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属下保护不周,让这个人混入进来,主子您也不用问了,待我擒住他,我还不相信了,什么人到了我们狮组还有不说话的。”
本来就有些恼火,被人闯了进来还刺伤了主子,贺迁本就一肚子的愧疚和火气,眼见上官云翳礼遇这个人却什么也不说,贺迁脾气上来也顾不得许多,他本就是玩刑具的行家,就不相信有人在他手底下还不肯开口的。
“少爷,他……”和上官云翳对视一眼,清风也看出了少爷眼里的疑窦,眼前这个黑衣人的确有些让他也熟悉的感觉。
“你叫他少爷?”这一次黑衣人是对着清风问话的,只是声音异常的沙哑,显然是故意隐藏掩饰什么,这更让上官云翳主仆怀疑了。
“是。”果断的回答,清风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是直觉告诉他,好像已经离真相很近了。
“你叫他少爷,叫他少爷……呵呵……”提着剑颤抖着身体近乎于凄凉的大声笑着,可即使身体颤抖异常,可那只提剑的右手始终不曾动过一下,“你叫他少爷,那我问你,相宇飞是你什么人?”突然大声吼了一声,黑衣人提着剑的手蓦然指向了一脸错愕的清风。
“自然是我家少爷。”蓦然被问话,清风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开口回了一句,突然意识到不对,即使无敌组织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少爷以前叫做相宇飞,而且如今他跟在上官云翳的身边更是没有人会轻易打探到,何况当年相宇飞主仆一向在王府深居简出,可不是像如今这般满天下的走。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眼前这个黑衣人是识得他们主仆的。
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熟悉的人在眼前一个一个滑过,清风皱着眉头始终想不通眼前的人到底是哪一个。
“相宇玄。”笃定的开口,上官云翳眯着眼睛打量着黑衣人的神色,见他蓦然一震,上官云翳肯定,自己这次赌对了。
“二少爷?不可能。”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当年相家的二少爷是那样温文尔雅的一个翩翩佳公子,一向喜欢舞文弄墨这在曲直城里都是为人熟知的,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舞刀弄剑了,这让清风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阁下好眼力,你认识我?”一把扯下了脸上蒙面的黑布,可不正是当年那个翩翩佳公子,只是当年的恬淡神情却被如今一脸无奈所取代。
“放下你手里的剑,既然是故人,不管怎样我们是不会伤你性命的。”没有直接回答相宇玄的问题,想到当年王府里自己和相宇玄也算是相识了一场,对于这个人说不上感觉是好是坏,如今再次见到故人,上官云翳也只剩下一阵唏嘘了。
“你是……当年湖边那个少年?”令狐鸣九不顾上官云翳警告的眼神,突然从床上艰难的起身,眯着好看的凤眼一步步走向持剑而立的相宇玄,眼睛里满是追忆。
“你是当年湖边自杀的那个小九?”蓦然想到了什么,相宇玄一愣,时光倒转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湖边的那个傍晚。
“嗯……”或许是想到了当年自己初入燕国做质子的那段难熬的时光,令狐鸣九眼里氤氲着水雾,故人重逢还是救命恩人,令狐鸣九的脸上满是激动。
“小九当年说过,你的恩情我会报答的。”笑着看了一眼本是一脸激动,随后看了看眼下情势脸上变成苦笑的相宇玄,令狐鸣九回头,给了上官云翳一个大大的笑容,“王爷,这个人我要了。”第一次这般笃定的和上官云翳开口,竟是为了一个外人,令狐鸣九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语气,这个人他今天要定了。
怪异的看了一眼相宇玄和令狐鸣九,刚刚两人那副样子,总是让上官云翳不知不觉的想了好多,虽然不知道两人当年在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够让他们这样追忆,怕也是有着故事的。
“好”众目睽睽之下上官云翳不好拨了令狐鸣九的面子,何况他本也没有要为难相宇玄的意思,如今上官云翳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罢了。
“多谢王爷。”脸上始终挂着大大的笑容,令狐鸣九转身,看向相宇玄的目光中充满了旁人无法理解的激动。
眼见如今这个情形,相宇玄也不好再提着剑,面对这戏剧性的一幕,苦笑了一声相宇玄扔下了手中的剑,双手主动背到了身后,“我看,还是把我绑起来吧。”笑着开口,这一句却是对上官云翳说的。
看了一眼依旧全副武装的贺迁等人,上官云翳看了一眼相宇玄扔下的剑,“贺迁,你们收拾一下,都退下去吧。”
领会了上官云翳的意思,贺迁拾起那把凶器,带着属下全部退了下去。
把身上带伤的令狐鸣九再次在床上安抚好,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奇迹般的上官云翳和相宇玄就那么安静的坐在了令狐鸣九的卧室桌子旁。
“二少爷喝茶。”亲手端了两杯茶过来,清风坐到桌边静静的看着已经有五年不见的相宇玄,当年相家一别后他们也没有什么交集,清风开始经营知味楼和打理东方俊的生意一直在外面跑,而相宇玄当年听说也在游历天下,说起来他们真的已经五年不见了。
“清风,当年异性为王何等的风光,当我听到四弟不幸……”
眼见清风脸上带着失落,相宇玄知道这个小厮和相宇飞的感情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看了对面一脸淡淡笑意的上官云翳,相宇玄叹息了一声,“清风,如果四弟知道你如今还在伺候人,怕是……”根本没有理会上官云翳脸上怪异的表情,相宇玄只是感慨的开口。
相宇飞当年的知味楼一直在清风手里打理他是知道的,这些年游历天下他也见识了知味楼的实力,虽然不了解光是那样一个当年在相家走出的小厮如何有的这般本事,但他本以为清风早就成了一方士绅,今天见到却不曾想到竟是在九皇子令狐鸣九的府邸,而且他还在做着小厮的角色。
看了一眼清风,虽然身上的衣料和打扮比自己还要考究,可是这般寄人篱下始终不是回事,想到自己逝去的那个有些胆怯的四弟,相宇玄眼睛里也有些悲哀。
第五百三十六章:再提青云堂
“二少爷,他,他是……”瞬间看到上官云翳脸带笑意的冲他摇头,清风略一犹豫也就没有说出上官云翳的真实身份,何况如今的少爷早已经不是相家的四少爷了,清风暗叹了一声权当没有这回事。
“二少爷,少爷他待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眼见清风一脸的幸福,何况以小厮的身份竟可以和主子同桌而坐甚至不用问一声,再加上之前上官云翳救清风那个拼命的劲头,相宇玄有些了然。
“二少爷,你这次到底是为什么来的?”眼见如今也没有外人,清风这里是和相宇玄最为熟悉之人,这样的问题自然由他来开口。
“清风,相家,没了,你知道吗?”没有回答清风的问题,相宇玄脸有悲戚的开口,却是让上官云翳一愣。
相家出事是三天前,那相宇玄从知道这事到吴国都城神农来,即使日夜兼程也不可能这么快吧。
和清风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中均都存在着疑惑。
“二少爷,相家出事了,你是怎么……”清风自然知道相家被抄家了,刚刚他和上官云翳讨论的也恰巧是这个问题,相家的人明明已经被流放可相宇玄还坐在这里,怎么能不让他们怀疑。
看了一眼面前一脸坦然的清风,相宇玄抬头再看看上官云翳和远处支起身子看着这边的令狐鸣九,突然苦笑了一下,“我早该想到的,以清风你如今的实力应该已经知道了。”
“你大概是没有看到燕国官府的檄文吧,那上面流放的相家族人里面并没有我的名字,所以我自然不在流放之列。”
“不在里面,怎么可能,难道二少爷你不是相家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恰好看到相宇玄点头,这一下清风彻底傻掉了,连一旁的上官云翳都傻眼了。
“怎么可能,你和他们长得那么像,当初我还觉得你和相宇飞相像的。”这话是上官云翳说的,只是他以今时的身份提到相宇飞时多少还是有点儿别扭。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已经问过母亲了,我的确不是相家的孩子,当年母亲的孩子路途上出了意外,我是家人从路上捡到的,母亲觉得我是上天赐给他的,就把我养在了身边,这个事情连父亲都不知道。”提起往事相宇玄也是一阵唏嘘,如果不是见到了相家唯一还能坐在这里的清风,相宇玄怕是也不愿提起这段往事。
“那二少爷是怎样知道自己身份的,是二夫人告诉您的?”清风疑惑的开口,既然连老相爷都不知道的事情,想来夫人存心隐瞒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不,我十几年前,也就是遇到九皇子的那一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笑着看了一眼床上的令狐鸣九,相宇玄的眼睛里似乎也有些雾气。
“原来……那一天你也是一个伤心人……”低声喃喃开口,这一刻令狐鸣九突然觉得自己和相宇玄之间的距离似乎再次拉近了一些。
“十几年前,那是何人告诉相兄的?”上官云翳直觉相宇玄说了这么多肯定和今天的事情有关,也顾不得两人如今不相熟还是果断的开口。
“我师傅告诉我的,一次出去玩一位游方的郎中偶遇恰巧在寺庙同母亲进香时不小心走散的我,恰巧看到我脖子上的古玉,师傅说我是他好友的托孤之子,当年家族出事我被家人带走,不料那个家人贪财把我扔在路边就一个人跑了。师傅辗转十多年后终于在燕国寻找到了我……打那以后我就开始随着师傅游方天下了。”
虽然在相宇玄的口中这件事叙述的过于单调,但是上官云翳却可以想象到这其中到底如何的波折,一个老人为了寻找故人的之子足足寻了十几年,这到底要怎样的毅力才可以做到,想想上官云翳都觉得佩服。
“我想起来了,以前二少爷还经常同我家少爷玩,只是有一年突然说要外出学琴艺顺便游历天下,自打那个时候起我们就很少能看到二少爷了。”回想起相家当年的一幕幕,清风也有些唏嘘。
“那相兄是如何逃过了相家这次劫难,难不成燕国官府也知道你不是相家人?”
在上官云翳错愕的目光下,相宇玄犹豫着点了点头。
“家师黎井仁,是……”
“黎井仁?”不可置信的开口上官云翳打断了相宇玄的话,“你的师傅是黎井仁,可是燕国前朝那一位黎井仁?”起身开口,眼见相宇玄错愕的点头,上官云翳苦笑了一下,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犹记得当年瑞王府那个小院里,一次酒醉东方俊曾对他说过,他这一生最感激的两个人,一个是好友陈啸天,另一位就是当年他在宫廷的师傅黎井仁。
当年燕国韦氏宫廷政变,东方俊的母妃不幸辞世,东方俊被追杀,而东方俊那位师傅也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踪迹,东方俊后来掌握了燕国,遍寻其人却没有寻到,本来还以为已经不幸遇难的人,没曾想竟是做了相宇玄的师傅。
“王爷认识家师?”
相宇玄已经知道了上官云翳的身份,虽然还有很多事情他弄不清楚,比如上官云翳这位陈国的王爷为何会和令狐鸣九这位吴国的皇子搅和在一起,还有清风,堂堂燕国人怎么就给上官云翳做了小厮。
很多事情相宇玄都很疑惑,但眼下他最想知道的却是上官云翳是如何知道黎井仁的,师傅虽然本事不小但轻易不外漏,平日里行事低调,知道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相宇玄很好奇,以上官云翳这个年纪到底是如何知晓他的师傅的。
“谈不上认识,只是听故人提过,仰慕已久。”上官云翳这次说的是实话,东方俊当年对于这位师傅的确是推崇有加,每次提到这位师傅如今可能不在人世都一阵唏嘘,如果他知道这位师傅还好好的活着,怕是会很高兴吧。
突然想到了什么,上官云翳有些了然的开口,“相兄和瑞王爷怕是已经师兄弟相认了吧。”
听到上官云翳这句话相宇玄明显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上官云翳竟然会知道这种秘闻,但是想到对方连自己师傅这种行事低调的人物都知道也就见怪不怪了。
“瑞王身份何等高贵,岂是我这种升斗小民可以高攀的起的,师兄一说王爷还是不要再提了。”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不满,相宇玄开口脸上的神情也不大好看。
上官云翳仔细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如今相家流放,想来眼前这位也肯定求过情了,如果不出意外大概那位黎井仁都亲自出面过了,可看如今的情报就知道,东方俊肯定是没理会这对师徒,不然也不会只有相宇玄得到特赦了。
其实上官云翳猜的和真相几乎很接近了,只是他有一件事不清楚,黎井仁并不是这个时候才找上东方俊,早在东方俊两年前中毒之时他就亲自来探望过,那个时候他们师徒就已经见面,对于相宇玄的身世东方俊也就略有耳闻,所以这一次处置相家才没有相宇玄这个人。
只是在处置相家前东方俊却已经暗示过相宇玄,但是相宇玄作为被相家养大的孩子苦求东方俊这个师兄放了相家,最后却只能接出了自己的母亲,为此还曾被相宇亦好一顿奚落,相宇玄当众发誓要救出相家人,所以才会有了之后的事情。
“相兄这次来这里是为了救相家的人?”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上官云翳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好像这里和燕国隔着十万八千里,要说东方俊和这里扯上关系他不意外,可要说相家,上官云翳真的很是怀疑,相家到底有什么本事和这里扯上关系。
“我一个人力量有限,救不出家人,但是曾经有一个组织找上我,说只要我帮忙杀一个人,他们就帮我救出家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如今相宇玄坐在这里却说着要杀人的话,刚刚他又明明是来刺杀的,怎么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至于相宇玄要杀谁此时上官云翳已经明白了,多数对方要杀的人就是自己。只是有些事情他还搞不清楚,在燕国,他自认并没有什么仇人。
“不知相兄是否方便,那个组织是?”上官云翳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好说,只是身后像是悬着一把利剑一般被人随时盯着,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让他很是不爽。
犹豫着看了一眼身边一脸不悦的清风,再看看床上一脸紧张的令狐鸣九,是以至此,自己这条小命都掌握在人家手里,如今对方还这般礼遇,相宇玄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虽然有些对不起主顾,但眼下却是要他还人情的时候。
“不知道燕国的黑势力组织青云堂你们可曾听说过?”
相宇玄开口的瞬间清风和上官云翳同时一愣,两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诧异。
韶关的青云堂明明已经被他们灭了,相宇玄遇到的青云堂又是哪里的。
“东方宇的青云堂?”惊诧的开口,令狐鸣九突然发现三个人六道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第五百三十七章:所谋之大
一时间房间里三人的视线突然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令狐鸣九突然有点儿不适应,“我没说错话吧?”小心翼翼的开口,令狐鸣九讪讪的笑了一下老实的趴回床上,突然觉得有点儿冷,不自觉的把搭在腰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没有”下意识的开口,清风呆傻的看着床上趴着的令狐鸣九,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睛里满是灼灼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