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季(穿越)+番外——子勿为秦相
子勿为秦相  发于:2014年0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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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另外的八万人,可以号称一下十万大军,四舍五入嘛。

姚未对苏梦乔多了几分敬服,两人决定后天向王庭进发。

当然苏梦乔没有说出来萧宁的身份,不然将来可能就不好放他走了。

怪了奇了,冷不丁的听说西戎的老汗王害了急症,时日无多。两个儿子争的不可开交。

苏梦乔的队伍出发后走了没有多久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萧宁有些着急却坚持不回去,“我不能现在去,现在去就是去送死。不会见到我父亲的。”

苏梦乔问他,“那么我们是不是要动作快点儿?”

萧宁道,“用不了多久就会到的。你呀,比我还急。”

苏梦乔正色道,“人伦亲情,万一有事,你好歹要送送他。”

萧宁噎了一下,“我们没有那么多讲究,最后一面,见得就见了。”

果然很快真的打到了西戎的王庭所辖的附近了,逐水草而居的人们冬天迁到了略暖和的地方,如今初春了也快要迁徙了。

拱卫王庭的战士们战斗力更强,于是又是血淋淋的一片。

有人死去,有人重伤,有人无恙,只是身上都沾染着杀气。

苏梦乔的剑在刺向或是砍向别人的时候渐渐钝化了他的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心太软,命会短。腥风血雨即便没有枪淋弹雨的迅猛,杀人依然不眨眼。

骨头断裂、皮肉刺穿的声音让苏梦乔神志不断的被拷问,西戎的两位王子同时出征。

萧宁在混乱中见到了行将就木的父亲,人之将死其言也真,西戎的汗王年纪不算太老,但是被病魔击溃了身心。

看到了模样略被打磨的儿子,大汗还是很欣慰,最后时刻在儿子诧异的目光中,淡淡的带着忏悔表示对那个亡故多年的美丽的汉人女子的追忆。

顺便检讨自己对儿子的不够关怀,在对儿子找景国作靠山这一点上异议不大,只是嘱咐不要招惹也不要联合北狄。

最后颤颤的拿出诏书一样的东西,把西戎的汗位托付给了儿子。

只一句“血统不代表什么,我相信你。”

面对撒手西归的父亲,萧宁一时难以冷静,也无法想像自己变成了继承人这个事实。

但是还是强迫自己迅速做出反应,吩咐人先密不发丧,然后找到支持他的大臣说出实情,老臣们迅速宣布了新的大汗,然后新的大汗就扔下这些摊子,又潜回景军的阵营。

对苏梦乔说出现在的状况的同时询问战争情形,原来已经阵亡了一位王子。

双方军队也互有死伤,萧宁问苏梦乔,“明天借我些人马去王庭可好?”

苏梦乔问,“摆阵势么?我的折子写了那么久,现在也该有信了。那么我和你一起去如何?”

萧宁反问,“你去那儿干什么?”

苏梦乔叹气,“其实我正在游走于叛国的流言边缘。”

萧宁哦了一声,“那你就更不应该去了。”

两个人说话间,苏梦乔的救命稻草来了。他的折子回来的同时带着一份圣旨。

皇帝允许苏梦乔帮助西戎立汗,之后若是诚意足够,互市也未尝不可。

苏梦乔问萧宁,“怎么样?同意么?”

萧宁稍作思考,“称臣,我做不到。但是朝奉一下还是可以的。毕竟西戎还是太过弱小。”

苏梦乔微笑,“那么你就让它强大起来。”

第二天天亮以前,苏梦乔带人马绕道驰向王庭。

新汗登位,景国天子的圣旨旨意被接受。苏梦乔回了折子,直接开始问互市之事。

老汗王死讯的发布让前线哀恸而动摇,心高气傲的王子更是为新汗已立而愤怒。

愤怒过度了就自乱阵脚,主帅一死群龙无首,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新汗下令撤退。

苏梦乔随即下令景国军队停止战斗。

然后双方进入了休战,再有的小叛乱,萧宁一个人就可以从容指挥平息。

苏梦乔的军队渐渐向远处撤离,姚未有一点儿疑问,“萧大人,我们好像明明可以……”

苏梦乔摇摇头,“圣上自有裁决。况且,姚兄你不觉得西戎对景国……毕竟北面……”

姚未恍然大悟,“正是如此,圣上英明,大人你也是深谋远虑。”

收拾完了烂摊子的萧宁,派出使者说是要和苏梦乔班师的队伍一起去景国,主要工作当然是朝奉。

不言而喻的是双方没有死磕到最后,谁胜谁负没有定论。

苏梦乔此役无名却成名,至少武状元不再是传闻中的绣花枕头。

再有的折子允许了互市之事,说很快便昭告天下。

苏梦乔大撒手给萧宁,“我可不管了啊。你自己忙活去吧。”

萧宁答非所问,“我这次可是走不脱了,再也跟不了你。你也没有办法嫌我烦了。”

苏梦乔略带感伤,“三天后撤军,我要走了。临走前喝一场如何?”

所有人都参与到飨三军的盛宴,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苏梦乔答应过离陌,所以喝得不太多,萧宁却像灌凉水一样喝酒,一句话不说。

苏梦乔劝他,“别喝了。”

结果当然没有用,萧宁倒下去之前,用手搭在苏梦乔肩上,掠过他一道头发,“好好照顾自己。”

苏梦乔出发那天,萧宁去送他,低语道,“我欠你一个人情,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需要我还给你。”

苏梦乔心里嘀咕着“到底谁欠谁”,然后大大方方的给萧宁一个拥抱作告别,“再见。”

尽管歌里面唱的是“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

但是他们两个是兄弟,没有必要整那档子事。

回去的时候清明已经过了,苏梦乔拿了一张萧宁的墨宝,一首清明时候写的诗。

清明禁烟火,但是大伙不能冻死。所以就烟火眼前过,忠臣心中留。

那诗就是那时候写的,清明寒食。

“斜阳不伴炊烟行,烛泪犹哭洒阙庭。征人虽慕士焚义,呵手敲雪燧松明。”

苏梦乔在归途上骑着墨商。洗过澡的宝马良驹,又恢复了俊逸的风采。

苏梦乔在马上反反复复的想着萧宁,突然想到自己没有问他的本名,挠头,“算了,真是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叫小宁他肯定答应。”

再去看萧宁的字,和自己的笔体竟然有几分相似。

爱一个人就会在不经意间刻意的模仿他的习惯,以为这样可以离他更近,可是这样的结果,无非就是帮着别人伤自己的心。

归路漫漫,但是每当苏梦乔觉得离隔心越来越近的时候,就会觉得充满希望。

出门在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有人在家等自己回来。

只是苏梦乔在那个给离陌寄信的营地,接到了一个包袱。

里面回着一首诗以及一件冬衣。

隔心写的诗没有名字,光秃秃二十八个字。

“西风挑帘叶愁黄,衰草泣露泪凝霜。唯恐雨冷飞作雪,寒衣迟至冰炭肠。”

后面一个墨点,却是收笔不再写下去,苏梦乔搂着松软的衣物差点儿掉下泪来。

相思入骨,多言无益,不言也应知。

一想到离陌一针一线的辛苦,苏梦乔觉得心幸福的发疼。更是恨不得插双翅膀飞到极乐里面去。

这种幸福的煎熬让苏梦乔一路上都陷入诡异自我陶醉。

偶尔良心发现的替萧宁祈祷,希望他赶快成亲,然后忘了自己。

当然真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忘得了。

情爱入心,只会不断加深伤痕。

新的大汗需要政治联姻巩固地位,却并不代表心里不能腾出除一人外再无他人的角落。

苏梦乔当时远远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萧宁余生念念不忘的羁绊,也同样没有想到自己也陷入类似的不知是更幸运还是不幸的自我囚禁。

第十九章:归而当归时

归程很顺利,只是时间拉得长些。

这次是真的不着急了,而且一路上不断的减衣服,穿的在变薄。

苏梦乔又恢复了来时的轻装模样,卸下了自己的甲胄,只是墨商失去了来时的玩伴,苏梦乔失去了朝夕相处几年的兄弟。

说不想是假的,说不爱倒是真的。

京城的杏花开了又落,离陌养成了在院子呆呆站着的等待的习惯。贺寻负责告诉他街坊间流传的西防大捷的消息,离陌的心随着苏梦乔的归程也越来越满。

即使是君问归期未有期,也觉得冥冥中两个人很快就能相见。

苏梦乔回来的十分低调,远没有得胜班师的高头大马的气势。军队很早就交还回了驻所,基本上去京师的只有苏梦乔和姚未以及一些随从。

自然,还有西戎的朝奉队伍,礼部的来人只接待了后者。

苏梦乔他们直接被宣去面圣,在场的还有很多其他重臣。结果还很出乎意料,姚未升了一小阶,从三品,继续去带兵,授了一个子爵的爵位。

苏梦乔仍然是三品,也没有改变官衔,但是封了伯爵的位子,苏梦乔觉得这着实有些喜出望外。

谢恩之后,皇帝又给了金银赏赐,同时拨了不少军饷下去。

苏梦乔这时候觉得自己真是要成了闲职一枚,国家禄蠹,但是没有。

因为他爹,萧隐同志建议既然现在西患已平四海宁,那么没有仗打的将军,也应该继续为国分忧,不如承袭着俸禄,继续去当原来的京畿巡查。

这个苏梦乔听起来不可思议的提议居然得到了皇帝的允许,于是京畿巡查的领导有了更高的官阶纪录,正三品。

从宫里出来的苏梦乔回到萧府,樊桃云招呼了他,准备了丰盛的菜饭,萧隐回来后对儿子的表现还算满意,“小琦,不要怪我为什么不让你入朝堂。”

苏梦乔摇头,“父亲自有考虑。”

萧隐很安心,“你明白就好,”然后追问,“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战场上百无一用是兵书。”

苏梦乔点头称是,“正是。真的,打起来了哪儿还有那么多章法。不死了就好。”

萧隐颇为赞许这种言论,“差不多,没有白出去。长大了。”却又话锋一转道,“对了,小琦,今年虚岁可有二十三了吧,也该给你提门亲事了不是?”

苏梦乔一口拒绝,很抗拒“我不需要。”

萧隐叹气,“怎么会不需要呢?莫不是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苏梦乔干脆承认,“正是,孩儿心有所属。”

萧隐正要开口,却又环视四围,“小宁回西戎了?”

苏梦乔点头,略带惊异“哎?您知道?”

萧隐道,“不太清楚他到底是谁。藏得太深了,但是他是西戎人不假。”

苏梦乔嗯着,“他以前是西戎的三王子,现在是新的大汗了。”

萧隐略有吃惊,“这我可真是没有想到。不过他是人中龙凤却是不假,呃,小琦,莫非你是……断袖?对他……”

苏梦乔差点儿被这句话呛死,正正神色,努力平心静气的说道,“孩儿……也没有什么好瞒的。我是不是断袖不好说,但是我的确钟情于一个男子。只是,咳、咳,这个人确实不是小宁。”

萧隐的脸上红红白白的,“你喜欢的,可是极乐里面的小倌儿?”苏梦乔忙不迭的否认,“才不是呢。怎么可能是小倌?他是倡籍不假,可却是清白之身。孩儿可是要对他负责的。”

萧隐觉得自己的胃口有些发疼,“咝,唉,我不管你。只要别太出格就好。若是有人提婚事,我尽量替你推掉。”

苏梦乔没有想到自己come out之路如此顺利,激动不已的大喊,“谢谢爹的成全!”

萧隐摆摆手,“消停点儿。不过我可告诉你啊,别太过分了就行。那孩子可不许给我养到家里。”

苏梦乔点头不迭,“那是自然,再说他估计也不会从极乐出来的。我保证循规蹈矩,不给您老添麻烦。”

萧隐点头,“行了,我信你。以后晚上不回来记得吱声。”

苏梦乔千恩万谢的吃完饭就向极乐进发。

苏梦乔到的时候,离陌正在院子里面,攥着那块血玉和了琴说话。

了琴不停的安慰他,“少爷,不要担心。萧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他很快就回来了呀。”

然后苏梦乔轻轻扣门的声音就像是抽空了离陌的魂儿一样,颤颤的声音,“了琴,开门。”

了琴也很高兴,反而疑问带着些许坏笑,“咦,少爷为什么不亲自去呢?你可对人家日思夜想啊。”

离陌笑得很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怕。快点开门去。”

门外人的心理活动——近乡情更怯的人明明应该是我吧……

了琴开了门,苏梦乔大步跨了进来。

丫鬟很知趣的避开去了前院,见面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然后紧紧拥在一起。

离陌埋在苏梦乔的怀里,呼吸很深的胸膛起起伏伏,苏梦乔的声音几乎在离陌的耳边消失了一年,如今却仍然像昨天一般真切,“隔心,我回来了。”

离陌抬起一只手在他的胡茬上滑过,然后稍稍点脚,就将唇送了上去。

苏梦乔乐得接受,怎么会拒绝。回应的更是热情翻倍长长的一吻。

之后离陌的神色反而更自然,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苏梦乔答着,“没有没有,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离陌在前面将他往屋子里带,“进来再说。你没事就好。”

苏梦乔觉得心里满满的,滚烫的胜过了夏日暖阳,“对对对,快进屋,别晒着你了。”

进屋后,晓画为他们端来了茶就告退了。

苏梦乔牵着离陌的手细细打量,“怎么觉得你瘦了?”

离陌的声音低低的,略带责怪,“我哪儿有。倒是你瘦的厉害。”

苏梦乔在自己脸上抹了一下,“没有没有,晒的,晒黑了显瘦。”

骗鬼,谁家冬天出门还能晒黑。

两个人坐在一起真是感觉有说不完的话,苏梦乔夏收的时候就走了,回来的时候田里也绿的发黄了。

离陌问他那衣服可穿的合适,对着那双期待的眼睛,苏梦乔本想说实话,却又实在不忍心说自己天冷的时候并没有收到。

于是扯了半个谎,“挺好的。但是我没有穿。我可舍不得。”

离陌嗔他,“舍不得什么?就是给你做的东西。大冷天的不穿,也不怕冻着。莫不是嫌我做的不好?”

苏梦乔忙解释,“哪儿能哎。你给我的,就是最好的。我收着呢,以后穿。可舍不得打仗的时候给糟蹋了。”

离陌展颜,“我是第一次做这种大活儿,也不知道怎么样。”离陌轻描淡写的讲着,苏梦乔心里却觉得难为了这么一个十指芊芊的伶俐人儿,为自己干这种活计。

苏梦乔很感激,“真是难为你替我费心了。”然后摊牌道,“我对家父说了我们的事情。”

离陌脸色不大好,“这……丞相大人,他怎么说?”

苏梦乔显得欢快些,“他没有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但是好像不答应我接你回家。”

离陌道,“我原本也是离不开这里的。话说回来,丞相大人真是开明呢。”

苏梦乔点头,“这倒也是。无妨,我现在还是京畿巡查,若是想你了,直接来不就好了么。”

离陌应了,“总是让你跑来跑去的,我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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