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来说，你是被我的手和声音做了。我没兴趣跟你做。”南宫一挑眉。攻受全能型人才。

接下来的活儿全按着南宫一演的走，直男学了个皮毛就够用了。“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直男跟南宫一说。

“你也想被我上？”南宫一不屑。“今天就拍到这儿，明天拍特写。两个人晚上不准互玩！明天射出来的东西要是透明的，我就杀了你们！老子只要‘牛奶’！”传达完任务，南宫一豪气的搂着王曦光出去了：“曦光，今晚我们吃大餐！”

——不叫他们俩一起？王曦光快被高强度拍摄工作打垮了。

“叫个毛线！给他们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养精蓄锐！懂吗！养精！”南宫一一本正经的开黄腔。“我们吃大餐！走着！”

第40章

顶楼餐厅，烛光玫瑰，安静隐秘，适合偷情。南宫一想不出别的浪漫的词汇，她没浪漫过。“和闵峥在一起开心吗？”无厘头的问，一直想问，问了。

——安心。王曦光慎选用语。

“比跟我在一起还安心？”南宫一还是吃醋了，孩子长大了，不可能永远只是她的弟弟。会不会回到最初更好一点儿？最初，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回不到最初了，彼此以亲人的姿态生存，被迫接受对方的改变。

——不能比较。王曦光抿着红酒，有一刻是想念的。想念闵峥。

“真会逃避问题。”南宫一笑着，失去了追问的勇气。曦光的头发又长长了，跟以前一样英俊，更英俊，她该满足才对。“喝完这瓶就回去睡觉，明天还一堆事儿！我出去抽根烟。”

王曦光看着南宫一逃跑，背影慌张。要多久她才能坦然接受他的对象，以及爱情。姐，我爱他，可能这辈子只爱他了。他想跟她说，可能这辈子都说不出口。

第二天的进展比第一天快了很多，所谓熟能生巧。“收工！”南宫一高兴得伸懒腰。“晚上我们去烤肉怎么样？昨天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家烤肉店好像不错！”剩下的三个男人都没异议，于是他们决定烤肉庆祝杀青。

“干杯！”南宫一先干为敬。“等带子出来了我会各送一份给你们。”

“我不要。”直男干脆的拒绝了。

“为什么不要？”同志很惊讶。

“因为这对他来说是污点。人啊，总是想逃避人生的污点。”南宫一斟满了酒，碰了直男的杯。“洗不掉的，就眼不见为净。”

“就我做爱就那么难受吗？”同志被打击了。

“跟你做爱，和跟你做爱的原因，我想后者更让他难受。”南宫一明白痛苦的根源，太过明白，却不一定能够释怀。

“大家都是为了钱，大家都一样。”同志没那么多在乎。事件既成。“喂，我早想问了，你家孩子不会讲话吗？”

王曦光一愣，笑了。——你指我吗？

“嗯！”

——不讲话。

“就没见你说过话。”同志凑近了曦光的随身本。“你写字也真够小学生的。”

好了，现在王曦光连字都不想写了。

“你不欺负我家小孩儿会死啊！”南宫一母鸡似地护住王曦光。

“好了，不欺负了！改天约你做爱。”同志把肉拣南宫一碗里。

“谢了，我不好双插头。”南宫一吃肉，不吃“肉”。

“真的不试试？或者你真能把我掰直了，你可是在行善——”

“老子真不是善良的人！”

“那你照顾直男让他当1号。”

“我只是有限度的与人为善。”

食色性也。一饭桌上把床上那点儿事儿都讨论完了，四个成仙儿的人。“那你总结总结呗。我们的片儿。”同志鼓掌，醉了。

“1号的小鸡鸡很粗很长，持久力也够。0号叫床声堪比天籁，主导骑乘位时相当煽情，另，菊花儿也好看！”南宫一充分表扬了两位演员。

“您真是阅鸡无数，赏菊千多！”同志彻底high了。王曦光只能无言安慰默默啜泣的直男。

“不多不多。阅鸡无数，用鸡甚少；赏菊千多，摘菊一朵。”南宫一跟同志勾肩搭背的，兄弟情谊。

“您把我菊花摘了，也用用我的鸡嘛。”同志表示前后面都能用，而且都用得成。

“鸡鸡鸡GeeGeeGee……”南宫一就Gee上了，连唱带比划的，整容时代的歌就是应景。

最后就王曦光一人儿清醒，架三个犊子回饭店，累虚脱了。

第41章

早上，曦光开车在收费站放下了直男和同志。“钱都打进你们指定的账户了，查收后给我个电话，合作愉快。”南宫一不期望再次合作。“那么，就后会无期了。”王曦光发动了车子，直男和同志两个方向。“他们真的不搭嘢，不知道多少年以后还会不会记得这件事。”南宫一点燃了烟，放下车窗，风猛烈的灌进来，火星亮成了星。“我会记得。我决定了，要当导演。”

王曦光认真开车，认真聆听。南宫一的决定。

“曦光，你想干什么呢？到家前一定要告诉我。”南宫一扬起嘴角，调高CD机的音量。《Not A Love Song》。

——我想结婚。王曦光把车停在别墅门前，写一个无趣的答案。

南宫一叹气似地笑了。“这包东西给你。今晚我不回来了，找了个地儿剪片子。”

王曦光就抱着一包东西，看南宫一把车一溜烟儿的开走了。女人的仓惶交织在冷静里，平添魅力。

“吃晚饭了吗？”闵峥抱一笔电就在饭厅里安营扎寨了，省得来回倒咖啡。王曦光把东西放桌子上，倒水喝。“礼物？”闵峥翻开袋子。好像没人会拿润滑剂保险套跳蛋假阴茎当礼物吧。闵峥哑然失笑。

——南宫给我的，是什么？王曦光顺着闵峥翻开的一角看去，笑了。——我只用得到润滑剂和保险套。

闵峥皱眉。“用得到？”

——用得到。王曦光按下了闵峥笔电的屏幕板，揣上润滑剂和保险套，扛起了闵峥。真的瘦了，相差无几的身材，比他轻了一截儿。

“曦，曦光。”闵峥被扔到床上，他的床，然后呢？不妙，很不妙。“我没有心理准备——”

——边做一边准备。王曦光剥开了闵峥的睡衣。闵峥的皮肤是白色的，汗毛被灯光照成了金黄色，敏感处是粉红色的。——粉红色。曦光喜欢长在闵峥身上的颜色。

“王曦光！”闵峥扶额，害怕调情，害怕被蛊惑，害怕界限的另一边。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开始害怕。谁才是纯情的人？谁都可能是。

“嘘。”王曦光更加中意此刻的闵峥。那个凡事游刃有余的闵峥在他手里，颤抖，低吟，红了眼尾，成了听话的情人。那个凡事游刃有余的闵峥，在他心里。那个闵峥，无措。

“曦光。”闵峥揪紧了眉毛。润滑剂很冰，曦光的手指是热的。“曦光——”王曦光吻住了闵峥，吃掉了他细微的局促。“不要弄痛我，明天还要开会——唔。”闵峥的身体被撑开了，王曦光的体温。“痛。”缓慢的痛，缓慢的。闵峥感觉得到曦光的脉动，跟心跳一样。像是不会停止的痛，还有温暖，无边无际。

王曦光不停的吻着闵峥，等他适应，等，已经等了太久，这个人才来到他身边，赋予他意义。生命的痕迹刻下了，荒芜的，繁盛，日久弥新。要和这个男人一起，看他老去，死在他的怀里。他爱他。王曦光爱。

第42章

闵峥抱着手机，想不出别的理由。“推迟会议。”电话那头的助手敬业的不问原因。

——喝点儿粥。王曦光把托盘摆到床头。热气腾腾的白粥和墨水未干的纸条。

“我不饿——为什么非要那样？拍G片的后遗症？”闵峥想不出别的理由，突然到他没法拒绝。也许，从未拒绝。

——没有。王曦光盘腿儿坐到闵峥面前，得逞的孩子气。——只是在想你。

“想我？”

——闵峥，你有想干的事吗？王曦光的问，无厘头。

“想干的事？”

——南宫问我的。我回答她我想结婚。闵峥，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你不觉得步骤反了？”闵峥避开了王曦光的认真。

——你介意吗？

“嗯，不太介意。不过我以为你会更体贴一点，毕竟我是第一次，哈，你也是第一次，未免太过熟练了。”闵峥按着腰，是酸的。调侃，也是酸的。

——看过太多了。王曦光大大的微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下次，我会注意！

“下一次可能要等很久。”闵峥捧住曦光的脸，他喜欢的脸，漂亮。

——你在惩罚我吗？曦光举起随身本。

“是啊，惩罚。小孩子不可能总有糖吃。你是男人，爱情也不是全部——”

——我不喜欢你的话。

“是真理。”闵峥无法说服王曦光接受残酷的现实。他是过来人，想保护孩子的坚持。想保护，不敢接受。

——我只接受我认定的真理。

“什么是你认定的真理？”

——和你结婚。王曦光写着，掏出裤兜里的存折，翻到存款的最后一页，一万出头的数字。——不知道去法国要多少钱，如果我存够钱，我们就法国结婚吧！

“要去法国随时都可以去，不一定要结婚。”

——你不想跟我结婚吗？

闵峥绕不过去。徐长宁，这时候你会怎么回答？你总是站在真理的一方。闵峥想要知道徐长宁的答案，撇清王曦光的执着。“曦光，作为一个男人不可能只看到眼前。我是同性恋，也是男人。”

王曦光的眼里只有闵峥。闵峥可能还需要很多东西，王曦光没想到的不曾拥有的一辈子也无法得到的。这一刻，他们离得那么远，明明伸手就能够到。

“哟！”肖萌靠在橙天娱乐门前，踩灭烟头。王曦光愣了愣，笑了。“真冷淡，才小半年没见呢！”肖萌走到曦光面前，爆炸头染成了酒红色。

——你去哪儿了？王曦光问不出好。现在的他，不好。

“怎么了？很忙吗？”

——不忙——

“那你先去公司打卡，我在天台等你！”肖萌踩着四寸高的鞋子，走安全梯。

王曦光迟疑的点头，进电梯。他一直在思考闵峥的话，关于男人，关于同性恋，关于他自己。好像很没出息，想了一万遍还是一个答案，他要闵峥，只要他。可是闵峥不一样，他们俩不一样。

“王制作好！”小歌手毕恭毕敬。

王曦光心不在焉的笑。制作，王制作，莫制作，不过是个称谓而已。

“曦光，你的票！”文秘递给王曦光两张电影票。“你负责制作曲子的电影上映了！虽然只是小范围上映，好歹也算自己的孩子，去看看吧！”

孩子。他不会有孩子，他是同性恋。他制作音乐，也只是因为干不了别的。工作是闵峥介绍的，爱情是闵峥给的，王曦光还有什么？南宫一？他还有他自己。

“咖啡？”肖萌接住王曦光抛来的咖啡。“天台好冷清。”

——除了我没人会上来。王曦光想起那和他一样喜欢混天台的人。——解约后，俞燃就不来公司了。

“我没问他。”肖萌的倔强，苍白。“莫昕北有别的相好了？”八卦这回事儿，千里万里的小意思。

——他没承认过。王曦光界定不了别人的感情。

“承不承认都没关系。”肖萌吸着鼻子。王曦光翻起衣兜，应该带了纸巾的，不小心翻出了电影票。肖萌捡起电影票，看了一阵。“准备和闵峥一起看？”王曦光顿了。电影，要一起看吗？微不足道的电影。“我想看这部电影。”肖萌喃喃。

——你想看吗？曦光点燃了烟。

“在杂志上看过介绍，觉得还不错。是你编的曲吧？好像还写了片尾曲？我一直有关心你的。”肖萌笑着，扒拉着爆炸头。

——起去看吧。

“跟我？你确定？”肖萌瞪大了眼睛。

——不行吗？

“那样最好！”肖萌把其中一张电影票揣进了皮包。“到时我们在电影院见。”

两个人在天台，抽光了王曦光剩下的半包烟。“你不问我这半年都干了什么吗？”肖萌这样说。

王曦光诚然笨拙。——我记得你说你想开西餐厅。

“对啊。”肖萌的笑，浅显得成了痛苦的虚子。“可是呢，我先回了老家。回家前我把头发拉直了染回了黑色，我跟老家的朋友说我在这儿做文员，他们居然都相信了！看吧，我这辈子没唱歌的命！后来我真的应征了个文员，朝九晚五的，还去相了亲！那个男人老实得，连我的手都不敢牵。我觉得我不能害他，就把房子卖了跑回来了。其实，是我没法儿在那儿生活了。你知道的，我已经腐烂了。”肖萌说了诗一般的词。腐烂，他们都在腐烂。“所以我要回来开西餐厅。”

——你确定？王曦光习惯了突然的消失，未奢望长久的安在。

“你不欢迎？”

——欢迎。王曦光微笑。

“欢迎回来。”肖萌拥抱了王曦光，替他欢迎自己，忍不住抱怨。“为什么好男人都成了gay！”

好男人？指王曦光还是俞燃。——那个老实的男人呢？王曦光坚信更好的男人都喜欢女人。

“他啊，是我的小纯洁！不能被我糟蹋了，我也不看他被别人糟蹋！”肖萌扬起嘴角。“不说他了，我们说你吧！”

——说我？

“找你有事儿！你们家闵峥名下有间P餐厅，对吧？我想加盟他的店。”

——有这间店，但具体的我不太清楚。这一秒之前王曦光都不觉得闵峥的老板身份有真实感。他连工作以外的闵峥都没琢磨清楚。

“你可以跟他说说吗？如果不行就算了，我也是想走捷径，毕竟P餐厅名气大，省了我的开业阵痛期。”

——我试试。王曦光写着，全无把握。

“不行就真的算了，不要勉强自己。”肖萌拍掉了身上的烟灰。“那我走了！咱们电影院见！”

第43章

南宫一真的要当导演，跟了个小纪录片的组，当导演助手。“出去两个月。”南宫一靠鼓鼓囊囊的背包坐着，不像导演，像吉普赛女人。她交给王曦光一把钥匙。“新房子的钥匙。我们有自己的家了。”

——要好好的回来。王曦光写的话，病句。

“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南宫一拥抱了曦光。踮起脚才够得到的男人，成为了真正的男人。“如果和闵峥不顺利，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