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终于有意要和他沟通,可现在是说那些事的时候吗?在这种暧昧姿势下他哪有脸面启齿。岳冬犹豫,赝品催促道:“怎么又不想说了?是嫌我做的不够好吗?”
赝品恶意歪曲岳冬的窘困,意图再为他‘服务’,岳冬全身一震恶寒,他已经被赝品榨干了,他可不想再被赝品压榨。岳冬慌忙答:“不是。”
赝品拥紧企图逃避他热情的岳冬,追问:“那是什么?”
“是……是有关朝廷的事,不好这样讲。”
“爱卿真是爱国,有何事齐奏?”赝品在岳冬耳边吹着气,说的好不正经。
耳畔的热风令岳冬直缩脖子,他发慌的说:“可、可以起来说吗?”
“不可以,我喜欢这样和你聊天。”
岳冬尴尬。赝品没个正形,他只好妥协,就照暧昧姿势禀告:“那天的说客是突厥的麦尔丹。”
“我知道。”
果然。岳冬早有思想准备他继续说:“麦尔丹知道我们的事。他以为岳影是我的孩子,认为你不高兴我有孩子而偷偷杀了他。麦尔丹用这些要挟我背叛朝廷。我那时没抓他是怕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些事才放他走的,本以为可以在赴约时将他们一网打尽,可麦尔丹跑了,他要是把这些事抖出去会对你不利。”
“你在为我担心吗?”赝品抬起头在岳冬脸颊亲昵的亲了一下。
岳冬被赝品搞得心发慌,红着脸说:“秃鹰死前告诉我麦尔丹的去向,也不知是真是假……”
“肯定是假的,他都不知道麦尔丹和你已经结盟,怎会知道他的动向。”
岳冬怔住,他不懂:“我没有和他结盟?”
“我知道,所以我找人替你答应他了。”
言简意赅,岳冬大惊,顾不得两人的亲密结合猛地坐起身。赝品埋怨道:“你怎么可以突然起来。”
赝品的宝贝突然抽离岳冬的小穴,带出里面的液体,岳冬也顾不得羞耻,坐在床上任它们流淌到床单上。岳冬震惊的紧盯赝品,他的错愕换来赝品的坏笑。赝品坐起身挑起他的下巴冷酷地一字一字的对他说:“没错,你现在是个叛国者。”
第百二十九章:庆功宴 受难夜
柳青云亲自率领一队人马,披星戴月的到大漠中搜索失踪的岳冬和达坦。他是副帅这种事本可由下面的人去做,可他却要亲力亲为,只因失踪的人实在太重要了。当他知道这个达坦不是他诏安的那个达坦后,他哪还有心情稳坐中军帐。柳青云很后悔,白天在砂岩,皇帝要自己追岳冬他该坚持跟去,就算不明着也应暗地尾随。现在皇帝生死不明,这可不是天坍地陷的大事。生命无贵贱,可身份有高低,就算牺牲全军他也要把皇帝平安的找到。柳青云心急如焚不单是大漠凶险,更多的是源于皇帝在沙暴那日对他说的话。
“……朕被突厥嫁祸成杀害岳冬独子的凶手,他们以此挑拨朕与岳冬的关系。这次匪患就是突厥为了引岳冬出京制造拉拢他的机会。”
“岳大人忠君爱国,岂会因个人恩怨而通敌,何况爱子的死是突厥的阴谋,岳大人岂会上当。”
“有些事情爱卿还不清楚,朕和岳冬之间早在十五年前就有了隔阂,这不能怨他,是朕当年做事太欠考虑。朕的皇后柳玉柔在入宫前已和岳冬相互爱慕,可那时他们并没婚约,岳、柳两家是世交,朕那时只当他们是童年玩伴,也没多问就下旨将柳玉柔迎娶入宫。成婚之前岳冬与柳玉柔有约,他本要面圣请朕收回诏书,可这事被岳骥知道把他关了起来,不知情的柳玉柔以为岳冬临阵退缩含恨嫁入宫中。心中有怨的她也没对朕说她和岳冬的感情,木已成舟,岳冬事后也没提。直到岳冬入宫当值,有了和玉柔见面的机会两人的误会才慢慢解开,封起的感情又都爆发出来。他们的事也是应为他们在宫中私会被朕的亲信看到朕才知晓。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朕就是有心成全,皇室的尊严和国法都不能容他们,何况朕对皇后是有感情的。那时正好赶上突厥入侵,朕为了淡化他们的感情刻意派岳冬出征,不在让他留任宫中,结果却起了反作用。越见不到,思念越深,两人以至于不计后果的要私奔。外传皇后坠马失忆那次,实际是他们私奔时由于朕紧追导致的意外。柳玉柔是皇后,还为朕生了太子;岳、柳两家也是一门忠烈不能应为他们的儿女私情而妄送性命。说实话朕对他们又爱又恨,与公与私都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幸好那时真相没有传开,玉柔又因为意外失去记忆忘了岳冬,朕这才对外撒了谎,隐瞒了真相。岳冬在知道玉柔忘记他后,虽然悲伤可也识大局的冷静下来。朕本以为随着柳玉柔的失忆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可朕低估了她。早些年她是失忆了,可她的记忆在朕察觉不到的时候慢慢复苏。随着记忆的恢复她对岳冬的爱和对朕的恨也一并回来。如今的柳玉柔城府已深,连朕都被她蒙蔽过去,相比之下岳冬要单纯许多。朕自觉得亏欠岳冬,就在仕途上给他许多升迁的机会,岳冬也很有才,没辜负朕给他的机会,他凭自己的实力做到现在的位置。岳冬一直没娶亲是应为忘不掉柳玉柔,朕也没强迫他忘记。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岳影也是应为一时的感情慰藉生下的,可恢复记忆的柳玉柔并不这么想。帮突厥毒杀岳影的人就是柳玉柔。这些年她身为皇后在宫中培植不少自己的势力,朕起初也没觉得不妥所以随她去了,没想到她用这些权势是为了对付朕。柳玉柔最初的计划是想等太子长大成人,谋害朕,让太子登基,她就可独揽大权和岳冬在一起。可岳影的出现改变了她的初衷。她认为岳冬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够做出弑君的举动,所以她密谋杀害了岳影,嫁祸给朕。柳玉柔很聪明,没有自己告诉岳冬,她借助突厥人转告岳冬,这样就不会使岳冬猜忌是她做的。她给朕按上杀害岳影的理由是朕还在怀恨当年他们的私情而要岳冬孤独终老。其实这个理由很牵强,朕真要报复岳冬就不会重用他,让他有今日的权势。朕发现这一切的内幕全因岳影的死甚是蹊跷,能在宫中两次下毒的人绝非公诸于众的真相那么简单,朕派人暗中查出一切后,岳冬已经出征。柳玉柔承诺突厥只要帮太子继位就许给他们半壁江山。突厥也不是那么好利用的,他们不怕柳玉柔事后反悔,是应为他们只想借助她和岳冬的势力除掉朕和逍遥王,而后将柳玉柔和岳冬私情散播出去,制造太子是她和岳冬私生子的谣言,使皇位无合理的继承人,趁着朝中内乱他们大举进攻。即便这条路行不通,太子还年轻没有治国经验,越早继位对他们越有好处。突厥的野心是要吞掉朕的整个江山。柳玉柔为了她的私情不惜铤而走险,引狼入室,为了社稷江山朕该废了她,可迫使她做出这种事的人是朕,幸好事态还有挽回的余地,朕想和他们化解恩怨。朕这次亲自改装赶来和岳冬剿匪就是想知道他对突厥的邀请会作何打算。突厥野心勃勃,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禁,朕不能再被动的等他们来攻击。不管岳冬心境如何朕都要利用突厥的计划反击他们,所以岳冬必须与突厥结盟。朕已经找人化装成岳冬与突厥的秘史麦尔丹签下盟约书。朕将这些事告诉爱卿,爱卿心中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柳青云那时听了这番话被时局、被皇室的秘密惊出一身冷汗,他惶恐道:“臣镇守玉门却未察觉突厥野心,臣罪该万死。”
“爱卿不必自责,我朝与突厥边界疆土广阔,突厥内奸潜入岂是你一方能防范的。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朕信得过你,才跟你说这些。”
柳青云跪地:“谢陛下信任,臣永远效忠陛下,万死不辞。”
“很好。突厥能派内奸进入我朝,朕也可以使用反间计。朕用岳冬的名义已经和突厥结盟,他们之间互传信息必然要用信史,这个人是朕的人,而你要代替岳冬和这个人与突厥联系。”
“可微臣的职责与岳大人不同。”
“这你不用担心,剿匪结束你将和岳冬一同成为巡道史前往岭南道,朕的替身也会从京城大张旗鼓的向南出发,在岭南道与你们汇合,再一同返回京。你现在要做的是让众人都以为岳冬是和你们在一起,掩盖他和朕单独行动的事实。”
“陛下要和岳大人单独走?”
“朕要趁到达岭南道的这段时间和他解开心结。”
“恕臣小人之心,如果岳大人不能以大局为重,陛下安全岂不危险。”
“放心,岳冬还没有可以伤到朕的本事。”
“有大军同行不行吗?”
“谈心是要讲究气氛和场合,与你们同行不方便。”
“那……陛下可是要找一位替身代替岳大人与臣等同行?”
“是的。”
“龙图等人是岳大人的旧部,对岳大人了解颇深,他们也要同行吗?”
“朕知道爱卿的顾虑,调开他们会显得不自然,留在身边又怕露陷。朕到时自有安排,爱卿不必多虑。”
那日的谈话一直在柳青云心头萦绕,如今皇帝和岳冬一起失踪他岂能安心。如果让岳冬知道达坦就是皇帝,在无人的荒漠中他会作何应对?沙城都尉告诉他,岳冬追秃鹰而去的方向那一带多有流沙坑,武功再高的人陷进去也难逃升天。如果陛下真有不测,谁能说得清是意外,还是蓄意谋害。皇帝让他对他秘密离京的事保密,柳青云无法告知将士们事态的严重性,千斤重担全压在他一人肩上。为了防止士兵误入流沙坑,他将几匹空马赶在前面探路,当他亲眼看到马匹陷入流沙坑无力回天的景象,他的心脏都快无法负荷这份惊悚。
找了一天一夜,他这里全无线索,到了约定汇合的时间,他只能向其他人报以希望,可当他与另外几路人马陆续汇合后,希望一次次破灭。沙漠行军异常艰苦,沙城都尉建议先回城看看,也许岳冬他们已经平安回去。柳青云抱着这份期盼返回沙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听到达坦和岳冬平安归来的消息。紧绷的神经一放松,柳青云四肢发软的差点站不住。虽然知道两人毫发无伤,可他还是要亲自确认一下。他没跟龙图等人去帅府,而是自己来到达坦也就是赝品的住处。
——
“……你现在是个叛国者。”
当赝品说出这句残忍的话,岳冬在的床上怔住,脸颊瞬间失去血色,震撼的不能言语。他为了家人已经委曲求全的顺从赝品,可赝品还这般害他,给他扣上不忠不义的罪名,他究竟要把他践踏到何种地步才甘心?满腹的悲怨与无助化为两行清泪,无法抑制的夺眶而出。
赝品收起玩味的笑脸,错愕的看着那无声的泪珠滚落到他擒住岳冬下颚的手上。
“你怎么这么不禁逗?”赝品搂过岳冬颤抖的肩膀,用手为他拭去泪水,温柔的说:“这只是反间计,我知道是他们图谋不轨,也知道你没有背叛我。没事的,别怕。”
真的只是这样吗?岳冬悬着的心没有因赝品的解释而放下,它仍然悬在半空。他无法相信赝品真的不知道他曾经起过反叛的念头。心中的隐忧越发凝重,无法宣泄的情绪只能没出息的化作更多泪水流出。一时收不住彷徨的情绪,岳冬低泣出声,就在这时赝品突地捂住他的嘴,岳冬不明所以,只听赝品对门外用达坦的声音问:“谁在外面?”
“是、是我柳青云,听说您回来了,所以来探望。”
柳青云担心赝品的安危,急着来确认,可到了住处他又犹豫,不知此时求见是否会打扰赝品休息。他在院中转圈踌躇的脚步声惊动了赝品。其实赝品早知道外面的人是柳青云,可岳冬在身边他还是要做一做询问的样子。
赝品问:“副帅是一个人来的?”
柳青云答:“是。其他人担心岳大人都去了帅府。”
“那你也应该去帅府才合理。”
柳青云听明白赝品的意思,他放着主帅不关心第一时间跑来看一个参军确实不符合常理。
赝品在屋中说:“你去吧,我没事。”这一句赝品用的是自己的声音。
柳青云之前见识过赝品变声的本事,这次他确定是赝品本人才放心,恭敬的答了声“是。”退出了没门的院门。
赝品和柳青云简短的对话,提醒了岳冬。岳冬立刻察觉柳青云知道赝品的身份,顿时紧张的止住哭泣。待赝品松了捂住他嘴的手,他小心的低声问:“他一直都知道?”
“我的潜伏能力没那么差,如果不是要他帮忙实施围剿沙匪的计划,才不会让他知道。”
赝品的话令岳冬越发觉得自己在绿洲时的冲动是多么的愚蠢。赝品在自命不凡,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他能只身来沙城定是做了万全准备,也许早已预见他有背叛的意思,做了对策。别看赝品现在对他温柔,谁知道他要是抓住他有过反叛念头的把柄会怎么对付他。岳冬越想越后怕。
赝品挑起岳冬惨白的脸,说:“打起精神来,他们去找你了,你得回去露个面让他们放心。”
岳冬心情沉重的答:“是。”
两人刚要下床穿衣服,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猛推一下,没推开紧跟着响起无礼的拍打声,还有人在外喊:“达坦开门,开门。”
这个无礼的人正是龙图。他到大帅府没见到岳冬,先前他还嫌柳青云不重视岳冬只顾自己部下的安危,这会他突觉蹊跷。直觉告诉他岳冬可能和达坦在一起,所以柳青云才会先到达坦的住处。这个推断没什么根据,只是他瞎猜的,准不准需要证实。其他人留守帅府,他自己去找达坦。巧的是他和柳青云在一去一回的同一条路上交汇时,正好有一支巡逻军在两人中间行过,龙图是急着赶路,柳青云是心中有事,谁也没看见对方,错过去了,要不然柳青云不会任龙图如此放肆的叨唠赝品。
龙图来到赝品住处一把没推开门,发现房门是从里边锁着,他很不高兴,以为柳青云和达坦在里面开小会,就蛮横的砸门。
赝品用达坦的声音一边不耐烦问:“谁呀?”一边下地把岳冬的衣服扔给他。
龙图更是没好气的嚷:“是我,龙图。开门,大白天的锁什么门。”
龙图这一砸门,吓得岳冬心惊肉跳,连裤子都不会穿了。这门板可不结实,照龙图这种敲法用不了几下就会散架。由于达坦职位低微,能有单间住已是关照,所以这房子只有一间屋,没有隔间供岳冬藏身,而屋中唯一的窗户和门是在一堵墙上。
龙图的固执可不是好打发的,不开门他是不会走。岳冬害怕自己淫乱的样子被外人看到,慌了神。赝品一边口头应付龙图,一边抓住岳冬的胳膊拽他下床。床是土砖砌的炕,下面没有可藏身的空间。屋中唯一大一点的柜子里面不但塞满东西还打了隔断也不能塞下岳冬。赝品当机立断,把岳冬塞到柜子与墙之间的犄角。幸好柜子购宽,而不合理的布局使门与柜子的另一个侧面斜对,柜子刚好挡住岳冬的身体,但柜子只有半人多高,岳冬只能蹲在犄角,这姿势害他没法将穿了一半的裤子穿完。岳冬只好祈祷赝品能在门口把龙图打发回去,不然龙图进屋他定会暴露。
赝品用最短的时间将岳冬藏好,自己变成达坦的模样去开门。门一开,赝品先抱怨说:“龙大人,这里还没安全到夜不闭户的程度,下官睡觉当然要锁门。”
龙图见赝品还是一身内衫睡觉的打扮,奇怪道:“你还在睡觉?”
赝品好笑道:“不然龙大人以为下官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