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二皇兄一定要死?”
刚刚走到门口听到令狐鸣九的问题上官云翳浑身一怔,蓦然想起赵国晚宴上令狐鸣峻的所作所为,上官云翳眯着眼睛沉声道:“因为他该死”
第五百三十章:怎奈一个不好出口的毛病
刚刚从赵国弄了一个大乌龙回来的令狐鸣峻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辛辛苦苦跑了一趟赵国不但没有得到任何实惠不说,还弄了一身晦气回来。
刚刚回到吴国就发生了四皇子和七皇子的事件,令狐鸣峻还来不及感叹一声“天助我也”的时候九皇子的遇刺给他敲响了警钟。
令狐鸣峻虽然是一个二百九的脑子,但是这不代表他的那些智囊都一样白痴,大家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想清楚了这一切事情可能都要扣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令狐鸣峻傻眼了。
“阴谋、阴谋,这绝对是阴谋,到底是谁,是谁要陷害本王?”砰地一声,茶盏应声而碎,令狐鸣峻在自己王府的客厅里走来走去,一脸的怒气弄得下边伺候的奴才噤若寒蝉。
气急败坏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突然瞥了一眼坐在下首位置悠然品着茶的某人,令狐鸣峻一股火上来就想发作,只是想到自己对这人的依仗,心头刚刚窜起来的那点儿小火苗又被他快速的压了下去。
“先生倒是帮帮我,如今先生也说这是针对本王的阴谋,可先生作为我王府的幕僚却不为小王分忧,先生你……”对方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令狐鸣峻叹了口气又坐回了之前的上首位置,随手去拿茶盏,不料摸了一个空,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怒气之下已经把茶盏打破了。
“没用的东西,不知道给你主子从新上茶吗?”狠狠的瞪了一眼侍立一旁的俏丽侍婢,令狐鸣峻这会儿也没功夫欣赏丫鬟的美貌,一心想着自己被人坑害了的事情,满肚子的火气。
“你们都下去吧。”
淡淡的声音里带着颐指气使的从容,坐在下首那位羽扇纶巾的儒生放下手里的茶盏越俎代庖的发号施令,大厅里伺候的奴才婢女一见这位自家皇子都要礼遇的中年男子说话,赶紧如同被赦免了一般匆匆的退了下去,根本没用理会令狐鸣峻愈发难看的脸色,可见这个男子在王府的地位。
细长的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看了一眼气急败坏令狐鸣峻,一袭青衣的中年男子伸手仔细打理了一下自己没有弄乱的发丝,在令狐鸣峻就要忍不住再次发火的时候男子那不愠不火的声音才悠然响起。
“稍安勿躁,如今神农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四皇子遇刺身亡,七皇子也不幸被废,而今九皇子又遇刺受伤,可那九皇子却聪明的隐瞒事实不让人知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怕是也在想着揪出幕后之人。”
刚刚打理完发髻,男子伸出纤纤手指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几遍,拿起一旁托盘上放置的小工具,动作悠闲的开始打理指甲,看的一旁的令狐鸣峻脸色变了几变但想到这个人的身份,令狐鸣峻还是忍着欲要作呕的感觉没有发作。
“那依先生之见,到底是谁做的这些事情,难道他真的是要嫁祸给我不成?”
“也许最初要嫁祸给你的意思不大明显,只是四皇子和七皇子出事,即使有人怀疑你,那还有个九皇子给你垫背,自然没有人敢把这些事都怪到你头上。只是……这个角度,有点儿……”
见男子在那犹豫着不开口,令狐鸣峻低头思考一个没有注意还以为他在分析着眼下的局势,只是抬头正好碰上男子不满的蹙眉却在打量着刚刚修好的指甲,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令狐鸣峻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敢发火,只好苦口婆心的求道:“先生,只是怎样?”
“唉,今天做什么事都不顺利,算了,不弄了。”啪的一声把手里修指甲的小刀扔到了托盘里,左右看了看自己修的指甲哀怨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晚上去楼子里,还是找个可人儿帮我弄弄好了。”
隐藏在宽大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因为生气骨节已经攥的有些发白,令狐鸣峻强忍着自己的怒火没有爆发出来。
“先生,您要去哪个楼子我自会让属下给您安排,要找哪位红姑娘或者小倌我也会让属下打理好了,只是眼下,先生还是帮我分析一下如今神农的局势,到底是何人欲要陷害我?”
中年男子嘴里说的楼子自然指的是妓院,在谈论这种大事的时候提到妓院也不怪乎令狐鸣峻动怒了。
说起来这位有些阴阳不明的幕僚姓江名湖,没有江湖人的豪爽更加没有一身可以保命的功夫,人到中年还有些阴柔的样子,本来生的很是男儿体魄偏偏做出一副女子娇柔的样貌让人看了忍不住作呕。
不过这人大概是被人说的女气的时候多了一点儿,他平生的嗜好除了给人出一点儿阴损的点子外就是修理自己的容貌和逛妓院,更是和他这位主子有一个共同的嗜好,男女通吃,不论是妓院还是小倌院里他都是常客。
来了神农不过两年多一点儿的时间他几乎和青楼里每位姑娘、小倌都混了个脸红,甚至妓院里烧红的丫鬟乃至打杂的龟公他都认识个八九不离十。
这人虽然嗜好怪异了一些但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令狐鸣峻自从得到这位幕僚之后,他那颗愚蠢至极的脑子不但不用煞费苦心的想着计策承受着来自兄弟几人的压力了,甚至靠这人出的计策他有时候还能小小的阴那几人一把,这让令狐鸣峻不大开阔的胸襟很多时候更是意外的膨胀,以为吴国皇帝百年之后那个位置就非他二皇子令狐鸣峻莫属了。
“唉,二皇子,刚刚在下说到哪里了?”这会儿才从他的指甲中回过神来,看着令狐鸣峻略带几分期待的薄怒目光,江湖眯着细长的眼睛有些阴柔的开口。
隐在袖子里的双手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令狐鸣峻脸上尽量保持着善意的微笑客气的道:“本来是没有人会把四弟和老七的事情怪到我的头上,只是……不知先生想说什么?”委婉的表述了一下,令狐鸣峻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又开始打量双手的江湖。眉心微微蹙起,令狐鸣峻今天有些忍不下去了。
“只是如今九皇子遇刺,虽然他压着消息不放,但既然我们都可以打探到消息,想来大皇子那边甚至朝臣那里一样可以打探的到,如今,怕是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是那个对兄弟下狠手的人。”许是感觉到令狐鸣峻的脾气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这一次江湖看着自己的指甲虽然一副的不满样子却也没有再无聊的提起。
“这样……这样岂不是让人以为我是个残暴的人,那些中间的朝臣,那些墙头草肯定不会倒向我这一边了,到时候我可怎么办才好,大皇兄他本就实力雄厚,先生,先生,我可要如何办?”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突然想清楚了这件事情引发的一系列可怕的结局,令狐鸣九在大厅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实在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令狐鸣九脑子里一动又想到了之前那个让他纠结的问题,咬着牙恨恨的开口道:“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这些事?千万别让我抓到,不然……哼哼……本王一定要将你生吞活剥了……本王……”
“王爷,想清楚了这件事情谁最得利自然这事就是谁做的?”许是看不下去令狐鸣峻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挡住了光亮,也许只是怕令狐鸣峻干扰到他,江湖没好气的打断了令狐鸣峻的话,伸着两只手不停的比划着好像在做着对比。
“谁最得利?”被江湖一句话提醒,令狐鸣峻突然停住了脚步,不巧正好完全挡住了江湖的光线可他还不自知,自言自语的嘟囔道:“如今争取皇位的只剩下大皇兄、我、还有小九那一伙,小九他刚刚回来却是有心无力,再加上他之前质子的身份,想要得到那帮老顽固大臣的同意却是不可能的,那就只剩下我和大皇兄了,如果我出事,那大皇兄他……”
突然想清楚了什么,令狐鸣峻瞬间欣喜的转身,“先生,我知道了,是大皇兄做的,他……”转身太过迅速,正好对上江湖一脸鄙夷一脸不屑的目光,令狐鸣峻刚刚还有些兴奋的脸颊一瞬间凝固,“先生这是……”带着几分狐疑几分猜忌令狐鸣峻犹豫着开口。
“王爷,拜托,您快点好不好,这马上都要中午了,我的午睡午睡啊”无奈的翻着白眼,江湖伸出他那十根纤细的手指不停的抚着太阳穴,一副迫不及待要去休息的样子。
嘴角抽搐了一下,“先生,您昨夜不是睡足了五个时辰吗?”想到眼前这人那些让人无法接受的习惯,令狐鸣峻眼睛里的猜忌不由散去了许多。
“那怎么能一样?晚上我还要去逛楼子,不养好了精神怎么应付那些骚蹄子。”忸怩的开口,江湖那细长的眼睛哀怨的白了令狐鸣峻一眼,那彪悍的体魄配上那副阴柔的做做表情差一点让令狐鸣峻吐出来。
“如此就不打扰先生了,先生慢走,晚上我陪着先生一起去。”令狐鸣峻还想问清楚要怎样对付对手这阴毒的计策,此时自然不想得罪这位幕僚。知道他有午睡的习惯令狐鸣峻自然不能扫兴。
“不必了,王爷您动作太快,完事了还要等着在下……在下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逛楼子。”
没有看到身后令狐鸣峻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脸色,江湖摆了一个自认妖娆的身段却已经走远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出头
神农城里最近十分热闹,让各个势力间忙的焦头烂额的最大事情之一就是住在永福客栈里那一位水家后辈。
如今神农城里大半的势力、家族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和这位水家的后辈套上关系,而且不知道是谁从赵国润下那边打探到了消息,听说这一位水家后辈不是别人,正好是水家这一任家主水韵情的直系子孙。
虽然不知道这一位水家后辈和昔日的大赵国丞相到底有着怎样复杂的关系,单单凭借这样的消息已经知道如今永福客栈的那一位确实是水家的人不假了。
一时间神农城里的士绅家族更是趋之若鹜都奔向了永福客栈,虽然水家的后辈不是轻易见客,但是他的管家却是可以和各大家族的人打交道的。
永福客栈如今整个都被水家包了下来,前院一间宽敞的客房此时已经被改造成了临时接待的客厅。
如今客厅里下首的位置零散着做了六七人,这里面的人都是神农城里有名的大药材商或者家族势力,其中就包括了百草堂和兵部尚书家的人。
只是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大佬门人此时都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安静的坐在那里,目光有些羡慕的看着大厅上首位置一位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在那悠闲的品着茶。
“想必诸位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在下水均艳,此时随叔叔来神农是想寻一位合作伙伴的,如今各位能够坐在这里是经过了在下深思熟虑的结果,只是我们要选的人条件十分苛刻,诸位都可以代表自家的主子吧?”眼睛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气,水均艳冷静的扫了一眼下首位置的人,出口的话一样的不客气。
“可以……”
“可以。”
一时间大厅里响起大家七嘴八舌的回答声。
“那就好,那我们就说说这次的条件,然后看看你们诸位到底哪位比较合适同我们水家做生意。”
水均艳的话一开口,大厅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有的甚至拿出了纸笔准备记录,虽然嘴里说着可以代表自己的主子,可是真要到了定夺这般大事的时候自然有主子全权出马,所以他们这些奴才只是要做好分内的事情而已。
一时间永福客栈里响起了各种议论、分析的声音,坐在上首那位年纪不大的孩子一脸的满足,想到小叔叔交给自己的任务只是戏弄这群老家伙,小家伙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看着下面众人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不屑。
水均艳毕竟还是年轻了些,他的这些神情固然伪装的很好,可是落在这些人老成精的家伙的眼里却不过是小把戏罢了。
水均艳那不屑的目光恰好落在杜仲身边那个仆人的眼里,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疑惑,那位跟在主子身边几十年的仆人如同他的主人一样分析着,这样不屑的目光应该正是来自于水家那种大家族养出的上位者的气魄,这一次的买卖怕是很值得做……
水均艳不知道,他的一次不经意的失误恰巧让多疑的兵部尚书家人开始误入了他们的圈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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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个地方都有一些见不得光亮的地下势力,这里尽管没有官府的统治,却有着比官府更严格的不成文的一些规矩。
作为吴国的都城神农自然也不缺乏这种见不得光的黑暗势力。
如今神农城的杀手们水涨船高,价位不是一般的贵,好的杀手更是让一些大的势力趋之若鹜。
这一天神农地下势力暗中交易的地方来了一个陌生人,确切的说是来了一个陌生的孩子。
手里只拿着一把剑,这个孩子刚一出现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原因无他,那冷冰冰的气质配上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行家一看就知道,这个孩子绝对是杀手界的高手。
一时间这位孩子的出现引起了某些势力的高度注意,同时也引来了同行嫉妒的目光和一些人跃跃欲试的眼神。
“小子,哪条道上混的,规矩懂吗?”一个赤着膀子的大汉扛着一对大锤站在一块大石上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神明显带着不善。
少年仔细打量了一眼这里的环境,这里不过是神农城里比较偏僻的一个角落,不似城中有高大宏伟的建筑,这里零星的只是散落着几处院落,看那样子也不像经常有人打理的样子。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院落,有那好事的人聪明在此建立了一个简陋的茶寮,此时棚子搭成的茶寮里五张桌子上每一个地方都坐着一位,少年仔细的扫了一眼那五张桌子,其中四个人都望着自己这里,只有中间桌子坐着一位衣衫破烂的老者瞧都往自己这里瞧一眼。
少年冰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那位骨瘦如柴的老者,作为杀手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危险。
“规矩?”冰冷的声音从少年的嘴里清凌凌而出,像是这个季节神农的天气一样,莫名的让人感到一丝寒冷。
“到了这里连规矩都不懂,娃娃,你是来做什么的?难道你不知道,神农这南城根可是个不留人的地方,来了这里,性命可就由不得自己了。”冷笑着开口,坐在茶寮里的一位青年冷笑着上下不停打量着少年,脸上的刀疤因为他不屑的嘴脸都变得更加狰狞了。
“这么说,规矩就是杀人喽。”难得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看在周围那些各自为阵的汉子眼里有些莫名的胆颤。
“哪家的主子把狗没拴好给放了出来,居然叫到南城根了……啊……”
最先开口的那位立在石头上的大汉突然发现自己本来正说着话呢,莫名的整个人就飞了起来,而且看那方向正是茶寮中开口说话那有着刀疤脸的汉子方向,大汉心里一阵发颤,那刀疤脸可是这南城根五虎中的一位,哪里是他这种小角色敢招惹的,吓得惊呼了一声,刚想抱拳解释两句不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好像有些不听使唤了。
“你……”
紧挨着大汉本来还有一位使刀的汉子立在这里,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他们之间距离这么近平日里也算是交好的了,此时看着身边的人一腔热血喷洒而出,这位使刀的汉子甚至不敢不敢拔刀。
面对那个出手后一脸坦然的少年悠闲的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来的宝剑放回剑鞘,的确是宝剑,这样近距离的观察,明明是刚刚砍了一个人的头可是刀锋上一滴血都没有留下,这和自己手里的这把重也有六十几斤的大刀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