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别跑——无银
无银  发于:2014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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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塞了馒头给他,少年嘴里咬着一个,两手各拿一个,啃的不亦乐乎。

云浅做了几个菜往前推了推,“给你。”

少年顿了顿,眼睛瞟过来,满眼馋色,却不动。

云浅心想刚才那一下吓到他了,于是用夹起一块肉,“阿,张嘴。”

少年看着那块肉,再看看云浅,云浅朝他点头,他怯怯走近一步,张嘴咬住那块肉,脸上露出愉快的神色。

云浅笑了。

少年一旦放开,便无顾忌,大口大口吃的香甜,仿佛这是什么珍馐美食。

少年啃得巴扎巴扎想,吃的可香了,云浅想还真是饿坏他了。

过了一个时辰,桌上风卷云残,杯盘狼藉。

少年舔了舔嘴唇,两眼发光的瞧着云浅,并继续赠云浅。

云浅差点晕倒,少年的胃口是不是太好了,云浅肉痛的想,这是他三天的食量啊。

得,能吃没关系,吃完东西,你得干活。

心里不平衡的云浅支使他,“若知,过来,这些柴,今天要劈完。”

若知眨眨天真的眼,似懂非懂的样子,抱住云浅的大腿,使劲蹭,“娘亲,娘亲。”

“停,干完活随便你怎么折腾。”

若知开开心心劈柴去了。

然后的然后,若知劈柴劈的十分开心,玩的不亦乐乎,竟举着柴刀上屋顶劈着玩,这屋顶是旧年竹子所制,本就不甚牢固,加之若知气力大的惊人,一劈之下,竟破了好大一洞,还蹭蹭蹭落灰。

云浅抹了把额头,望天,捏拳。

“若、知!”

远处传来某人的咆哮声,白影提剑出来,追着少年狂奔。

第3章

院子里两个人你追我跑,一个天真不知世事,挠头茫然状,另一个咬牙切齿,两眼冒火,在院角,云浅如愿以偿堵到人,揪住少年衣裳,怒吼,“跑?哪里跑?知错了吗?”

少年泪眼迷蒙,满眼疑惑。

“得,打住,别想装可怜蒙混过关,”云浅二话不说就要教训他。

虽说的气势汹汹,倒不知揍哪,锤了下他脑壳,“快去修屋顶,一会要是下雨……”

他说到一半捂住自己的嘴,这……这都什么啊,有这么巧的事?

身上不一会就湿了,这雨来势不小啊。

这雨一下啊,屋顶漏雨漏的跟水漫金山似地,云浅也没功夫生气了,他赶紧把剑一收,拉起人就往山洞里跑。

那是他闲着无事发现的一个洞府,这地方凉快的很,他将洞里收拾出来,作为一个据点,夏日炎热的天他时常来避暑,平日存放些干粮肉类的。这次刚好派上用场。

云浅心想还好我留了一手,否则要受你小子连累。

这雨下的真不小,云浅探头往外看,路面坑坑洼洼的,山洞底下一大片积水,这竹屋是没法住人了,得,在山洞里窝着吧。

他洞里有些食物储备,便分了些给少年。少年还真不客气,一口吃掉半个鸡腿,看的云浅那个心疼,赶紧捂紧怀里剩下的,塞的满口香。

若知吃完鸡腿,意犹未尽的舔舔手指。

云浅无力,“若知,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指头含进嘴里,你不是小孩子了啊,”

若知听完扑到他身上,在他身上蹭啊蹭,舔他的脸,好像小狗一样。

云浅翻个白眼,将衣服死死拉住不让他得逞。“去那边洗把脸,别蹭哥身上啊。”

打打闹闹一阵子,若知趴他身边睡了。

他侧着脸,砸砸嘴,睡的意外满足。

云浅推推他,若知抱住他的腰,蹭了蹭。

云浅,“……”

云浅看了他的侧脸一会,出了会神。

细看之下,若知拥有少年的英气与俊秀,身材也……很有料,就是智商……

哎,不说也罢,这么一位少年郎,每每做出小儿形态,对他撒娇,真是让他无言以对。

撒娇也就算了,还老蹭他,蹭蹭蹭,他蹭的真不是地方。

不知道男人的身体是不能招惹的吗?

云浅捂住下面,泪流满面。

黑暗中他暗自喘息,事毕他咕哝了一句,“都说不要蹭了。”

第二日,雨还在下。

由于若知超强的消化功能,云浅藏在山洞里的存粮告罄,云浅心疼的一阵咆哮。

一眼瞥见少年还在搜刮他洞里的食物,他忙上前止住,“别抢,这是我的,我的。”

若知一脸垂涎,舔舔唇。

“娘亲,我要。”

云浅惊异于若知突然多出来的俩字,这几日来,他真没听过他喊出娘亲以外的字眼。

这一惊,手中的腊肉被卷走。

云浅眼红了,也不要面子了,嗷嗷扑上去,若知自然不放手,两人抢的起劲。好一番气力角逐,最后云浅足尖一点,身子轻飘飘荡开,云浅的武功平平,轻功却是一流的,他一施展,若知自然追他不上,气喘吁吁瞅着他手上那块肉,好不可怜的样子。

云浅哼了一声,“装可怜也没有,我是不会上当的。”

他得意的展示战利品,悠然塞进嘴里,唇边露出胜利的微笑。

小孩腹中一阵空响,加上香味引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夺肉,云浅眼睁睁看着那张脸接近,然后少年的嘴凑上来,跟他面对面碰到一块去了,云浅咬着腊肉的一端,少年咬着另一端,他瞪他,他却不知放嘴,还傻傻的留着口水。

云浅失神之际,若知飞速将肉卷到自己嘴里,满意的舔舔,嚼嚼,忽然抱住云浅,在他唇上舔了下。

云浅如遭雷击,砰然倒地。

“娘亲……”若知见娘亲晕倒,惊慌的扑过来抱住,摇啊摇。

云浅眼一翻,“停,醒了醒了,再摇就散架了。”

他可受不了他的哭声。

乖乖啊,一日过去了。

第三日,雨仍在下。还是暴雨,这时候谁冲出去谁找死。

云浅哀怨的望着睡的一脸香甜的若知,他可不想跟这小子困在里头一辈子。

那时候他都要饿成尸骨了。

第四日,雨过天晴,云浅迎来了新的一天。

他舒展完筋骨,惬意极了,心情格外愉快,他招招手,“若知过来,我们出洞。”

云浅回了竹屋整治一翻,收拾完东西开始烧水洗澡,他仰躺着,舒服的冒泡,只差没哼起歌来,这时却见门口多出双眼精,正盯住他,亮晶晶的。

云浅一个踉跄,“傻看什么?”

“娘亲……美……”若知发出叹息。

云浅呆了呆,低头看了看自己,忙捂住要害,羞红了脸,“你……出去啊。”

“娘亲,若知要洗。”

云浅翻他白眼,“你自己不会啊。”

结果,若知还真不会。

云浅算服了他了,穿反衣服那还是小事,眼下水漫金山的情况谁告诉他是怎么回事啊!

云浅深呼吸,再呼吸,忍耐道,“若知,你给我坐下,别动。”

若知果然乖乖坐着不动,他的眼睛在雾水中特别晶亮,好像洗过一般。

云浅手上涂满皂角,给他擦拭上身,手指触摸到温暖的肌肤,他颤了下,他没有多想,继续手上的动作,迅速搞定上身,他让若知起来,继续洗浴事宜。

浴桶不大,装下两个男人,自然挤着,云浅只得环住他的腰身替他洗别处。若知站在那里看他。

洗到一半,云浅看见他的身体某部分,红了脸,心道,他心智虽是个孩子,他的身体毕竟长成少年,发育的地方多么显眼。云浅飞速看了眼自己的,不自觉比较着,气愤着。

“娘亲羞。”弱弱的声音传来,云浅气煞之下,啪,清脆的声音,云浅一巴掌拍在他臀上,“乖,转过去,”

他拧了下他那处,赌气道,“你也羞羞。”

若知乐的张开嘴在他唇上巴扎亲了一口,云浅倒不在意,笑笑摸他的头,云浅心想,他毕竟是个孩子,其实想想若知不是一无是处,他还是很乖巧的。

偶尔被人当长辈来亲近,这种感觉不错。

三年了,他一个人终究是寂寞了。

若知躺在他身侧,黑暗中,他悄悄握住他的手,这次,云浅没有推开他。

第4章

次日。

“若知,过来吃饭。”云浅勾勾手指。

做饭这事,云浅不是没有尝试过奴役若知,只是……奴役不了。

听到娘亲招呼吃饭,若知抓抓头,云浅盛了饭搁他面前,若知歪着头,看着云浅吃饭。

云浅放下碗筷,“你吃啊。”

若知摇摇头,云浅挫败,“呐,我喂你总成吧。”

于是云浅饭吃到一半给人喂饭。

若知撇开头,蹭啊蹭,蹭的饭掉的到处都是。

云浅头大,拍桌,“不吃算了。”

说罢收拾饭菜。

若知急了,脸上沾了饭粒,他一急,学着云浅的样子拍桌,结果那桌子抖了下,碎成一片片啊一片片。哗啦啦,菜洒了一地,这下谁也不用吃了。

简直是超强破坏力!

云浅回过神,咬牙切齿,“若、知!我还没质问你砍屋顶的事,你回头就破坏桌椅,你是存心的是不是?”

若知被云浅的凶相吓到,拔腿就跑,云浅提剑再追,手臂不住挥舞,“给我站住,呼,你跑,你跑啊,有本事别回来!”

若知听到这句,回头看他,满眼委屈,泪眼汪汪。

云浅最见不得他这样,方才一阵运动,气消了一半,遂拍他,“好了好了,我不揍你就是。”

若知仍是委屈。

云浅安慰了一阵,一个头两个大。心道哄小孩真难。

得,重新来过。

饭桌上,云浅盯着若知吃饭,感叹,天!到底是少年人的身体,若知食量很大,不是一般的大。他有积蓄,也经不住做吃山空啊。

在若知再次吃掉整桌菜后,云浅痛定思痛,恨恨想,叫你能吃,吃饱了给我干活。

什么活?不是刚砍坏了屋顶吗?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给我修屋顶去。

至于如何修补,云浅没想深,只指挥若知,“这块板钉上去,堵住那个洞,知道吗?”

“若知,那边,那边……”云浅开始指挥,“上去点,那里有个洞。”

若知爬的气喘吁吁,从这头到那头,反复折腾。

若知给云浅支使着爬来爬去,云浅则靠在椅背上喝茶,啄一口看若知一眼,惬意的很。

他承认,他是故意叫若知多爬几次的,让他张张记性。

修补完屋顶,若知开始抬水,跑很远的山路,提一桶水。

云浅说那边的泉水好喝,只是泉眼远的很。

若知屁颠屁颠提桶去了,反反复复跑了几趟,饶是他力大无比也累的气喘吁吁。

云浅拍拍他,摸出颗糖果,“诺,给你糖吃。”

若知抹抹汗,笑的眉眼弯弯,“娘亲好。”

云浅想,傻子,我若真是你娘,怎舍得让你东奔西跑受累。

夜了云浅美美洗了澡,歇下。

屋子里只一张床,云浅挤的慌,抬脚就想踹人。

他顿了顿,想到若知还是乖巧的,那一脚没踢出去。只心道若知要真是个婴儿才好,不占地方,一张床挤下两个男人,够吃紧的。

原本地方不大,一间房一个院子一个小厨房,当时他还美呢,将来若把那人拐来,这里只一张床,就能夜夜与他抵足同眠了。

梦里笑开了花,结果这梦是碎了,倒给自己找不痛快。

睡到半夜沉的很,原来身上缠了个布袋熊,压在他上头,趴他身上,这沉的。

云浅气打一处来,“若知,下去。”

喊了半天,身上的布袋熊倒缠的更紧,云浅手一推,身上的人滚碌碌滚下去,只听一声嘹亮的哭声,响彻山野。

云浅捂住耳朵,良久,哭声不见停,竟有八百里加急的趋势,造孽啊,云浅赶紧举手投降,一把捂住“孩子”的嘴,轻声哄了半响,总算给压下去了。半夜惊醒外带哄孩子,云浅只想晕过去算了。

午后云浅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然后若知跑过来撒娇。

过了会,“若知啊,你……”饭后,若知赖在他身边撒娇,娘亲长娘亲短的。

这举动由孩子来做没什么问题,只是……

“若知,我说过你是大人了,不能撒娇,听的懂吗?”

“娘亲……”

若知什么都不会说,遇到什么事只会喊娘亲,喊有什么用。

“你……”

若知举起蹭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

云浅投降,“好好,你行。”

云浅伸出手,“来,哥带你去狩猎,烤好吃的肉肉。”

若知勾住云浅的小指,两手掌心贴着,握在一起。

若知忽然咦了声,掰开云浅的手指一一看过,云浅意识到什么,忙缩手。

若知对比自己的手心,他那里因近日干活生出些茧子,并无其他,而云浅,他的掌心有道很深的剑痕,丑陋可怖。

若知不明白了,只觉得心口揪住了。他巴着云浅,软声道,“娘亲不痛不痛。”

他抓过云浅掩住的手,将脸在他手心摩挲,姿态亲昵,并在他掌心亲了一记。

云浅手心发烫,忙甩开他,径自走了。

若知屁颠颠跟上,嘴角弯弯跟吃了蜜似的。

天气渐渐冷了,山里的动物各自储备过冬,今年冬天,格外寒冷呢。

家里的存货自养了若知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云浅心痛的眼眶发红。

他记得他来这山头的第一年,因不熟悉山里境况,又不敢出去觅食。整个冬天,餐餐清水煮豆腐,一清二白,一个冬天下来,他足足瘦的见骨。

那年冬天落了场雪,将他来时的足迹掩藏的严严实实。

这三年来,他未踏出过这个山头,山的另一边是什么?

他没有到过,也不曾起这样的念头。

只日日盼着一人的消息,盼不到,便继续等,一直等。

若知不满云浅的发呆,揪住云浅的袖子,手张开,“娘亲,抱。”

云浅敲了若知脑袋一记,“自己走。”

若知不满足的去拉他的手,“要抱抱。”

云浅由他拉着,两人一路晃悠,准备逮只野兔什么的加餐。

忽然眼前一晃,似乎有什么东西跃过去了。

“嘘。”云浅捂住若知的嘴,按住他的身体,“别动。”

两人身体伏低,掩在草丛中。

第5章

大丰收,本来是大丰收。

该说云浅运气好吗?

他掩进草丛后果然看见猎物出现,是一只麋鹿,低头嗅嗅这边,蹭蹭那边,似在寻常什么。

云浅二话不说上箭,瞄准。箭头一偏,失了准头。云浅回头,原是若知凑过来,正向麋鹿招手呢。云浅倒。

麋鹿感觉到危险,拔腿跑了。

云浅立刻敲了若知的头,“别坏我事啊。”

如此继续等候,待第三只猎物跑掉时,云浅发飙了,揪住若知耳朵,“别动了,再动今晚就烤了你。”

若知焉了,不敢继续跟小动物打招呼,垂下头的样子看上去好生可怜。云浅不理他,只管自己狩猎。

若知不捣乱了,云浅顺利射中一只山鸡,一只兔子,将猎物扔到若知怀里,“回家。”

忙活一阵,上肉。烤肉吃的满嘴香,云浅满足的叹息。

这样的生活平淡如水,却也温馨,这三年来,若知是第一个跟他说话的人,尽管他只会喊娘亲,只会腻着他撒娇,被别人全心信赖、依赖的感觉,很充实。

云浅有多久,没这样安逸过了?

他倦了,渐渐伏在躺椅上。他的头发披散着,倾斜下来,安然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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