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伤时光+番外——子勿为秦相
子勿为秦相  发于:2014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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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怎么不抄,但不是直接复制,应该称之为文化融合——灵活借鉴,巧妙迁移,适当嫁加,论文就是1%的原创汗水加上99%的他人的灵感,这就是论文的真谛。

我也不能免俗,照了规规矩矩的毕业照,那时候可没有后来的孩子们的那种疯狂。

孟绍安先我一步离开了那座城市,他说他要先回去。

他一直没有太正式的工作,但是在大城市赚的钱不多没有关系,因为小地方消费水平很低。

我才不会承认这是诱惑我回去了一大砝码,大城市的夜夜笙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也是现代美的一种,我无权多言。

但是那不是属于我的,也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与我无关。

我还是选择归于沉寂、归于平静、归于渺小,或许我原本就更适合如此。

两个男人在一起就是要藏着掖着,躲在没有旁人眼光的地方。

的确有种境界叫“大隐隐于朝”,但是我终究没有办法“隐水于海”。

因为我们是鱼,水至清则无鱼。

我们没有办法在大城市里居易,不是谁怕吃了谁的软饭,事实上是谁也吃不着。

小厨子,小教员,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在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个两居室,连房奴都不配。

他围着锅碗瓢盆,而不是迎来送往;我要站讲台,不是坐办公室。

天,你以为钱是风刮来的吗。

所以还是赶快打包行李,争取买张坐票,不荣归故里。

7.此心安处是吾乡

有句话说的真好,“此心安处是吾乡”,这用来形容我下火车的那一站,实在是刚刚好。

小城的火车站依然如故,安放在城区之内,老城区的大地上,碾压过轰隆隆的各式客货车。

其实这座城市的变化很大很大,比如当年孟绍安开过的破面包车,已经完完全全的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出现的是与红色面包车截然相反绿色或是蓝色的小轿车模样的出租车,它们有着正规正经的运营单位,哪像那时候的面包跟黑车似的,而且体型小巧,却再也不能捎带坏掉的自行车。

其实孟绍安在开面包车的时候,那已经是快要退役的历史道具了。

孟绍安的新工作是一家有可能是清真风味的小菜馆的地方的当厨师,工资好像比我多。

我在暑假里面去辅导学校求职,还接了两份初中家教,但是很可悲的是,我教的都不是历史,也不是高中课程。

初中的,小升初的级别。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我是学历史的,又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为找不到对口的辅导。

而且人家肯要我原因只有两个,一是缺人手凑数,二是我要的价格低廉公道。

名牌师范大学的毕业生,要价几乎接近本地大专在校生的平均水平,没办法,一文钱可以难倒英雄汉,我就得为五斗米折腰。

我只是想多赚赚钱,挺庸俗的,无他。

自然我也很郁闷的好么,那时候还没有请历史的家教,甚至主要只有数学和英语这两大类热门话题。

别的似乎被无视了,理科倒也挺热——那我可就一点也教不了了。

况且我也没有相关从教经验——经验是个啥东西我不知道,反正它是隐性的,多了可以间接换钱。

然后我还继续住在家里,当然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手机,正经的国货,便宜,质量不可言说。

我继续和孟绍安悄悄的在一起,我不知道他的景况如何,反正我家长还不是特别着急我的谈婚论嫁之事。

毕竟那时候我还没有22周岁,法定结婚年龄还不够,况且国家说了提倡晚婚嘛。

虽然我很好奇自己能不能等到中国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那一天。

我似乎有时候经常忘记,孟绍安比我大六岁。

暑假无限好,就是实在热。

辅导学校租的破教室很有问题,桌子高,板凳更高;桌子低,板凳还高,搞得底下的学生不甚安分,上扭下动。

劣质粉笔磨得手疼,我纠结过好好的音标为什么要换造型,鬼子话真讨厌,洋泾滨真是靠不住。

好在我的发音还算标准,并没有被人投诉。

尽管我被编造成为了市内某重点初中的老师,但是我并没有意见,毕竟犯不着跟我自己又不是没有呆过的地方置气——只不过我在那里学习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但是维持课堂秩序真是讨厌,我问孟绍安,“难道我长得很好欺负?”

然后他不假思索,“是有点儿。”

我磨牙,“难道我需要练练跆拳道?”

孟绍安一口否决,“不用,我刚才是在说你面善,和蔼可亲。”

我在闷人的屋子里教了一个暑假的憋屈英语,后在金秋九月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虽然编制还没有下来。

高中的孩子就是好,虽然年少轻狂、叛逆反抗,但是最起码不会在楼道里面吱喳乱叫,你追我赶。

我教的当然是历史,好高兴啊——终于回归本职工作了。由于扯淡功力尚可,能够较为合理的活跃课堂气氛,而且人长得比较亲切,所以传闻评价还不错。

慢慢的积累了人气,外加在办公室较为勤快,扫地打水倒垃圾,人缘也还行。

虽然我记性不好,认不出太多人,但是似乎也没有什么障碍。

除了刚开始上班的时候被保安大叔拦住过,“你是这儿的学生吗?外校的不能随便进……”

我无语,“我以前是这的学生……”然后过来一个别的老师解释,“师傅,这是新来的老师……”

然后保安大叔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这老师长得小,娃娃脸儿。”

然后我也很郁闷的笑,“没事,以后就认识了不是?”

后来我就养成了和所有保安大叔以及校工阿姨打招呼的良好习惯。

带学生就像种菜一样,一茬一茬的流水线,他们走了,我就老了。看着一群十五六的孩子在自己手底下长三年,那感觉其实挺自豪的。

我就比他们大一丁点儿,年纪差两岁就会产生代沟,我跟他们之间就几个小褶子,我还是挺年轻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年轻有时候就是个错误。不然怎么会有家长质问——“凭什么我们孩子班配的老师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点儿经验也没有,就没带过学生!孩子说教的特别烂!”

南无阿弥陀佛,希望不是在说我。

我就纳了闷了,我上小学的时候,刚毕业的大学生女老师都挺吃香的——漂亮水灵可爱,比老奶奶上课有意思多了,怎么现在反倒是罪过了。

我自己反省一下,感觉我做的也还行啊。

上课睡觉和说闲话只是偶然现象,看来我的课不是很无聊么。课下也有同学问我点儿问题什么的,虽然是普通班,可是成绩也挺可以的。

然后时光如水般流过,我明白了当老师的痛并快乐着。

多好的一堆孩子在我手里呆过,翅膀硬了就远走高飞了。

疼自己孩子是人,爱别人孩子是神,我,赵京涵,也快到了成仙的级别了。

为了摆脱无教学经验的阴影,我一直努力的听课,不单是历史,还有哲学和语文。

比较悲催的一次是走错了班,上课铃响了之后不好意思离开,硬着头皮听完了一节化学课。

下课后还跑去解释了一下,尽管听不懂她说的是啥,但是我不吝赞美。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嘛,我很意外的和这个化学老师成了朋友,她叫章言。

立早章,相对而言并不多见。我对章言的一句名言极其赞同,“双重标准害死人,老师就是人格分裂。自己都做不到东西,却一定要学生完成的很好。”这话搁查迟到上,真是准啊。

我开始记住班里点滴的小事,作为谈资分享给孟绍安。

直到他炸毛,“你到底是嫁给了你们班,还是在和我谈恋爱?班爹——咱能说点儿别的不?”

我反讥,“你也可以说你的事情啊。”

孟绍安斜睨我一眼,“我倒想,但是只有童话故事里面,锅盖才会喜欢茶勺。”

后来我的处女届学生该上高三了,然后我仿佛一下子年轻到了十八岁,我的想当年。

整日陷入巨大的工作量和喝了鸡血似的心情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那一年的夏天有过一场暴雨,我翘了补习班课,天知道我都是要教高三的人了,在外面还接着初中英语的客。

丢人。

我和孟绍安搬进了我们的小家,七八十平米。贷款买的房子,每个月我还银行钱,他的工资吃饭。

我们都向家里说的是在外面租房住,和另一个男的合租。仅此而已——不然还能怎么样。

我们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没有装修,买了基本齐活的家具,两居室一间安了空调。

因为单冷的便宜些,所以我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厨房完全归孟绍安打理。

还是因为我们没有钱——首付掏的就不多,而且以后路漫漫的都是房贷——还是要拼命赚钱啊。

孟绍安的工作单位离这里不足300米,我上班的学校离这里却足足有5公里——所以,我买了一辆新自行车,而他没有——他只淘了一辆旧摩托,说是带我出去方便。

屋子里只铺了地板砖,墙上刷的是白色,厕所里面是人家贴好的瓷砖,别的装饰,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暖气,光溜溜的墙壁。

在入住的第一天,孟绍安在卧室门上贴了大红的喜字,甚至买了一对红蜡烛(单纯的照亮而已……)。

我当时觉得特别搞笑,这算什么?意淫还是自我安慰。

我说他有病,他却显得郑重其事。然后我们发生了第一次少儿不宜的全套行为。

学小说上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经验,捎带违规的成人片,尽管还是稍有些狼狈,却基本上还算顺利。

总之,那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感觉还是……挺爽的。

如果我不计较为什么是我在下面,外加为什么我的身体数据样样不如他的话,那真是一个幸福而性福的晚上。

事后两人去洗了澡,继续相拥而眠,床单明天再换也可以,春宵苦短,明天上班,还是抓紧时间睡觉吧。

此心安处是吾乡,我想我找到了。

8.两个人的孤单

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能够让你产生爱他超过爱自己的念头的冲动,这就是爱情。

我想我现在就很冲动。

我爱孟绍安。

两个人的小家很温馨,发生过那种关系,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无形中就升高了好多,由表及里,由内到外,由身到心,契合程度突飞猛进。

当然安全第一,性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检查很有必要,两个人分开单独去医院做了关于艾滋病的检查。

OK,没有问题,一对一的保持下去就应该不会出事。

我拒绝了他叫我“涵涵”,这种恶心的称呼多别扭,就像叫女孩子似的。

最终我决定让他叫我“子涵”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就是我因为招惹了某位先祖而放弃的原名,之所以把它提溜出来,我觉得也很是有几分离经叛道、欺师灭祖的感觉。

Sorry girls, I am gay.我想如果我真的come out了,赵家认我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我可能会被扫地出门,所以冒犯的祖宗与我无关。

“子涵”听起来才像个男的嘛,孟绍安对这个称呼也没有异议,起初我想叫他“安安”,但是在逛商场的时候发现了有一种品牌的卫生巾还是纸尿裤的名字和这个有冲突,所以放弃。

孟绍安对我说,“如果你实在不知道叫我什么,叫老公就可以了。相公也行。”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怕哪天说溜了嘴,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时叫错了,那就麻烦了。

思来想去类似于老板掌柜的老公相公这种违规词汇,我打算只保留在床笫之间,卧室之内以增加情趣,其他场合绝口不提。

女孩子甜甜蜜蜜的说“我老公”“我男朋友”“我BF”什么的多可爱多秀恩爱,但是我可是男的……

我曾经向比我大六岁的老男人提议叫他“哥”,孟绍安一口否决,“不要,很像兄弟乱伦的!”

所以我最后选择了一个很正常的特别称呼,我说,“你不是姓孟嘛?孟字拆开就是‘子’和‘皿’,我就叫你‘子皿’好了。”孟绍安欣然同意,“拆字——这想法不错。子皿,行。我叫子皿,你叫子涵,很配嘛。”

然后我们就开始了这样彼此的称呼,然后我恍然大悟,“妈呀,咱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以前叫我啥来着?”

孟绍安头也不抬,“小涵。”

“那我呢?我怎么叫你啊。”我继续问。

孟绍安白了我一眼“你有叫过我吗?”

反省一下,还真是没有。在外面没有偶然碰见过,在家里(我们两个的窝),我说话从来不加主语。

惭愧呐。

我想我应该是一个比较神经质的人,某天回家扶着家里的木质的门换鞋,突然特别想掉泪。

突然就想起了买这个房子的事情。我们几乎是买的现房,属于卖剩下的货色,所以条件很差劲,一共七层,我们买的是六楼。顶头的楼道,尾栋,采光很一般。

当然还是因为没有更多的钱。我们在起楼的时候来这里转过,远远的看着那些钢筋水泥砖头,仿佛它们盖起来的不是一栋栋普通的楼房,而是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那种看着工程一天天趋向完结的感觉,真的特别激动,去银行贷款就像签卖身契,好多好多年。

好在我的工资涨了涨,渐渐除了还贷也有了盈余。

我承揽了一切力所能及接下的盯晚自习,只赚个十块二十块好不好,我也不会拒绝。

我还在偷偷摸摸的做家教,走穴似的悄悄在几个小的辅导班里赚外快。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当时应该学个法律之类的东西,听说律师来钱快。

而且有人云:“除了劫道的,就是卖药的。”,看来当年学医药什么的可能也不错。

其实我最后悔的是没有学英语,英语老师当家教什么的可能前途光明得多。

当然后来我们搬进了新家,此前我们分居在各自单位宿舍。

两三个人挤一间通风不好的屋子,哎呀,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还是自己的家好,磨半天嘴皮子请人给刷白灰,讨价还价的时候我都特别鄙视自己。

在家具街上淘家具压价的时候,我就像个买菜的家庭主妇。

在换鞋的很短的工夫内把这么多东西过电影似的在脑子里搅拌了一遍,我也挺佩服我自己的。

从南方回来后我就爱上了喝粥,尤其是皮蛋瘦肉粥和菜叶粥,但是很可惜我一直没有学会。

我的烹饪能力达到了会煮方便面会熬白粥的级别,孟绍安的评价是“饿不死了。”

况且守着大厨,我也懒的思考这些东西。

我在冥想,而那时候孟绍安正在厨房热牛奶。

在我盯晚自习的时候,晚上十点我们同时下班回家。

他比我早回来大概半个小时及以上,然后我开门的时候,一般他开始热牛奶。

蜂蜜牛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既要努力赚钱,又要尽量吃好,我们就挣扎在这种动态的平衡里,在每一天里。

在上班的时候我总是选择在食堂吃饭,然后在每周我们都休息的那一天,大飨胃肠。

我从不睡懒觉,总是乐颠颠的跑去早市,和大爷大妈一起享受买菜的拥挤,然后掂着大包小兜的回家扔到厨房。

孟绍安不经常让我买皮蛋,“那里面有铅。”但是喝皮蛋瘦肉粥绝对是一顿有意义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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