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真相
“什么！”凌瑄听到这个消息脑中一懵，他们竟然找到了叔叔的尸首，怎么会这样，他当初埋得那么隐蔽，怎么会被人发现？！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叔叔，这次他去西良，你也不必自责了。”皇后拍了拍凌瑄的肩膀说道。
“玉狐去西良这段时间，朕会仔细调查这件事情，好在边城的危机已过，你先下去休息吧。”皇上摆了摆手说道。
“是。”凌瑄行了一礼，大步离开了养心殿，想了想叫来身边的小厮，道：“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出宫。”
“那殿下要先回东宫更衣吗？”小太监恭敬地问道。
“不用了，快去！”凌瑄眉头紧皱地说道，半晌后几个侍从便准备好出宫要用的东西，凌瑄坐上轿子来到靖王府却被告知靖王早在自己出征的转日就回封地了，看来这件事不关灵衍子的事，此事是前不久才发现的，他一定要查出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瑄在靖王府找了一匹快马向京郊的林子而去，皇家猎场虽然很远，但如果走小路的话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
来到林子后凌瑄寻着记忆中的方向奔去，这里依旧弥漫着瘴气，凌瑄从袍子的下摆撕下一块巾子，从水壶里倒出水弄湿，之后便将巾子围在脸上，今天不知是不是运气好，凌瑄没多久便找到了玉狐曾经带他来过的那个洞口，周围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像有人来过。
凌瑄弯下身子拨开面前的杂草，找寻着记忆中的坟头，按照皇后所说他们已经找到了玉鹊的尸首，但这里为什么却还是这般萧索。
当凌瑄看到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司徒玉鹊的名字时他愣在了原地，这里已经生出了杂草，根本就没有人来搜寻过的痕迹。
凌瑄犹豫了一下，跪在玉鹊的坟前磕了一个头，道：“叔叔，侄儿得罪了。”说完便将那个一年前埋好的坟扒开。
凌瑄累得气喘吁吁，连手上都划出了细小的伤口，终于摸到了一处硬硬的东西，那是一根白骨。
凌瑄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泥土下挖出的白骨，叔叔的尸骨明明还在这里，那他们挖出来的又是谁的？
凌瑄拉下面上的巾子，想着刚刚母亲和自己说的话，母亲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面上尽是得意，而父皇的面色是失望，只有皇祖母的是真正的悲痛，母亲在得意什么呢？刚才他初听这件事的时候只有惊讶，忽略里话里面的漏洞，当年先皇派那么多人找都没有找到玉鹊，怎么父皇只是随意猜测的找一找竟然能找到坟，而且他们不会奇怪玉鹊是谁埋起来的吗，当年玉鹊是走失，怎会在林子里被人埋起来，这一切都太蹊骁了。
凌瑄将原先的坟墓弄好站起身子，看来这一切还要他回宫才能弄明白。
凌瑄回宫后天色已经变暗，回到东宫洗簌一番后凌瑄唤来几个暗卫，吩咐了几句后那些暗卫便退了出去，半晌后一个黑色的麻袋被扔在了东宫的地上。
“呜呜……”麻袋里传出呜咽的声音，里面明显有一个人。
“打开。”凌瑄淡淡地问道，几个暗卫将麻袋解开后里面是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此人正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德全公公。
德全被摘下眼罩和口中的布方才看清了周围的景象，坐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正是太子殿下。
“殿下，您这是要……”德全害怕的咽了咽口水，道：“奴才可没做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啊！”
“他们挖出来的尸骨在哪？”凌瑄拿起一个白色的棋子放在面前的棋盘上说道。
“什么尸骨？奴才不知道啊！！”德全磕巴了一下说道。
“切他一根手指。”凌瑄淡淡的说着，眼睛依然看着面前的棋盘。
“啊！！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殿下饶了奴才吧！”德全见旁边的暗卫拿出刀子立刻吓得腿软，他可是知道这些暗卫都像是没有灵魂的武器，主子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你最好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特别是皇后娘娘的那一段……”凌瑄一手执起一枚黑子，冷冷的瞥了地上的德全一眼，吓得德全脸都白了。
“奴才说，那个尸骨已经烧了，整件事都是皇后娘娘策划的，早在您还在京都的时候皇后娘娘就和皇上说过玉狐殿下勾引太子的事情，皇上自然不信，后来不知为什么玉狐殿下也跟着您去了边关，皇上便派出探子，证实了您与玉狐殿下……”德全看了凌瑄一眼，不敢说下去。
“继续……”凌瑄冷冷地说道，声音中已经带着杀气。
“是是是，后来西良那边不知传来了什么消息，皇上便让兵部押后支援的日子，皇后娘娘还说最近找来一个道士，能看出玉鹊殿下在哪里，然后皇上就派人跟着那个道士去挖坟，果真就挖出了一具骸骨，后来……后来的事您就全知道了。”德全怕怕地看了一眼凌瑄，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就是自己的死期。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死……”凌瑄的话还没说完德全便赶紧说道：“奴才今后都是殿下的人，只要您饶了奴才一命，奴才今后听到什么风声都会告诉殿下，殿下饶命啊！”德全说完便开始磕头。
“哼，不愧是父皇身旁的人，懂得见机行事，你的脑袋我暂时还不想要，但没准哪天心情不好就说不定了。”凌瑄说完冲身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看到后便将德全打昏过去。
“将他抬回住处，不要让人发现了。”凌瑄摩挲着手中的黑色棋子说道。
“是。”侍卫得令后便将德全重新装进了麻袋。
“无毒不丈夫，父皇，你做得真绝啊，呵呵。”凌瑄扔掉手中的棋子，遂将面前的棋盘掀翻在地，好一出戏啊，还是父皇母后同台而演，鬼才相信一个道士竟然能找到玉鹊的尸首，他不相信父皇会蠢到相信，除非这个结果也是他想要的，自己拼死拼活的在前方应战，而他的好父皇却延迟发兵的时间！
凌瑄越想越气，原来害了玉狐的元凶就是自己，好一个阴险的母亲，好一个绝情的父亲！凌瑄只觉得喉头一甜，遂将口中的鲜血咽下。
西良
完颜璟今日与玉狐一同骑马出游，完颜璟的马技很好，就在站在马背上也没有问题，这倒是让玉狐吃了一惊。
“怎么样！”完颜璟骑马至玉狐身边问道。
“切，也就那样啊……”玉狐撇了撇嘴，虽然心中佩服，但面上已经装作一脸不屑。
完颜璟拿过侍者递上来的弯弓，这展弓十分大，足有多半个人高，越大的弓需要的力气也越大，射出去的距离也会更远。
完颜璟取过一只箭，臂力伸张，将弓拉到最大，对着天上的大雕就是一箭。
天空上发出一声悲鸣，那只大雕应声落地，周围响起了汉子们的叫好和吹哨声，完颜璟显然很高兴，不一会侍者便将那只射下来的大雕拿了过来。
“玉狐，今晚我们吃这只大雕怎么样？”完颜璟提着手中的大雕说道。
玉狐看着还在滴血的大雕哼了一声，道：“难道我就不会自己射吗？”
“好啊，那我今天可要大开眼界了。”完颜璟爽朗的一笑。
“我今天手痛，不想射不行吗？”玉狐眨了眨眼说道，自己完全不会射箭，他才没这么傻，在这个死狗熊面前出丑，再说那张大弓就算他用脚踩都拉不开好不好，他以为人人都像他一样，和只熊似的。
“随便，都听你的。”完颜璟温柔的笑了笑，在玉狐的肩上拍了拍，见旁边正好有人在放马。
玉狐还是第一次看草原上的放马，成千上万匹的马在头马的带领下奔驰着，就连大地都为之震动，马群的周围有几个草原汉子拿着套马杆，口中叫着号子赶马。
“那是什么东西？”玉狐指着一个汉子手中的长杆问道。
“套马杆，用来套头马的，怎么，你有兴趣？”完颜璟一脚横搭在马背上说道。
玉狐看完颜璟从来都是打扮得干干净净的，这种事情他应该不会吧，想至此玉狐开口，道：“头马跑得那么快，你去套一个我看看啊，不过你这样的太子，应该不会吧。”
完颜璟的嘴角划出一丝笑意，道：“我不太会这个，不过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套一回，只是这个难度那么高，是不是要给点奖赏才行。”
“你都已经是太子了，还需要什么奖赏。”玉狐看着不远处的马群说道。
“这可不一定……”完颜璟伸手挑起玉狐的下巴，道：“很简单，我套到头马，你就主动吻我。”说完便打马向马群而去。
“喂！我可没答应！”玉狐等完颜璟跑远了有反应过来，扯着脖子高声喊道。
第71章：真身试探
完颜璟回头轻笑一声，冲着那拿着套马杆的汉子喊道：“把杆子扔过来！”
那汉子低了低头，似乎是认识完颜璟，将手中的杆子扔了过来，完颜璟接住杆子后，一手反转马头，踢了一脚马腹，道：“驾！”高喊一声后脱掉右半边的袍子，将手中的杆子微微抬起，双手亦放开手中的马缰，只靠双腿控制身下的骏马。
飞驰的骏马溅起地上的尘土，大地的颤动震撼着每一个看到此景的人，玉狐也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其中。
完颜璟露出的半边身子结实强壮，当身下的马跑到头马不远处的时候便一竿子挥出去，一下便套在了头马的脖子上。
头马嘶鸣一声抬起前蹄，之后便老老实实的停在了原地，后面的马群也逐渐停了下来。
后面追赶过来的汉子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口中高喊着赞许的呐喊。
“哈哈！”完颜璟爽朗的一笑，将手中的杆子扔回给旁边的牧马人，重新骑回玉狐身边，道：“我是不是可以拿奖励了？”说着便穿上右边的袍子。
“那是你自己说的，又不是我说的。”玉狐撇了撇嘴说道，不过刚刚那一瞬他真的有种移不开眼睛的感觉。
“你这小子，总是说话不算话。”完颜璟轻笑一声，随即看向前面的几个帐篷，道：“今日是那达慕，前面的部落应该有晚会，我们去凑凑热闹吧。”说完便打马而去。（那达慕：蒙古娱乐节日）
玉狐骑马跟在完颜璟身后，不多久便来到这个部落，这里没有房子，全部都是蒙古包，玉狐对蒙古包充满了新奇，进去后左看看右看看，道：“这个不会漏风吗？”
“老祖宗住了几百年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漏风。”完颜璟将身上的金饰摘下来，脖子上那串链子除了巡游他也不常佩戴，毕竟那些宝石还是有些分量的。
玉狐躺在羊毛毡子上打了个滚，道：“没想到这里面还挺暖和的。”说完便从旁边的盘子里拿起一个橘子剥了起来。
“你这么喜欢这里，以后在宫里支一个这样的帐篷住好了。”完颜璟玩笑着说道，说完便坐到玉狐身边。
玉狐吃了一口橘子酸得眯起了眼睛，道：“这橘子怎么那么酸啊！”说完便将口中的橘子吐了出来。
完颜璟掰了一块橘子放在口中，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酸涩，道：“我们这里种出来的橘子都是这个样子，西良是贫瘠之地，不似你们文国，我们有的只有草地，就算勉强种出来的东西也难以下咽，文国人仗着这一点常常抬高物价，给我们的价格是给你们自己的几倍，所以我们只能去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完颜璟说完便又吃了一口玉狐手中的橘子。
玉狐咬了咬唇，看着大狗熊一脸凝重的样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况且他只是一个小妖精，又管不了这水土丰硕的事情。
玉狐跪坐在完颜璟面前，道：“原来大狗熊也有烦心事啊……”
“哼……若我像你这样，我西良的今后就要堪忧了。”完颜璟捏了捏玉狐的小脸说道。
“如果我长得像你一样，才叫堪忧呢，呵呵。”玉狐坐在毯子上开心地笑道，随即喝了一口碗中的羊奶，喝完奶后嘴角还带着两道白痕。
玉狐将带着痕迹的小脸凑近完颜璟的面前，道：“来拿你的奖励吧，就当我被熊咬了一口。”说完便眯着眼，将粉红的小嘴向前微撅。
完颜璟的眼睛微微眯起，随即凑了过去，当两人的呼吸相近的时候完颜璟却没有吻上玉狐的唇，而是用手滑下他嘴边的羊奶放在自己的口中。
“嗯？”玉狐不解的张开眼睛，这个大狗熊转性了？到嘴的肥肉都不吃？
完颜璟的嘴角划出坏坏的一笑，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之后在玉狐的眼前摇了摇，道：“奖励似乎不是这个，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说完便站起身子，笑着向外面走去。
“什么嘛！”玉狐看着完颜璟的背影眨了眨眼，这个狗熊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晚上
夜晚的星空十分漂亮，部落的中间点着一堆篝火，部落里的人都坐在周围，完颜璟自然也拉着玉狐坐在篝火旁。
几个漂亮的西良姑娘在前面跳着舞，几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拉着马头琴，周围的人拍着手，还有几个男子在姑娘们的身后搞怪的学着她们的舞姿，一时之间欢笑布满了整个部落。
玉狐看着这一张张笑脸，想到了那些西良人在战场上的彪悍和砍杀，他们用自己的命换取的只是生活的一点点改善，当他们离世的一瞬间脑子里是不是也想着现在的场景呢。
篝火上烤着一只肥羊，几个男子将肉平均分好递给每一个人，而完颜璟和玉狐因为是客人所以分得相对多一些，西良人的规矩没有汉人的多，主子和平民在一起用膳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姑娘们跳完舞后要将手里的彩带递给自己心仪的男子，只要是坐在篝火旁的就行，不分身份的高低，毕竟哪个男子都以拥有的彩带数量多为荣。
舞曲过后七八个姑娘都将彩带挂在了完颜璟的脖子上，而玉狐的脖子上却一条都没有，不是因为那些姑娘知道完颜璟的身份而殷勤，只是西良人都以身材健硕为荣，像完颜璟这样高大威猛的男子自然就是西良女子们的最爱。
玉狐狠狠的瞪了完颜璟一眼，用完颜璟也能听到的声音自言道：“切，老子才不屑要。”
完颜璟挑起胸前的丝带说道：“看来有人不舒服了？”
“谁啊，我怎么不知道。”玉狐白了完颜璟一眼，随即站起身子，道：“太热了，我去那边溜溜。”
“好啊，那我陪你。”完颜璟说完也站起身子跟在玉狐身后。
两人无言的走了一段，玉狐定住脚步，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若是我想跑你就是想抓也抓不住。”玉狐双手交臂环在胸前说道。
“若你想跑早在路上就跑了，我知道你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自然不会反悔，不是吗？”完颜璟站在玉狐身边说道。
“那可不一定。”玉狐转过身子，拉着完颜璟身前的彩带，道：“说实话，你真的不适合这些颜色艳丽的东西。”
“是吗？”完颜璟说完便一手将脖子上的彩带扔掉，一手拦过玉狐的腰身，道：“那你说什么东西适合我呢？”完颜璟逐渐收紧手臂，让玉狐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狐狸吗？呵呵。”玉狐笑了几声，摸着完颜璟头侧的辫子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你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一只狐狸，你信不信？”玉狐说得很慢，一双眼睛似乎能看进完颜璟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