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伤不起+番外——陆任佳
陆任佳  发于:2014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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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那人的弱点是申一,申一的弱点……”唐冰顿了顿,“是李那人。”

“废话!”唐扇娇又急的转来转去,“你跟着他们这么长时间,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走之前不是告诉你了么!花从人偷了咱镇门之宝,这次定要报仇雪恨!”

“可是……”唐冰斟酌着言辞,“他们真的是好人。”

被发卡了!真是躺着也中枪。

屋顶上的两人嗑着瓜子,“噗噗”地吐出瓜子皮。

“莫不是你看上那李那人了吧!”唐圆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才没有!”唐冰狠狠地喝了一口汤,道,“但他们真的很不错……还请我吃了一串糖葫芦!”

早知道请她吃两串了,跟他们多小气似的。春药迷药请你们吃个够啊!

一把瓜子都嗑完了,那人又从怀里掏出一把果仁,分给申一。

唐扇娇一咬牙一跺脚,决定上大杀器:“……明日中午接风宴时,给他们的餐具上涂些蒙汗药,若是奏效最好,若是没有那就只能硬碰硬了。明天你俩亲自上场,用祖师奶奶留下的秘药,这次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只听这时唐扇娇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响:“那今天就到这儿……你们,你们先退下吧。”

随着一声很响亮的哗啦的声音,整间屋子弥漫着某种气体的味道。连在屋顶上的那人与申一都闻到了。

“你下的药太过了吧。”那人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把最后一颗果仁扔进嘴里,站起来把手拍干净,“咱回去吧。”

“只是普通的巴豆而已。”申一辩解道,“胃肠积热,素体阳盛,我还帮她治病了呢!……没收银子真是可惜了。”说完便带着懊悔的神情,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第十三章

翌日辰时,那人醒过来,淡定将申一抵在自己嘴边的脚丫子移开,然后轻轻地抬起自己压在申一身上的大腿,下床。

昨天的布置如今看来貌似是有些多余了,既然唐扇娇希望在斗毒的时候光明正大地赢了他俩,自然不会夜袭,当然,在餐具上涂些蒙汗药也是算在“光明正大”的范畴中的。

可惜她不会想到,自己与申一从小浸泡的药浴除了强身健体之外,自有些抗药的效果,虽不至于百毒不侵,但是寻常小毒小药是断断不会起作用的。更何况,申一是一个用迷药春药比用正经的毒药更频繁的大家!

值得思索的倒是唐冰,她并没有向唐扇娇透露申一的弱点,那每个月一次的毛病着实是他俩的致命伤:申一那个时候内力会下降至正常时候一半左右,而且由于身量变得过小敏捷度也会大大降低,更别提申一随着身材一起缩小的心智了。为何唐冰没有说呢?她不惜自己名节,千里迢迢故意隐藏实力潜伏在他们身边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哈!难不成是被他俩感动了?被当做日常的每日一踹?

那人好笑地摇了摇头,活动过筋骨后,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打坐。“手之三阴,手之三阳,从手走头;足之三阳,从头走足;足之三阴,从足走腹。”内力顺着流过十二经脉与奇经八脉,闭着眼睛仿佛能感到内力流过的韵律,时而奔腾如大河、时而舒缓如溪流,最后汇集在丹田之中,再睁开双目时,一片清明。(引号内出自《灵枢·逆顺肥瘦》,关于人体十二经脉的走向循环什么的。这段纯属瞎掰,充个数而已,自由发挥【遁走】。)

申一此时已经起来洗漱,中衣倒是没什么特别,外罩一件深蓝色直缀,袖子不大,但是装满了各种药物,最多的依然是迷药和春药,腰间系一条同色腰带,包着白边儿,有夹层,里面装着蚀骨粉和别日散。手腕缠着蚕丝金线,昨晚连夜淬的软筋散,擦着边儿就让人动弹不得,若不是申一自幼便泡过药浴,这玩意儿还真不敢拿出来用。

不过……自师兄去世之后,申一便不怎么注重武功了。

那人收了功,站了起来,也挑了一件直缀穿上,袖子中装满瓜子儿核桃,腰带中穿了一把软剑,剑柄被外面的外罩儒衫罩住。

“不运次功么?”那人问。

申一摇了摇头,道:“我有药。”

“那走吧。”那人道,“咱早点去还能早点回。”

门外唐圆带着两个小厮在候着,见二人开门,微微弯腰,算是行了个礼:“门主着我来带两位前去赴宴。”

“堂主久候了。”那人拱手。

按理说唐圆是唐门堂主,并不是下人,弯腰行礼算是给了那人天大的面子,毕竟在唐门众眼中,申一才是那人的主子,他们门主唐扇娇却是申一的长辈。而那人仅拱手便罢,算是给了唐门一个难堪。登时,唐圆所带的两个小厮变了脸色,想要开口呵斥,却被唐圆拦住了。

唐圆依旧是那张棺材脸,看不出喜怒:“那,还请二位移驾。”

“有劳。”

唐圆带着那人他们左拐右拐,来到了昨天所呆的大堂中。东南西北四位堂主坐在右手侧,唐冰一身枣红短打,立在唐扇娇身后,低垂着脸,默默地帮唐扇娇捶肩。

那人与申一拱手稍稍弯腰:“见过唐门主,少主。”

唐冰“倏”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人他们,又匆匆地低下头。

那人微微一笑,拉着申一坐在了椅子上。

唐扇娇将鞭子甩在桌上,道:“昨日天色已晚,观二位似乎身体抱恙,故未为二位备宴欢迎。今日备下薄酒,饭菜粗鄙,还请担待。”

“那里,多谢款待。”那人道。

申一却偏了偏头,道:“昨日观门主素体阳盛,怕是有些内火,今日却是好了许多……可是有哪位名医为门主诊治?”

唐扇娇眼神一凛,明白了昨日莫名其妙的闹肚子的原因:“哦,昨日恐怕吃错了东西,半夜有些不适,之后便好了许多……还多谢小神医关心了。”

申一道:“身为晚辈自是应该的,若门主还有什么不适,在下自然奉陪到底。年纪大了,还是身体为重,不是么?”

那人在桌下轻轻地碰了碰申一,示意适可而止。

“……”唐扇娇深呼吸了两口气,挤出一丝笑容,道,“光吃饭多无趣,怎可少了歌舞?只是我唐门平时不大注意这些,这样吧,让小女将我唐门鞭法舞一遍,也请二位指点一下?”

那人举杯示意:“门主言重了,本是分内之事。”

唐冰深深吸了一口气,取过唐扇娇甩在桌上的鞭子,来到中间便开始舞了起来。鞭法要求身法转折圆活,步法轻捷奋迅,与手法配合,是不输于刀枪棍棒的兵器。只见唐冰鞭法清晰,鞭子甩出去力道十足,闪电一般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鞭随身转,手腕轻转抡出一道扇形,随后轻轻抖了一下手腕,卸了力道,鞭子收回时劲力已软,老老实实地盘在手里成团状。突然,唐冰又将鞭子甩了出去,缠上桌上的一个酒杯,带至那人面前,鞭子带起的凌厉的风在那人面前划过,那人却没眨一下眼睛。

那人突然大笑,引来众人侧目。

唐扇娇轻轻的转着杯中酒,不经意地说:“那人先生为何大笑?”

那人道:“我笑门主后继有人,更笑‘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唐扇娇道:“那人先生说笑了,小女不是项庄,而先生更不是沛公。”

“不是沛公,却胜似沛公啊。”那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酒杯倒是别致。”

“若是先生喜欢,便送与先生。”唐扇娇道。

“不敢,倒怕平白折了福分。”

“先生洪福齐天,怎会折了福分?”唐扇娇一笑,将酒杯放在桌上,“我看今日天色大好,又是难得的吉利日子,不如二位与我门众切磋一下,互相精进些功课。”

那人道:“门主有令,莫敢不从。”

比试的地点在唐门的后院,四方的场地,边上罗列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流星锤等十八般武器,件件闪着寒光,整个场地萦绕在肃杀的气氛之下。

练武场四角摆着四个宝鼎,静静地飘着青烟。鼎上饰以无毒,怕是唐门施毒术时需用到的工具。

“不知门主是想比毒还是比武?”那人问。

唐扇娇笑道:“不如都比?”

“那,不知门主是想先比毒还是先比武?”那人又问。

唐扇娇道:“不如一起比?”

“亦可。”说完便一撩前摆,准备上场。

“慢。”申一制止了那人,道,“门主,您可知我神医谷之人出场比试……可不是免费的?”

“这,倒还真无从知晓。”唐扇娇看了唐冰一眼,“小女也未曾告知。”

申一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唐扇娇捏碎了一颗核桃,笑着说:“那之后便把悬赏的两万两银票作为酬谢。”

申一失望地摇了摇头,边上场边小声嘟囔:“我给土财主看病出场费都是五万两呢,这唐门竟已经败坏到如此地步了么?”

“另有十万两作为我这个长辈给故人弟子的见面礼。”唐扇娇咬着后槽牙道,“还请小神医万万不要客气。”

没关系,反正他们挂在这里我一分钱都不用出。

唐扇娇很阿Q的自我安慰道。

唐冰与唐圆立于场上,一执鞭一使锏,一远一近,一攻一守,一重力量一重灵活,着实是相当不错的搭配。加上这两人青梅竹马,自幼长成更多了一份默契,一时间配合得相当天衣无缝,竟让那人与申一感到有些棘手。

好吧,这么说其实有些水分,毕竟那人和申一还没上场呢。

那怎么看出来的?

至少姿势摆的相当漂亮!

番外二:申一告诉我们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在申一小时候,申一还住在猊犸山上的魔教总舵,师傅在呢,就和师傅花从人住在一间屋子里。隔壁房间住着那人,那人人小鬼大,学的又是些机关术厚黑学外交手段之类的东西,所以早早的就熟了,俗称早熟。花从人是熟知那人禀性的,于是严防紧堵,生怕申一跟着那人学坏了——这一计划在那人给申一带了一根糖葫芦之后彻底作废。

于是申一的睡眠方式是这样的,师傅在的时候窝在师傅怀里睡,师傅不在的时候窝在那人怀里睡,师傅和那人都不在的时候在那人的房间窝在那人做的机关人的怀里睡。(突然觉得重口了但是事实上很纯洁是我不纯洁了么?)

申一的悲剧发生在师傅和那人都不在的时候。小申一最喜欢的功课便是练武了,他十分羡慕师傅和师伯高来高去的样子,并且万分期待现在仅仅低飞低去的小师叔有一天高灰高去的样子,于是更加期待现在跑来跑去的自己有一天能灰来灰去的样子……高低都不在乎了。

于是这天下午,申一在脚上绑好了沙袋,费力地爬上梅花桩,准备开始练习步法。练功的地点在山中的一片竹林,不远处有座瀑布,瀑布下有座茅屋,是那人与申一的秘密基地。之所以把练功地点选在这里,只是觉得这里环境好,小申一玩起来也比较开心,而且地处猊犸山腹地,处在魔教教众重重保护下,是万万出不了危险的。也因此,那人和花从人很放心的放申一一个人在家。

事实上,他们放心得太早了。

从山路进不来的人不代表从天上也进不来,这个世界上有个兵种叫空军我会告诉你么?武林人士轻功飞不了那么高不代表修真的御剑也飞不了那么高,这个番外到这里开始显露出本来面目我会告诉你么?修真者清心寡欲与世无争不想入侵不代表没有空难,灰着灰着忘看灵力表掉下来了这种崩坏的事实我会告诉你么?

好吧,我已经告诉你了,事实就是这样:两个脑残志坚的二缺实习修真者灰着灰着聊得太开心不小心有了肢体接触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忘看灵力表从天上掉了下来,正好砸在申一将要踩的梅花桩上,叠着。

如果是一般人现在已经因为牛顿的各种力被梅花桩戳死了,可谁让他们是修真者呢?于是即使他们承受了梅花桩自上而下的力之后又被申一充满内力的脚踩了一下,也只是哀嚎一声,然后伸手揪住申一的衣领,防止他被自己吓得掉下去。

修真者,也挺不容易的。

申一把这两个修真者带到了瀑布旁边的茅屋内修养,这两个修真者为了表达感谢以及愧疚,送给了申一一枚丹药。

“此丹药可以起死回生,返老还童。”其中一个修真者迎风而立,阳光映射在他乌青的眼圈。

“哇……好厉害!”申一星星眼地看着那个修真者。

修真者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道:“快吃吧,还有,不要告诉别人你遇见过我们哦。”

“可是……”申一有点犹豫,“我想留给小师叔和师傅吃。”

另一个修真者急忙道:“有保质期的。”

申一茫然地问:“保质期?”

答:“就是过了时间就不管用了。”

“哦……”

于是连哄带骗的,申一吞下了丹药。

那两个修真者临走前,申一很热情地问:“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修真者A道:“贫道道号瑙蚕。”

修真者B道:“贫道道号裟雀。”

申一望着他们御剑飞去的背影,奋力地挥手:“下次有时间再来玩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长大的申一除了跟那人和花从人说起过这事一次,就再没想起过。直到九岁,申一第一次一个月有那么几天。

第一次的时候,申一疼的死去活来,醒了又晕过去,然后又醒来,又晕过去。申一和花从人只能急的跳脚,心疼的为申一一次又一次地换湿透的床单,一次又一次地把小申一抱在怀中,掰开申一指甲插进手心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放进申一的口中防止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那简直是个噩梦!

那人无论何时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第一次变小的时间尤其地长,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并且毫无预兆就开始了。小申一不停地哭喊,体内的骨骼奇异的变换错位让他觉得自己活着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他甚至开始尝试自尽来解除自己的痛苦。花从人和那人只得时刻守着他,不敢放他一个人。

那时候,花从人翻遍了所有的医书典籍,那人第一次以天枢谷谷主的身份命令天枢谷旗下的情报系统,为了寻找能拯救小申一的能者。

可是,他们失败了。在他们看来是仙人的修真者做的事情,怎会被凡人的典籍所记录?仙人又怎会为凡人所驱使?看着小申一憔悴的脸,那人和花从人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能。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接受魔教做客的苗族大巫建议,既然无法根治,那便把痛苦降到最低:由苗族大巫为申一催眠,在他每次变小的时候,都会睡着进行。(好像睡美人的说)

也因此,花从人欠了苗族一个人情,而这个人情,被用来要求他或他的门人每十年去一次苗疆,将所学所知在不涉及机密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传授于苗人。

而那人,也因此暗自发誓绝不与修真者一道,所以在端木翠花下达与蜀山建立平等友好的外交关系,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全面建设工业化魔教的指令之后,搬出了猊犸山魔教总坛,搬进了下面的天枢谷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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