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穿越)+番外——子勿为秦相
子勿为秦相  发于:2014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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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乎听到了这笑声的低语,笑道,“这位小公子倒是识货。”

离陌看上去那么柔美的样子,居然没被认成是女儿身。

苏梦乔心想,敢情这是捡漏呢,当是捡到了卧龙还是凤雏?

但还是细心收好了纸,做了个揖,“多谢先生。不知先生可有什么要指点?”

苏梦乔现在在这个人身上没有看到半点的超凡脱俗之气,也没有感到什么仙人风骨,但是离陌既然都说了这话,自己只能洗耳恭听。

那人却潇洒的摇头,“不急。如若真的有机缘,将来一定会再见。如果您真的愿意再见到我,那是最好不过。”

苏梦乔听到这里觉得自己好像被下了套儿,敢情这是一种变相的自荐了,欲擒故纵的吊人胃口,于是苏梦乔很有礼貌的道别,“在下告辞,改日必当拜会先生。”然后突然一笑,“只是,先生这卦,算的真的有幡子上说的这么准么?”

那人不急不恼,站起身来回礼,不慌不忙的答着“这卦,有的时候算得太准也是什么好事。看的了天机,便见不得人间世事。况且有些事,原本就没必要知道的太清楚。”

苏梦乔反而莞尔一笑,“受教了,在下十分希望与先生再会。”说扒拉着离陌离去,两人倒是一前一后在小案上轻轻放了两锭金子。

摊主将金子收好后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苏梦乔在路上向离陌讲了和那个算命先生的渊源,离陌轻轻笑道,“原来你却是怕水的。”

苏梦乔不好意思的承认,“是,我不会游泳。”

离陌道,“无妨,人无完人。倒是那位先生,我看,他确实有心投靠于你。”

苏梦乔略带疑惑,“我?他该是知道我现在只是京畿巡查才是,怎么投靠我?”

离陌摇头,“所以才说他有识人之才啊。”

苏梦乔无感,“随他的便,天黑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离陌道,“急不得。璞玉藏在石心之中,过人之处,总会看到的。”

回到极乐之后苏梦乔看了那张纸,纸上字的字迹娟秀好看,工笔正楷的写了“志邹山”三个字。

苏梦乔将这纸压在书枕下,不明所以的思索着,想不出这离京百里多的一座山到底有什么名头。

苏梦乔略有不情愿,起初并不算十分想去志邹山。

然而离陌坚定的劝他一定要去,第二天苏梦乔回到萧府,碰到他爹后,苏梦乔轻描淡写的一提,他爹却比他激动的多,“我听说那山藏得倒是隐秘,似乎不乏清高士人在此蛰居。也不知道你究竟是遇到了哪位高人。”

苏梦乔摇摇头,“不知道。”同时解释了自己与那个高人的奇遇。

萧隐点头微笑同时带了极大的深意。

萧隐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眉头似乎有点儿拧,却不再言语。

苏梦乔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去,怕那个人还在摆卦摊子,自己倒是扑了个空;太晚了,又怕人家以为他是失约看不起人。

矛盾中耽搁了几天,直到苏梦乔一连数天在京畿都没有碰到那样的摊子,才放心的决定向志邹山赶去。

与此同时的志邹山上。

鹤发鸡皮的老者负手而立,对身后的中年人缓缓说道,“明天子在上,可以出而仕矣。”

中年人恭敬道,“学生谨遵老师教诲。”

老者云淡风清道,“你既算是报恩,同时也是顺应天时。只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人究竟如何。”

中年人补充道,“学生向他留了一张写了‘志邹山’的字纸,只是不知道他能否前来。”

老者继续淡淡道,“若真如你所言,此人将至。”

谈话间僮仆来报有人,手里却呈上一张纸。

中年人对老者说道,“这正是学生所留。”

老者点点头请他进山,苏梦乔下马后安慰一番坐骑,便将墨商交给了一位僮仆,自己则是徒步向山上走去。

极有礼的等待主人家的允许后,苏梦乔进了屋室。

老者端坐,中年人侍立在一旁。

苏梦乔进来后施了常礼作揖道,“在下萧琦璠见过先生,只是不知道您该如何称呼。”

老者并不起身,颔首道,“萧大人,恕老朽不能全礼。”

苏梦乔道,“原本晚辈见过先生的礼数就是应该的,先生称在下大人,莫不是笑我轻俗?称名就好。”

老者继续开口,“萧大人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可谓是芝兰玉树。您不必知道老朽。您搭救的人是我的学生。”

中年人向苏梦乔施礼道,“在下确是恩师的学生,贱姓子,名支,字善卷。”

苏梦乔笑言,“先生的名字好生隐逸。”

中年人回以一笑,“这名字是老师所取。”

老者起身对梦乔道,“不知,您是否嫌弃这学生下山跟随您做个先生?相府西席是不配做得了,管管文墨帐册却是会的。”

苏梦乔忙不迭道谢,“不敢当,善卷先生入相之才,屈尊于我辈之下,愧不敢当。”

老者笑得欣慰而亲切,“你倒是会说话。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小支勉强也能做个幕僚呢。”

苏梦乔对子支道,“先生可愿暂住寒舍?若他日您飞黄腾达,再觅佳处。”

如此几番客套,老者对苏梦乔显然十分中意,放心的将学生交了出去。

临辞行苏梦乔备的薄礼奉上修金一份聊表寸心,老者没有推辞,苏梦乔忽然小声道,“善卷先生的测算,必是师承于您。老先生可愿为在下一卜?”

老者安详道,“大人请讲。”

苏梦乔脑子飞快一转,“在下不贪多。只求一问姻缘。”

老人并不问东问西,甚至没有要什么生辰八字,只写了一句话送给苏梦乔。

苏梦乔双手接过,看见十个字,“一年徒三季,别时亦逢时。”

尽管苏梦乔当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尽管苏梦乔曾无数次愤恨过这句话究竟是否灵验,尽管苏梦乔差点就此怀疑到底是谁出了差子。

但是等一切最终尘埃落定的时候,苏梦乔完全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后来苏梦乔先出了屋子,子支留了下来。

他不解的看着似乎心情还不错的老师,正要开口却被打断,“天机不可泄漏。”

老者最后只送了学生一句话,“事在人为”。

子支随苏梦乔回到萧府,丞相对他很是礼待。

苏梦乔略有疑问,“有一年试闱,听闻坊间押注说是绝对的状元,最后弃考那个人,就叫子支。”萧隐对儿子淡淡的解释。

苏梦乔恍然大悟,还真拣了个大漏儿。

子支从此在萧府住下了,他和当朝丞相很快熟络,苏梦乔更是对他礼遇有加。

灯火阑珊处,不一定遇到美人,还有可能是名臣。

反正自古两者互自况,无妨啊无妨。

第二十二章:再也不见

子支是个闲不住的先生,总是在翻翻写写,时不时还会和萧隐秉烛夜谈。

苏梦乔虽然很少在萧府呆着,但是二人的关系似乎带着点儿默契的融洽。

苏梦乔和离陌一起等到了那年的杏花开。

小小的浅粉色,装点着院落,说不出的温情细腻。

苏梦乔在温柔乡里磋跎着岁月,丝毫没有半点觉悟。无精打采的参与着雅士们宴集,毫无压力的写着俗套的诗,却在和离陌在一起的时候,尽情放纵身心。

和美人一起踏青于嫩草之上,听流水潺潺,美人颜色比花娇,幼蕊不足堪。

吃春饼的时候,苏梦乔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十指如玉为自己卷好菜色,幸福的眼睛里面都想喷出粉红色的泡泡。

离陌原先是极少出去的,后来跟着苏梦乔一起,蒙上面纱,衣服穿的也女气些,就三天两头的溜出去。

他长得本身骨架就小,然后就小鸟依人般随他出去,看看近处的景致,吃吃小摊。

苏梦乔当时并不知道,离陌最痛恨女装,因为每次他的表情都很自然。

苏梦乔有时候也问过他是不是讨厌,离陌总是淡淡道,“没有,你喜欢就好。”

人在做一些违心的事情的时候,动机只有两个,一为爱,一为恨。

铭心的爱,入骨的恨。

两个人有时候实在无聊,就干脆什么都不做,就呆在极乐里面。

极端的时候就搂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然后干柴烈火的就去享受人间极乐了。

这小日子过得苏梦乔都乐不思蜀了,那摩登社会就算是再好的时代,对苏梦乔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坑头。就是古时候小农的美满理想,苏梦乔得不全,但是并不介意。

他自认为拥有的就是最好的,况且离陌对他来讲,本来就是最好的。

什么叫愿作鸳鸯不羡仙,苏梦乔可是体会到入骨。即使现在是鸳鸳相抱,也是人间情爱之极。

只是他的日子舒坦了,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上次打西戎属于反击外加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但这次可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景国并没有想到,北方的狄国会主动发难。

萧隐的担心没有错,人心不足蛇吞象。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北狄,并不像西戎一样气候恶劣,因饥荒而起。

完完全全是为了扩张的欲望,这才是可怕的。

夏天的京畿热的如火如荼,边防上的战也在同样的打着。

苏梦乔偶尔也关心一下战况,和他爹以及子支谈上两句,子支和萧隐对战势的关注度远远高于苏梦乔,二人经常在沙盘上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什么。

苏梦乔偶尔也被强拽进去围观学习。

事实是北狄的战线的确在渐渐拉长到不可控制,绝对不容小觑。

朝廷的边防上传来的捷报,从不多到稀少,以至于零星,最终到无。苏梦乔就是在战势危急的一个雷阵雨的之前,被叫到皇帝面前去的。

皇帝很有礼貌的告诉苏梦乔,他将在三天之后出征反击狄国。

同时天大的“恩赐”是,皇帝会去亲自为他践行。

这次拨给他的军队,整整二十万。

苏梦乔忘记了自己当时的真实内心反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谢的恩,总之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真的要栽了。

苏梦乔试探着解释和推辞,却不知道皇帝哪根筋不对,一定要他去。

副手还是姚未,苏梦乔总觉得上阵父子兵要好些,但是隐约间这似乎也未必不是担心有人功高盖主。

苏梦乔成了一定意义上的分散权势的牺牲品,在滂沱大雨中回到了萧府。

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萧隐和子支两个人,他们的反应却又同时比苏梦乔冷淡很多。

苏梦乔一身水的赶到极乐,也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离陌。

离陌的反应却显得十分奇怪,苏梦乔当时也没有心情深究,第二天苏梦乔回到萧府开始认真的研究自己要拿的东西。

上次有萧宁操心,这次全得靠自己。

收拾好行李又是多半天,回到极乐正碰上贺寻。

贺寻还是一副心疼的模样,“千万要小心啊。”

苏梦乔回给他一个很灿烂的安慰,“您就放心吧。”

离陌的表情愈发黯淡,苏梦乔以为是担心自己的缘故,不住的说着劝慰的话。

在苏梦乔这次走之前和离陌过的最后一夜,离陌突然降低了姿态,同时角色大变的化被动为主动。

主动的挑逗着苏梦乔的身体,甚至令苏梦乔大吃一惊的用他的樱唇容纳了苏梦乔的坚挺。

苏梦乔当时就傻了,他一直以来以为离陌矜持高贵而略带洁癖,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为自己做这种事情。

激动和兴奋当然必然引发性奋,苏梦乔那一夜,更是比平时疯狂许多。

而离陌居然承受的很心甘情愿,让苏梦乔也隐隐觉得奇怪。

苏梦乔有一个极其怪异而说不上来是好是坏的习惯,就是在欢爱时不管多激烈,在对方身上几乎都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没有什么显示独占欲的记号,反观他自己,倒是一身青青紫紫甚至是掐抓的印子,很让人怀疑是不是他才是被上的一方。

甚至是被用了强。

所以第二天起来,苏梦乔身上都是暴露无疑的间接证据,而离陌的身上光洁如玉。

临走的前一天,苏梦乔只在下午和离陌照了个面,附带深吻一个,

“再见,等我回来。”

离陌的回答还是“活着回来”,却少了“我等你”。

在确定苏梦乔走后,离陌的眼泪突然不可克制的大滴大滴的涌出。

身后的贺寻的声音略带犹豫,“你,是不是后悔了?没有关系,大不了,就不要了……”

离陌的声音很诀绝,“不,毕竟我,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

贺寻递给他一方帕子,“可是,我真的看出来你是真喜欢他。”

离陌接了帕子淡淡道,“那,只能有缘来生再见了。”

贺寻突然问他,“那,若是今生再见……”

离陌摇头,“那不可能,况且,那时候,我……肯定很脏。”

贺寻懂他的意思不再多言。

果然出征那天难得皇帝出了宫门,在城门口象征性的送了送出征的两位义士。

这次是真的派了监军,只可惜是个老太监。太子也出现在送行的队伍,客套的近乎虚伪。

苏梦乔尽管不满,但还是很客气的上了路。

御辇也就要回宫,大街上戒了严是没有错,但是当街的窗户开起来,也并没有错。

极乐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开门接客,但是三楼的窗子开着立了一个美人。

那宏大的仪仗即将开来,一方精巧的绣帕便飞出了窗子。

真是好巧不巧,接到帕子的是太子,可这一举一动却被当今圣上完完整整的捕捉下来。

苏梦乔和姚未原本关系就算不错,在面对监军的时候更是同仇敌忾到了极点。

好在这太监人还说的过去,除了贪些并没有什么。

苏梦乔暗笑,“这一点,就够你将来死了。”

大军匆匆忙忙行进。

京城里显然安定详和的多,太子派人寻访到了帕子的主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绝色被父亲占有。原本以为是倾国倾城的佳人,却也不料想竟是男儿身。

可这也是更加可贵的一点。

太子渔色,不忌男女,阅人无数。等见过这人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上的全是垃圾。

老皇帝对美少年的宠爱似乎也让人吃惊。

不但不计较性别之事,还几乎形影不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捎带着连贺寻的生意都好做了很多。

再也不必向上缴纳什么税赋,宾客盈门,财源滚滚。

很有些日子之后,当他向苏梦乔写信叙说实情的时候,贺寻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残忍,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苏梦乔一行人走向漫漫的未知,这次出征没有带着萧宁,但是子支却跟了他过来。

姚未对这个渊博和气的中年人也是很有好感的一团和气,行军在得知狄国已经攻入边境之后,变得加急。

西戎互市的生意因为这些战事好像也做得不太顺当了,即使战火烽烟还没有烧来,但是西戎的大汗已经决定,时机合适的时候侧面打一下狄国。

也许还可以分一杯羹,只是目的到底在于什么,没人真正清楚。

苏梦乔的心里仍然挂着离陌,却不知道伊已在他人怀抱。

离的越远越觉得心从未离开,离陌那一夜的热烈销魂,让苏梦乔深深沦陷而完全失去理智,自然也就不会想起,有一种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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