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那人“砰”地关门声。

申一变身（？）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成人的骨骼一下子要缩到幼童的，各种盘驱折叠，跟蛋白质结构似的，完事儿之后人都胖了两圈，纵向直接转横向……谁都不知道这是肿么做到的，科学不能解释，玄幻也不能解释，当事人申一更不能解释，虽然这是当年这倒霉孩子自个儿乱吃东西闹得。

由于过程太过血腥暴力十八禁，申一师傅那人师兄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就找了一个神棍（苗疆出品质量保障）给做了催眠，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让这个过程睡着进行也能多少减轻些痛苦。

睡着的申一宁静而可爱，既没有看见钱时的精明的市侩模样，也没有炼药种草时的神经质痴迷的样子，眉头轻蹙，贝齿咬着下唇，但脸色却极为苍白。那人也知道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用木盆从浴桶中取了一盆水，脱掉申一的衣服，拧了一把热毛巾出来，轻轻地擦拭着申一额上的冷汗。

申一开始不断缩小，因为周围很安静，那人甚至可以听见申一骨头折叠的声音，申一也开始小声呻吟，并且不断地挣扎。那人扔下毛巾，将申一死死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申一的挣扎愈发强烈，为了防止叫喊，他努力地咬着嘴唇，那人闻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终于申一忍不住了，竟然开始流下眼泪：“疼啊……师傅……申一疼啊……”

那人抱着申一，腾不出手来安慰，只能不停地亲着申一的小脸儿：“大侄子，再忍忍，马上就过去了……乖，再忍忍啊……”

申一似乎是听见了，挣扎得不那么厉害了，但是眼泪却越来越凶：“小师叔……”

“小师叔在……小师叔在……挺话，马上就好了……”

申一啜泣着：“申一要，要吃糖葫芦”

“一会儿小师叔去买，都买下来给你吃……”不过得你自己付账。

那人见申一大体上身形已经定下来了，基本上变身（？？）结束了，就脱掉自己的衣服，拦腰抱起申一，伸手探了探木桶的水温，发现正合适，便带着申一进入木桶开始简单地清洗。

浴桶大显然也是有些好处的。那人在房中找到一个小板凳，放在木桶中，让申一坐在上面。申一还没清醒，那人为了让申一固定只能点住他的穴道，简单给申一清理了一下，然后给自己洗了一个战斗澡。

出来后，那人擦干净两个人的身子，先给自己披上一件亵衣，然后拿起刚才放在旁边的小肚兜，奸笑着给申一套上……

真不错，小猪的花样挺适合申一的。

那人点了点头，把申一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压了压被角，忍不住又蹭了蹭申一粉嫩的小脸儿，方满足地唤小二将水撤了，告之饭菜端到唐冰房里就好，让她自己先用，然后躺在床上，将申一的小身板儿拦进自己怀中。

睡觉！

第九章

申一缓缓地睁开眼，刚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被那人抱得死紧，于是小屁股往后一拱，道：“死开点儿。”

那人睡得迷迷糊糊的，倒是真的松了松手。

申一伸了伸胳膊，发现小了几号，心下了然又是每个月总有的那么几天，紧接着低头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默数：“一、二、三……”

“李那人你给我滚蛋！”喊完便一脚踹在那人的臀部，这下那人算是彻底清醒了。

“嗷嗷嗷……小祖宗哎，你要踹就踹吧，咱别用内力成不。”那人疼的直打滚，“这可关系到咱下半辈子的幸福啊！”

申一冷笑一声，可惜软软糯糯的包子样没啥威慑力：“关我什么事！你又给我穿这种东西！！”

“怎么了？”那人开始装傻，撑着下巴点评道，“很可爱啊……要是这客栈的老板是女的肯定就给咱免单了。”

“真的？”申一眼睛放光，然后回过神儿来，清咳了两声，道，“真的也不成。”

那人大臂一拦，将申一拦进怀里，抬起申一的下巴，做深情状道：“我想看……也不成么？”

申一红着一张脸，脚下找准位置，用力：“李、那、人！想死直说！”

那人手疾眼快地将申一抱起，使自己的下身免受皮肉之苦，嘟囔着：“不是刚才可怜兮兮地叫‘小师叔’，‘小师叔’的样子了……真不可爱。”

将申一放在床上，下床去找行李，给申一找一身衣服；“真的不要穿肚兜么？外面很热啊……”

“死都不！”申一坐在床沿儿上，晃着两条小短腿儿，犹豫了一下，道，“我要穿那件蓝色绣了小兔子的……”

“蓝色绣了小兔子的……”那人翻找着，嘴里不闲着，“红色绣了小花的也很可爱啊……不要么？”

申一纠结了，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要小兔子！”

“小兔子就小兔子，喏……”那人找到了，举着衣服，“你自己穿还是我帮你？”

申一跳下床，光着脚丫抢到衣服：“我自己穿！”

那人一把把申一抱起，放在镜子前的凳子上，厉声道：“别光着脚，回来惹了风寒怎么办！”

申一伸出肉手，指了指自己：“神医……懂？”

“……”一激动把这茬儿忘了。

那人拿起一把梳子，开始帮申一梳头发，问：“想要什么发型？”

“男人”申一伸出肉手，拍着胸脯，“束冠！”

“小孩儿”那人用梳子指着申一，不屑道，“总角……没商量。”

“那你问我干嘛？”

那人咧嘴一笑：“显得我很民主，不是么……”

是才有鬼咧！

申一愤恨地戳着衣服上的小兔子。

那人刚刚给申一梳好头发，正欲上下其手一番，便听见唐冰在外面砸门：“你们俩醒了没？”

申一趁机跳下凳子，走到门前打开门。

“……”唐冰低下头看着到自己腰部的小包子，愣了，退了一步，关上门，“对不起，走错了。”

那人在里面喊：“糖饼啊，有事儿啊？”

“……”唐冰混乱了，低下头看了看小包子，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了，终究还是选择关上门，“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申一和觉得不对出来看看的那人面面相觑。

唐冰在门外深刻的检讨自己，一定是她开门的方式不对，似乎打开了通往异次元之门，这是相当危险的。这次打开门碰见一个小正太还好，如果开门碰见一个猥琐的中年大叔那自己名节就不保了！

果然还是应该按照平常的方式来吧！

唐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内息运转四十九个大周天，八十一个周天后，抬脚踹门：门内那人正伸出双手蹂躏着申一的小肉脸。

“猥琐的……中年……大叔……”唐冰眼睛都直了。

果然还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吧！

唐冰揉着被那人胖揍一顿后肿起来的脸：“这怎么回事啊？申一呢？”

申一坐在她对面晃荡着小腿儿：“眉毛下面那俩孔儿是出气儿的？”

“哪家的孩子这么不懂……规……矩……”唐冰在那人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头越垂越低，突然她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申一昂首挺胸地点了点头。

那人捏了捏他的脸：“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骄傲的！”

唐冰托着下巴，苦思冥想：“缩骨功？不是已经失传了么？没听说过上届神医还会这等功夫啊。”

那人伸出双手使劲儿揉申一的脸：“这充分告诉我们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

唐冰心有戚戚焉地点头，道：“你是变态恋童癖吧！”

那人一脚将唐冰踹出去：“这充分告诉我们乱说话也是要看对象的！”转身抱起申一，走出门外，带上门，道：“咱今儿晚饭出去吃。今儿正赶上他们祭神的节日，夜市很是热闹呢……不过，大侄子唉，咱可不许乱跑，遇上拐子可没地儿哭去！”

“我谢谢你，我成年了！”

“这可真没有说服力。”那人踹了踹唐冰，“你给我老实点，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别老那么粗鲁。出门在外，丢的是你们唐门的脸面。”

话说此镇名曰龙阳镇，不是因为那个很著名的龙阳君，而是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一场天灾大旱，龙神与阳神心生怜悯，不顾天帝旨意，龙神上天布雨，阳神在地疏通河道，挽救了苍生。然而天帝震怒，下令拆散这对有情人，给阳神赐婚于十六公主，龙神抢婚，双双自剔仙骨，化为凡人，就隐居在这个小镇。

“哎……大侄子唉，别乱跑啊，正介绍着背景故事呢。”那人把申一拽回怀里，“走失了可怎么办。”

申一翻了个白眼：“真当我是小孩子了？”

那人叹了一口气：“算了……想吃什么？小师叔给你买。”

申一戳了戳那人的胸口：“谢谢，钱是我的。”

那人装傻地左右张望：“哎，那里有糖葫芦……”然后转身对唐冰说：“和他在这儿呆着别乱跑，我买糖葫芦去。”

这龙阳节可以说是龙阳镇除了春节以外最盛大的节日了，街上人潮如水，更兼舞狮舞龙杂耍的游街，热闹得很，申一和唐冰两个土包子不一会儿就看花了眼。

申一耳尖地听见一阵敲锣声，拽了拽唐冰的袖子：“去看看，去看看……”

唐冰为难了：“可是那人说让咱在这儿等着。”

“他听我的他听我的。”

唐冰一想，也是，而且自己也很想去看看：“那你拉好我的手，咱俩别走丢了。就看一眼就回来等那人。”

“成。”申一满口答应。

也许这就叫一眼万年吧，反正那人黑着脸找到申一和唐冰的时候这俩人正瞪着眼睛看着杂耍，对着一个喷火的大汉大呼小叫：“哇唔……哇哦……哇……嘶……”

“好看么？”那人附在唐冰耳边温柔的问。

唐冰猛点头。

“开心么？”那人蹲下，揉了揉申一的脑袋。

申一猛点头。

“我跟你们说过什么，啊恩？”

“说过什么……说……”唐冰的动作僵硬了，申一开始环顾四周考虑逃跑路线。

把糖葫芦塞进申一的手里，一手一个把两人拎出了人群，扔到了旁边一家馄饨摊上。

唐冰急忙举手：“我坦白！要求转污点证人！申一说就看一眼的！”

那人看向申一，申一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就看了一眼……”

“可我找了你们一炷香。”那人黑着一张脸，冷冷地说。

“可是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说完申一可怜兮兮地揉了揉眼睛，“我都没眨眼。”

“……算了。”跟一个现在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都只有五岁的人他较个什么真儿，“糖葫芦，吃啊。”

申一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顺着腿爬上了那人的腰，因为有点累先歇一会儿：“你……不生气了？”

那人冰着一张脸：“嗯。”

申一继续往上爬，爬到那人肩膀，先抱着那人亲了一口，然后腿一跨，骑在那人脖子上：“不生气就好。”

唐冰捂住眼睛不敢看：这哪里是不生气了啊！这分明是气炸了啊！

那人伸手把申一扶稳：“敢撒尿我就拆了你。”

还真不生气了啊！那人你敢不敢有点原则啊！你的节操呢？碎成渣渣了啊！

唐冰觉得同行这俩人相当不可理喻。

第十章

申一骑在那人的脖子上，手揪着那人的发冠：“那人，我饿了。”

“那就吃东西啊，这家馄饨挺不错的。”那人将申一抱了下来，坐在了凳子上，让申一坐在自己怀里，“老板！来三碗馄饨！”

那人对申一道：“要是饿的紧就先吃糖葫芦，很甜的哦，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了。”

唐冰眼巴巴地盯着糖葫芦，

申一看着糖葫芦，咽了咽口水，扭头道：“人家已经是大人了！才不吃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呢！”

那人挑了挑眉，接过糖葫芦，在申一眼前晃了晃：“真的不吃？刚才你可是不停地说‘小师叔，小师叔，我要吃糖葫芦’啊。”

申一的眼珠随着糖葫芦转来转去：“你听错了，我早就不喜欢吃了！”

“啊……那太可惜了。龙阳镇的糖葫芦可是远近闻名的呢。”那人拉长音，故作惋惜道，“那怎么办呢？丢掉就太可惜了……这样吧，唐冰，你吃吧。姑娘家都比较喜欢这些零嘴。”

恍惚间，那人似乎看见唐冰在吐着舌头摇尾巴。

“李那人……其实，你是个好人。”唐冰吞吞吐吐的说完，便接过了糖葫芦，张开嘴准备吃。

……怎么感觉莫名其妙地就被发了好人卡呢？

那人被雷的不能言语。

唐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张开口准备一口咬下一颗红果，就听见有飘渺的声音传来：“糖~~饼~~”

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一只小正太在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糖葫芦，唐冰对他温柔一笑，道：“不是糖饼，是唐冰。”

张开嘴，继续。

“糖~~饼~~”申一咬着下唇，眼中似乎含着泪水。

“不是糖饼，是唐冰。”唐冰无奈地再次强调。

“糖~~饼~~”

“好啦好啦……还是还给你吧。”唐冰无奈地说，攥紧了糖葫芦，努力地将糖葫芦保持在自己控制的范围内。

“人家……人家是大人……”申一抽了抽鼻子，“才，才不吃那小孩子的玩意儿呢！”

“太好了！那我自己吃了。”唐冰爽快地咬了其中一串糖葫芦，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申一愣住了，然后将小脑袋埋进那人的怀中，小肩膀开始抽搭。

那人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湿润，开始向唐冰发射死亡射线。

唐冰打了个激灵，不舍地递出另一串糖葫芦：“申一啊……我，我吃不了这么多，这儿还有一串，你就发发善心，帮我吃了吧……”

申一闷闷的声音从那人怀中传来：“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