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伤不起+番外——陆任佳
陆任佳  发于:2014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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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表的差异直接导致了每次那人拿着自己刚做好的玩具去找申一玩的时候,申一总在读书。

当那人抱着个小盒子走进那人的房间,申一正盯着《黄帝内经》。一副要钻进去的模样。

“小神医,别看了,过来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玩的。”那人把盒子放在书桌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申一站起来行了个礼,迟疑的说:“小师叔……师傅说过会儿要检查的。”

那人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师兄怪罪下来我担着,劳逸结合嘛。”

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申一纠结了会儿,便跑了过去:“小师叔,这是什么啊?”

“我刚刚发明的玩具,这要这么一打开……”那人神秘兮兮地把盒子盖打开,却见突然弹出了一个鬼脸,面目可憎得紧,红毛、青脸、还有尝尝的獠牙,“哈哈哈哈……好玩不?”

“……”申一愣在当场。

那人笑够了,才发现申一久久没说话,扭头一看,申一在狠狠地颤抖,双眼瞪大,脸色煞白:“哎,小神医?大侄子?你没事儿吧……”

依旧瞪大了眼睛,嘴一瘪,开始嗷嗷大哭起来:“哇哇哇……”

那人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坏了,忙去哄:“小神医,大神医。那是假的,我逗你玩儿的,男子汉可不能这么胆小啊,你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不是,要成为大神医的男人!”

“哇哇哇……”申一不听,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肉肉的小手抹眼泪。

“小祖宗哎,你别哭了,我给你买糖葫芦还不行么!”那人手忙脚乱的,可千万别让师兄知道他欺负小申一!

“糖、糖、糖葫芦?”申一不再大声嚎,改为啜泣。

那人道:“一种很好吃,很好吃的零食。你要是不哭了,我明天出去时给你带来。”

对申一来说,外面的世界是最令他好奇的。他从小便被送入猊犸山医治,四岁时乳娘去世拜老神医花从人为师,一直到现在,还从未踏出猊犸山一步。

“好,好。”申一还在啜泣,眼睛里却透露着些向往。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庭院中传来,伴随着花从人的怒吼:“李那人!你又欺负我徒弟!”老神医一边把长胡子撕掉,一边赶来扞卫他的小徒弟。

那人的脸色明明白白地说明了一个事实:惨了!

谁知申一上前一步,抽抽搭搭地说:“师、师傅,小、小师叔没有欺、欺负我。刚、刚才不小心磕到桌角了。”

“真的?”花从人双手环胸,一双桃花眼紧紧地盯着那人,然后温柔地问申一,“伤在哪?师傅看看。”

“不、不用了,我已经上完药了。”申一连连摆手。

“哼!”花从人上前一步拧住那人的耳朵,“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申一,哼!”

“哎呦,疼疼疼……师兄你再欺负我我告诉师傅去!”花从人准确的找到耳朵上的穴位用力,疼得那人嗷嗷地叫。

花从人收回手,脸色臭臭的:“臭小子!一会儿上我这儿拿药。”

“我又怎么了?”那人揉着耳朵,心有余悸。

花从人咧开嘴,一字一顿:“葵、水、不、调!”

“……”那人甩了花从人一眼,把那个惹祸的盒子塞进袖子,偷偷对申一点了点头,收到申一的笑容后,便走了出去。

第二天,那人用一根糖葫芦俘虏了小申一的心,小申一从此对那人惟命是从,二人结成革命性友谊。

戌时是固定的药浴时间,大大的浴池里充满了诡异的紫色液体,还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不时有婢女向里面倒一些令人不敢直视的药材,然后用棍子搅拌,直到花从人觉得满意了,才盯着那人申一脱光了光着屁屁跳进去。

颜色都那么诡异了,气味就更不用说了,偏偏花从人还不许他们堵住鼻子。如此不人道的规定那人也曾经抗议过,不过很明显被无情地镇压了,于是那人只是偷偷地在心里诅咒他不能人道。

那人靠在池子边,百无聊赖地玩着玉骰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申一说:“小神医,小师叔给你变戏法儿,看不看?”

“戏法儿?”申一停止运功,偏了偏头,问,“那是什么?”

“算一种很神奇的节目吧。”那人道,“看不看?”

“要看!”申一眨巴着眼睛。

那人将两个骰子放在一个手中,然后来回倒弄,开始还好,到后来越来越快只能看见残影,直叫申一看得头晕了,才道:“好啦!猜哪个手里有骰子?”

申一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道:“右手!”

那人将右手展开,里面空无一物。

“那就是左手!”

那人将左手展开,里面同样空无一物。

“哎……好奇怪啊。骰子哪去了呢?”申一想不明白了。

那人右手在申一耳际一抓,再摊开,里面正是刚刚那两个玉骰子。

“好厉害!”申一彻底拜倒在了那人的长袍下,在他看来,这个只大自己六岁的小师叔根本就是无所不能的了。

这时,花从人幽幽的出现:“时间到了。李那人,你别用你的千术骗我徒弟!”

那人耸了耸肩:“玩玩嘛,他很开心啊。”

就这样,尽管花从人一直在耳提面命地告诉申一那人不是好货,申一还是成了那人的小跟班,有什么不懂得问题第一个想到的也不再是花从人了,而是李那人。

花从人对此表示十分大度,但是房间里常备人体模型上刻了三个大字“李那人”。

直到有一天,申一放下书,问旁边玩着玩具的那人:“小师叔,结发夫妻是什么啊?”

那人为难了,这可怎么解释:“就是像你大师伯和大伯母那样的,一辈子在一起的。”

“那怎么成为结发夫妻呢?”

那人皱着眉头,这成亲的仪式他也不很清楚,师兄成亲的时候他还没记事儿呢,只好说:“就是一个仪式,两个人的头发打成一个结,然后剪下来。”

“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申一很疑惑。

那人道:“这是特殊情况,是被允许的。”

“这样啊……”申一跳下椅子,爬到那人的身上,拿自己的和那人的头发达成一个结,剪了下来,“那我要和小师叔做结发夫妻!”

“……”那人难得地默了。

申一偏了偏头,疑惑的问:“怎么了?小师叔,我哪里做错了?”

……根本是哪里都不对!

那人无奈地说:“小神医啊,这结发夫……”

“我想和小师叔一辈子在一起不可以么?”申一失落地对着手指。

去他的伦理道德!申一喜欢什么都可以,别说玩个过家家了,要星星要月亮要皇帝的内裤我都给他扒下来!

那人抱住申一,道:“当然可以,那咱们就做结发夫妻吧!”

“李那人!你竟然拐带我徒弟!”花从人的怒吼从门外传来,那人自顾自地将申一剪下的头发放入腰际的荷包,然后“吧唧”一声亲在了申一嫩嫩的小脸儿上。

第十二章

唐扇娇对申一那人点了点头,道:“不知神医谷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申一装出一张面瘫脸,那人只好上前一步,道:“是我们未投拜帖便登门,我们唐突了。”

唐扇娇道:“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还请移步。”

话音刚落,墙角就出现一道暗门,正通向唐门后花园的假山。这条密道并不很长,走了不多会儿就看见前面有些光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申一攥着那人的手却越来越紧。

“怎么了?”那人小声问。

申一有些迟疑,道:“刚刚过那道暗门的时候,我发现暗门后面有几个人。”

“刺客?”

“不。”申一摇了摇头,道,“他们手里拽着一根绳子,绳子那端连着暗门。”

每一个装X的暗门背后,都有一群辛苦开门的属下。

那人笑了,道:“刚刚那条通道的机关利用受力做到很容易,但是这声控的门便是不可能的了。若是有机关按钮倒是不难做到,不过想必修建这里的时候经费不足了罢。”

申一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到了大厅,东西南北四位堂主已经退下,唐冰也自去领罚,只剩唐圆跟在唐扇娇的身后。唐扇娇于正位入座,然后伸左手邀请那人申一坐下,申一坐在左手边第一位,那人则坐在旁边。

唐扇娇道:“此次还多谢二位将小女送回,小女顽劣,恐怕为二位添了不少麻烦。”

那人道:“哪里哪里,令媛天真活泼,心思体贴周到,颇有足下之风,为我们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唐扇娇脸色微变,低下头端详了会儿衣袖,轻轻弹了弹,笑着看向申一。申一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眯起眼睛,轻轻地吹了口气,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右手在扶手上点了点,算是回应。

“好!好!好!”唐扇娇一连说了三个好,“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我这把老骨头,老喽!”

申一点了点头,道:“虽然如此,唐门主亦是老当益壮,昔日风采依旧使晚辈折服。”

“……”那人偷偷抚了抚额,这下是彻底把唐扇娇得罪了。

唐扇娇面上倒是不显,只是道:“可惜从人去的早,不过见到徒弟如今如此出息,想必也可以瞑目了。”

申一低下头不语,只玩弄着腰间的玉佩。

那人暗地里咬了咬后槽牙,笑着对唐扇娇道:“门主不计前嫌,从人先生若泉下有知,定是欣喜若狂的。”

唐扇娇身子微微向前挪了挪,道:“不过是棵肉苁蓉而已,若是因此结交了从人这样的朋友,倒也不亏。”

“在下还记得当初肉苁蓉的风采啊。”那人道,“在下代从人先生谢过门主了。”

唐扇娇一点便宜没讨到,还受了一肚子气,只得端起茶杯喝两口茶,降降火气。直到唐圆附耳对唐扇娇说了些什么,唐扇娇才开始有了笑模样。

那人“呵”了一声,正准备喝口茶,申一却偷偷地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

“早闻铁面神医申一医毒双绝,八面玲珑李那人也是一流的好手,不知我唐门众不肖门徒可否有幸得二位一二指点?”唐扇娇笑得很是灿烂,“听说申一小神医是去参加‘中苗医毒交流大会’的,我唐门却是无此荣幸啊。”

言至于此,若是不答应便显得不知天高地厚了。那人只好道:“门主说哪里的话,谈不上指点,不过切磋一二罢了。”

申一倒是无所谓:“可以,反正不麻烦。不过……”申一从袖子中掏出金算盘:“出场费是需要另算的。加上送……”剩下的话被眼疾手快的那人捂进了喉咙。

唐扇娇的笑容彻底僵硬在脸上。

唐圆忙出来打圆场,对唐扇娇鞠了一躬,冰着一张脸道:“门主,神医谷二位远道而来,想必很是辛劳,二位必定暂住些时日,不如切磋之事暂缓,让二位贵客先做休息。”

“事实上,我们打算拿完赏金,明天就走的。”那人的手刚刚放下,申一便开口道,“送唐冰回来的悬赏。”

“……”唐扇娇果断无视了申一,对唐圆说,“言之有理,为二位安排两间最好的客房。”

那人尴尬地笑了笑:“多谢……不过一间就好。出门在外,睡一间总能有些照应。”说完便扫了一眼房梁。

唐圆把二人领到房间门口就告辞离开了,那人看着唐圆走远才和申一进屋,开始拾掇:先把熏香从罂粟换成普通的檀香,再挨个挪动一下屋内摆设看看有没有机关,仔细检查墙面确保没有小洞之后,申一开始在屋子的边缘处洒上一圈的白色粉末,据推断应该是强效迷药。

那人从包袱中取出一串铃铛,中间铜舌处灌上十香软筋散,挂在门的上方。又取出几块木头,稍微组装便成了一个小人儿的形状,内有机关,可以做一些翻书之类的简单动作,经过些修饰,烛光一打映在窗上便是一个人的形状,足够蒙一蒙唐门那些专注于毒术的人了。

事实上,申一并不知道为什么那人要如此戒备,但是依旧按照那人说的去做了,却总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那人道:“你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警惕么?”

申一点点头,又摇了摇:“不用你说我也看出来了,唐冰逃婚有问题,这唐门恐怕是敌非友。”

“那你……”那人很欣慰,但是又疑惑申一表情。

“我只是在想……”申一慢吞吞的说,“咱们一会儿怎么出去。”

“……”

最终还是把铃铛取了下来,至少门,是安全的。在这期间有婢女前来送过晚饭,并通知那人说门主原本为他们准备了接风宴,不过观他们神色略有倦意,便把时间改在了明日中午,望两位务必赏光。那人自然是满口应承下来,笑呵呵地回应了。

入夜,唐门渐渐安静下来,不似白日的喧嚣,偶尔有几个小厮婢女打着灯笼路过,依旧是走得很快,并不多做停留。那人带着申一偷偷从房间里溜出来,躲过几个巡逻的弟子后,纵身跃上房顶,开始在各个屋顶穿梭。

“我们为什么不在下面走呢?”申一一边跟着,一边问。

那人想了想,道:“根据惯例,半夜想干点什么事儿总是要从房顶走的,这就是江湖!至于原因,大概是不容易被发现吧。”

申一默默地向下面撒迷药,迷倒一片片看到他俩想喊人的弟子:“咱这是去哪儿?”

“先去唐扇娇那里听听墙角,没准儿能听到点什么。”那人道,足下轻点,便向着唐门中最大的院子飞去。

“我想她现在应该在茅房。”申一嘟囔着,紧随在那人的身后。

趴在唐扇娇屋子的顶上,掀开两三片瓦片(由于没找到方位,一开始多掀了几片,效果大概是变成敞篷的屋子了,一抬头可以看到月亮的那种。),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包瓜子儿,分给申一一半,道:“看戏。”

申一纠结地盯着那个只剩一个小口的屋顶,完全不能想象不久之前它刚让那人拆了,跟无法想象,它都快被拆干净了下面的人还没有发现!

“这就是江湖!”那人如是说道。

却看屋内,唐圆端着一碗飘着红油的汤圆儿进来了,递给坐在唐扇娇对面的唐冰,道:“猪,吃!”

唐冰迫不及待地接过碗,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混蛋!”

唐扇娇对于这样和谐的一幕似乎很满意,但是依然眉头紧锁。她站起身,在房中踱了两圈,对唐冰说:“你跟着他们也不少时日了,他们二人可有什么弱点?”

唐冰想了想,道:“有!”

“真的?速速说来听听!”唐扇娇眼睛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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