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向前进!(前进吧,小白! 穿越)下——花不迟
花不迟  发于:2014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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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小白骗张然然头昏,不得强行赶路,否则待他回去,便告诉自己的庄主爹爹,杀手然然是如何如何的虐待自己。他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一股脑儿的搬给张然然听,听得男人自己都觉得骇人听闻,人间惨剧,其恶行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庄小白心里的算盘拨的啪啪响,他打算待姓张的一个不注意,便偷偷溜走。既然离得很近,便是身上没钱没干粮也无所谓。毕竟自己方才吃的很饱,饿那么几个时辰也不是大事。

打定主意,庄小白便躺在床上等啊等,等啊等啊等。

“喂,你干嘛一直戳在这?!”忍无可忍的弹起,指着张然然的鼻子质问。

“保护少爷的安全是我份内的事。”张然然抿了口茶,淡淡道。

“可你在这儿我睡不着。”庄小白抗议。

“我劝少爷你还是早些习惯的好。从此地回到百日山庄少说也要半月的时间,这期间我都会尽职的守着少爷。”

庄小白眼皮一跳,“尽职到什么地步。”

“在下带的财物也不多,为了方便照顾小少爷。”张然然十分自然地冲他一笑,“一间房一张床,看来是免不了的。”

“我不!”庄小白差点掉到床下,“不不不不不!”

同床共枕?!除了叶默以外,他拒绝一切同性异性的邀请,何况张然然这个禽兽!

“如果小少爷觉得很为难……”男人看着小孩一脸憋红,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方才慢悠悠的接口,“我打地铺便是。”

庄小白狠狠狠狠的剐了张然然一眼,然后十分恼火的倒上床。好吧,要耐心,耐心,食物可以教人端上来,可他庄小白不信,喝这么多水,他张然然就不上厕所的!庄小白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耐心点……

“我去如个厕。”庄小白灰溜溜的爬起来。他彻底折服在男人伟岸的身姿下,不动如山,说的就是这,就——是——这!

张然然似乎在想心事,没有搭理某白。

庄小白自然不会去打扰他,他一步一挪,目光小贼似的落在男人的身上。默默的摸出了房门。

呼——一出去,庄小白终于松了口气,下一秒,拔腿往外跑!

第五十六章

大约是下午五六点钟点样子,冬日的天空黄黄的不甚明亮。庄小白一口气奔到了楼下,便见瘦竹竿一样的男人抄着块脏到发腻的碎布在同样发腻的木桌上擦擦洗洗,而另一个男人,带着看不出颜色的帽子,倚在柜台前,将手中的算盘拨的啪啪响。

两个陌生人似乎都没有注意自己的样子。庄小白心头发虚,小心翼翼,故作镇静的埋头往大门口走。

这应该是个野店,周围安静的要命,庄小白余光中瞟见一株枯黄的小草戳在客栈门口无辜的随风摆动。

“客官这是往哪儿去呀?”就差临门一脚,一个干瘪的声音将庄小白定住了。

说话的正是戴帽子的男人,只见他放下手中算盘,偏着头露出老鼠般黑幽幽的眼珠子,盯着庄小白笑。

庄小白莫名有点害怕,定了定神说,“我出去看看,闷得慌。”

“哦,”戴帽子男人往门外一望,接口道,“眼见这天快要黑下来,咱们这店位置偏远了些,客官还是明个在出去?免得危险。”

庄小白自然不肯,“就走走,一会儿就回来,天黑不了。”语罢,继续埋头走。

“哟,客官!我劝您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帽子男干哑的声线陡然拔高。庄小白只觉脸颊上一凉,伸手抹去竟是隐有发臭的水渍。抬头一愣,不想本在身后的瘦竹竿男人已经挪至面前,好认真的甩着抹布帕子擦拭门框,似乎从来没有离开。

庄小白心惊。

“嘿!老四,注意点!”帽子男立马赔笑,“客官不要生气,老四他不是故意的。”

“没,没事。”庄小白两声干笑,用手背再扒拉了两下脸颊。方才溅在脸上的该是瘦竹竿手上抹布的臭水,鬼才信他不是故意的。

心里知道是遇上麻烦了,不好善果。怪不得杀手然然那么淡定,原来是有门神守着。庄小白没有什么倔脾气,立马往后退了两步。“我看着天气是不怎么好,还是不去了。呵,呵,你们忙。”语罢,嗖的一声闪掉。

瘦竹竿从头到尾瞄都没有瞄过庄小白,帽子男盯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意义不明的笑了笑,又继续拨起了算盘。

庄小白慌慌张张的胡走一通,心里将张然然从头到脚的评价了一番。他才不想回到房间里去,结果待回过神,自己竟是来了客栈的后院里。

后院里也不是人呆的地方,枯黄的杂草丛生,近三米高的围墙。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野店有必要防贼一般建起高墙。对比繁华的悦来客栈,除去两条彪悍的藏獒犬外,简单的篱笆一圈了事,可见这贼怕不是出在外面。

想到这里,庄小白心里有些后怕。比起那些陌生的危险,庄小白觉得张然然这个半生不熟目的明确的坏人要好很多,至少他心安。当然,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庄小白也就是想想而已。

庄小白以为自己是跑不出去的了,他怀着自暴自弃的心态绕着后院漫无目的的溜圈儿。其实还是不死心的,眼珠儿骨溜溜就想寻个空子。

大概黄天不负有心人,在转第十个圈时候,还真让庄小白发现了一个空子!隐藏在杂乱的荒草下,坐落于高墙的脚底,有一个直径半米的不规则缺口,俗称——狗洞!

庄小白顿时兴奋了。

四处瞧好没有旁人,庄小白将身子一矮,便是半个身子挤进去。

有人说:我们是人,不能钻狗洞,没有出息!

庄小白说:我们是人,不能和狗计较,没有出息!

所以,某白在见到狗洞的瞬间,便像见到了森森的希望,两眼发光。可没多久,他便后悔了。

张然然站在窗前,窗外正是被荒弃的后院。他看见小孩神经兮兮的在院子里走来逛去,满目心思就差写在了脸上。然后,只见他身子一矮,半个身子消失在了墙角。张然然记的那个地方,去年的这时候,他也是站在这个窗前,听掌柜的同那个叫老四的伙计商量,要不要将洞堵住,因为老有野狗来偷食。

庄小白几经挣扎,然后翘着屁股不再动弹。如果不是张然然从头看到尾,大概也以为那不过是块隐藏在草丛里较圆润的石头。瞧这个架势,张然然就知道,那个狗洞是没有堵住的。

男人揉揉额头,无奈的想: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傻呢!

庄小白简直要哭了,他终于知道人们为什么打死不钻狗洞。什么叫狗洞,那人能钻的洞还能叫狗给霸占了去么?不能!所以说,前人们就是吸取了教训教育大家,小朋友一定要听。

屁股蛋受痛,庄小白惊了一跳,却听见熟悉的声音,又放下心来。

“你在这作甚?”张然然踢了踢庄小白问。

“看风景。”

“……”张然然扭头就走,“小少爷慢慢看,在下不打扰了。”

“……喂!”庄小白大惊,“帮帮忙,我、我卡住了!”

张然然方才微微一笑,道:“那可真是不幸。”

庄小白QAQ:其实你早看出来了吧……欺负人!

张然然围着庄小白的屁股转了个圈,眉头微蹙,一脸不解,“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我就是一只手先进来,接着是肩膀、头,挤进去,就就这样了!”

张然然试着将庄小白往后拖了拖。

小孩抓狂大叫,“不行不行!疼疼!”脖子要卡断了!

“你放松点。”再拉。

“哇哇哇,好疼疼疼!”庄小白拼命往回挣。

“别动!”

庄小白不动了。

“自己也试着往回退。”张然然又说。

“切。”

张然然眉一挑,“有何问题?”

“我就不动,看你怎么把我拉出去。”

“那就不拉了,小少爷您安心卡在这儿吧。”

“别啊……别啊,大哥!”

两个人折腾了半把个时辰,终于把汗畅淋漓的庄小白给解救出来了。张然然去打了沐浴的热水,又捡了几件干净的衣服,还亲手替小孩手肘脚踝上的淤青上了药,这才作罢。

“大哥会担心的,我只是想去打个招呼。”庄小白小声嘀咕。

“我留了信,他们会知道的。”张然然淡淡道。

“你……”庄小白不可思议的望向他。

“你乖乖的和我走。”张然然顿了顿说,“叶默要是想见你,以他的本事,会找来的。”

庄小白定定的想了会儿,不再说话。

第五十七章

庄小白信了张然然的话,他相信自己如果不见,叶默是不会置之不理的。所以小孩就乖了,不再想些稀奇古怪的招数欲要逃跑。庄小白不笨,自己一个江湖小白还是跟在张然然的身边保障的多。

张然然原是松了口气,结果后知后觉晓得了庄小白绝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不是什么恭维的话。

为了能让叶默能更快的找到自己,庄小白确定他不可以坐以待毙,主动出击方是良策。所以,小孩是动尽了脑筋要拖杀手然然的后腿,只欲尽可能的延迟行程。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这边走的慢了,叶默那边自然就追得快了。

可紧拖慢拖,时间一过也有二十来天的日子,除了来来往往的过路人和身边这个永远微微笑的张姓男人,庄小白再没有看见任何他想看见的人。

开始的时候,庄小白安慰自己,叶默也许被朱氏父女绊住了也不一定,也许找错了方向,也许怪他们赶得太快,也许……这样的理由一天两天还能成立,可是慢慢的,庄小白望着空旷的天际,望着地上被泥污染的白雪,有点茫然,有点不知所措。

“是不是你耍的花样?”他总是这样问。

张然然只会冲他笑笑,带一点包容的情绪,却不答。庄小白也不死缠烂打,他心里其实有点明白。

夜幕降临,庄小白卷缩在床上,特意要来两床厚被子压在他身上,谁叫他他怕冷。张然然就打了个地铺睡在地上,就在床边处,庄小白伸手就可及的地方。

庄小白对这个男人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厌恶,讲良心话,张然然这个人其实不错。脾气不坏,又很照顾庄小白,不管是不是看在金钱的份上,一张笑脸总不会给人压迫感。

庄小白有时候想叶默想的烦躁了,小脾气一上来,什么痛昏肚痛腿抽筋的浑招儿都端上,能给张然然添麻烦就绝不手软。杀手然然也不多说什么,小孩儿那点破心事他瞧得透透的。

庄小白有时觉得男人的肚量实在是好,张然然却只淡淡的回一句:“小孩脾性。”那模样很有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意思。

庄小白气闷。

两个人一起赶路,一天急一天缓,其中有庄小白的功劳,也有张然然的心思。男人并不愿意叶默追上来,任务的话,麻烦越少越好,可偏偏,又似乎不全是这样的想法,偶尔也会猜测,那个人,会不会一起找来。

庄小白睡不着,蹭着被子在窝里翻来覆去。现代有一种说法,七天就能养成一种习惯。庄小白发现被叶默抱着睡觉也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十分要不得。一个人躺着的时候,好像千只的蚂蚁随着骨髓爬咬,连呼吸都在渴望那个熟悉的温度。

张然然很倒霉,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杀手,警惕是他的素质。所以,在庄小白日日翻滚的不眠夜里,连累的张然然也无法安心。他只能瞪着眼睛,耳闻小孩悉悉索索耗子钻洞般的响声,然后有的没的乱想一通,直到白日起身继续赶路。

他是人,他也会累。

当庄小白第一百零一次的烙饼完成,张然然忍无可忍。

“又哪里不舒服?”一只大手罩上小孩的头,问。

庄小白动了动,从拽的严实的被窝里探出个头来,背对着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格开了对方的手。

顿了顿,也没了睡意,张然然直起身子,靠在床前,他能听见小孩急促厚重的呼吸声。男人的眸子黑的像没有波澜的渊,静静的。

“张然然。”好像猫一样的呢喃传出。

“嗯。”

“我睡不着。”小孩的声音有点委屈,带着些许鼻音,低低的,“我好想他,想的睡不着,要怎么办?”

“……”

他伸出一只爪子拽住男人搁在床沿上的手,不知是在抱怨还是请求:“我好难受……你送我去见他好不好,就一会儿。我保证,一定会回百日山庄,一定付你的钱。送我回去吧……”

“……”

庄小白大概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并没有死缠烂打,或者说,一开始便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他不再说话,只是那点点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让张然然觉得,他大概在哭。

庄小白想起了以前的时候,上大学那会儿,他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当时的庄小白傻得分不清楚自己的性取向,也跟风一样想要把个妞儿给自己争面子。好在十九岁的他,长着一张很能唤醒母爱的脸。当时的系花对他照顾有加,庄小白这小子便起了多余的心思。

追女人的过程并不如想象中的复杂,系花不过分分钟的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追到美女的庄小白在一段时间里很是风光,同寝的男生都羡慕他,说着话都带着酸,那是一种让任何雄性动物都忍不住昂首挺胸的酸味。庄小白也不例外。可美好的日子大约都有昙花的秉性,庄小白得意不过一周。一日,就在他与女友手拉手幸福逛大街的时候,中途杀出个程咬金,一位踩着足有七厘米高登的女郎御风而来。

在往后庄小白的每一次回忆里,他死死也想不通,这样一位美女到底是如何踩高跷踩出了风火轮般的速度。

那一巴掌是惊不了天地泣不了鬼神,可在庄小白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女郎指着庄小白的鼻子破口大骂。庄小白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他只看见自己的女朋友梨花带雨的扑进了女郎的怀里,两人抱头痛哭。

庄小白在那一瞬间觉得世界真奇妙。他定定的看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后来,系花单独请庄小白喝咖啡,同时以非常诚恳的态度告诉他:我们的交往只是一个玩笑,我很抱歉,请你不要当真。

前面就说到,庄小白并不是真的喜欢这位美女,只是好面子,虽然美女这样说法让他有点小受伤,但好了伤疤忘了疼,那也是很快的事情。

庄小白躺在床上忍不住想,如果叶默也是跟他开玩笑……想不得,一想心疼。

庄小白将自己卷缩的更紧一些,他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娘气。患得患失,胡思乱想,很不丈夫。可没办法,庄小白就是这种命。

他认。

“张然然。”

“嗯?”

“你心里头也有惦念着的人么?”

男人微愣,“嗯。”

然后,两人皆是沉默。

庄小白的手还拽着张然然,冻得冰凉。男人轻轻挣开,给推回了被窝里塞好。

“睡吧。”

“嗯。”

庄小白安静下来,张然然也不想管他是不是真的有睡。男人倚在床沿边上,像静穆在黑夜里的黑猫。

惦念的人啊……他想起了那个脾气不好的小神医,那人大约是要记自己仇的。

张然然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太不厚道,打定了要走的主意,却还要将人的身体给骗来享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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