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匈奴心在汉+番外——小懒蓝
小懒蓝  发于:2014年0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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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昌平暗自思索。

虽说隔间离外面并不远,可一进入便知什么叫做云泥之别。

精巧的火炉,角落的桌椅茶盏,汉式的雕花木几,柔软的毯子,散落一地的真金和宝石……

花修御微惊。

“好了,你就在这里铸箭吧,每天的限定是一支。唔,大王说是要你亲自去交给他……”

乌拉兹离开。

花修御指了指火炉,又指了指广昌,然后自己跑到一边喝茶,看窗外木炭门怪异的“表演”。

……真的是好有趣啊……

广昌平咬咬牙,奔着一地的黄金就冲了过去。等烧了半天仍不见有融化的迹象,他才郁闷的把金子取出来。

唉,真金不怕火炼么,他怎么会笨到那个地步,真的去做金箭?

花修御道:“那只不过是重铁外面涂了一层金粉罢了,秦傲他真以为是金子打造的么?”

“花大人。”广昌平一脸猥琐,“要不,您去演练演练,让小的观摩下?”

花修御被他一副无赖的样子弄笑了,放下茶杯,起身时扯到腰部的肌肉,很是难受。

“大人,您要不要用这个?”广昌平看出了他的不适,把那个小铜壶递了过去。昨天他可是亲眼看到紟珩王用了怎样大的力气捏大人的要来着。

花修御犹豫了下,接过。“你,出去。”

他乖乖照做,却偷瞄了几眼。

花修御慢慢地解开衣衫,中衣,内衫,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腰侧却变得青紫,他小心地沾了些白色油状的药,抹在伤处,一片清凉减少了痛楚,也散发着淡淡的清冽味道。

广昌平为自家大人祈福,希望他能制住紟珩王,虽然这种可能性的确不太大……自家大人的小身板,早晚一天得不保啊……

他鞠了一把辛酸泪。

“给你!”

秦傲背对门而坐擦剑,突然觉得又一股熟悉的清冽之气传入,接着便听见了这话。他起身,结果飞来的箭,却微讶于是木制的。

“那支箭本来就不是金制的,只是刷了一层金粉而已。广昌平不会打铁,我就削了支木箭。”

花修御在秦傲看不见的地方小小的翻了个白眼。

“紫葳你用了?”

“……啊?……嗯。”那种药应该就是紫葳了吧。

“三日便好。”他伸手轻点花修御的衣衫,手指触及之处一片冰凉。

那紫葳本是性寒之物,效用显着的同时势必会带来体温的下降,况且他花修御又是汉人,奈何匈奴练武之人都受不住这极北之地的酷寒。花修御大病初愈本不宜受寒,这上好的紫葳便险些成了他冻昏的祸患。

秦傲取过一旁的狐裘,命人生旺炉火。

花修御瞪他一眼,将狐裘扔回去。起身走出渐温暖的帐篷。

“明日本王会派人将御寒衣物送至你那里。”

“不必了。”

(四)

自那之后已过去了十多天,广昌平已经向乌拉兹学习打铁,花修御把每日一箭的任务交给了广昌平去做,自己偷得浮生闲。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什么呢?

他苦苦思索,却不得而知。

“大人,您带我出去溜达几圈吧,我可不想每天在这里当个铁匠……”广昌平擦着脸上的汗,一脸郁闷的说,“就乌拉兹那小子,把我当成打铁李了么?”

“‘打铁李’是谁?”花修御不解。

“我哪知道?”

“……”

“花大人要不要带我去练练箭法?反正都是差不多的,一个做,一个玩罢了。”

花修御思索了下,决定去练练身手,歇了这么长时间,髀肉复生的可能性大得很,他可不想将来哪一天有机会逃走时连弓都拉不开。

“你们去哪?”一个胡兵持长戈挡在他们面前,语气不善地问。

“这位兄弟,我家大人要去练场观摩,呃,用箭的方式,来为大王更好的铸箭。”

那胡兵看了他们两眼,与旁边几个叽里咕噜了一阵,说:“我去向大王传话,若王不同意,你们就回去吧。”

花修御本想立即往回走,却犹豫。

他秦傲又不傻,怎么会让自己进入兵场呢?可是……自己的一份希冀又是出自什么?

广昌平倒是没注意他的心思正弯弯绕绕,朝越来越远的地方延伸出去。他广昌平其实一点儿也不担心能否出去的问题。紟珩王若是真有那个意思,必定会放行的。

胡兵的动作倒是迅速,没等花修御想完就赶了回来。

“王说可以让你们去,不过要多派些人随同。”

后面半句,在花修御看来是监视,而在广昌平看来,是体贴和保护。

“那劳烦兄弟送我们一程了。”广昌平笑嘻嘻的说。

花修御挑了一张较小的弓,试了试弹性。胡人用的弓在汉朝都是大号的,他怎么用的惯?只好勉强取了一张小些的。

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他引弓,瞄准了把心。

花家十几年的训练不是做的无用功,他暗叹。

“王!”胡兵跪地。

“起。”

秦傲抽出把心上的那支箭,扫了一眼便弃之于地。

花修御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再次引弓,这次的目标是秦傲。

胡兵欲拦下,秦傲挥挥手。

他慢慢走向花修御,眼神由波澜不惊一点点转为戏谑,嘴角也勾起弧度,黑色大氅随他的步伐在风中被扬起一个好看的角度。他就那样走来,仿佛相信花修御不会射杀自己。

花修御不是没杀过人,但在战场上他也没杀过多少。他安慰自己,并不是不想射死秦傲,而是他对任何人都不忍下杀手……

他气定神闲。

他纠结难耐。

箭射出,带着迅疾的风飞向秦傲身后,刺中其中一名侍从的手臂。

花修御走过去,夺下侍从手中的银针,在秦傲面前扬了扬。

那意思分明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当秦傲看到银针时,笑容凝固了一下,便立即握住花修御的手仔细检查。

“做什么!放开!”花修御又气又羞,他以为自己他的妻妾么,怎么可以这样胡来?

秦傲也不生气,淡淡说“那针上有……迷药。”又转过头对那个欲伤他的侍从说道:“为本王给他带话,这次未闯下大祸,算他走运。如若有下次,不管他的身份是何,必要他付出代价。”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花修御想了想,便仔细收好银针。又取出一支箭,射向飞鸟。待那侍从被带下去之后,他轻声说:“你准备何时放我回汉?还是,直接处死?”

他看到秦傲眼神变换了几下,又重归平静。

为何还要回去,难道本王待你不好么?

秦傲突然就想想花修御吼道,可理智阻止了他。他搞不清,自己为何会如此小心的挂念着一个汉人,匈奴中有才华的人多得是,却为何再见他第一眼便……?

“你以为,自己还回得去么。”

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花修御轻轻“喔”了一声,又引弓射飞鸟,没有露出半点不悦的表情。

秦傲沉默了一会,“你想见花风京花灵海么?”他觉得,这两个人应该会让他暂时忘记回汉的事。

这就是自己忘掉的事啊……花修御微微汗颜,自己安逸了这么多天,都把大哥二哥抛在脑后了。都怪秦傲对自己的礼遇太过周到,一定是他的缘故,才不是自己的错……

花修御眨眨眼,看了一下秦傲。

秦傲道:“备马,本王要出行。叫乌拉兹拿弦月和狼影来。”

弦月,狼影?那是什么东西?

“两把剑罢了,不是什么特有之物。”秦傲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你用弦月便好,狼影不适合你的练武之道。”

他们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么?花修御暗想。

广昌平将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

王啊,如若那两柄剑不是什么特有之物的话,那个谁谁谁拿两队轻骑兵换您怎么不答应呢?~广昌平更加确定了自己判断的正确性。

他紟珩王真的看上了自家的花大人啊。按紟珩王的性子,花大人这辈子是别想回到汉朝了,除非是回娘家探亲~花修御认为自己想错了,他们要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危险。

而是极其危险……

秦傲及其护卫队被包围,亮闪闪的长矛和弯刀正对着他们。

花羞于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弦月,盘算着一会儿中杀出一条活路的几率有多大。

“狼洛卡。豪古布拉卡呢?叫他出来。”秦傲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又用几分力揽住他。

花修御很无奈。

虽说乌拉兹只牵了一匹马来,他也不至于和秦傲共骑吧,而且还是秦傲从背后抱着自己……

“你若不想徒步四十里到那里,就上马。”

一开始他是跟着护卫队徒步的,后来秦傲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的加快了速度,那马也是上好的千里马,护卫队倒是没觉得什么,匈奴人的体格本来就强壮有力,可苦了他小小汉人一个,累得要死还得忍着,那天杀的秦傲趁他无力将他抱上马,又制住他的手,真是一路上没少丢他花家人的脸啊……他自暴自弃的在马上歇息。

回到当下。

一个明显是百夫长一类的小头目出来问话。

“这是我紟珩的王,还不快去通报齐邪王!”一个护卫大声喊道。

(五)

齐邪王狼洛卡一脸诧异地看着花修御手里的弦月,又看向秦傲,眼神里很认真的传达着某些信息。

秦傲微的点点头,承认了什么。

随后狼洛卡便是很暧昧的笑,那样子真是既猥琐又猥琐。

“……”交欢过了么?——狼洛卡“没有。”——秦傲“真的没有?总不可能没想过吧。”——狼洛卡“……”——秦傲花修御不解。

“本王今日来是……”

“别摆你那王的架子了。你有何事快说,别耽误我和灵海的……”

“你把我二哥怎样了!”花修御将弦月抽离剑鞘,抵住狼洛卡的脖子,再逼近一分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秦傲给狼洛卡使了个眼色。

狼洛卡轻易地拨开弦月剑,对秦傲说:“算在你账上。”又对花修御说,“花灵海已经为我所用,他现在是我的人,以后和你毫无干系。”

花修御引剑,被秦傲拦下。

“叫他出来,本王并没有带他走的意思,只是演一场兄弟相会。”

狼洛卡略加犹豫后同意了他的话。

华凌海进帐篷后便见一身影冲向自己,习惯性拿出折扇,使出了防御的架势,又在看清那人面容后收回。

“小御,你……”

“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当年的那场战争中你不是已经中箭了么……”

“小御,稍等。”

花灵海施施然走到狼洛卡的面前,欲开口,却被狼洛卡揽入怀中。他也不语,只静静地等着狼洛卡放开他。

“请大王允许让我和小御独处。”不卑不亢,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一种指令。花灵海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他仿佛有了圣洁的地位。

狼洛卡扯出一个笑,点头。却在他两人出去后换上一副桀骜的表情。

“傲,你还是与我为敌么!”

“……那不叫为敌。”

“不同的立场?只要我得到你的支持,休说一个单于,哪怕千万个我也不怕!我已经多次向你提出了,难道青梅竹马比不上你对单于的情谊吗!”狼洛卡不屑地笑,“还是,你忘不了他与你的那一点可有可无的血缘关系?”

秦傲慢慢饮酒,不做言语。

“到时候事成后,我会以单于的身份向汉提出休战,而花修御可作为汉使者永远留在匈奴。”

秦傲放下杯子。

“如何?”他不相信如此诱惑仍打动不了秦傲。

“哪怕不这样,本王也会让他留下,而不是以强迫的手段。”

狼洛卡皱眉。

“狼,不管如何,傲格兰德永不会与你交战,且,保你性命。”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狼洛卡与秦傲共举杯。

(傲格兰德:是秦傲在匈奴的名字,本名啦……)

而这边。

花灵海目光柔和,神色安宁的说着当年的那场战斗,说他中箭后被狼洛卡所救,后被关进地牢,旧伤复发,昏了三天四夜,期间不曾有人来探望,硬生生扛了过去。后来一场大病后身子便变得怕风怕寒,练武恐怕是连不得了。

他声音平和,语调温柔,那么多苦难被他像掠头发一样略过了。

花修御握住他的手,“二哥,咱们逃回去吧。”

花灵海笑笑,问道:“紟珩王待你不好?”他方才明明看见,在小御冲向自己时,秦傲眼中不易察觉的一抹嫉妒之情。这样的男人本是沉着稳重心境如镜无波无澜的,偏偏因了小御而有情绪,不是抱有深厚的感情,又是什么?

花修御微顿,继而说:“他紟珩王打得什么主意,我倒是不知,就单他对一个汉人如此上心,我就觉得怪异的很。”他一脸的犹疑不定,仿佛被劝说的是他自己。

“他待你好便足矣。小御,以你我的力量是逃不出去的。”纵使狼洛卡多么爱他,也不会放他回汉,他相信秦傲亦如此。

而秦傲对待花修御,已经够放任自由的了。

“二哥,大哥呢?怎么不见他?”

花灵海笑,“大哥他已经回汉了,前几天刚启程的。”

“……为什么大哥能回去?”

“我以命相抵。”狼洛卡视他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又怎会不应允?

花修御陷入沉思。

花灵海褪去了脸上淡淡的微笑,也兀自的想着什么。

看样子,小御还不知道秦傲对他抱有某方面的欲望,是戳破这层窗户纸,还是放任他们两个自由发展?……小御似乎并不讨厌秦傲,可这,却恰恰是最大的问题。

“王和紟珩王打起来了!请您去……”那兵士未说完,花灵海已走出帐篷。

花修御也好奇秦傲和狼洛卡的身手,连忙跟上。

花灵海去的是道场。

这些时日,他已看出秦傲和狼洛卡交情之深,要是说真枪实剑的进行血战倒是没可能,点到即止的切磋还是可以比划两下的。所以他略加思索,去了最近的一个连场。

秦傲一柄狼影剑上下翻飞,剑走偏锋,行的是灵巧之路,夺的是分秒之间的空隙。而狼洛卡有些急躁的防守着。他持双刀,那刀倒是诡异的很,弯出一个微妙的弧度,刀尖是锯齿状,且刀面并不平整,有着密密麻麻的倒刺。刃倒是光滑平薄,漆黑之刀的蓝色血刃,当刀快速滑动式便呈现幽蓝幽蓝的冷光。

“狼,你又将它……”

“没错,我又重新改了‘傲蓝’,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本王的意思是,它变得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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