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得.滴墨承画——hakie榠柃
hakie榠柃  发于:2014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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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隐轩刚一开口就觉得喉咙发痛,连忙几大口将杯中的温水喝了大半。林清逸没有看他,而是低垂着头,双手也安放在膝头:“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个故事吗?我是骗你的。”

见隐轩也重新坐了下来,林清逸抬起头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我是林家的老二,林清逸。刚刚那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林清烙。”

“那你为什么回去【揽月楼】那种下九流的地方做活?”这话隐轩是带着怨和怒说得,林清逸倒是不怒反笑:“好歹我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名角儿,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下九流的了?”

只是一下,他又恢复了早先那种浅浅淡淡的表情:“那是我向家里求来的。十八岁之前,家里不会管我,但十八岁后相应的,我就要回到家中接管所有的生意。”

隐轩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所说的“所有的生意”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要接受林家的生意?林泽的林家?!”

林清逸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目光冰冷而刺骨。

13、心怀鬼胎

也难怪隐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几乎从他七岁开始,林家二少爷这个名头就同他过不去。处处压制着他,似乎天地之间只有他林家二少这么一个完人似的。

但隐轩,不,应该说北城整个商道、军阀甚至一些平头老百姓都知道,在十年前,一场痨病要了林家二少爷的命。大约是天妒英才吧,为此,林家还挂了大半年的白灯笼,实在让当时十四岁的隐轩难以忘记。

“我没有死,”林清逸看了一眼隐轩怪诞的表情笑了笑,轻声说道,“只是为了治病不得不进山里一个老中医家调养。当时想要我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林家就想出这么一折来。”

隐轩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自过去到现在,林家二少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没见过他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是这么面对面地同他聊天了。

“那你……”隐轩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正待细问,有人高声打断他的话头:“清逸,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是别人,正是隐轩恨得牙痒痒的林清烙。

“哥。”应了一声,林清烙走过来将自己的西装外衣脱下来披上林清逸的肩头,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隐轩一眼,执手引着林清逸回了屋内。

这边隐轩才发现,刚才是看不清楚,但林清逸一起身将自己沐浴在灯光中时……他的唇色竟然深得像中毒了一般。紫黑干裂的唇瓣在苍白到发青的脸上看得人不寒而栗,但隐轩更为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玉环!

如果林清逸真的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林家二少爷,他怎么会发现不了其中蹊跷?若是已经发现,又为何不说?并且刚刚见他衣袖下依旧有一个小小的突起,想来正是玉环所在。

到底为什么?

隐轩太过聪明,所以把旁人都想得同他一样。隐轩断定林清逸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计划和目的,下次再见到一定要逼问出来,无论是针对隐家或是隐轩本人!

晚宴在十一点多结束,别说是林清逸,就连受过军阀严格培训的林清烙都有些受不了,坐在黑头车的后座上按着太阳穴直皱眉。

林清逸捧着象牙所雕的小手炉笑得一脸安逸:“哥哥是不习惯那些小姐、太太们的投怀送抱吧?”林清烙回了个假笑继续按自己的太阳穴:“我宁愿带着最熊的兵去打小日本的主力,也不想再参加什么晚宴。”

林清逸偏过头笑笑没有接话,转而问了别的问题:“哥,今天我和隐轩的话,你全都听到了?”这话他问得又轻又淡,听到林清烙耳朵里几乎是飘得如同一阵风。他放下按着头的手,转过脸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弟弟,面无表情。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林清逸低着头将手中的小暖炉来回转了几下,喃喃道:“我总觉得……总觉得隐轩很熟悉。不是那种听别人说多了的熟悉,而是,如同认识了千百年一样的感觉,熟悉的让我害怕。”

林清烙没说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讲。“第一次在【揽月楼】外见到,我几乎是逃命一样躲开他走的。我害怕见他,一见着就觉得胸口难过,仿佛被人生生剜去。后来他找上了我,我愿是很开心的,可当他将玉环送给我的时候……”说到这儿,林清逸不自觉地伸手抻开袖口,云锦之下青白色的手腕上正扣着那个玉环,“我只是觉得痛,透不过气的痛,却生不出丝毫恨意。”

后面这几句林清逸说得票面,若不是车内安静,林清烙怕是要错过了。

“家里人都不知道?”林清烙重新靠回椅背上看着车顶。林清逸“嗯”了一声,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恨呀,怎么不恨?以一命去抵一命,要他林清逸如何不恨?可偏生恨不起来,想到自己要救的人是隐轩,便是再也恨不起来了。

回到家中,除了守夜的小厮和佣人,大家都已睡下。两兄弟互道了晚安也各自回屋休息。

侯在屋内的林夏也是坐在椅子上不断地点着脑袋,林清逸拍了拍他要他回去睡觉后,上好门栓开了灯,独自一人坐在圆木桌边发呆。这一呆,竟然就到了早上六点多,天色泛白。

来敲门的是林夏,一看便知道是还没有睡够,一双眼睛微有点浮肿:“小少爷,隐家公子的请帖过来了,您看怎么回话?”

林清逸倒了杯桌上的隔夜茶给自己灌下后,要过帖子看了一眼,眉头都没皱回了话:“让送帖子的人在外面稍等片刻,我收拾收拾就好。”林夏点了点头刚想喊佣人过来帮忙,被林清逸挡了回去:“别吵到大家,也别给家里人说是他送来的帖子。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一个人回【清雅别院】看看。”

林夏委实无奈,但也只能答应下来。林清逸简单洗漱后换了身衣服便在门外见到了隐轩派来接他的车,又向跟出来的林夏交代了几句,他才矮身坐进车里。

黑头车在北城里是有横冲直撞的特权的,这两车开得特别快,林清逸刚想开口说什么,坐在他身侧的人突然用一块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

林清逸根本来不及反应,吸了几口气后靠在椅子上昏了过去。司机用眼角扫了一眼,冷笑一声又给了脚油。

车开的方向已经不是去隐家,而是改为了去郊外的路。

14、虎落平阳

安逸。

隐轩看见被安置在地牢的林清逸,脑子里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个词。没错,安逸。即使因为寒冷而蜷缩在地上,林清逸依旧是安逸而美好的。

隐轩冲一旁的伙计抬了抬下巴,便有人识相地端了一盆清水直接泼了上去。地上躺的人一哆嗦,气息停滞后变得有些沉重。

林清逸狠吸了两口气才支撑着站了起来,看向四周的眼神木然到无欲无求。

“林清逸,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怎么样?”隐轩正了正西装外套的羊毛外衣,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不客气的支起了二郎腿。

而笔直站立着的林清逸却是不明白了:“什么怎么样?我听不懂。”

“别装了。”隐轩抬手指指他垂在身侧的手腕,“玉环你还带着,不是吗?”林清逸愣了几秒,才苦笑着双手交握抚上了那个玉环:“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不问反答,他看向隐轩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我如果当真有什么目的,现在,你就不会在这儿站着了。”

“啪!”隐轩一拍椅子扶手,说话的语调更为轻柔:“林清逸,现在你是我的阶下囚,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人能找到这儿来。你不说,我总有办法让你开口。”隐轩带着皮手套的手向后挥了挥,立刻就有两个人拿着麻绳走了过来,二话没说先将人压在了墙上。

两根钉入墙壁的铁条起了作用,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反抗,林清逸的手腕被捆了上去。

“隐轩,”林清逸微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就算你杀了我,我还是没有任何目的。”说完这句话,林清逸闭上了薄薄的双唇。隐轩也不生气:“我怎么舍得杀了你?这不是还要靠你给我养玉呢?”说完,隐轩起身准备离开,而立在一旁的几个佣人也一同跟着要走。出了门,隐轩补了一句:“在门口留着人就行,先饿他几天,但别伤了人。”

这边林清逸是没有什么变故,林家可已经炸开了锅!林清烙气得差点没一枪崩了林夏!整整一天,林清逸都没有回家。而遣人去隐家问得结果,竟是没邀请过林家二少爷过来。

现在已是暮色四合,还是不见人影,林夏也知道自己这回九死一生,一整天都在外面找没敢回去。林泽和露云竹实在院内坐立难安,林清烙这边也没闲着,就差冲到警察厅去要求找人了!

“老爷,我估计这事儿左右还是和隐家有关,”开口的人坐在花厅一侧,不是旁人,正是【揽月楼】的班主,陈玉升,“要不我给你想办法试试口风?二少爷总不会来肯定要出事儿的。”

林泽握着茶盏的手几乎要将上好的蜜色瓷器捏碎了:“找。不管用什么方法,就是折了北城也要给我找到林清逸!”

林清逸并没有被吵醒,他半天一夜都是清醒着熬过来的,又冷又渴,胃部的绞痛让他连陷入昏迷这种自我保护都做不到。

隐轩进来时正好看见林清逸目不斜视看着自己进来,但似乎有不是在看自己,因为他的表情没有因自己的到来而产生任何变化。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隐轩走到林清逸面前,目光如炬地看着对方。林清逸的目光也转而落到了隐轩身上,依旧是保持缄默。“嘶。”隐轩倒吸了口凉气,不悦的开口,“你怎么就这么倔呀?”还是沉默。

隐轩自以为算是很有耐心的,但现在却是完全没性子陪林清逸玩什么文字游戏。“我说过,你不开口,我却总有办法让你开口的。”隐轩向身后捧着小木盒的几人挥了挥手,林清逸虽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却被隐轩怪异的笑刺激地毛骨悚然。

一点一点儿的,内勾金丝银线的盘扣被一一解开,直到面前不认识的粗犷汉子的手摸到了他腰侧的里衣绑带,林清逸才惊讶得长大了眼睛,但依旧死死地闭着双唇。

隐轩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阻了那人的动作,隐轩上前几步用带着冰凉皮质手套的手摸上林清逸的脸颊:“怎么样?说说吧,你也不想受苦,不是吗?”

可回答他的,依旧是林清逸无声的抗议。

隐轩无声地骂了句娘,猛然扯住雪白的衣领,一个用力将林清逸的里衣拔了下来!一旁的两个男人见了都露出一众让人发毛的笑容,青黄色的竹夹子第一个落下的位置正是明显的锁骨。

不痛,但却让林清逸气得全身发抖。“真不愧是【揽月楼】的名角儿,这皮肤可真好。”一个男人用带有茧子的手不客气地从脖子一路摸到了胸口,“这儿可还是粉红色的呢,真够劲儿的。”

林清逸知觉的气愤、羞愧,但他不敢开口骂、不敢开口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便会求饶、会哭出来。其中一个男子矮下身,竟然用嘴去吮吸林清晰胸前的红珠!这次连隐轩都皱了皱眉头,却还是没有开口阻止。

他在等林清逸开口,哪怕只是句“住手”也好,他也会立即命人停下。隐轩,不过是在赌一口气,而林清逸此时也正是同自己打赌,赌隐轩没办法真得狠下心来!

被舔舐后的分身不受控制的挺了起来,男子不舍得放开,去过个竹夹子不客气的一把夹住!

“唔。”因为屈辱,林清逸偏开了头,喉咙里发出了一种类似于哽咽的声音。

隐轩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他示意一直守在门外的夜光进来盯着,而他拿着打火机和烟独自去外面透气。

15、玉成情断

夜深。林清逸已经四天四也没有回来了。

林清烙也两天一夜没有休息,警察厅和宪兵队都派出了人在整个北城及城外仔细寻找,林家能派出去的人都派了出去,可谓是倾巢出动。

而此时,林泽和露云竹却在书房内秘密面见一个少年,没错,少年。

“我没办法直接出面。你们拿着这套茶具去找隐老爷子。一定要快!”一身血红的少年背对两人站着,手边的小桌上放着个精致的梨花木七雕七刻而成的木盒,盒中放的则是套茶具。

林清烙现在很不得自己多张对翅膀直接飞到隐家去!林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手中抱着那个木盒。刚到隐家门口,还没等车停稳,林清烙就夺过木盒跳下了车,几步疾跑上前按响了门铃:“开门!给爷开门!!”

林清烙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点,这时候也不管什么合适不合适,近乎粗暴地狠拍了几下门。

“隐老板,明人不说暗话。”一进客厅,林清烙连落座都省了,直接将木盒放到了茶几上,厉声说道:“我用这东西换我家弟弟一条命。”

隐漠的好梦刚被吵醒,脾气很是不好。看着桌上的雕花木盒冷冷一笑:“且不说林家二少爷并不在我这儿,就是在,这么个东西……也换不回一条人命吧?”林清烙没有理会隐漠的冷嘲热讽,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欧式旋转楼梯的方向。

隐漠回头看去,自己家老爷子呆滞了一般,一贯狠辣、准确的双手竟然撑在龙头拐杖上微微发抖。

“你……”隐炎是在佣人的搀扶下才坐到沙发上的,“这东西…你…”林清烙没那么多时间,狠狠地推了把盒子,单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直接抽出了腰间的手枪:“隐老爷子,我用这一套东西换我家清逸一条命,您如果不同意……”冷笑一声,林清烙干净利落地拉开了枪的保险,“我就一件、一件的,将这些东西在你面前毁掉。”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又轻又慢,在场所有人都不觉惊住,谁都看得出来,这位年轻的将军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隐炎张开嘴想说什么,才下来的隐轩冷笑一声,同样又轻又慢地回话道:“不过是陶瓷器。”

“闭嘴!”呵斥他的人是隐炎,老人家支着拐杖的手不断颤抖,连带着保养极好的双唇也开始发抖:“换,换!”猛地隐炎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你个不孝子!到底把林家二少爷藏到什么地方了?!快说!!”

隐家上上下下几乎都惊呆了,没想到从来最注重修身养性的隐老爷也会有这么大的火气。还是为了一个外人?隐轩眼角上挑却没有再多动作:“我说过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隐轩!今日你不把林清逸放了,你也就不用再当我隐家的子孙了!”隐炎收了气势,用拐杖指着自己的宝贝孙子,话放得极狠,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隐轩用一种看不懂情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爷爷,忽而大笑起来,向后门走去:“林清烙,你果然好手段!能将我逼到如此境地。”林清烙将手枪收回腰上的皮扣里,带着侍从和佣人快步跟上。

现在距林清逸失踪已经四天有余,那个清瘦的弟弟……林清烙不敢细想,生怕一会儿真的见到什么会让他肝肠寸断的东西。

没人!!

那简直有昏黄灯光的石墙地牢,只有三个全身一丝不挂的男人和一个置于地上的玉环。隐轩心头一跳,快人一步抓起地上的玉环和压在下面的一块上好云锦缎。本该是纯白,因为沾了血字而在这样的光下异常狰狞。

布上的话不多,一句白话和两句佛语,却几乎让隐轩和立即赶上来的林清烙呕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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