伸手摸过一支未开封的酒瓶,眼睛仍盯着鲍聿卿毫无防备的后颈,“聿卿,骗我的代价,你付不起。”

鲍聿卿眉目一动回头反驳,就看见身后的周天赐举起手里的酒瓶狠狠挥下,眼神冷酷至极,动作绝狠无比!

“啪啦”

红酒瓶子砸在吧台里侧的大理石台面上段成两截,鲜红的液体汹涌而出顷刻流满台面儿进而滚流坠地。

鲍聿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心头狂跳但仍看见周天赐侧过身体护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刚好掩在吧台顶灯的阴影里。

“我没骗你,其实我真的不想骗你。”终于还是鲍聿卿首先开口,周天赐手里的半截酒瓶也松落坠地。

周天赐轻笑,脸也从阴影中露出,他伸手接了一串沿着吧台台面留下来的红酒往自己家伙上一抹,“是,是我逼你。”话音一落周天赐俯身吻住鲍聿卿,挺腰进入。

撕心裂肺的痛!

鲍聿卿的身体猛烈的颤抖,周天赐松唇让鲍聿卿换气,却见他一口一口倒吸着凉气儿显然是疼得厉害,心疼不忍,周天赐吻了吻鲍聿卿渗出汗水的后颈,放慢速度从后面伸手安抚。

汗水湿透的赤裸身体,交叠在一起的粗重喘息,吧台上的两个人各执己见选了这么块不合适的地方,本该是共赴云端欲仙欲死其实都辛苦不矣疲惫不堪。

这是,何必!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又有悉悉索索的响动,鲍聿卿身上疼痛,心头莫名顶着一股邪火,几番压抑仍然克制不住,“谁在外面,滚!”

门外果然响起惊慌的脚步声,声音远去,鲍聿卿突然回头看着周天赐,眼神示意,却是对面的床!

周天赐一惊,竟是鲍聿卿在推他,是呀,他喝醉了。于是跌跌撞撞,两个人终于到了正常一点的地方,周天赐重新压住鲍聿卿,盯牢鲍聿卿隐隐窜着火焰的眸子。

周天赐跟鲍聿卿在一起太久了,久过了不顾一切的冲动,周天赐倾身吻着鲍聿卿眼睑,由一边眼角到另一边眼角,如此,鲍聿卿自然就闭上了一双能让周天赐身如浴火的眼睛。

唇的触觉最敏锐,周天赐能感觉得到鲍聿卿闭上的双眸微微的颤动,他就唇去吻的这张脸,是绷紧的。

“聿卿,别这样,”重新去吻鲍聿卿的唇,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却比谁都清楚从这双唇瓣里吐出的“我有罪”三个字是何等的分量,何等的沉痛!

是沉痛!

周天赐只想倾尽全心的吻着鲍聿卿,没防备鲍聿卿突然一个肘带,周天赐右臂瞬间吃不上劲,重心一歪,让开鲍聿卿趟的位置,半侧身的趴在了床上。

却没想到这还不算完,左肩被不轻不重的一推,鲍聿卿身体一翻,竟是把自己仰按在床上。

“这下满意了?聿卿,要吻你总是这么难。”

周天赐脸上是看鲍聿卿是用的一贯表情,深情而带点戏谑的眼神,早说过,鲍聿卿仍然是鲍聿卿,他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周天赐。在奉天时的周天赐受不了鲍聿卿居高临下的眼神,会伺机会反抗心中是怨恨;而现在,仍然受不了鲍聿卿亲口说“我有罪”,他心里想的却经常是你做什么我都不在意。

鲍聿卿看着被他按着的周天赐突然吻了下去,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的是周天赐刚才看着自己的表情,竟然是,极深的沉痛!

是沉痛!

周天赐不知道他在用这种表情看鲍聿卿,更加不会知道他这样的表情出现了两次,而鲍聿卿可以推开他一次,却只能在第二次看到的时候倾身去吻。

沉,国难当头山河落泪;痛,你是我今生最爱的人!

归途上的火车吭哧吭哧的响,也许正是在路上,远离出发时无奈逃离的抑闷,不到终点处清醒面对的承担。

火车一刻不停的前往该去的地方,相对简单的卧铺床上,周鲍二人粗重的喘息和不愿分开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你还有力气么?”不知是第多少次退出自己,周天赐搂紧鲍聿卿,“睡一会儿吧,天一亮就到南京了。”

“不是还没到么。”

没有考虑,他应的坦白直接,就如同,他整晚的表现。

周天赐俯身,更深入的吻着鲍聿卿,同时也更加紧密的霸占这双唇的主人。

“呜”的一声火车的汽笛声,声音听起来仍然犹如呜咽,而随着火车汽笛口处的压力被喷出的刺入天际的白烟却让这悲鸣带上了一种直冲云霄的高亢。

如果这是伤,如果这是一道不可避免的伤,那么,它也将是一道最亮烈的伤痕!

第六十七章

南京总T府初夏夜

沈变带起的波澜依旧汹涌,所有人在回到南京的第一刻就切实感觉到了。何靖民作为“新领袖”驱车前往总T府履职,门前的广场乱作一团,闪光灯忠实记录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鸡蛋壳和碎骨头,黑白照片上的何靖民狼狈不堪灰头土脸。

周天赐笑得幸哉,从沙发上起身将手里的报纸递给坐在床边鲍聿卿,后者却是看也不看的一把推开。周天赐倒不在意,站在南京土地上的一刻,他就没再奢望温存,火车上的放纵就像一场梦。

“何靖民这个时候要做何总座注定是要吃些苦头,不是因为他赶走我,不是因为是他何靖民。”周天赐俯下身,“沈变发生,不管是谁,终究是要挨骂的。”

“我知道。”鲍聿卿阻止周天赐再说,这些话,自从回到南京,周天赐一有机会就一遍遍强调,“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

鲍聿卿一讲完话起身就照例要走,周天赐拉住他,“那你呢?”

“我还不困。”

回话的是一张淡淡笑意的脸,周天赐却觉得心脏一痛却也笑着玩笑,“又不困,你每天都不用睡觉的么?不困也先躺下来休息,整天熬夜你都老了。”

老?鲍聿卿五指为梳扒了一下头发,不知是回南京后的哪天,他对着镜子整理姿容,密密的黑亮中已经有零星暗银。天赐看见后紧紧的搂着他哑着嗓子问,你才多大?

不大,尚未而立,然而接受失去的能力早已超过了区区几根白发,鲍聿卿唇边的弧度大了一弯,“伍子胥一夜白头,我可没他那么不济,你这些话,等我真的七老八十再说吧。”

伸出的手徒徒的留在半空中,周天赐看着鲍聿卿笑着跟他说晚安,关上灯,带上门,卧室的厚窗帘原本是为了那个总是睡不好的人准备,然而那个人走的绝然,于是周天赐眼前此刻就只剩一片五指不见的黑暗。坐在床上慢慢的向后仰倒,周天赐在一室的黑暗里陪着鲍聿卿整夜无眠。

南京的清晨有一丝难得的宁静,周天赐轻手轻脚的靠近趴在桌上睡着的鲍聿卿,桌上的台灯还亮着,周天赐几次想要替鲍聿卿关上最终还是没动,就这样弯着腰细看灯光里的睡颜,安安静静的看着。

不想再做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天赐知道鲍聿卿不怎么睡觉是在干什么,他心里还想着东北,还想要再去前线,所以,当鲍聿卿醒过来把写好的材料交给他的时候,周天赐连一眼也不想看。

“你说让我等你七老八十再来关心你,知不知道,如果真的能有那么一天,我们还在一起,我还能关心你,我愿意用一切去换。”

鲍聿卿怔了一下,周天赐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他昨天跟周天赐说的最后一句话,就好像周天赐马上从门里追出来,就好像过去的一整夜并不存在。

鲍聿卿一阵子没有说话,然后正了正身上的军装,走到对面墙上悬挂的地图面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周天赐,转身立正,“啪”的一个标准军礼。

周天赐知道鲍聿卿从来不爱和人打军礼,而他的身份也确实不用。在奉天时只有人人向他打的份儿,在南京,他跟自己行军礼都是伸手摸摸帽檐儿意思一下就完了,周天赐心知鲍聿卿骨子里的心气儿脾气改不了,而他今天亲见鲍聿卿的军礼,并拢的五指从裤缝取捷径定于眉心同高处,身正肩沉,流畅规范,立在中国全境地图前的高瘦背影,那么漂亮,那么骄傲!

却也是,那么绝情。

“你要上前线是么?”鲍聿卿闻言回头,“我已经不是周总座,你的事儿,我管不了。”面无表情的讲完,周天赐起身而去。

鲍聿卿徒留屋中,胳膊沉得仿佛一个军礼就已经用去了他全部的力气,“亲仇不报日如一年,你不让我去,是真要我行尸走肉直到两鬓斑白么?”

南京的天是灰暗的,总T府前庭的广场上聚满了聚众示威的学生,关紧窗子也听得到喧天的叫嚣,不分昼夜。游行的学生血气方刚,叫嚣不过瘾有的甚至冲进ZF办公楼,围起部委官员讨要说法,一言不和竟把何靖民新任委派的交通部长打得鼻青脸肿。

吴馨毓从窗口看了一眼,水泄不通,然后转头,房门虚掩,她看得到外间的谷纵。谷纵靠在首位的椅子里,长长的办公桌前坐满了人,一眼望去,肩膀上一律挂着将星。谷纵不紧不慢的吩咐着什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时不时的一两句玩笑,也会引得军装笔挺的男人们笑出声附和。

只是这声声谈笑,吴馨毓听得心痛。

谷衡谷纵这一对儿双胞兄弟,长相身量都分毫不差,只是谷衡爱说爱笑,谷纵一年到头都是一张扑克脸。

山东会战,谷衡替弟弟去了前线意外身亡,谷纵顶了哥哥的身份活下来,从那一刻开始,吴馨毓发现,除了在她面前,任何时候谷纵永远笑着。

永远都在笑。

又是一声极大声的哄笑,吴馨毓再听不下去,伸手拿起了一旁的电话。

谷纵笑着下完了命令就让众人散了,屋子里再没有别人,他揉了揉眉心,撤下了有些僵了的笑容。摸出裤子口袋里为了今天的会议准备的小抄,上面的每一条笑话他都背过了,笑话就是这样,听的人前仰后合,讲的人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转眸去看桌脚相框上的照片,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个勾着另一个的肩膀,笑得灿烂至极还带点讨好。谷纵深呼吸一口气,哥哥,我借了你的交情,你的军队我一定会管好。

收回目光站起身,谷纵从虚掩的门去看里屋的吴馨毓,吴馨毓坐在沙发上讲电话,谷纵知道是跟财政司长。

“……父亲那时常常摸着我的头说,跟您孔伯伯那是多少年的交情,将来要是馨毓遇到麻烦犹豫不绝的时候,要第一个问孔伯伯找孔伯伯,只要来求您帮忙就一定行的,……是,是,哪里哪里……那馨毓就先谢谢孔伯伯关照了……”

柔和甜美的声音,乖巧的不谙世事,谷纵闭了闭眼,不忍去看吴馨毓脸上完全不同于声音的干练表情,他只想这通电话快点挂断。

放下电话,吴馨毓又皱着眉出神了一会儿,注意到外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她迎了出去,“辛苦么?事情都交代好了?”

谷纵将那个脸上挂着关心笑容的女孩子搂在怀里,蹭着她柔软的发,“你呢?”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点头,谷纵眼睛里漾起柔柔的波纹,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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