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夏看到黑子的时候，突然咧出一个笑容，看得黑子一颤，忙望向陈北求助。

老大，自己惹得祸自己解决，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连丫叫什么都不知情！所以请不要在他朝着我笑的时候对我放冷气，你快走开，我会承受不来……

“你认识黑子？”

“嗯，算是吧，在微博聊过几句。”莫夏愉快地点点头，笑着回道。

“老大，我冤枉，我连微博是什么都不知道，是一种很薄很薄的饼吗？”黑子欲哭无泪。

陈北突然觉得压力有些大，于是他问道：“你以为……黑子是谁？”

“专业修改中差评师啊，不删不相识。”说完，又朝着黑子露齿一笑。

陈北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道：“莫夏，虽然这样打击你不好，但是好歹我们也打过电话，再怎么样，你也应该认识我的声音吧。”

莫夏：“……＝口＝！”我勒个擦！顶头上司竟然是网络上专业修改中差评师！怎么看这种怂气的职业都不像是这种高帅富应该玩的兼职啊，难道这就是我不能步入高帅富行列的原因吗！因为我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职，业，差，评，师！

“不好意思，风太大，我听不见，您刚才又说什么吗？”

“……我说，今晚聚餐的份子钱我出。”

“！！！”这货还真是差评中的轰炸机！莫夏在心中朝着奔远的幸福生活，挥了挥手中的小手帕。虽然我很在敌营但是我心在汉，我一定会坚持将差评事业进行到底的，请组织相信我！

“以后，不用穿正装，大家在一起挺自在的，所以想穿什么就穿什么。”陈北看着到现在还在往外冒热汗的莫夏说。

不知道是个根筋不对，莫夏突然接了句：“那工字背心沙滩裤人字拖也可以吗？”

李凯、黑子：“……”你说出了我们的心声！

陈北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道：“只要你不怕给保安拦在公司门口，没有关系的。”

李凯、黑子：“……”我就知道。

莫夏呵呵笑了两声，陈北接着说道：“虽然我不怎么接受网络文化，但是我也知道‘呵呵’的后面一定跟着没有说出来的‘SB’这两个字。”

莫夏：“……”老大，你真的想多了，我只是想表达我很无语啊，真没有骂你SB的意思，即使有这样的意思我也绝对不会明显的说“呵呵”啊，我还会“嘿嘿”，“哈哈”，“呼呼”这样的拟声词啊我说！

07.包养是个好出路

三次元和二次元的墙虽已然被打破，按理说，从原先的网络身份转换到现在的现实身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再不济，就当是一场面基大会，接下来的聚餐什么的正好应证了面基吃喝唱一条龙行程的说法。但是……

特么就算没有墙还是会有隔阂啊我说！怎么看都是一群高帅富领着一个矮丑穷吧，你当是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以先富带动后富的政策吗？！

走在一干人身后的莫夏突然觉得鸭梨很大。这种萦绕不散的“其实是那货是威胁不成想要暗中算计我吧一定是吧，不然谁会要一个专业完全不对口的小白职员来拖后腿！”的情绪像是低气压一样飘荡在莫夏的头顶，肩膀已经重得抬不起来，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莫夏当然不会承认这是名为陈北的差评轰炸机的高帅富气场，更不用自己那样一身说穿着忒难受一点都不透风的职业装了。

黑子和李凯还在商量着他们两人合作的项目，陈北站在一旁听他们俩人的分析，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原先和他们并排走的莫夏不知道为什么会一个人缀到后头。他放慢步程，等着莫夏跟上来。

“怎么了？”陈北推了推自己眼镜。

莫夏连连摆手，应道：“没有事没有事。”

“是不是不习惯和大家一起出来？没有事的，他们人都很好说话，相处多了就知道。你是第一次嘛，以后会习惯的。”

莫夏：“……”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不要有压力，就算工作室的业务上不了手，还可以当文员什么的，最不济可以帮我们叫外卖。”陈北拍了拍莫夏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温和的微笑。

莫夏：“……”你真的不是在变相给我压力吗焚蛋！

“虽然不知道你工作能力怎么样，但是还是想要给你一个机会。”陈北穿着最平常的T恤衫，浅浅地笑着，他说，“我知道这年头大学生没有工作经验都不好找工作，先做一段时间吧，要是没有兴趣，等有了一定的基础之后，去别家公司也可以。那个时候，大概会比较方便。”

莫夏看着对方那张不是很看得出年龄的脸，愣住了。这个世界，怎么会还有这么二缺的人……

等着自己培养出来的员工自己跳槽，不对，是鼓励对方跳槽去别家公司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然后还让他没有压力。

怎么可能会没有压力！你是我顶头上司啊！说出这样的话你不会略微蛋疼吗！这就是所谓的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鸡鸡吗！

“那个……我也许会拖大家的后腿……”莫夏不太自然地扯着自己的嘴角。

“这个啊……”陈北顿住了。

我就知道你后悔了！因为我就是一个二流大学的三流毕业生，不是研究生更不是硕士博士所以你嫌弃我了是吗！早知如此，当年应该直接报南翔技校的，和这个逆天的学校一比，现在那些什么211，189，985工程大学都弱爆了，人家还上了《纽约时报》啊有木有！

突然，陈北毫不在意地揉了揉莫夏带着些汗水的头发说道：“你不属于工作室，你属于我。”

“哈？！”莫夏不是很明白“你属于我”这种说法是怎么演变过来的，不是说工作室应聘职员吗？难道会跟某写台言一样，下属因为某些原因直接住进上司家里照顾他饮食起居，然后日久生情OOXX什么的，矮油～要不要那么带感？会让我想要迎着夕阳奔跑的哟～

再说，这么基情的台词怎么着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二十三岁的死宅的生命中吧，轰炸机先生，你是不是眼睛有些散光，我真没有貌比潘安啊。

“先干着吧，有什么，我给你扛着。”陈北拍了拍莫夏的后脑勺，示意他快点跟上。

“老大，你是出于什么心理带他来喝酒的，我可以采访你一下吗？”黑子现在脑门上直径0．5厘米的汗珠已经具化了，他端着杯子做话筒，递到陈北面前。

李凯戳了戳已经睡死的莫夏，抿抿唇，有些迟疑地问道：“这就是江湖中所谓的……一杯倒？”

陈北：“……”

莫夏的酒量少得超出了三人的认知范围，虽然有听人说过“一杯倒”，但是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还是觉得很猎奇的。

在给莫夏倒酒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推脱之辞，很爽快，而且黑子都已经在陈北的刻意阻止下把白酒换成了啤酒，但是即使是这样……三个人的目光在一次聚焦到了睡得正香的莫夏身上。

明明之前几口都喝的都好好的，在一番插科打诨之后已经没有初见时的小心翼翼，时常还能说上一些好笑的段子逗大家开心，看那神情也没有问题根本就不像不会喝酒的样子，哪知道最后一口酒干下去的时候，整个人就直接趴桌子上了。

陈北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他说：“你们先吃吧，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把他送回去先。”

李凯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只是让陈北下一次一定要陪到最后，倒是黑子弱弱地问了一句：“老大，你知道这小朋友的家在哪儿吗？”

陈北去架莫夏的动作顿住了。李凯和黑子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让陈北莫名地觉得自己很下不来台。

“你就先让他在你家借住一晚吧。”黑子双手一摊，选了一个最可行的方案。

陈北无奈一笑，点点头说：“只能那样了。”

“所以……我就出现在这里了吗？”莫夏揉着自己的头发，把盖在身上的毛毯扯了扯。因为没有洗澡，所以皮肤黏腻腻的，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陈北指了指浴室说：“你现在可以去洗个澡，肚子饿了吗？我去下面，你要不要吃？”

莫夏饿的开始叫的肚子帮他做出了回答，陈北笑笑，把一套换洗的衣服递到他手上，说：“都是新的，没有穿过。”

“谢……谢谢。”莫夏拘谨地接过衣服，快步挪到浴室。陈北看着莫夏的背影，耸了下肩，进了厨房。

洗完澡出来，陈北已经将他的那碗面盛了出来，番茄西红柿面，在最面上铺了一个荷包蛋和几片卤牛肉，看得莫夏直咽口水。

“洗好了啊，可以吃了。”端着榨菜和蕨菜出来的陈北将手中的小菜放在餐座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那个……老板也没有吃吗？”莫夏拿起筷子，拌了拌。

“叫我陈北就好，不然，一休我也勉强能接受。”陈北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用还没有用过的筷子夹了一些蕨菜给莫夏，“拌着吃很好吃，我从小就这么吃。”

你就不要吐槽了好吧我说，莫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在看着陈北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指时，他有些发怔，怎么都觉得对方像是把自己当宠物来养了……

“那个……陈北，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莫夏放下筷子，惴惴不安地问。

陈北一点都没有对方不安的对象正是自己的自觉，自然而然地吃着自己的那碗面，时不时瞟几眼正在放晚间新闻的电视。

“对不起……”

“我说……”陈北停下筷子，视线从电视上转开，盯着莫夏，打断了他的话。

“哈？”

“是我把你叫来应聘的，也是我带你去喝酒的，怎么说，错都不在你。”陈北停了停，又说，“一个月的期限还没有到，你的差评还没有删除，不过我没有退单，所以某种意义上讲，你还是我需要搞定的人，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觉得，还是把你放在我身边会比较放心。”

莫夏：“……”话题偏了吧。

陈北接着说：“要不我们合作吧，你去写差评我负责接你写的差评的单子？”

莫夏：“……”你是想一桶浆糊吗？

“嗯，这样不好，要是我们较劲起来的话，不是让别人得利？”

莫夏：“……”我有说过要和你合作吗？

“不过比起你这种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是那种一撩拨立马牙尖嘴利地反击比较对我的胃口。”

“……＝口＝！”老板你真的不是在抖M吗？！

看着莫夏斯巴达的表情，陈北的心情好了一点儿，他支着下巴看着自己对面的莫夏，说道：“你看，工资是我给你发，晚饭是我给你做，衣服是我给你穿，有没有很像我在包养你？”

听到这句话的莫夏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脑海里全是被“这货不是上司，这货绝壁不是上司”弹幕刷得看不清原视频。

08.养成是个苦差事

“你当初是怎么接下了职业差评师这样的活计的？”陈北收拾着桌上的碗筷，眼睛却瞟向眯着眼躺在沙发上的莫夏。

吃过陈北下的面条，莫夏飨足地倒在沙发上挺尸，一点没有人在屋檐下的自觉，抱枕软软呼呼的，空调开得有些大，即使刚吃完也没有出什么汗，一身清清爽爽。

现在莫夏什么事儿都不想干，只想好好地再睡上一觉，听到陈北问话，几乎是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就是为了在家闲着有事儿干，又能埋汰人又有钱赚，多好。”

“敢情为这你就上那儿磕碜人淘宝店家了？”

莫夏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连带着那点儿睡意都没有了，只听见莫夏义愤填膺地说：“你是不知道淘宝多鱼龙混杂，要不是我经常阴沟里翻船，也不会真的和那些人较真儿。但是有的店家做的太过了，生意场上不就是讲究一个‘诚’字吗，嘿，他们可好，硬是要反其道而行，硬是把‘坑’字演绎的活灵活现，就差那些不懂的维权的买家握着他们的手给颁上一个小金人了。”

“这话说得，人买家脑子有没有坏，为什么被坑了还给人店家颁奖？”陈北实在是不怎么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于是不耻下问了。

哪知有着一颗好好学习的心，却没有一个愿意让他天天向上的人来教，莫夏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盯着陈北看，愣是看的陈北直发毛。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噗——”莫夏捂着肚子大笑出声，指着陈北就是说不出话，整个看着都快笑抽抽过去了。

陈北见这种情况，任由着他笑，进厨房洗碗去了。等他出来，看到莫夏正揉着自己的脸颊，看模样应该是笑酸了。

“怎么刚刚那个反应？”陈北坐在他身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开了电视，“不介意我抽一支烟吧？”

莫夏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介意，但还是不着痕迹地往边上坐了坐，也不知是在躲陈北，还是在躲烟雾。

“你不知道你自己刚才的表情多像台言里的炮灰男配，矮油～笑死我了！”说着又要笑起来，陈北伸手揉了揉莫夏的头，不置一词，别过脸用手护着燃了一根香烟，头靠着沙发将在肺里过了一圈的烟雾吐了出来。

“现在更像了……”莫夏适时说出自己的感受，“黑X会大佬爱上一个平凡无奇的小女生，爱得深沉，爱得悲切，陷入情网不能自拔，但奈何那个小女生只爱从小一块长大的邻家哥哥，而邻家哥哥却是黑X会大佬的一个小弟，大佬新中妒火焚烧借着一次没有完成任务的借口折磨小哥，却不料被小女生看到了，雨夜之中狠狠被伤害什么的，矮油～这种烂大街的爱恨纠结恩怨情仇，最能赚取妈妈级的爱了，只是不要太狗血啊！”

陈北翘起腿，夹着香烟的手的手腕搁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的手肘支着沙发，侧着头微眯起双眼看着莫夏说道：“对不起了，小朋友，估计我说是不能满足你那台言的套路了。”

“哈？”

“因为啊，要是我的话，估计整个剧情就变成了大佬喜欢那个邻家哥哥了。”说完又深吸了一口香烟，香烟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陈北的回答让莫夏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不是吧？不是吧！这货是在向他出柜吗？！我勒个擦，这绝壁不是台言了不是了啊，这是英剧！（哪里不对！）

“那个……陈北，是不是你刚刚说了什么？对不起啊，风太大，我没听见……”

陈北：“……”

莫夏抠了抠头，想了想还是把伸出去的手落在了陈北的肩膀上，说道：“欸，现在社会风气虽然说也没开放到哪里去，但是现今腐女当道，基友横行，你的处境怎么说都好了一点儿，不要怕，道路是曲折的前途却一定是光明的，我挺你哟～喜欢这种事儿，谁都说不好的不是，指不定你只是喜欢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对别的男人没有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