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不管你是否承认,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肮脏的秘密,只是很可惜,这个秘密你我共享,也很庆幸,这个秘密里有你——陌默
作者标签: BL 轻小说 养成
一
看着对面的女孩,那个母亲介绍的,温柔恬静的女孩,她很好,只是及不上最好。陌默一边看着对面的女孩嘴巴一张一合,一边搅动咖啡里的冰块。
“陌,我已经不再年轻,而你也需要一个生活的陪伴,我们不如……不如……”女孩羞红着脸,不断的暗示着,而看着对面那个英俊的男子不知是装傻还是真不懂,越发的着急,就在她要把自己的心思脱口而出时,对面的男子终于开口。
“小薇,对不起,我们不适合,我有我的负累,至少现在不适合,再等等吧……”
“陌,我知道,你有弟弟要照顾,可是我们可以一起照顾他啊,我不在乎,只要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度过的……”
可是我在乎,他也在乎,虽然他现在还不清醒,但我只对他在乎,陌默心里这么念着,还是再一次委婉的拒绝了小薇。
非,我会等你,等你记起我,记起我们那个肮脏的秘密,我一个人承担,真的很累。
二
我和陌非是亲兄弟,还是异卵双胞胎,我比他早两个小时出生,但个头比他小,他更壮,从小在外人面前他总是他是哥哥,我是弟弟。因为是异卵,我们长的并不是很相像,他遗传了爸爸的粗狂外貌,锋利的眉峰,硬挺的鼻子。而我更多的遗传到了母亲,秀气的五官,略显苍白的皮肤,小时总被人认成女孩。
还记得小时,被同一个院里的小孩欺负,他总是站在我面前保护着我,一声不吭的密不透风的护着我,抵挡着那些孩子的拳头和一直踹上来的脚,直到那些孩子走远了,他才拉起我,不断拍打着我身上的灰尘,问我疼不疼,我摇摇头,然后拉着他的手回家。
回家,妈妈看到陌非满身的脏,不听缘由就指着他骂“陌非,你又带着哥哥去玩,弄的满身脏,下次再这样,我非抽你不可,你怎么怎么说都不听,你看陌默多听话,你倒是跟他学点好的啊,可别带坏了他……”
我们从小睡一个屋,他睡上铺,我睡下铺,记得小学5年纪,有一次晚上我发高烧,烧的迷迷糊糊,不停说胡话,他开灯下来摸我的头,急的脸色苍白,把我抱在怀里,不断叫我的名字,“小陌,你别吓我啊,你是不是要死了,快醒醒啊,别吓我。”
声音吵醒了父母,我在迷糊中感到自己被送进了医院,模模糊糊地不断听到“妈妈,小陌是不是要死了,他怎么还不醒,怎么还不醒……”“妈妈,小陌,醒来没……”“妈妈,小陌会醒的……”
我昏迷了3天,醒来后看见陌非哭红的双眼,我说“小非……”他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叫着“妈妈,小陌终于醒了,小陌终于醒了……”
他后来回忆说那次真的吓到他了,他一直守着我不敢离开,那是我第一次生那么大的病,吓到全家人,尤其是他。可是多年后,轮到我守着他,他守了我3天,却换来我守他的3年。
三
再长大一点,我们开始分房睡了,父母说不想影响到彼此的学习。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好,从高中开始就开始住校,我很懒,周末也不想回家,这样过了两个月,生活一直很平静,直到那天。
那天我收到了一封情书,本应该高兴的,毕竟是第一封情书,就算不兴奋,心里也应该暗喜的,可是那个署名竟是“风一鸣”,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对这个名字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同班的同学,可问题是他是一个男生,当时,只觉得一阵恶寒,心想他是开玩笑的吧。
这件事过去几天后,见那个男的没有什么下一步动作,我也就把这当个恶作剧般,给忘了。
今天是圣诞节,母亲打电话说给我直到我爱吃甜食,就让陌非给我带了一个蛋糕给我送来,天知道,我已经很久不吃甜食了,那只是小时候的爱好,长大后已经不怎么吃了,可是每年圣诞节母亲总是会买个大蛋糕全家共享的,这差不多成了我们家的传统。
“小陌,楼下有人找!”是陌非给我送蛋糕来了吧,我急急跑下楼,没想到站在我面前的不是陌非,而是风一鸣。我见是他,那封早被遗忘的情书,突然在脑海里清晰,只觉得万分尴尬,想要当做没看到,转身走过。
“陌默,我找你有事,你别走……”没想到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直觉只想甩开,正待甩开,他倒是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急忙放开我的手,我回头道“你有什么事,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有事快说,我还赶时间。”
“陌默,那个,那个我给你写的情书你收到没,我是真心的,这些天你考虑的怎样了……”
“什么情书,我没收到,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还有别的事吗,我要走了。”
“陌默,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一定收到了,不然你不会这么冷淡,你不是这种人,我就是喜欢你待人温柔,我不要你马上答复我,我只想你认真考虑下,不要把这当做恶作剧,希望你认真对待……”
“你很烦啊,我都说没收到什么情书了,你让开,我真有事,要走了。”
风一鸣见我要走,又一次抓住我的手臂,我忙甩开,可是他手劲太大,我一时没能甩开,“陌默,你别走,你听我说……”
“你放手,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吧,靠,放手!”
正当我和他争执着时,突然感到一股力道把我拽到身后,猛抬头,看见陌非一张平时不多见的冷厉的脸,“你干嘛,没听到他说放开吗!”这是我离家近4个月第一次见他,他似乎更高了,也更瘦了,脸上的轮廓也更加明显,小时那个胖胖的他在我心里彻底一去不回。
“你是谁?!”风一鸣有些心急和隐隐有些醋意的瞪着陌非,陌非没说什么,只是一把拉住我向宿舍楼走去,匆忙中,我抬头看了一眼陌非,只见他皱起的眉头,和紧抿着的嘴角。
那时将近一米八的他,皮肤还算白净,可是压迫感已经存在,经过几年的叛逆期,他已经不再像刚上初中时那样单纯和善,初三时他和老爸吵架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和老爸吵起来,妈妈都哭了,我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老爸凶狠的骂他,还叫他滚出去,他还强硬的顶撞回去,气的老爸抬起椅子就向他砸过去,吓的我赶紧先妈妈一步去阻止老爸的大火。事后,无论我怎么问父母还是问陌非,他们都不告诉我那次吵架的原因。
总体上还是我挨骂的次数比较多,谁叫我成绩不好,不过都没有老爸偶尔几次骂陌非的严厉。每次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陌非轻松地上网看电视,我就得低头接受父母的责骂。
回宿舍楼,我的几个舍友见他,都嬉笑的说“陌默,他是你弟弟?不像吧,是你哥哥差不多吧!”
“去,一边去,他就是我弟弟,比我晚两分钟出来,就是我弟!”
“你弟挺帅的啊,那你有妹妹没,给我们介绍下啊,班里的女生都被你吸引去了,还不给我们贡献下!”
“没有了,我家就我和我弟,要不我叫我妈再生个妹妹给你们留着吧……”
跟几个舍友打打闹闹的聊着,一边吃着陌非带来的蛋糕,虽然不是很喜欢吃蛋糕,但很久没吃了,想起小时候全家人一起吃蛋糕的场面,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抬头看向陌非,见他无聊的帮我整理着桌面,拿起一本书随便翻着,突然掉出一张蓝色的信纸,我一看竟是我那天随便夹在一本书里的风一鸣的情书。
四
我放下蛋糕,一把把信纸抢过来,但相信这点时间已经够他看出个大概了,他的脸色有点怪,居高临下的望着我,我居然有点像自己做错事一样有点怕他,“风一鸣,就是楼下的那个?!”他问的有些倨傲,又带点蔑视。
“是又怎样,他只是开玩笑的,你回去别跟妈乱说,我跟他没什么!”
“没什么,开玩笑的?那他没事拉着你干嘛,一副我抢了他‘女人’的样!”
“陌非,你给我适可而止,这里是宿舍,还有别人,你别乱说,我和他没什么!”我听他居然那样说我,本想发火,可是看还有那么多室友在,硬是忍下火气,低沉着脸和他说着。
舍友一看苗头不对,窃窃私语几句,纷纷找借口出去了。
“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说清楚了。”陌非仍然脸色有些不善。
“真没什么,我又不喜欢男人,你别恶心我了,真是,反正你回去别乱说就是……”我也不知道他干嘛那么在乎这个,还是耐心的向他保证什么也没有。
他终放过我,没在逼问,这时电话声响起,我低头一看,是父亲的电话,“小陌,小非是不是还在你那?”我说是的,老爸突然怒火冲天的说“你让他给我回来!”我回头看了陌非一眼,他仍是一脸淡漠,一口咬下我刚吃过的蛋糕,一脸笑得坦然。
“小非,老爸怎么了,你和老爸没什么吧?”说实话,自从初三那年老爸和陌非吵过以后,陌非和老爸的关系就一直不好,爸不知怎么的就一直看陌非不顺眼,中考过后,对考上重点高中的陌非,爸没怎么表扬,对成绩只能上普通高中的我,老爸也没多加责难,甚至花大价钱,把我安排到这所离家很远的寄宿学校来。
电话里响起妈妈责备老爸的声音来,叫他别发火什么的,说陌非只是给我送个蛋糕,没什么的,爸却是对妈妈大哄,说以后不要叫小非给小陌送东西来,我莫名其妙,只听老爸又还向我强调,让小非快点回家。
“爸打来的?”他在我挂下电话后就猜到是老爸打来的,他背上自己的包,把手按在我肩上,似威胁,又似劝告的说“好好读书,听见没……”
“你烦不烦,都说没什么了,真是!”我拍开他的手,送他到校门口。
老爸真是说到做到,以后有什么东西都自己亲自送来,自此之后,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陌非。寒假回家一趟,原想和陌非、妈妈一起去北方看外婆外公,顺便留在那里过年。老爸答应着托人给我们买火车票,结果只带回两张,说春运火车票很紧张,人家好不容易才搞到两张卧铺,而且都是上铺。陌非好像早就知道火车票很紧张一样,只是平静地说了句“妈妈你和小陌一起去吧”,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以为陌非生气了,毕竟父亲的举动太过明显,偏心的过于厉害,当晚我敲开陌非的门,他却紧张的向我身后看去,表情甚是莫名其妙,还以为是见鬼了都,我奇怪地说:“干嘛啊,这么紧张?你不会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陌非一把把我拉进门,顺手把门关上,我见他桌面上还未关掉的游戏,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事物,只是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忙问他事情,以掩饰这突然的诡异氛围。
“小非,今天的事你不会生气了吧,要不你和妈去吧,我不差这一次。”
“谁去都一样,我没事。”陌非笑着回答,那笑里似乎隐藏着什么,又似在暗示什么。“老爸只是不希望我们一起去。”
“为什么?”我忙问道。
陌非却是顿了顿,似是理清着什么,想了伙儿才回答道“老爸应该是想让我们中的一个留下,一起和他陪爷爷奶奶过年吧。”
我觉得这借口有些牵强,但也想不出有啥不对,也就不再追问,只道,“这样啊,还以为你生气了呢,没事就好,害我担心的,还以为你和爸爸又怎么了。”
他倒是上前揉了揉我的短发,嬉笑道“傻瓜,能有什么事啊。”我见他这动作,越发地把我当做弟弟了,一时恼怒,忙上去挠他腰,“你还真把我当弟了啊,我非让你知道谁才是哥哥,看招!”于是和他打闹在一起,在地板上滚做一团,嘻嘻哈哈。
门突然带着极大的声响被打开,父亲一脸的愤怒站在门外,以极震惊的眼看我们,并一把上前拉开我们,“小非,这么晚还在胡闹什么!”然后又一把把我拉到身后,我正要开口解释什么,父亲突然一脸愤怒地把矛头指向我,“你也是,都大晚上了,还跟你弟胡闹什么,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以后好和你弟弟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
被他这么一骂,我愣在了那里,记忆里父亲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因我从小多病,从没见父亲对我大过声,虽然我是男生,可从小父母都当我当闺女似的宠着,记忆里突然闪过小时与陌非在浴室里打闹的场景,那时的我们闹的再大声,父亲都是一脸温和,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父亲会这样紧张,而又到底在紧张着什么。
五
睡觉之前,我起来洗漱,经过父母的房门,忽闻父亲大声对母亲说着什么,“我怎么会有陌非这样的儿子!”接着是母亲低声的对父亲说着,“小声点,别让小陌听到。”我心中疑云更浓,一种很糟糕的感觉漫上心头,陌非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让父母对他这样反感,这样耿耿于怀。
临上火车之前,陌非和父亲都一起来为我和妈送行,我看着一脸沉闷的父亲和陌非,想要打破这沉闷,嬉笑着对陌非说,“小非啊,你成绩这么好,回来可要好好帮我补习啊,我的英语和数学就靠你了啊!”
母亲突然一脸阴沉的看着我,“小非自己学习也很忙,哪有时间给你补习啊,你要是要补习,我给请家教去,我们家也不差这几个钱。”
我只好无奈地答应,暗地里开玩笑的给小非一拳,想让他振作精神,却被老板狠瞪了一眼,忙无趣得跟着妈妈一起上了火车。
我又再一次忍不住得向母亲发问,“妈,爸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对小非发火的?”只见妈一脸欲言又止,只说是小非不听话云云,还不断叮嘱我要一心学习,就算学习不好,也要乖乖的,做个好孩子。许多年后记起,就是从那时起,一道莫名的悲伤就开始盘踞在我的心头,多年后想起小时候我们一家四口手拉手去公园照相的欢乐时光,一时感到苦涩不已。
火车开动之后,我无意识地靠在车窗上向外望,在月台的尽头,忽然掠过一道高瘦熟悉的身影,看见我时,轻挥了挥手,当我意识过来那是陌非的时候,也想挥手告别一下,可惜火车早已带着我离他远去,就像被一股注定的命运年轮,正拉扯着我和他向着相反的方向不断旋转。
在印象中自此后的寒暑假,我与陌非就再未一起渡过过,我们不管聚起又不断分开。那时我的心里已隐隐觉得我们一家四口已经有着什么已经在慢慢发酵变化,而且还是隐瞒着我的,而我竟只是感到迷茫,却不想知道缘由,或许我已从陌非的眼里触碰到了什么,只是不断再逃避罢了。
时间过得很快,高考慢慢的来了,又飞快地走了。我发挥一般,只能上邻省A市的一所垫底的本二大学,而陌非的成绩毫无悬念,是市里的第二名,省里第六名。我仿佛看见了清华复旦在向他招手。亲戚朋友同事一个接一个来我家恭喜,爸妈脸上极有光彩,这时爸爸对他的脸色才好了一些,请客吃饭的时候还亲自倒了杯啤酒跟他干杯,他淡淡接过,说:“爸,这回你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