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兄守弟攻 下——莫青雨
莫青雨  发于:2014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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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琅见华雀眉头皱的死紧,面上似乎欲言又止。他还以为是华雀在为自己安危担心,心情霎时好起来。

他走过去道:“不用担心,我与夏云卿不过是去偷偷探查,若是不妙我们会先撤回来。”

对方已经如此说了,华雀自然不能再紧追不放。太过积极反而让人起疑,可就这么放弃了又不甘心,难不成让他们先走,自己偷偷尾随在后?这个心念才刚转过,他抬头看见司空琅笑盈盈的模样却是突然谋生妙计。

这八皇子对华雀似乎非同一般,何不用计将他绑了,自己再化妆成他的样子?如此一来就能跟着夏云卿去了。

这一细想,计谋方法都印在了脑海里。他此刻也不勉强了,欣然点头,只道:“那你们要小心。”

当天夜里,铁牢等街上敲了三更鼓,这才悄悄起身,打开房门朝司空琅的房间去了。他隐藏内息,仿佛普通人一般不会武力,轻手轻脚开了门摸索进去,虽对此计觉得有些恶心,但只要能趁他不备时将人敲晕绑起来就好。他也没胆子大到直接杀了堂堂皇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借着窗外月色,他走到床边,司空琅睡的呼呼响,那模样哪里有半分皇子威严。就见他软甲外套挂在侧方屏风上,只着了白色里衣睡相是四仰八叉。铁牢居高临下看着这人,眯了眯眼,只觉哪里需要用计?如此没有防范,就算他此刻手中握剑,一剑刺下去恐怕他也该没命了。想着,他缓缓蹲下身子,从袖口里摸索一样东西。

只是手指刚触到药粉纸包,床铺上的人突然动了。司空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拉住铁牢手腕就拖进了床铺里。

他勾起嘴角坏笑,将压在身下的男人借着月光看了个仔细。

“华雀……”他道:“怎么好夜袭我的?”

铁牢此时心里紧张非常,勉强笑道:“我只是……来看看……”

司空琅伸手牵起他一缕黑发在指尖摩挲,月光照拂在他半张侧脸上,另一张脸隐入黑暗晦涩不明。此时八皇子身上哪里有丝毫憨厚淳朴之气?那模样仿佛猎物上钩的猎手,他慢条斯理道:“之前我就想问你了,为何你身上有那么重的血腥气?”

铁牢神色一暗,“什么血腥气?”

司空琅看着他道:“华雀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虽然你和华雀长得一模一样,但你身上血腥气太重,就算你将内息全部藏起来,也掩盖不了你的本性。”

铁牢静默了一会儿,突然抬手从袖子里洒出一包药粉来。司空琅一个闪身躲开,就见铁牢撕下人皮面具,浑身咔哒咔哒一阵骨骼响起,再看,哪里还有什么翩翩公子,他个头与司空琅差不多高大,身体结实,伸手将一只铁面具罩住右半张脸。

铁牢面无表情,道:“何时发现的?”

司空琅道:“蒋戟早就说过了,你最擅长的便是易容。你有一个叛徒同门在这里居然还敢亲入敌营,真是了不起。我与你同乘一骑的时候就发现了,你想藏也藏不起来的杀气。”

铁牢冷笑,失去了人皮面具之后他的本来面目便是不管如何笑,怒,惊讶,都是绝对的面无表情,只有冰冷的声音显得那张不协调的脸十分诡异。

“既然早就发现了,为何现在才说?”

“不过是想看看你想做什么。”司空琅道:“你该感激我没把你的事告诉夏云卿,否则你可不会安稳到现在。”

铁牢眯眼,“他还不知道?”

“他心思全乱了,哪会注意到你?”司空琅啧了一声,“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说吧,否则我将你押到夏云卿面前去。相信我,现在的他绝对不会对你君子。”

铁牢想起一路上夏云卿浑身的肃杀之气。自己与蒋戟的功夫差不多,蒋戟能轻易被擒,自己显然没什么赢面,这种时候被抓起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夏苍乔没事,这点你们可以放心。我不过想知道戒环的秘密。”

司空琅道:“华雀也没事?”

铁牢点头,司空琅又道:“雪融山那边到底有什么,你可知道?”

“雪融山那头只有寒月宫的人。”铁牢直言不讳,“我也不知究竟有什么。”

司空琅问了半天发现根本毫无用处,他有些不耐烦,“你若将苍乔他们放回来,我便让你走。”

铁牢面色不好看,“我若放了他们,回去怎么跟宫主交代?”

司空琅嗤笑,“你若不放他们,你以为你还走得了?”

……

月色下,夏云卿所住的客栈一点都不宁静。不单是司空琅的房间里正经历着危险地谈判,夏云卿的房间里其实也有动静。

夏云卿冰冷着脸坐在床沿,看也不看窗边坐着的身影。两个人就这么无言的对座半响,终于对方忍不住了。

“木头,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在这里吗?”

方行的脸上满是不悦,少年的气息带着一些恼怒和不服气。

夏云卿缓缓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方行笑起来,两边的酒窝看上去可爱非常,“当然是在等你。怎么样?夏苍乔被抓住了没?”

夏云卿眼底寒光闪过,手中剑出鞘速度极快,方行还未回过神,脖子上已抵上冰凉剑身。

他在月光下弯起细细眉眼,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有可能命丧此地。他仰着脸看着夏云卿,目光细细在男人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打量。

“喂,你真的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一点都不想你受伤,怎么办?”

夏云卿一动不动,只道:“他在哪里?”

方行哼了一声,“人又不是我抓的,我怎么会知道?”

“你跟那人是否有联系?”夏云卿手劲微重,方行柔嫩的肌肤上缓缓被割开一条口子。

方行兴奋起来,双眼闪烁着极亮的光芒,他看着男人,“我若是告诉你,你跟我欢好一场怎么样?就一晚。”

他竖起一根手指,丁香小舌在嘴角轻轻一舔,媚眼如丝。

夏云卿向来沉寂的脸上头一遭露出厌恶来,他道:“你不说,便问到你说为止。”

他突然伸手点了方行穴道,将剑比上男人一根手指,“不说,就斩一根。”

方行抛个媚眼,“你舍不得的。”

夏云卿下颚一抽,抬手就砍,方行却突然幽幽道:“你若是砍了,这辈子夏苍乔都不会再原谅你。”

泛着寒光的剑身堪堪停在方行手指上方一寸距离,男人面色如修罗,“什么意思?”

方行道:“因为你们不是亲兄弟。”方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和他才是。”

……

与莱镇相隔百米远的小村庄里,一户被借来居住的农家户院中,酒肉高歌,正是欢腾之时。

华雀一身青衫,黑发披肩,正幽幽唱着小曲为白衣人们助兴。苍乔在旁边笑吟吟为众人斟酒,两个绝代佳人在旁,一开始警惕着的白衣人们慢慢便昏了头,好些胆子大的,还在苍乔手上摸来摸去。

苍乔也不恼,白皙面容上透着淡粉,凤目轻挑,媚眼如丝。与那头夏云卿房里的方行竟有七分相似。只是苍乔此时尚不知夏云卿发生了什么,他嗔怪的打掉一个揽住他腰的男人的手,一边忍下恶心感,一边招呼众人吃吃喝喝。

华雀唱的嗓子都有些哑了,心说这群人酒量怎么如此好?到现在也没醉?

其中一个白衣人道:“能免费听名角唱一曲已经是半世福分了,没想到今儿个听得如此尽兴不说,京城第一大少爷还为我们斟酒!”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苍乔客气道:“哪里的话,咱们这一路若是不发生点什么,我和华雀还得托各位多多照顾着,我们若是不配合,没好吃的好喝的自己也倒霉不是?”

那白衣人还道:“这句话你可说对了,你与华雀都是惯了锦衣玉食的,你们好好配合,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

苍乔笑着点头,心里却一直打鼓,这些人究竟要喝到什么时候?左右看看,四周酒坛子早就翻了一地,这个量……苍乔觉得不对劲,抬眼与华雀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不安和疑惑。

旁边一个大汉揽住苍乔,笑的有些阴险,“你们这一晚上对看无数次了,知道吗?”

苍乔心里一凝,华雀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房间里突然陷入一片诡异气氛中,大汉笑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美人计?嗯?我们可是奉大人之命看着你们,喝酒之前我们都吃了寒月宫特殊的解酒药,就算这样喝到明日一早也不会醉,你们就打消这个念头吧。”

苍乔心里一阵咯噔,但面色却是如常。他狠命让自己冷静,只笑道:“你们误会了,我们只是奇怪,为何你们千杯不醉,原来原因在这里。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玩乐到天亮呢?”

那大汉哈哈大笑,拍苍乔肩膀,“果然不能小看了你这家伙!”他拍手极重,苍乔差点跪倒在地。他抬眼看华雀,华雀虽面色未变,但眼底的失望却是清清楚楚。

看来这一计也废了,古代人也不是那么笨嘛。

苍乔叹气,打起精神继续给众人斟酒,只是那笑容显然就不自在了许多。要他平白无故卖一晚上的笑?真是便宜了这些家伙们!

正想着,却听外面噗通一声。房间里刚热烈起来的喧闹霎时如被泼了冰水。

一个白衣人站起来,“喂?外面站岗的?出什么事了?”

院子里静悄悄,无人回答。

白衣人皱眉,拿起武器与几人一同上前开门。可这边一开门,另一边的窗户却被破窗而入,一个男人冲进房间,不过几下起落,屋里人已经倒了一片。

苍乔在混乱中看清来人面貌,惊喜的叫起来,“悍将!你来得太是时候了!”

第五十七章

悍将的出现让众人所料未及,男人抡起大剑虎虎生风,有些木讷的脸上眼神锐利清晰。很快,一众白衣人晕的晕逃的逃,被整个破开大口的木屋里夜风嗖嗖灌进来,让呆站着的苍乔陡然回神!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查到一些消息,联络公子的时候,他告诉了我你们现在的位置,我便一路追来了。”悍将收起大剑背在身上,此时苍乔才注意到悍将的打扮与在京城里见到的寻常扮相不太一样。

红色锦衣,灰色软甲,头发全部梳了起来拿帽冠束了,背后一把一人高的大剑,剑鞘碧绿,剑柄泛着淡淡金光。

悍将在京城里时显得十分不起眼,不过寻常便衣,披散着头发遮挡了大半张脸。除了性格木讷迟钝一些,时常都会忽略他的很多表情和面色。可此时男人精神奕奕,双眼炯炯有神,扎起来的头发露出了原本俊朗立体的五官,原来悍将的脸颊有些消瘦,额头倒是很饱满的。苍乔细细打量男人,疑惑道:“你为何这个扮相?”

悍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摸了摸脖颈道:“这是我遇到公子之前的本来样子,以前行走江湖,居无定所,经常遇到一些不知趣的人挑衅。未免总是被打扰,所以就扮得威风了一些,气势上可以吓吓别人。”

苍乔好笑,心说悍将也有这点小心思的时候。不过这样子看起来真不坏,有那么几分大侠风范。

他转身拉起跌坐在一旁的华雀,抬手帮男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风雅颂怎么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

“听说是之前沈阳公子放过信鸽给夏云卿他们,所以知道大概位置。我也不过是运气好刚巧碰到了你们而已。”

他一路寻来,本想在这小村里住一晚,结果大半夜的这边醉酒笙歌吵得他烦。他起身出外小解却突然觉得这曲子有些熟悉,唱的声音就更加熟悉了,这才想起华雀来。这叫来的妙不如来的巧,他到了这边院子却发现外面有人站岗,随即留了个心眼,先悄无声息的摸上了房揭开一片瓦片偷看,这才发现苍乔他们被抓了。

苍乔三人出门,解开原本拉马车的两匹马,他一匹华雀一匹,悍将本身就有马,三人连夜离开了小村,直接进了庆霞城。

路上,苍乔将事情简略的说了说,又问:“你查到什么了?”

悍将这才道:“我靠以前的消息渠道探听了半个多月,兰花派现在都归寒月宫管,他们几乎退居到了寒月宫雪融山下,兰花派的首领目前失踪,寒月宫的宫主听说也不在宫里。”

“寒月宫宫主不在寒月宫?”苍乔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再具体的打听不到了。”悍将遗憾道:“他们这次封锁消息十分严密,大概除了宫主的几个心腹,还有兰花派的一些高层,下面的人俱是不知情了。不过有一点……”

悍将顿了顿道:“据说有个叫七先生的,与宫主关系十分密切,他最近出现在边疆一带。”

“哪个边疆?”华雀问。

“与金樟的边疆。”悍将道:“不在流沙河,已经过了沙漠了。”

苍乔纳闷,“他要干什么?挑拨金樟和宜兰开战?”

悍将道:“公子与我说过了,你设下妙计,会拖延开战时间?”

苍乔点头,“九王爷与英将军已经往那边去了,我们动作快些的话,在开战之前将寒月宫端掉,金樟那边便留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华雀突然道:“那位七先生,该不会识破你的计谋了吧?”

苍乔蹙眉。按行程算,九王爷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若是那七先生真的识破他的拖延战术……他摸摸下巴道:“好歹是九王爷和英将军,应该能处理好吧?”

……

此时庆霞城某家不起眼的小客栈里。对峙仍在继续,夏云卿看着方行笑眯眯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再说一次?”

方行十分干脆道:“我和夏苍乔才是亲兄弟,你和他不是。当然,你是爹的亲骨肉没错,不过夏苍乔和你们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夏云卿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似乎有什么一直想不通的东西缓慢地联系了起来。为什么爹娘总让他让着大哥,为什么爹娘从不严加斥责大哥,为什么近乎无理的纵容……

似乎这一切都有了解释,可只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既然没有血缘关系,那为何又……

方行眨眨眼,“想知道原因吗?我们都退一步,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夏云卿冷眼看啊,唰的收剑,撩袍朝一旁椅子上一坐:“我如何信你?”

“你不用相信。”方行无所谓道:“真相很快就会揭晓了。”

“什么真相?”

方行看他,沉默了很久才道:“你即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又为何要一一告诉你?”

夏云卿道:“若你真是他弟弟,难道不该帮着自己的兄弟?”

“我和他虽是亲兄弟,可我没当他是大哥。”方行眼里露出鄙夷,“那种货色,才不够资格做我大哥。”

夏云卿吞下怒气,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方行深呼吸了一下,目光漫无目的地看向房间里某个角落,他不答反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它带给夏云卿的震撼却太大太大,相比起这个故事,苍乔的身份,戒环的秘密,反而变得无足轻重了。

大概二十多年前,方行的父亲从京城狼狈逃离。他隐姓埋名,过着畜生不如的生活,他远离京城,生活在靠近边疆一带的小村庄里。那时候,金樟与宜兰尚未水火不容,宜兰国光是内乱就已经消耗了皇室中人太多精力。他的父亲便是在那时娶了一个金樟女人,随后生下了方行。父亲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做,每日只会喝酒赌博,一身脏兮兮如同乞丐。可因为他长相俊朗,性子古怪,却让方行的母亲爱恋不已,甚至愿意为他远嫁。他的母亲,原本是金樟一小部落里的幺女,虽没什么实权,但好歹沾了一个贵族边。只是金樟重男轻女,嫁出去的女儿便如同废柴,再无任何用处,也不能继承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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