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刃薄年——慕染°
慕染°  发于:2014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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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庭弯起眉眼,将酒杯放到唇边,“事实是我确实帮你们救出了夏承影,风间的鞘一开始就在我手里,而偷千斩暗刺尸体的人也是我,厨房里故弄玄虚的人是我,甚至连友谊赛上的暗箭也是我放的,但是杀伊藤武的凶手却只有一个。”

纪年将空了的酒杯重重地敲在桌面,他沉默许久,尔后长叹了一声,“你才是最终的赢家。”

云庭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酒壶,给自己又倒上一杯,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就算我什么都不做,莲池望也是早打算好了一切,他这趟回来,为的就是杀伊藤武,我在这件事上所起的作用,不过是推波助澜。”

纪年抿着唇看着身侧,那里明明没有人,可他总感觉还像是昨夜他与莲池望并肩聊天时的场景,想着那时候少年脸上的微笑,他心中不禁泛起一抹酸涩,“要是当时我没有抓住他,也许他能活得略久一些。”

云庭将杯中的酒仰头灌下去,继而苦涩地牵牵唇角,“他的今天,可能就是我的明天,其实当一个人决定去杀人的时候,就早已将自己的生死抛之脑后了。”

酒已喝尽,想要的答案也已经得到,纪年便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他一只手撑着地板站起身,刚要离开,忽闻屏风后面那人又问:“你到底是喜欢苏砚礼还是喜欢莲池望?”

纪年的脚步猛然止住,他回过头,目光中带了些许的不可思议,“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云庭的侧脸,那人嘴角扬着微微的弧度,可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笑意。

就那么静默了片刻,云庭终于又开了口,“你们是今晚的飞机吧?时候已不早,你该回去了。”

纪年杵在那儿盯着云庭望了片刻,终是一句话没说扬长而去,只是转身之际,余光扫见云庭的那个表情,就好像要哭了一样。

……

晚上八点,一行人踏上了回国的航班,砚礼坐在靠窗的位置,像个孩子似的双手贴着窗玻璃,望着那逐渐远去的满城灯火。

承影见他对着眩窗发呆,便将脑袋凑过去,附着他的耳畔轻声低语,“没有你的那四年,我就生活在这座城市里。”

砚礼回头扫了他一眼,右手抚上他的脸庞,“那四年你过得好吗?”

“还行。”承影回答得模棱两可,其实他不愿意对那四年解释太多,当时的离开是迫不得已,背后有着他跟父亲的一个约定,这件事他没给砚礼说过。

有时候深夜睡不着,总想给砚礼打电话,哪怕只是听听对方的声音,可一旦想起父亲的禁令,又只能克制心底的思念,唯独的一次,他打过去,砚礼的号却已成了空号。

父亲说,只要他好好念书,等毕了业回国继承家业,那样就不再干涉他任何。承影在意的从来不是过程,他只想要一个结果,所以一去四年杳无音信,回来后也只有寥寥几句简单的问候,让砚礼一度以为他已不爱。

此刻面前的这张脸,仍是记忆中的容貌,却让砚礼心里五味杂陈,他总有太多的话想说,可偏偏在面对承影的时候又不知如何开口。

那一瞬间,砚礼的眼神极其复杂,承影瞧他这模样,只当这小子又在胡思乱想,于是低下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安抚道:“别担心,我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可他越是这么说,越叫人觉得心酸。

承影一边握着砚礼的手,一边跟他天南地北地瞎侃,“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到处去玩玩,我们可以来日本看樱花,到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去澳洲看袋鼠,在夏威夷海滩享受阳光。”

砚礼听着承影对未来的憧憬,五指不自觉地扣得更紧,他感受着那人掌心的温度,是多么不愿意松开。

“我真的……能等到那一天吗?”他想:自己肯定等不到那一天,却依然想要听听承影的承诺,即便明知道那是虚妄的空想。

“当然!而且,以后我们会有个家,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要有个院子,等我们老了就可以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承影说到这里,口吻越发的温柔,未来太美好,纵然只是幻想也很感动,“我希望当我们走到生命的尽头时,再回顾这一辈子,仍旧不后悔今天的选择。”他再度吻上砚礼,将那两片唇当做糖果一般吮吸,完了后才深情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

回到家时已近零点,砚礼给承影放了热水让他泡澡,结果夏少爷一时兴起,拉着他一块儿洗鸳鸯浴,本来两人一路奔波已经很累了,这一来又是水里一番折腾。

砚礼生来害羞,虽然身体早被少爷看光了,可每次还是会脸红,而承影偏就喜欢他这样子,回回都把他调戏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个儿给埋了。

都说洗鸳鸯浴就是在玩火,以前承影倒没觉得,今儿却是有了切身体会。

浴缸里水温适宜,承影坐在砚礼身后帮他搓背,砚礼却绷着背脊,就跟要赴战场似的。

承影瞧他这拘束的样子,突然出手,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肩膀上拧了一把。

砚礼“唉哟”了一声,痛得缩成只小虾米,耳畔传来承影的责骂声,“本少爷难得屈尊纡贵给你搓背,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砚礼心说您大少爷为我服务,我能不紧张吗?可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当面说,只能扮一脸楚楚可怜,回头对承影说:“我、我就是有些受宠若惊……”他的本意是装下可怜博得同情,岂料自己那个表情太动人,瞬间勾起了承影的欲望,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只感觉某人身下的那个部位,突然……硬了。

砚礼起身就想逃,然而还没完全站起身就被拽了回去。承影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根子,特别的痒,“你逃什么?闯了祸不给我解决了还打算把我一个人扔这儿吗?”

砚礼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认命地闭上眼,一心想着豁出去了,“我不敢,少爷请随意。”

承影被他这说辞逗乐了,手绕到砚礼胸前,捏了捏两颗樱桃,“随意什么?随意采撷,还是随意品尝?”

砚礼小脸红红的,不知不觉竟想到了王维笔下的诗句——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于是双颊更是发烫。

他双手扶着浴缸两边,也不敢乱动,任由承影从他耳根一路细吻至肩头。浴室里弥漫着氤氲的水汽,朦胧中两具赤裸的身体缠在一块儿,透出几分别样的美感。

承影将下巴搁在砚礼的肩窝,温软地问他,“你爱不爱我?”

砚礼侧过半边脸,对上他情意绵绵的双眼,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承影心满意足地笑起来,性感的嗓音撩拨起心里的一根弦,“我也爱你。”他说完,托着砚礼的腋下将他提起来,就着水的润滑寻到某个位置,又慢慢把人放下去。

然而突然的刺入还是让砚礼痛得叫出声来,他剧烈地喘息着,喉间时不时地溢出一两声呻吟,格外的勾人。

据说这种体位能够进入得很深,最大限度地刺激攻受的快感,何况在水里,又是另一番情趣。

承影胸膛贴着砚礼的背,同时开始摆动自己的腰一下下往上顶,他太了解砚礼的身体,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地撞在G点,把人折磨得欲仙欲死。

砚礼的手摸上自己的下体,那里也早已抬了头。他下意识地套弄,可才动了几下就被承影按住了手,“别着急,宝贝儿,我们一块儿。”

承影的声音像被施了魔法,蛊惑般地回荡在耳边,身下动作未停,刺激越来越清晰,每一下都仿佛要将他送上云端。

“少爷,我……啊!”砚礼刚要说话,承影却又是一顶,逼得他顿时媚叫出来。那始作俑者却在身后笑得欢乐,“你叫得这不挺好听?”

砚礼羞得想把脸埋水里,又被承影搂过来狠狠地吻,这种激情与温柔并存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地沉溺。

直到两人一同到达高潮,承影帮砚礼撸了一阵,看着白色的液体喷薄而出,他也再忍不住,射入了对方体内。

两人累得趴在浴缸里,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承影忽然感觉砚礼吻上了他心脏的位置,就像在对着他的心说:“我爱你。”

27.纪年的表哥

苏云庭的再度出现就像一盘事先设计好的棋局,而纪年和砚礼,也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

那天承影本是约了杨璐说案子,纪年跟着他师父一块儿在边上旁听,结果杨大律师却迟到了,半小时后,她总算出现在了御华馆,只是身后还跟着苏云庭。

砚礼和纪年纷纷一怔,面上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两人对视一眼,暗自琢磨着这家伙又在玩什么花样。

杨璐说这人是她在半路遇上的,找她问御华馆怎么走,她正好要过来,就顺道给带了个路。杨璐还说,这人自称是沈纪年的表哥,叫苏云庭。

听完这一番话,纵是纪年脾气再好,还是忍不住拍了桌子,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也许他还想掀了台面。

云庭笑眯眯地看着他,只当是小孩子闹别扭,上前就对着纪年的脑袋一阵乱摸,说的好听是表示友好,说难听些就是公然调戏。

纪年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耍着玩过,气得一掌拍开云庭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表情瞧着竟有些凶神恶煞,可云庭非但没被吓到,更是张扬地大笑起来,转而注意到边上坐着的夏老馆主,这才收起笑闹,规规矩矩地打了声招呼,“夏馆主您好,我是纪年的表哥苏云庭。”

夏老爷子向来好客,听说云庭是纪年的表哥,则更加客气,连忙喊他坐下来说话。

云庭倒也不客气,当即就在纪年身旁坐下,然后又跟老爷子道:“正好最近回国,就想说去看看表弟,没想到我到了他家,姑父却说他人在御华馆,所以我就自己找来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夏老爷子摆摆手,心里倒是很喜欢这孩子,“没事,你专程跑这一趟也够辛苦的。”

云庭笑笑,瞟了纪年一眼,“还好。”说着他的手又伸过去,不料纪年却压低了嗓音对他威胁,“你敢再碰我一下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云庭一点儿不怕,将脸凑过去,在他耳畔小声说:“你试试看啊。”语中挑衅味十足,憋得纪年一肚子的火。

云庭却不以为意,自顾自地牵起纪年的手,笑着同老爷子讲:“小时候纪年最粘我,总缠着我陪他玩,反倒是现在长大了,却越来越别扭。”

老爷子点点头,表示自己都懂,男孩子到了一定年纪,确实也就变得独立了。

“既然过来了,不如就在这住几天吧,反正纪年住这儿,你们兄弟俩也好多疏通下感情。”老爷子这提议一出来,纪年立刻就皱了眉头。

云庭却答应得快,一声“谢谢馆主”说得可讨喜着,他弯起眉眼,又靠近了纪年一些,只差没整个人挂他身上去,“纪年,我今晚跟你一块儿睡。”

“我才不要!”纪年厌恶地甩开他的手,站起身向他师父鞠了一躬就往外走,云庭连忙追上去,亲热地搂住他的肩,“别这么小气嘛,我是你表哥,不跟你睡跟谁睡啊?”

“你可以一个人睡谢谢,还有,谁承认你是我表哥了?”

“你还害羞?”

“这不叫害羞,是愤怒,愤怒你懂吗?请你回去补习一下你的中文先……”那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他们一路打闹,倒真有点像一家人。

云庭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他跟在纪年身后想进屋,结果却被挡在了门外。

纪年靠在门框上,翘起拇指指了指隔壁,“你的房间是那间。”言下,他又指向另一个方向,远处小仓库那儿有个大叔正将一箱箱纸盒往外头搬,“那是赵伯,你自己去问他讨钥匙,就说是我喊你去的。”

云庭“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再说点什么,就又被纪年抢白,“我相信你还没笨到连开门都要我教的地步。”他言语间尽是嘲讽,显然对云庭很不待见。

“砰”的一声,房门在眼前合上,云庭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是他躲得快,恐怕就要被门板撞到。他摸摸险些中招的鼻子,略显不羁地扬起唇角,那一刻的眼神就仿佛在盯猎物。

御华馆南面那一排房间的条件设施都很不错,有独立浴室和卫生间,还配备着一个小冰箱,倒真有点住宾馆的感觉,据说那是因为馆主常会接见一些大人物的缘故。

云庭在房间里晃了一圈,最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沙发上,可刚坐下来,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他对着房门眨巴了两下眼,方才听见门外响起纪年的声音,“开门,是我。”

他放下水杯,飞快地跑去应门,纪年仍是一张冷冰冰的表情,云庭倚在门边,玩味地望向他,不禁打趣着,“哟!这才分开多久,纪年表弟就想我了吗?”

纪年只将他这话全然当成了空气,一声不吭地走进房里。也许对此刻的沈纪年而言,无视苏云庭,就是他最好的反击。

云庭瞧着他那副爱理不理的高傲姿态,也只是耸耸肩,跟着走向沙发。可他刚要在纪年身旁坐下来,却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纪年的嗓音刻意压得很低,用命令式的语气对他说道:“你坐对面去!”

对面是个单人椅,倒也不是不能坐,只不过到底没有沙发坐着舒服,不过云庭也没怎么计较,很爽快地往对面去了。

之后纪年才又开口,“我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

云庭笑得很暧昧,“好啊,你想谈什么,表哥我奉陪到底……”他话音未落,就被纪年喝斥了一声,“滚你妹的表哥!”想必纪年也是憋了半天才吼出这么一句,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冷静,继续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说你是我表哥还不如说你跟砚礼是兄弟!”

云庭端起他那杯没喝完的水继续喝,喝了两口才又想起纪年,“对了,你喝水吗?”

“不喝!少跟我扯开话题。”纪年这会儿的心情特别糟,平白无故冒出个表哥也就算了,偏偏又是苏云庭这种人,整一个笑面狐狸,叫人猜都猜不透。

云庭却表现得很悠哉,翘着个二郎腿,就跟没事人似的,“并非同姓就代表手足,砚礼从小在御华馆长大,有没有兄弟夏老头还会不晓得?可你不同,你终究不是夏家的人,而我恰好也需要个新身份。”

“所以我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你表弟?”这件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挺玄妙,纪年双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云庭,像是要把人生生活剐了一样。

云庭却丝毫没有畏惧,更是特欠揍地回了一句,“有什么不好的呢,以后多了个表哥罩着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替你出头。”

“多谢了,但我不需要。”纪年的语气阴阳怪气的,很明显已处于暴走的边缘。

云庭没再说什么,只是很安静地凝视着对方,那目光,不像是在看朋友,也不像在看表弟,却有点像在看情人。

纪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旋即将视线别开,淡漠地甩下一句,“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云庭唇边的笑意更浓了几分,“那你希望我用什么眼神看你?像你看我时那样恶狠狠的?”

纪年又瞪他一眼,“我看你哪有恶狠狠的?”

“这还不够恶狠狠吗?”云庭觉得有些好笑,又忍不住戏谑,“而且你跟我说话也很凶,好像我欠了你什么,”他摸了摸下巴,继而意味深长地道:“难道是上辈子,我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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