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关系——隐身斗篷
隐身斗篷  发于:2014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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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和文不语,牵着他的手指带他走进浴室。

如果告诉季柏雍,他只是想看看他无助的找寻自己的样子,一定会被狠狠修理一顿吧。

伺候季柏雍洗完澡,商和文刚要穿上衣服,却听季柏雍忽然生硬地说:“今晚你留在这里。”

“……”

季柏雍扯住他的项圈,摸索着拉着他向床上走去:“毕竟做了这种事,偶尔一起睡我也允许。”

商和文露出复杂的表情,低低的“嗯”了一声。

而刚躺倒床上,季柏雍便无比欺负人的侧过身,将自己的右臂大模大样的杵到商和文怀里。

商和文愣了愣,仍然没有动作。

季柏雍的手保养得很好,可是失明之后不可避免的新添了很多伤痕。

商和文低头细细端详着他的手指,越发觉得莫名心酸。

忽然他的手动了动,索性一把揽住他,一条腿也毫不客气地架上他的腰,季柏雍抵着他的黑发低低地说:“我和齐策谁对你好?”

“……”商和文惊讶地动了动唇,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季柏雍顿住了,语气不佳地说:“算了,反正你也不会说实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商和文听见头顶上缓缓传来小声的自言自语,“我觉得我对你挺好的。你还想走嘛?”

商和文忍不住苦笑起来。

无声的笑着,眼前却模糊了。

18.

这一夜商和文睡得并不安稳。

他接连做了很多噩梦,又是生化危机又是被追杀的热闹极了。

他从噩梦中被惊醒,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半晌,这才觉得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

低头一看,只见季柏雍的修长手臂坦然的横在上面,商和文轻轻转过头,看到季柏雍面对着自己,微皱着眉间的睡颜。

不知道是噩梦还是习惯使然,季柏雍睡觉时十有八九是皱着眉的,一副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样子。

商和文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抚上他的眉心。

刚一碰上,本该在沉睡的季柏雍便极其敏感地一把抓住他,他眉间皱的更紧了些,厉声质问道:“谁?”

商和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缓缓低下头在他抓着自己的手指上轻轻吻了一下。

“先生,再睡会儿吧。”

季柏雍愣了一下,显然接受了身边人是他的事实,刚才的凌厉样子渐渐松懈下来,可见还是困倦的。

他不耐烦地“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睡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什么般回手拉住商和文的手腕,搭在自己的腰上,一手死死扣着,终于心满意足了。

商和文望着他的赤裸的后背,想着一会儿怎么应付他的起床气。

原来还好,自从他失明后,每天起床时都是最暴躁的时刻。

商和文猜想他是不能接受每天醒来依旧是黑暗的世界吧。据肖九说,当时的医生告诉季柏雍,他的失明源于脑中的血块压迫了视神经,只能靠它自行消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治疗。

又有不知道是谁劝他时说过“兴许有天一觉醒来就能看见了呢”这种话。

季柏雍虽然表现得很不屑,但是商和文觉得他对这个小几率事件还是有期待的。

只不过越是期待,越难以接受每天醒来依旧黑暗的事实吧。

寂静中,季柏雍闭眼假寐了一会儿,也没有了睡意,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商和文的手指,不知在想什么。

“喂。”他忽然开口,生硬地说:“昨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什么?”

商和文只觉得手指忽然被惩罚般狠捏了一下,只听季柏雍不耐烦地说:“不要装傻!”他忽然一个翻身压到他身上,摸索着摆正他的脸,“说话!”

“您是说……对我挺好那句?”

“嗯。”

商和文忍不住笑了,他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从旁边拽过毯子盖到他的腰上,“您对我很好。”

得到确定答案的季柏雍不但没有得意起来,反而迟疑着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他忽然说:“你……该不会是因为我资助过你学费才这样说吧?”

“……”

“嗯?”

“您家的资助,我当然很感激。”

季柏雍忽然有些反感地掐着他的下巴,质问道:“所以究竟是不是?如果……如果当时给你钱的是别人,你也会这么听话吧?”

商和文被这个古怪问题搞晕了,他认真地想了想,还是觉得很苦恼:“这个假设不存在……”

季柏雍沉着脸色,狠狠的骂了一句:“你这个死心眼的家伙!”

说着仿佛像是急于占领地的野生动物一样,凑上去啃咬着商和文的脖颈,含糊地指责道:“如果是别人资助你的,这样对你也无所谓吗?!”

见商和文真像被问住一样沉默了,季柏雍忽然停住了。

季柏雍直起身,将头扭到他看不见的那边,又恢复成那种冷漠的语调。

“你出去。”

商和文怔怔地看着他反复无常的主人,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句说错了,胸口被他弄出来的暧昧红痕还在,这人就突然翻脸了?

“听不见么?!”季柏雍忽然大声催促道。

“我……我知道了。”商和文站起身,从地摊上捡起他散乱的西装,胡乱穿上西裤,一边系着衬衫一边走到门口再次回头忧心地看了他一眼。

见那人仍然没有动作的僵在那里,商和文垂着眼帘打开门走了出去。

******

一连几天,季柏雍似乎都心情很是糟糕的样子。

商和文怔怔望着二楼楼梯口,将那天的对话在脑中来回来去过了好几遍,还是无法理解他在生什么气。

忽然,二楼又传来那熟悉的摔碎东西的声音。

商和文本能的向楼上走了几步,突然像想起什么般又顿住了,只是更加忧心忡忡地望着上面。

前几天倒是上去过,都没有例外的轰出来了。

他有些沮丧地走下楼梯,忽然又听到一声什么玻璃制品狠狠摔碎的噪音。

商和文甩甩头,转身快步迈上楼梯,通过长长的走廊,走到那扇紧闭的门前敲了敲门。

“先生……”他扶着门把手,在胸前画了十字,还是鼓足勇气按下去推开了门。

屋内有股浓郁的酒气,商和文惊讶地望向一地就酒瓶的碎片。

季柏雍房内是有个放酒的暗格,但是他并不常用,多数时候只是睡前小饮一杯而已。

而现在,这一地的喝完和没喝完的酒瓶,大约也能猜到季柏雍从暗格中拿出它,外加打开它是有多困难。

商和文蹲下身,将几个看起来就触目惊心的尖锐碎片捡到一边,视线刚刚微抬起,却忽然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几滴显眼的血迹,像是刻意蹭开般,在光洁的地板上划出一道刺眼的鲜红。

他猛地站起身,走向背向着他,坐在半躺在宽大座椅中的季柏雍,果然随着视线角度的一移再移,只见季柏雍白皙的赤脚搭在扶手上,上面深深浅浅地均是几道伤口。

有的已经愈合,有的似乎还在淌血。

而季柏雍仿佛没知觉的阖着眼帘,他握着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先生……”

他将酒杯轻巧地向后一抛,果然,发出商和文在楼下听到的那种熟悉声响。

季柏雍仰起头,一反常态地轻声说:“滚出去。”

他看起来有些微醺,一向苍白的脸上竟然添了些血色,少了平日的几分刻薄凌厉,看上去甚至可以用艳色形容了。

近在咫尺的铃铛声忽然停住了,商和文似乎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退了出去。

季柏雍也不理他,从手边摸到一个酒瓶。

他是个非常龟毛的人,就算发酒疯也是不肯直接对着酒瓶子灌的。

季柏雍摇了摇酒瓶,感觉里面还有不少,索性凭记忆站起身,赤着脚踩在地板上,缓缓地走向暗格,这途中自然不免被玻璃碎片划伤了,他只作不知。

暗格就在床头,季柏雍摸了半天总算摸出一只酒杯,他索性一翻身半靠在床头,微敞着睡袍,心不在焉地倾斜着酒瓶,一不小心从酒杯中溢出来,洒在他的胸口上。

他将酒杯送到唇边,忽然听到那熟悉的铃铛声去而复返。

“不要进进出出的,你很烦。”似乎是酒精让他的反应迟钝了,竟然说出如此没气势的斥责。

那人顿了一下,置若罔闻地继续着动作。

季柏雍叹了口气,扔掉酒瓶酒杯伏在床上,开始后悔自己给他戴上那玩意。

真是——吵死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似乎将他的地板都清理干净了,这才安静了下来。

季柏雍能感觉到他就站在门口望着自己。

他困意上来了,便懒得理他,骑着被子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

而当铃铛再次响起,并且直冲着自己来的时候,季柏雍气的一脚踹了过去。

脚踝被人一把扣住,放到一个温热却触感舒服的地方。

季柏雍不由得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叫你滚出去——”

“您忍着点。”

“什——啊!!”还不等季柏雍发脾气,就觉得脚心一阵刺痛。

他这次本能的用尽全力踹过去,正好踹进商和文的怀中。

商和文不以为意地再次扣住他的脚踝,放到自己大腿上,无奈地说:“玻璃碴卡在伤口里,要弄出来才行……”

季柏雍疼的满头大汗,他踩的时候没注意,这种时候却觉得是无法忍耐的疼。

“你这个混蛋……不用你多事!”季柏雍坐起来,扯着他的衣襟狠狠咬住他的耳朵。

商和文只觉得一股酒气在他鼻息间,耳廓被他泄愤地咬痛也不在意,只是专心地挑出他伤口中的玻璃碴。

一股热流忽然从耳朵上滑下来,痒痒的。

商和文和季柏雍俱是愣了愣,商和文伸手摸了一下,入手只见一丝血红。

“活该!”季柏雍哼了一声,却伸舌舔了舔唇角的血腥味,然后一头栽回软枕中。

好在没有太多的玻璃碴,商和文松了口气,从紧急药箱中拿出医用酒精,小心翼翼地沾着棉签,固定住他的脚踝,细细的给他涂抹均匀。

医用酒精的刺激性疼的季柏雍直颤抖,他开始还咬着牙不吭声,后来疼得厉害了,忽然借着酒劲儿恨声说:“妈的,你等着一会儿我干死你!”

商和文无奈地看了看他,低声说:“怕疼的话,就不要做这么任性的事……”

季柏雍只觉得酒气上涌,他不耐烦地将脚往里伸了伸,直贴着商和文腹部才肯罢休。

19.

商和文拿起绷带一圈一圈绕上他的脚掌,最后在脚踝处打了个漂亮的结,但还是有点担忧地说:“先生,要不要让徐医生来一趟……”

“你敢?”季柏雍疼的满头大汗,有气无力地瘫在床上,只是一双脚更加任性地伸到商和文怀里,隔着勃勃的一层衬衫,毫不费力地感受到对方腹部的温度。

“我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季柏雍打断他的话,带着轻微的鼻音懒洋洋地说:“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就死了算了。”

商和文怔了一下,似乎难以理解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死了算了”这种话。

“……先生!”

“干嘛!”季柏雍被吓了一跳,毕竟眼前这个人从未用过如此的音量。

商和文不自觉地露出悲伤的眼神,他摇了摇头喃喃地说:“拜托您,不要说这种话……”

季柏雍摆了摆手,“得了,你省省吧。”

“先生……”

季柏雍躺下去,随口说道:“好吧就算你是真心的,但如果我说,等我死后我的遗产都给你了呢?”

“什么?”

“你就会……盼着我立刻死掉吧。”

商和文愣了愣,等他终于体会到他话中的讽刺时,顿时有些失控站起来。他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看着季柏雍的平静神色,忽然觉得胸口疼痛难耐起来。

他不由自主的抓着胸口的布料,努力稳住他颤抖的声调,一字一顿地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这样想。”

季柏雍缓缓睁开无神的黑眸,像是望着什么不知名的地方。

他轻笑一声说:“对哦,我忘了你是道德水准很高的那种人,为了五年学费就可以委身人下也做得到,谁家资助了你这种人真是最好的投资……”

“我不是!”

“哈?!你不是?”季柏雍大笑起来,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他嘲讽地说:“你身上的吻痕还没退掉吧?!就大言不惭地说这种话了?!”

“我……”商和文忽然低下头,他的喉结缓缓上下滑动着,他颤抖着捏紧手指,忽然认命般大声说:“那难道不是因为……那么做的是您吗?!”

屋中完全寂静下来。

商和文的勇气似乎在那一句话里就已消失殆尽,他死死盯着自己手指,不敢抬眼去看那人神情,“是……我知道是我不自量力,我从来没有……想过……让您困扰……”

短短一句话,生生说的肝肠寸断。

季柏雍微微皱起眉,万分困惑地说:“你……你的意思是……”

他直起身,望着商和文的方向又惊又疑地说:“你不用这样,就算你不这么说,我死后的遗产本来也打算送你了。反正我也没……”

“……谁会在乎那种东西啊!!”商和文绝望地捂住脸,一向表情缺失的面容上竟然露出如此生动的表情,如果季柏雍没有失明的话,一定会欣赏的津津有味吧。

季柏雍听着对方颤抖地呼吸,向他伸出手,命令道:“手给我。”

商和文惊愕地看着他,似乎很不能理解这不合时宜的命令。

直到季柏雍再次不耐烦地催促,商和文只得将自己手轻轻覆他手上。

刚刚沾上他的手指,便只觉得被对方用力反嵌住,一瞬间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时,季柏雍已经压在他身上,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先生!”

季柏雍扬起眉说:“我没有自作多情的话,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吧?”

商和文顿时语塞。

“说话!”季柏雍俯下身压住他的后背,催促道:“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商和文认命的闭上眼,咬牙说:“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

“……”商和文难堪地将脸埋在软枕中,再也不肯答话。

他知道季柏雍永远也不会接受这份感情,但是被如此践踏,甚至当做玩乐一般问起时,他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坦然接受。

季柏雍伸手把他扎起的衬衫扯出来,顺手扒下他的衬衫,摸索着反绑住他的双手。

忽然低下头吻着他赤裸的肩头,竟然无比温柔。

商和文不由打了个寒战,他额头抵着软头,用尽全力断断续续地说:“我以后不会再……再打扰您,所以请您不要……玩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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