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别跑——无银
无银  发于:2014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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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云浅避世隐居,因捡到神智失常的“若知”而入江湖,

而后遇到自小心仪的师兄,他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一切变得无法掌控,面对纠缠不清的两只小攻,云浅怎么选?

内容标签:近水楼台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浅┃配角:连落,崔钰,顾行舟┃其它:古耽,攻追受,若知

第1章

风大的很,已是秋末临冬的气候,天气转冷。

一白衣人在山林中穿行,他背上一个竹篓,里头放着药草,手上则拿着弓箭,边走边寻找,口中喃喃道,“怎么不见了?明明跑这来了?”

天冷了,山林的动物都躲起来,好不容易瞧见只兔子,正要追赶间,那兔子察觉到危险,双腿蹬的飞快,扑进草丛间,一晃眼没了踪影,叫他好是苦恼。

白衣人不甘心,硬是追了几百里。

这下连兔子腿都瞧不见了。他纳闷的往石头上一坐,放下竹篓,给自己锤锤腿,稍作休息打算回去。

忽然闻得异常响动,短兵交接的声音。

好重的杀气!

白衣人顿生警觉,不应该啊,他摇摇头。

他叫云浅,在这山头独居,一晃就是三年,三年来他头一次碰上这样的场面,这山偏僻的很,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人烟罕至,一向是清净的。

不想今日要沾上血腥了。

云浅皱眉,扒开草丛往外探,只见四个黑衣刺客围住一个锦袍少年,挥刀往他身上招呼。

少年身法奇快,出剑抵挡,动作迅捷凌厉,看来游刃有余。

云浅松口气,看来那少年颇有些功夫在身。在他看来,四对一,少年情形可危,眼下看来,那少年身手不凡,足以以一敌四。

那四个黑衣人的攻击被化解,倒不急,围着少年不知在计划什么,少年进,他们就退,对峙中似有故意拖延时间的嫌疑。

云浅眉头一皱,他发现少年有些不对劲了,他的额头开始冒冷汗,握剑的手开始松动。

云浅想到一种可能,眉头越皱越紧。

果然,黑衣刺客露出得逞的笑容,“臭小子,早告诉过你,不要逞强,你已中了我门特质的五毒散,此毒会渗入你的神经,你越发功,毒发的越快,我劝你快快交出剑谱,可饶你不死。”

少年听罢冷冷一笑,握紧剑,眼神决绝,竟是宁死不屈。

他手腕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其中一人,瞬间要掉其中一人性命。

余下三个黑衣人心惊,忙退开,指道,“你疯了,莫要忘了你的毒。”

少年冷冷道,“无耻鼠辈,我怕甚么,我不活命,你们也休想离开!”

话毕剑尖回转,顺势割断其中一人咽喉。

黑衣刺客吓的退散,都道,“这小子不要命了,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余下两人打个眼色,掉头就跑。

他们打着如意算盘,这小子冥顽不灵,要他乖乖交出剑谱不可能,不如他们守在山脚下,待少年毒发身亡,他们再上来搜山,还愁拿不到东西?

他们的算盘打的响,少年也不是笨蛋。

他咬咬牙,拼命集中精神,他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算盘。

他们在等,等他死。

他又怎么会放他们走?

少年拼尽全力,一鼓作气,剑如虹,挥洒之间,如同天罗地网将两个刺客困住。

他额际冷汗涟涟,仍是咬牙死撑。

云浅看的直佩服,心道这少年不简单啊不简单。

那边黑衣剑客的眼睛因恐惧瞪大,口中喃喃道,“这小子竟拼尽全力,他果然不要命了,不要命了……”

直到那柄剑到了身侧,刺入身体。

黑衣刺客倒在草丛里。

四个黑衣人,只余了一人。

余下那个像疯了般逃跑,头也不回。

少年拔出剑,回手,那剑似长了翅膀,朝黑衣人飞去。

嗖的一声,正中后心。

最后一人终于倒下。血染了一地。

四周安静了,简直静的可怕。

少年捂住胸口,擦掉嘴角流出的血液,摇摇晃晃的往山下走去。

云浅轻叹一声,作孽啊。

忽见少年眉头一皱,“什么人?”

云浅捂住嘴,为时晚了,少年举剑迈步走来,显然已发现他的藏身处。

云浅只得自己出来,举起手,抢声道,“慢,我跟他们可没关系,我是这的住户,误打误撞见你们,我是无辜的。”

少年哼了一声,但见他脸色苍白,身体已摇摇欲坠,可见中毒已深。

“那个,你的毒……”

“不用你管,”少年毫不领情,“你既听见了,也不能留你活命。”

“你……”云浅气的,“我对你的剑谱可没兴趣,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少年声音越发冷了,勉力向他走来。

云浅一把拍掉他的剑,“算了吧,就你这状态还想杀我?我看你现在连剑都提不起来。”

少年狠狠瞪他。

云浅伸手,推了他一下。

少年竟直直倒下去。

云浅一惊,“果然到极限了吗?”

他蹲下身探了探少年的鼻息,还有口气。

云浅犹豫了,这江湖人啊,是非多,是救还是不就?

救他?太麻烦了,江湖事多。

不救,有些不道义。况且这少年颇有骨气,死了未免可惜。

救,还是救吧,他对有骨气的江湖人士向来是敬重的。

打定主意后,他掏出一枚丹药,塞进少年口中,这药有续命的功效,凭你是什么毒,都能压上一压。

喂完药后,他对着黑衣人的尸体发愁,这些尸身搁着不好,夜里会引来材狼,而且腐烂了之后气味不好闻。

于是云浅撩起衣袍开挖,挖的大汗淋漓,将尸首通通扔进坑里,埋的严严实实,并取了沙土掩去血迹。

做完这一切,他俯身,让少年在他背上趴好,便背着他一路摇摇晃晃朝山顶走去。

行了一路,总算安全到达。

云浅累的全身是汗,将人扔在榻上,便去冲澡,他最受不了汗味,如今让他为了救人弄的自己一身狼狈却是难为他,况他向来是个不好管事的。

收拾停当,他挪了椅子坐在床头,支着下巴打量床上的人。

方才光顾着救人,倒没注意,细细一看,这少年生的不错,轮廓俊秀,颇有几分傲骨,几分坚韧。只是那双眼,太过锋利,他看人的时候,总有一种凌厉夺人之势。

只是眼下毒渗入骨,他的脸色青白的可怕。

云浅不禁发愁,他虽给他服了续命丸,只是这药只吊着他的命,能不能解毒就看少年的运气了。

说起来他在这荒山住了三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别人呢,想着不由多打量了少年几眼。

隐居的日子过惯了,忽然见着第二人,倒有几分亲切。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的床……

这床被少年霸占了,他晚上怎么睡?

一起睡?

不行,少年在草丛不知躺过几回,这要多脏,他可不想跟他一床被子。好吧,他不能没处睡,云浅下了决定,提起少年开始扒他衣服。

他揭开他的衣裳。

看不出嘛,这少年看上去是偏瘦型的,扒了衣服倒……

唔,很壮实。

云浅不敢多瞧,将人抱到浴桶里一阵洗洗刷刷,累的满头大汗,索性又冲了一次澡。

折腾到半夜,云浅将人往里推推,自己躺在外头,同盖一床被褥。两人并头躺着,云浅压了压被褥,睡去了。

白日云浅喂些粥予少年,为他擦身换衣,照顾饮食起居,夜里两人同床共枕,几日来相安无事。

少年一直昏迷,直到第七日。

第七日夜里,云浅睡的颇不安稳。

“娘亲。”

耳边有个声音不住的喊。

云浅翻个身,继续睡。

“娘亲……”

“娘亲……”

“娘亲……”

云浅霍地起身,“有完没完,谁找娘啊?”

往身侧一看,云浅惊呆了。

身边的少年竟已醒了,正睁大眼看着他。

云浅喜道,“总算醒了?”

少年双眼弯起,眼眸清澈见底,启唇,笑如春风。

“娘亲。”他开心的喊他。

云浅瞪大眼,再瞪大,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咦!娘亲高兴的昏过去了?”

“……”

第2章

“娘亲。”

“娘亲。”

你要是醒来听到这声音,无疑是噩梦。

“娘亲。”

那个声音还在回响,于云浅而言无异于魔音穿脑,他背过身,喃喃自语,

“神啊,我在做梦,其实我在做梦吧。”

喃喃念完这话,云浅拉过被子蒙头大睡。

“娘亲……”那声音继续折磨他。

不光折磨他的耳朵,还扯他被子,喂,还让不让人睡了?

他是作了什么孽,老天派了这么个磨人精,亏他还救他回来,简直是魔星,魔星啊!

他霍地起身,挥开他的手,怒道,“走开啊,谁是你娘?我是爷们。”

少年眨巴眨巴眼,无辜中带着委屈,与先前的锋利大相径庭,他只知巴住他,喊他娘亲,娘亲。

云浅一阵无力,颓然坐倒,他边揉额头边回想灾难史。

这叫什么事啊!

他忽然想起少年中的毒,他虽给他服了续命丹,想是少年中毒已深,毒性入脑,只保得性命,却变作个傻子?

真真造化弄人。

可眼下是什么情况?少年的记忆为零?好比雏鸟般将自己第一眼见的人认作娘亲?少年第一眼见的是他,所以潜意识认定了他?

开什么玩笑,要不要这么倒霉?!他可不想养孩子。尤其是一个心智为零的超龄儿童。

想他难得好心救个人回来,连心爱的床都让了,端茶送水喂粥煎药伺候了他七日,这人总算醒了,你知他醒后说的第一句是什么?

娘亲!

娘你个头。

他期期盼盼等着人醒来,谁想是这么个结果。那双眼睛倒是漂亮的很,目光流转,流光溢彩,漂亮的嘴唇出声了,喊的却是“娘亲,”张开手巴住他。

“呸呸,谁是你娘,走开,我的男的。”

“娘亲,抱抱。”

云浅真想狂殴他一顿。他忍下冲动,不能跟弱智儿一般见识,他要忍住,忍住。

你见过一个成年人咬着手指头巴巴看着你,使劲巴着你叫娘的?眼下情形很明显,这个人,眼下心智成了孩童。

对一个孩童,你说什么都没用。

云浅发愁。他独个生活惯了,眼下添了这么个麻烦,打乱了他的生活步骤,还是个心智不清的。本想救完人打发走,现在这缠着他不放的人,怎么打发?

送人领养?有人愿意养这么大只?做什么?蒸还是煮?

这山上只他一户人家,他无处可送,总不能扔在山野由他自生自灭?不厚道啊。

云浅苦思冥想之际,一只手伸过来拉拉他的袖子,怯怯的声音响起,“娘亲……”

云浅甩掉他的手,“娘你个头!”

云浅恼的外面走,少年再次拉住他的衣裳,眼巴巴瞧着他,神情好不可怜。

云浅顿了顿,少年一个劲往他怀里蹭。云浅一个劲推他,两人就一块衣裳进行了气力角逐。

少年压过来,云浅推拒,你想啊,少年的身体巴着他,长的又高大,甭管是不是病人,这体重就够呛的,别说抱他,他没被压扁就不错了。

云浅费力去推,推不动,只得耐心劝哄,“乖啊,先让我起来。”

“娘亲,娘亲……”

“啊喂!别哭了成不?”云浅头大,“我的祖宗,你消停啊,你究竟想怎么样啊?”

小家伙眼巴巴的,不对,他哪里小了,分明是长大了啊。

过了半响,少年枕着云浅的腿,心满意足了,躺的那叫一个舒服,没一会就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眯着。

云浅抱怨,“我是欠了你啊,天生伺候你。”

少年唇边绽开一抹笑。

云浅呆了呆,直觉问,“你叫什么?”

少年满眼迷茫之色。

云浅心想,对啊,少年心智受损,哪里记得自己的名字。

于是他嘴角一勾,眼珠子一转,坏心眼道,“就叫若知好了。”

少年乖巧的点头。

“若知,我叫云浅,是哥哥,不是娘亲,知道吗?叫声听听。”

“娘亲……”

云浅挫败,“你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他咕哝道,“什么娘亲,叫爹爹也行啊。”

好在少年还算乖巧,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宛若稚童。

云浅打着如意算盘。

他拍拍手,“若知,若知,过来。”

云浅喜欢叫他的名字,其实是撒气呢,你想,弱智弱智的叫,多解气。

若知傻傻的答应着,回了句,“娘亲,抱。”

云浅差点跌倒。

他扶着柱子站稳,对若知招招手,“过来。”

少年乖巧跟着他走进厨房。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一间小屋子,锅碗瓢盆这些东西倒是一样不缺,云浅笑的特别亲切,“若知啊,要知道,做饭是生存的第一步,你先做着,对你以后很有帮助的。”

说着将锅铲交到他手里。

若知睁着大眼,拿起锅铲看了看。

“你学我的样子做。”云浅撩起袖子露了一手。

生火,煮饭,烧了道青菜,整个过程不用五分钟。

若知看的很认真,眼一眨不眨的。云浅的手倒哪,他的视线就跟到哪,颇有乖孩子的风范。

云浅满意点头,“你来。”

若知学着他的样子炒炒翻翻。云浅点头,渐渐发觉不对劲了,他怎么瞧着青菜在冒烟,好重的焦味,这怎么回事?

他凑近了看。

灶台上的火腾地蹿上来,云浅忙奔出厨房,歇口气,抹了一脸灰,云浅恨恨道,“算你狠,我不用你做饭。可你总得做点什么吧,别光吃饭不干活啊。”

他琢磨了会,有了新点子。

行,你有力气!给我劈柴去!

然后第二天早上,某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怒气可以掀翻屋顶,他发誓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明天就要把“小家伙”送人。

为什么是明天?他得等他把这个月的柴禾劈完。

啧啧,云浅发现若知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在劈柴这块。他力气很大,简直奇大无比,劈起柴禾来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一刀起落,柴禾自然分家,还分得特别干脆利落。

你说他傻是傻了点,偶尔能派上用场,加上行事乖巧,云浅心念一转,便想做做好事养在家里。

他打着小算盘,比划来比划去,无意捡来个超龄大力儿童,其实也不算亏啦。

事情的发展与他的想象背道而驰。

这天清早,他是被若知吵醒的,若知蹭着他喊饿,还娘亲叫个不停,云浅铁青着脸吼道,“老子不是你娘,你给我清醒点,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弱智!”

世上许多人都有起床气,云浅也是其中之一,他的起床气一点不比别人小,试想在睡眠不足时,面对吵醒自己的罪魁祸首,谁也不会高兴。

少年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眼眶微红,退开一步。

云浅缓过来,自知话说的重了些,也不知少年听不听的懂,只好软下口吻,招手,“过来。”

少年定定立在那里,不敢动。

云浅叹气,“过来,我不生你气。肚子饿是吧,厨房有吃的,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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