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分离——半吊雕塑爷
半吊雕塑爷  发于:2014年0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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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望好一会儿,张润眯起眼睛,柔声道:“其实还有一个花语是——暮光中永不散去的容颜,生命中永不丢失的温暖。”暴发户起家的张润哪里有这些小情调儿,其实还是川上说的,不过今天的他过于凄凉,挑了应景的话儿罢了。

四片唇瓣紧紧挨着。

在那个你哭泣的夜晚,我就不想再散去你的容颜,且再也不想丢失这份温暖。张润把沈郸压在沙发背,大手揽紧他的腰肢,胸膛贴胸膛,寻到的那刻,就已下定决心不再分离。

不过是几朵小小的葫芦花儿,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多虑,明儿就把它拔了。张润惩罚象征性地咬下那对薄唇,埋进沈郸的颈窝,闷声道:“事到如今,你怎么能因为一句话就动摇。”

他听见了,川上伤感的话;他看清了,自己摇摆的心。

沈郸的手被压得紧紧的,被冷汗弄得黏糊糊,他对上张润高挺的鼻尖,噗嗤笑了,笑得释然。

这笑倒真是笑得张润心头荡漾。张润欺上身,沈郸半推半就地被推倒在沙发上,双手被张润按在头顶,一条修长的腿跪在两腿间,蜡烛靠得好像近了点,烧得沈郸的耳根都通红通红的。

张润低下身,含住沈郸在火焰下显得红艳的小嘴,舌头轻佻地挑开牙关,捉住往回缩的柔软,缠绕后故意撕咬,张润无视沈郸的恼怒,别想再逃!舌尖又互相亲昵舔舔,温柔游走舔舐沈郸的口腔,肆意夺略后,滑入的舌头往咽喉深处探去情色地进出,吸吮挑逗自己神经的舌头,贪婪地索取沈郸的津液,沈郸喘着粗气酥软在张润覆盖的身躯之下,断续的呜咽后,纠缠的两具躯体间满是甜蜜的氛围。

缠绵的爱抚,张润迷失在沈郸无意的诱导下,亲密的爱人间垂下暧昧的银丝,沿着嘴角淌下,张润埋下脑袋,啃噬沈郸的身体,在白皙的一片上种下只属于自己的紫红痕迹。衣衫摩挲间,被推拒开的胸膛,张润凝神审视呼吸急促满脸绯红的沈郸,跪着的腿往两腿中的股间试探地蹭蹭,温柔密集的吻落在沈郸起伏的身上,张润声音沙哑低沉,动情柔声道:“可以吗?”自从第一次稀里糊涂的情事过了以后,自己可就再也没碰触过这具让自己思念许久的身体了,这会儿涨得难耐的钝器早就悄悄昂头。

沈郸嗔怒地揪住张润的衣襟,一双弥漫氤氲的媚眼瞪着。张润眼里闪过狡黠的笑意,松开左手,灵巧地解开纽扣,低下头含住早已泛红的凸起,舌尖恶意地打着转儿挑逗。

“啊~”被火热的舌头突袭了的沈郸一时不能经受这样的刺激,在快感的支配下颤抖的低吟自半张的口溢出,恼怒的沈郸咬住下唇,令人羞耻的呻吟变成短暂刺激张润理智的呜咽,被吻得红润的嘴唇上留下一排小小的齿印。

湿漉漉吮吸间,张润卖力地在沈郸股间摩擦,一阵阵的酥麻感冲击着沈郸。张润察觉紧贴的身体微微颤抖,又凑上诱人的嘴唇上舔弄,一手捏着略尖的下巴,一手顺着滑腻来到沈郸下腹不疾不徐反复摩挲。

身下的沙发被揪紧,抱枕早就落在地上。张润的手划过腰间,摸到沈郸的身后,抚着失神的面庞,大大加深吻时手指忽然进入敏感的后庭,沈郸蹙紧眉头,深深地往回抽气,赌气一般狠狠咬上张润,纠缠的唇舌,蔓延开丝丝血的铁锈味儿。意乱情迷,甜腻的喘息声中,张润眼中的星星之苗早就成了燎原大火,抽出手指,把忍耐已久的分身对准穴口,摆着有力的腰身,深深浅浅地在沈郸体内抽插起来,注入象征占有的热液,一次次任由自己被情欲湮没。

清洗过后,张润举过橱柜上的短短的蜡烛进了房。烛影摇烁,张润蹑手蹑脚爬上床,床突然陷下的触感让沈郸不安分地翻了个身,从床头射下的一缕明光舒展在他平日精炼的脸颊上,显得很有一种温馨的味道,心头一热的张润拉沈郸入怀睡觉。

好觉的夜晚,随着渐渐冉冉升起的朝阳消融,枕边是燃烧殆尽后凝结的白色固体,屋外鸟雀叽叽喳喳。张润伸个懒腰,揉揉惺忪的眼睛起床。

沈郸随着张润翻身而起,立马涌上的慵懒感让沈郸羞恼了好一阵。但是在床笫间,张润不失为一个温柔的爱人,并且事后工作做得挺到位。何况对象是张润,也就没什么好别扭了。定了心神的沈郸站在院儿里,吸着花花草草合成的氧气悠闲地洗漱。

收了报纸和牛奶,冰箱里的食材昨天为了来客用得差不多了,张润交待了一下,就出门买菜去了。忙完洗漱的沈郸俯下身子在顶楼鸟瞰,看见身材魁梧的张润边走边和迎来的挎着菜篮的大婶老太太打招呼,楼下人家窗户缝里飘出不流畅的钢琴曲调,隔壁帘门后电视机的声响里回旋着标准的牛津英语,而还不知要勤奋的奶娃娃们蹒跚步履,进行平地摔后,扯开稚嫩的嗓音在梧桐树下打扰老爷子们的对弈……小区醒后略带吵闹的早晨,沈郸觉得很是安逸舒畅。

心情愉悦,沈郸踩着轻快的步伐,提着小水壶,哼着小曲儿,在自家不大的菜地里挑着早餐,沈郸摸着一边可爱的小葫芦,无意中瞥见傲然挺立的喇叭花旁显得突兀即将凋零的焉白花儿,挑挑眉毛洒了点儿水,顽皮的水珠顺着花萼、茎叶兀自缓缓地淌下……

18.

一直惦记着沈郸长长的头发,张润陪着他去了一趟理发店,清爽的发型衬得沈郸精神多了。虽说这段感情定下来也算是有小半年了,可是搞了段时间的异地恋,沈郸回来也不久,这会儿更是小别胜新婚,但张润也不是热恋中的年轻人,整天与沈郸腻乎在一块儿。沈郸的假期还长着,他却再能自己做主也得上班,何况川上不在状态上,自己得帮衬着,不然指不定给自己鼓捣出什么事情来。只是到了周末,也是不再往外头跑,家里搁着这么一宝贝儿,他仅纯粹躺在沙发上看着上蹿下跳的六小龄童都能嘴角翘起。

沈郸虽然不是很爱出门凑热闹,但也不喜欢整天一人缩在家里。如今这年代,温饱问题不再是老百姓的烦恼,各式各样的资源票变成家里的压箱宝,只是开国峥嵘岁月的回忆物,不仅讲究填饱肚子,连奢侈过后的富贵病都出现了,家家户户的一把手想的可都是吃得营养、吃得健康;当年的蓝色制服海洋不再复返,自从沿海开放以来,街上人群的色彩开始丰富起来,现下更是跟随着玻璃窗时髦的潮流,男女老少都关注着新炫的时代曲线;吃饱喝足后,人们不再是坐在家里看电视、打打牌,灯光消融了城市的夜晚,琳琅满目的店铺、美轮美奂的楼厦,明亮热闹得好像不夜城……枯燥的生活被开拓的社交圈子赶走,拥有着各种兴趣爱好,曾经辛苦劳作后天黑就睡的中国人民在富足后,终于开始享受着美满充实的生活。

沈郸在家里上了好几天的网,就开始无聊,虽然张润那哥几个也爱来串串门,可大家都是有自己事业和生活的人,大热天的不可能没事儿闲得发慌就往人家家里钻。

一次夜里,沈郸咬着冰棍盘腿坐着看碟,跌宕起伏的冒险剧情,精彩刺激的动作场面,免不了俗的男女主角间的死去活来的生死爱情,导演适当的再来点配乐搞搞煽情,难怪是最红的。迅速推进的情节,冰棍底部融掉的凉凉稠物滴下,冰冰的,也没让枕在沈郸膝头抱着他腰的张润醒来,最近真的忙得不可开交。看得入神间,沈郸瞥到卧室里庞大的书橱,雅致古拙,可惜没几本好书,于是思量着去趟书店给这占地儿的家伙填填肚子,便继续看那大众喜闻乐见的片子。

沈郸第二天,跟着张润一起起了个早,这大热天的,他可不想等到立交桥都烤热了再出发,一下车踩在地上都觉得要哧哧冒白烟了。张润也不想沈郸去挤公交地铁,动作迅速地准备好简单的早餐,吃过后就直接带着沈郸出发了。

到了书店把沈郸放下,张润打着弯往回绕去上班。

沈郸在书店各个区域踱来踱去,挑了几本新进口的小说和挺专业的理论书籍,还有几本菜谱,跟着张润这段日子,沈郸的嘴都给被养刁了,本来就有点小挑,如今更是提高了不少要求,张润的手艺是挺好,可是没太多新鲜玩意儿,张润拿着养生杂志研究,弄出来的都是药材什么的,他倒是记得之前川上来的时候,会帮忙翻着花样做上几道新菜,川上最近来的时候精神都不大好,没什么福利。菜谱上那些看起来这么美味的佳肴他才不会放过,回家以后把书丢给张润让他好好琢磨琢磨。

正在慢慢转悠的沈郸被一个有力的手掌按住了,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沈郸。”

沈郸转过身子,果然是他,大热天也就他这么做作,还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镜片后的眼睛眯起:“钱永霖,什么时候回来的?”

钱永霖,沈郸的学长,人生中最热血沸腾的四年里,俩人一见如故,来往中就走近交好了。当初都算出色的两人意志不同,钱永霖靠着国外家里帮忙打点,自己研究,不过同样是搞科研工作,他也是姓钱,却把钱当命根子,而沈郸毕业后选择当了老师,自然是分道扬镳。没能拉到沈郸搭伙的他肠子都悔青了,好好的人才非要去搅烂泥。虽然圈子不同了,但后来俩人一直保持着联系,他偶尔也还是照料着沈郸。

身躯修长的男人作出无奈样:“就昨儿半夜,航班又晚点了,这不是怕影响你的睡眠质量,所以才没扣你。倒是今天还真挺有缘,在这儿碰上了。”

沈郸边扯话题边继续挑书。

钱永霖收过他怀里捧着的书籍,埋怨道:“当年就叫你和我合作了,不然你还用得着买这些书吗。”

他拿着菜谱随便翻翻。

“你日子过得还挺美。”不过他记得沈郸在厨房里和实验室里是完全不同型号啊。在沈郸背后轻笑,突然顿悟,瞧那张泛着红光的脸,养得挺滋润的,敢情是有人了。

沈郸撇撇嘴。

转过脑袋把挑好的书放到钱永霖手里,突然看见他堆着笑的脸凑上来,眉毛立刻拧成疙瘩。

“沈郸,你看你老朋友飞越了半个地球回来,到现在都没吃上一顿,你说说该是怎么个意思啊。”看他脸上透出的疲惫,倒不像假话,沈郸叹口气,给张润打了个电话,把人带回家。

进了家门,钱永霖闻到久违的新鲜香味,就往厨房里探,没看见穿围裙的贤惠女人,倒是转过的脸让他有些吃惊。

张润对他点点头算是示意,然后回身继续手里的活儿。

张润和钱永霖是相识的,北京的圈儿就这么大,钱家虽然在国外发展,可是国内的根也算扎实的,加上专业对口,张润和钱永霖合作过几次。

既然算是老相识了,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一顿饭下来吃得还算香。

认了门,钱永霖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偶尔也当回瓦数大的电灯泡,再碰上嘴就没闲过的自来熟江立,见了囡囡更是逗着不肯放手,一回生二回熟,也算是和他们打成一片了。

长达两个月的假期,对于上有老人下有孩子的社会人来讲实在是一种奢望的幸福,但是不好好打点,过着也是无聊。张润继续忙着自己的事业,沈郸也不是一个无趣的人,出门溜达路过电影院,逢上感兴趣的电影也接买了票进门,偶有同事约上,就上茶馆泡泡茶唠唠嗑。刚回北京,新学期还早着,有些家长就开始笼络设饭局。而张润参加一些氛围轻松不谈公事的宴席也拉着沈郸掺和体会一下资产阶级的奢侈,捉着假期尾巴的江立更是不老实,硬牵着川上去那些他原先喜欢的试吃会,顺带邀上沈郸活跃气氛。回国不久的钱永霖也跟着凑热闹,没事拿着一些前沿的信息说一起研究,研究到酒吧里去喝上两杯。总之就是小日子过得挺自在,两个月是唰唰地就这么过去了。

19.

终于开学了,过上不久转秋了,天也就要凉下来。这次校方没有给他安排很多课程,学校建了新的教学楼,也招了一些新老师,听说好几个都是有经验出色的年轻教师。这点沈郸倒是挺欣赏校方的决定,年轻人的思维总是比较活跃,上课一般更有生气,但是现下很多人都是得过且过,不愿意往深了钻研,还懵懂的学生们也不清楚这种不负责任,只晓得埋头做题,所以扩大规模,沈郸觉得算是很正确的方针。

老主任领着新到的教师资源到办公室,给大家介绍新同事。

一堆新人里,那个鹤立鸡群的沈郸想认不出都难。

聒噪的女人们一下就眼红着涌动起来。

“哎呦,小陈,多少岁啦。”

“三十一了。”笑。

“哟,真看不出来呀,看着和刚毕业的小伙没什么区别嘛。”

“呵,您过奖了,罗老师看着也还年轻得很,真会保养啊。”再笑。

“看这小嘴甜的,咯咯。老家在哪儿呀?”

“……”

主任被挤在人堆旁边,抬手擦擦一脑门子的汗,使出吃奶的劲儿高声道:“新老师们还要准备准备,等会儿还有课,大家都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几个年轻的女教师还一脸不情不愿,众人纷纷散了,有的还叮嘱几句:

“明儿带着宝贝来张姐这儿吃顿啊。”

“要找房子的话,李姨让小崔给你办了,啊。”

“……”

直到人都回去忙活了,沈郸才发现办公室里的那些男青年都不在。

“哼哼,”陈乙予走近,“隔壁办公室来了个江南小家碧玉,人家都过去凑热闹呢,好像是叫孙什么来着,挺拗口的,对,孙然韫。”

然后就是一阵怪笑:“行啊你,沈郸。”

沈郸拿着课本起身,不理睬他拐弯抹角的话,直接去上课了。陈乙予也没觉得碰了一鼻子灰,他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拉开座位开始整理。

沈郸见过孙然韫了,很久不见,但是俩人处得还算不错,偶尔拿着试卷圈圈点点讨论讨论,或者一起在食堂里吃饭,不过总是少不了陈乙予搀和,和一般的同事之间没什么两样,但是又总是透着某种默契。

学校里的生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上上课,下课以后大伙儿在办公室里讲讲笑话,放松一下,碰上考试忙碌一阵,只是身边多了俩人。而陈乙予租了个房子,周末实在不想在家里吃泡面,就带着栓剩儿上张润沈郸家里蹭饭,当他和江立见面的时候,真是相逢恨晚,直接成了死党,倒是栓剩儿抱着哭闹的小囡囡不知所措,直接流露出厌恶的表情。而钱永霖就捏着他的脸,正经道他小时候肯定也是这样,栓剩儿嚷嚷着不信。

准备午餐的张润对这群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朋友很不满,他最近有个大项目,而合作对方的蔡Jenny一直拖沓着,借谈公事约着他共进了不少烛光晚餐,他装傻也装得乐乎,一个劲儿的吃,被霸不少时间,想着周末和沈郸好好过过二人世界,一群人搞得家里是乌烟瘴气,而且人数还有上涨的趋势,明儿就敲他们一笔伙食费。

常在酒吧里驻扎的钱永霖进门就看见沈郸和已经有些飘飘然的陈乙予坐在吧台上。钱永霖静静不语,陪着喝了一点。

陈乙予离开支教了好多年的山村,来到北京,无非是为了栓剩儿。他脸上的笑很是苦涩,自嘲道:“终究待不了一辈子,人啊,私心还是有的。”夺过钱永霖的酒杯,猛地大灌了一口,透明的液体顺着滑动的喉结流进衣襟。

走的时候,那些平日里吵吵的毛孩子都给他写了信,就连几个一直不懂事的也送到车站,牵着栓剩儿的手一直颤抖,素来爱捣蛋的栓剩儿也不安得很,小小的手里全是冷汗。

沈郸看了看表,怕栓剩儿在家不知道会弄出什么麻烦来,搀着陈乙予打算回家。

钱永霖看沈郸慢慢移动的身板,一把打横抱过醉鬼,放进车后座,然后打开副驾驶的门,沈郸摆摆手,道:“不算远,我走回去,醒醒酒。”

钱永霖知道他的脾性,问了陈乙予的住址,开车走了。

回到家里,黑乎乎的,看来张润今晚又是夜里回来吧。沈郸也没开灯,冲了身上的味儿就爬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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