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穿越)+番外——子勿为秦相
子勿为秦相  发于:2014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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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天的时间而已,可是苏梦乔只要一想到离陌,就有了不让敌人侵占寸土的想法,似乎觉得他被别人看一眼,都是占走了大便宜。苏梦乔的心里第一次填满了这种霸道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不舍得把自己心爱的玩具暴露在别人面前的小心态有的一拼。

即便那人不是姑娘,又能怎样?思想比行为还要开放的苏梦乔,从来只认follow my heart的感觉。

不是有人说过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的怕就是这种第一眼的感觉。

只是走了很久的苏梦乔,越来越感觉自己走错了路,本来还应该从后院进,再穿过七廊八院的周折之后,苏梦乔先是觉得极乐大得惊人,后来终于被贺寻引进了小院。

离陌既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再来,也没有真打算扫榻以待,贺寻一只手扶着石拱门,一手叉着腰,略带无奈“萧大人自己进去罢了。以后想他了,自己来找就好了。何必搭上老身的工夫?”

说罢扭头离开。

苏梦乔赔了笑脸,向院子走去,正见到离陌在小案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离陌自然也知道来了人,大大方方地侧身示意,强压步调的走上前去,苏梦乔这才看到离陌是在画画。

苏梦乔定睛仔细一瞅,又四下环望,不免有些奇怪。

离陌无论如何不能算是消极避世牢骚满腹的穷酸文人,虽然是烟花之地长大的,应该还是倡籍,但是苏梦乔很容易就能感觉出来,贺寻对她的养育,极尽所能,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琴棋书画自然没有不通的道理,苏梦乔不是太懂行,但离陌的画,以一个现代化时期的年轻人的角度衡量,还是很不错吧。几丝柳条扫着似乎是斜风细雨,一棵杏花开过极盛,而已是败色。这种伤感是苏梦乔奇怪的第一个地方,“女伤春,士悲秋。”在他的观念里面,是很酸的。然后便是离陌在画上题的诗,只有两句十四个字,“飞花竞怨醉风醺,泣露尽洗薄絮云。”

苏梦乔觉得这两句诗,实在是和作者不相匹配,似乎是表面慵懒矫情很像个小女人的情怀,但是怎么都让他感觉出一种极度的避重就轻的无奈与悲哀,让他心里非常不好过。

离陌见他一副沉吟的模样,倒是温言细语地说道,“让大人见笑了。信手涂抹胡诌的几个字,在您面前真是班门弄斧了。”

苏梦乔忙不迭的否认,“哪有,公子才华卓绝,岂须我等多言?”

离陌表情却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状元郎过谦了。离陌一时才尽,请大人赐个全句,可好?”

苏梦乔的内心现在很像是一只小猴子,抓耳挠腮。倘若面前的人换成其他人,就算是皇帝老子,苏梦乔都可以很淡定的表示自己是一介武夫,粗人一个,不通文墨之类的云云。

但是现在不行,就算说者无心,但是因为这话是离陌说的,听者也有的是意。

苏梦乔食指在下巴上抵过,勉为其难的开口道,“公子若不嫌弃,在下斗胆献丑。”

“不解曾倾洛陵色,今见烟杏始知春。”说罢,苏梦乔觉得这简直是凤头猪尾,前言不搭后语,有点尴尬的望着离陌。

离陌似乎一下子也没有想到他会来个这么大的转折,这么念下来一扫哀情不说,反而是惊喜非常了,但还是提笔略微思忖,把它续了上去。

“如此可对?”

苏梦乔没有料到会得到这等殊荣,“不才,污了公子的墨宝。”

离陌回答得更客气,“公子的点睛之笔,受教了。”

你来我往的这种客套的交际,苏梦乔真的不喜欢,甚至是很讨厌。

眼前的美人竟和自己这么有距离感,苏梦乔当然不会满意。

他微微皱眉道,“公子何必如此生分?坦诚相交有何不可?”

离陌稍稍僵硬了一下,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坦诚相交?大人这是何意……”

苏梦乔用力点头,“用不着那么死板。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为什么不能随便自然些呢?”

离陌没有说话,但是嗯了一声。

于是苏梦乔提出了自己的、在那个时代当然很惊世骇俗的想法,关于身份称呼。

他对离陌娓娓而言,“你看我们之间,大人公子的叫着,多见外。是不是?我们换个称呼,好不好?”

离陌的目光投进他的眼睛,缓缓的回答,“好。”

苏梦乔很高兴,继续往下说,“比如我,比如你一直叫我大人,对,这样没有错,可是这样你不觉得很生分吗?还有啊,六品小官,叫大人多不好意思。还有,我得一直叫你公子,这样不是很酸么,一点也不亲近。”

离陌歪歪脑袋点了一下头,苏梦乔兴致勃勃的讲,“所以,你以后不要叫我大人了,好么?”

一直倾听无言的离陌终于开口,“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称字吗?”

苏梦乔一百个不愿意,怀瑾这个词,这么正经,就算是温香软玉,叫起来应该听着也不舒坦。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完全无视萧琦璠的决定,“不,如果可以的话,叫我乔,好吗?”

苏梦乔的目光热切地燃烧,这是他第一次完全不考虑萧琦璠的身份所做的决定。

这个爱情故事的主人公是自己。而他叫苏梦乔。

萧琦璠二十有一,尚未婚娶。苏梦乔虚度同样多的年华,却直到现在才开始自己真正的初恋,所以他自然不想被人含情脉脉的叫着别人的名字。

离陌的樱唇轻轻颤抖着,终于发出了这个简单的单音,“乔。乔,真的要这样吗?”

苏梦乔兴奋的想要扑上去,不住用力点头,“嗯,叫我乔。”

离陌再开口,自然了许多,“为什么——为什么要是乔?”

苏梦乔支支吾吾地,总不能说因为我的前世,不对应该是我以前在另一个世界上叫苏梦乔啊。

呸,这当然不行。

于是苏梦乔这般解释说,“我觉得这个字很好啊。高大正直。”

离陌也应了一声,“是啊。这个字意蕴颇佳。”

为了避免自己真的无语露馅,苏梦乔岔开话题,“那你呢?离陌,你打算让我称你什么?”这时便直接称姓名了。

离陌有些为难,“这,离陌只有一个名,无字。大人自便吧。”

苏梦乔皱眉,“说好了,叫我乔的。”

离陌见他认真的表情,又补充道,“是一时难以习惯。以后注意了。毕竟这事情有些逾礼。抱歉了,乔。”

苏梦乔感觉“乔”这样叫起来很好玩,很像是他的英文名字“Joe”,以前的莺莺燕燕,苏梦乔允许她们叫的最亲切恶心的称呼就是“梦梦”,那还真是一场噩梦。

突然灵光一闪,苏梦乔问道,“隔心。我叫你隔心,可以吗?”

离陌困惑的看着他,“叫我隔心?为什么?”

苏梦乔又嗯了一声,“可以吗?”

离陌问道,“为什么是这个?”

苏梦乔解释说,“曾见家父曾拟过一联,上联是,怀珠怀翠更怀瑾;下联是,隔山隔水莫隔心。在下小字怀瑾,若是对了你,不正是隔心二字么?”

苏梦乔当时没有想到,其实“隔心”,还有另一个解释,“世上之陌路者,极也。莫若隔心。”

那时候离陌挑眉应了,“莫,隔,心。真是,真是好联。也好,隔心这个名字我很喜欢。谢谢。”

苏梦乔为自己的提议沾沾自喜起来,离陌也继续不冷不热的说着话。离陌将那幅画铺在石案上,用书枕压住了角。

上面那首前言不搭后语的诗,似乎也就没有那么扫兴。

时间一滴一滴的流过,苏梦乔忽然问道,“隔心,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开心?”

离陌食指绞了一下衣带,“哪有,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的。”

苏梦乔的语气沉了几分,“不要勉强,如果你不愿意看见我,直说好吗?这种郁郁寡欢的样子,只会让我比你更难过。”

离陌的手指松开衣带,美男子固然婉约,却不会矫情“,没有,真的没有。我怎么会嫌你。”

苏梦乔接下来又问的一句话,彻底让离陌感觉到了慌乱,“那么,告诉我,为什么,隔心,从昨天我认识你开始,我从来没有看见你笑过?”

离陌僵僵的回着,“没有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苏梦乔肯定并失望的答道。

离陌鲜有的默然半刻,苏梦乔心里一哆嗦,怕是自己惹到了人的忌讳,正欲道歉,却听离陌说,“我自小性子不大好,少有展颜的时候。并不是对你有什么见地。如果你很介意,还望海涵。”

苏梦乔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是我多嘴,但是,隔心,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吗?”

这说法还真是新鲜,离陌当然是没有听过的。他点点头应了一声,苏梦乔见日头已经落了,起身要告辞。

“明天我还可以再来吗?”

“自然可以。只是不要误了公务才是。”

苏梦乔听罢喜滋滋的对离陌粲然一笑,“隔心,回见。”

离陌在不经意间勾动嘴角,“回见。”

却见苏梦乔已然呆在那里,苏梦乔的眼睛像是抽空了一样,无神的直视,一只手抬起,几欲摸到离陌的脸,又突然回神,尴尬的放下来也不是。

苏梦乔赧然道一声冒犯,手依然对着离陌的腮颊,“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美?”

离陌摇摇头,苏梦乔接着说,“隔心,虽然我不只喜欢你笑的样子,但也一定会这个笑爱上你。”

离陌显然是非常惊异于这露骨的剖白,似乎要开口回话,苏梦乔却又往下说,“我希望你开心,可是我很自私。我舍不得让别人看到你笑的样子,因为太美。”

说完苏梦乔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又补充道,“抱歉,逾越了。不过我是真的希望你开心起来。”

离陌听完,方才浅浅的笑意又着力深了几分,“无妨。先前是没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有些大惊小怪了。”

苏梦乔对离陌注视片刻,匆匆说了回见,便出了小院。

离陌的嘴唇似开未合,待他走后才自言自语似乎的说了句回见。

倚在拱门上的贺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两天就被那个臭小子勾走了魂。”

贺寻走向离陌,又叹了一口气,“陌儿,你真的是很久没有笑过了。我突然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

离陌却打断了他的话,“不,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贺寻指指墙外,“那他呢?”

离陌的眼神复杂起来,半晌,讷讷出一句“随缘。”便再无话。

苏梦乔回到相府,溜回自己的书房,却发现萧隐正坐在里面。

苏梦乔赔上笑脸,“爹,爹啊。您今天没有事么?”

萧隐嗯了一声,指指书桌上摊开的、还没收拾好的书,“你昨天看了这几本?”

苏梦乔哈了一嗓子,“对啊。看了看了个大概。”

萧隐眉毛一挑,“哦,那我问你,你今天出去,去哪儿了?”

苏梦乔没有想到他来了这么个大喘气,“街上。上街当差。”

萧隐一根指头晃了晃,“君子慎独。我今天可是没有看见巡查大人,只见了一堆衙役。”

苏梦乔谄媚道,“爹啊,您不必这么亲民吧,您老胸怀天下,还是不要……”

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萧隐拿起一本书拍向他,“说实话!我都知道,小宁已经告诉我了。”

苏梦乔的声音低了几度,“爹。我错了。”

萧隐冷哼一声,“错哪儿了?啊?”

苏梦乔只得承认,“我去了极乐,不过我没有,那什么没有啊。”尽管苏梦乔内心狂诽萧宁不够兄弟,但是又只好实话实说。

萧隐的玩味的捻捻不多的胡子,“哦,‘那什么’是什么意思?”

苏梦乔汗死的不知如何开口,萧隐却慢悠悠的接了下去,“不打自招。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景国律令里面也没有禁止招妓这一条款。”

苏梦乔刚才悬着的心正要开始下落,萧隐又话锋一转,“不过若是你真的长大了,我便尽快给你说门亲事。这样可好?”

第六章:英雄梦

苏梦乔玩世不恭的不正经一下子烟消云散,不假思索的抗议,“不,我不要。”

萧隐倒糊涂的问他,“怎么了?你不要什么啊?”

苏梦乔坚决的明志,“我不要您去给我提亲!”

萧隐哼了一声,“不是你自己按捺不住,不能自持吗?再说你也不小了,为什么又不乐意了,啊?”

听出萧隐的声音有些不悦,苏梦乔赶忙解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父亲大人误会了。孩儿的意思是,大丈夫尚未建功立业,怎能顾及儿女私情?”

紧接着苏梦乔豪情万丈的盗用了古人的名言,“匈奴未灭,何以什么来着,呃,何以家为?”

诚然此时苏梦乔自诩已是男女不忌,尽管曾经只泡妞。

但他也当然不会实在到说出自己想对离陌“以我之姓,冠子之名”的想法,但是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理由,于是就搬出了古人救场。

而且这效果还真是明显,萧隐的表情转怒为喜,很欣慰似的说,“哦?还记得匈奴。好啊。我还是很久以前和你提过呢。这不错,知道忧心大事了。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纯种族的匈奴了,分作了几支。漠北有,西边也有的。北面的狄国有,西边的戎族里面也不乏匈奴的后人。”

苏梦乔眨眨眼睛表示莫名其妙的困惑,又继续听萧隐的高谈阔论。

萧隐的思路打开,问苏梦乔,“你对边荒那里可有何看法?”

苏梦乔先是木到那里,后又道,“这,不知从何说起?”

萧隐指指一旁的椅子,“没有关系,随便说说。想说什么,说什么这是咱们家里面,就算隔墙有耳,也无甚大碍。”

苏梦乔结合着自己昨天看书的心得以及不知从那里来的模糊印象简单扼要的开说,“愚见以为西地不足成气候,而北防甚忧。”

萧隐流露着赞赏的目光,“接着说。”

苏梦乔嗯了一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夹杂着曾经仅存的一点地理常识,陈述一番自己的观点。

萧隐喟然长叹一句,“将才!”又遗憾的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朝堂之上,不宜直言。”苏梦乔看到萧隐无奈的模样,发自心底的同情。

萧隐站起身拍拍他的肩,“倘若国难,边地烽火,沧海横流之时,正是显英雄本色之机。小琦,是男人,就应该在血与火里成就功业!西戎人尚雄不假,然人薄地广,可耕能牧,且目前不能一统合力。但北狄崇武,危矣!地虽广不足填欲壑,民风悍犷好斗,或将染指疆塞,不可不防。所以一旦边疆有变,我希望你能够为国尽忠,建功立业,封侯拜将!”

萧隐的话说的波澜不惊,但也饱含热血沸腾。

苏梦乔木木的抽动嘴角,心想要搁二十年前,萧隐说不定一激动就抽剑斫案,以此明志了。

苏梦乔应道,“父亲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孩儿年纪尚少,资历亦浅。哪里堪担当此等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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