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凉夏之老子捡了个将军——阑
  发于:2014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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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遵令。”李政垂首回道。

李政带着先前的人马离开地牢。离去前,他微微侧首,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李政走后,曹禹注视着受刑的齐卡洛。狱长仍挥动着皮鞭在齐卡洛背上一下又一下抽打。齐卡洛虽疼痛难忍,几欲昏厥,但依旧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曹禹一抬手,狱长机灵地放下皮鞭。

曹禹慢慢站起,踱步走向齐卡洛。齐卡洛紧握双拳,指甲用力扣进肉中,迫使自己神志清醒地盯住逐渐走近的曹禹。凉夏多次交战,齐卡洛深知曹禹行事诡秘,不容小觑。他警惕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曹禹行至他身边。齐卡洛看到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探到他肩胛处,微微地翻动了下他的军服。只闻一声清澈的男声道:“千夫长?”

“凉狗,就算打死老子也甭想从老子嘴里问出什么!”齐卡洛咬牙切齿道。

曹禹不言语,站在他身旁,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深深地望着齐卡洛。齐卡洛被他看得恼火,忿忿地骂道:“看什么看?别以为老子会怕你!”

“好一个抵死不怕的草原之人!”曹禹朗朗笑道,声音柔和,似高山流水。

齐卡洛一怔,抬眼望向曹禹,目光炯炯。只见曹禹双眉渐展,面带笑意,眼眸熠熠射出数道慑人的异采。齐卡洛仿佛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星辰,一种心悸的涌动令他着实心慌。他虎起脸,复又愤怒地叫骂:“歹人曹禹!老子不会放过你!”

曹禹大笑,似乎未将齐卡洛的怒骂放在心上。他广袖一拂,悠然转身,未再审问齐卡洛,带领赵胜与一班随行的将士们如清风一般举步离去。

第八章

暗,能弥补心虚人的惶恐。

夜下,一道人影猫腰沿着墙根急行,八方张望空无一人,踏上阶梯疾步前行于回廊。前方忽有巡兵脚步声响起,人影向回廊旁鱼跃而出,身贴廊下石壁低头静待巡兵从头顶走过。夜灯由暗至明摇晃而至,在上方照亮廊下静默的身影,齐卡洛额头不禁布满细密冷汗,双手拽紧身上肮脏的军服,过分寂静的夜里只听得自己紧张的呼吸。明亮过后黑暗再次无声无息地漫来,齐卡洛微微抬头,侧耳听不到声响,两手慢慢攀上廊栏,蹬足上跃继续向前。

自那日受刑后,身上的伤痛令齐卡洛夜不能眠,每晚都在时梦时醒中。今夜用了囚饭后他顿感头晕眼花,很快便失了知觉。也不知过了多久,忽闻一阵奇异地响动,齐卡洛赫然惊醒,起身间铁枷竟有些松动,原本紧铐的锁链顷刻划下。齐卡洛警觉事有蹊跷。他凑向牢门通风处,借着壁上火把的昏黄光晕,发现牢门外的看守姿势怪异地卧倒在地,廊道尽头一道黑影闪身消失在前方。齐卡洛推了推牢门,锁了自己多日的牢门铁索有被砍断的痕迹。他有些不敢置信,显是有人有意放他出牢。虽然可疑,但生机在前顾不了许多,齐卡洛不愿失去眼下生路,拖着疲惫的身体悄然而出。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水滴砸在地上的啪啪声让人心生浮躁,齐卡洛迷茫地穿梭在陌生的庭院里,前方无尽的围墙使他深觉在冗长、暗黑的蛇肚中找不到出口,齐卡洛抬手虚抹了把脸,试图打散将自己越缠越紧的不安。转弯处又见星星黄晕抖来,齐卡洛身贴围墙无处藏身,抬眼目测了下墙高,不再犹豫,起身一个上跳攀上墙头。

白墙后是另一座庭院,树丛高大便于藏身,齐卡洛轻身跃下,落地时脚下不知踩到何物,一阵响铃划破沉沉夜空。

“有夜袭!”顷刻,雨中伴着刀剑凌冽的碰擦声,无数火把在蛇躯里蠕动聚拢又分散,叫喊声震得齐卡洛心肺颤动,“抓刺客。”

飞身跃至一座厢房外,借助屋檐掩住的一抹漆黑,齐卡洛攀上房梁,等待纷乱的凉兵从身下跑过。手持兵刃的士兵很快经过身下走廊,这时却有一个看似将领的男人在经雕花木门处突然停下。梁上的齐卡洛不禁打了个冷颤。

男人在木门前犹豫了下,意图扣动门梁的手指在即将接触到木门时又悄然放下,转身离去。

长吁了口气,齐卡洛跳下房梁,刚踏出几步,前方又有一队凉兵急奔而来。来不及细想,齐卡洛见身后厢房西侧一扇纸窗半支在那边,上前五步,一个鲤鱼翻身蹿了进去。

伏地在屋中滚了两圈,齐卡洛猝然收势,单膝跪地,借着窗外恍惚的光晕打量屋内光景。木床上是凌乱的素色被褥,厢房正中一些青瓷酒杯正散乱地被搁置在几案上。

齐卡洛在房中走了几步,转身间,顿感一阵凝结的杀气从黑暗的角落快捷无比向地周身袭来。齐卡洛急速后退至窗前。

屋内人影晃动。

窗外灯火闪过,温和的光投射在两人中间。

“阿绿?”齐卡洛在望见那双熟稔的眼眸时,心头一喜,全然没注意寒光擦身而过。对方显然也没料到齐卡洛会出现在房内,饶是一愣。他假意被衣袂绊住,倾身向前。齐卡洛见他站立不稳,立刻伸出大手把他扶起。“小心!”。

曹禹顺势将匕剑收入袖中。

“阿绿,你怎么在这里?”齐卡洛见到他急忙问,“你是被凉军抓来的?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曹禹没有回答他,探手在他背部轻轻一拍。齐卡洛顿时疼得呲牙咧嘴。曹禹见状又立刻撤回了手。屋外人声嘈杂,齐卡洛把他带到暗处,小声道:“老子前些日子吃了姓曹的一顿鞭子,现在背上碰不得。”

曹禹向他点头。

齐卡洛见他了然,继续道:“这地方是凉军重地,危机四伏,到处都是巡视的兵将。老子刚才不小心碰了机关,曹禹一定已经发现了老子,老子必须趁夜离开这里。”

此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屋里的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门边,随即又面面相觑。

齐卡洛下意识伸出大手亟亟捂住曹禹的嘴,另一只空闲的手,慌乱地指手画脚,食指竖在嘴前。“一定是曹禹的人!”

曹禹打量眼前满脸胡渣的汉子,眼中流光忽明忽暗。门外响声愈急,齐卡洛愈加慌忙:“千万别开门,那些人是来抓老子的。”

门外将领见无人应门,敲打声越加急促。曹禹拉下齐卡洛拽着自己衣衫的手,走到门边。开门前,他又侧身瞧了一眼蜷缩在角落朝他直摆手的齐卡洛。

曹禹拨开门闩,缓缓走出门。

屋前两丈多宽的庭院内,两排军兵手持兵器肃然站立。面对门前的兵将,曹禹不动声色地将身后的门板合上,沉稳地问:“什么事?”

“曹大将军,有人触动了庭内的机关,属下担心有人夜袭,特来保护将军。”身着军袍的将领躬身道。

曹禹环视庭内将士。“不必了!你们去周将军那边看看。”

“遵命。请曹大将军务必小心。”

曹禹点头。门前群将们渐渐散去。

曹禹回房时,齐卡洛仍紧张地躲在角落偷偷向外张望。见只有曹禹一人回屋,齐卡洛小声问:“他们走了?”曹禹点头。

齐卡洛挠着脑袋憨憨地乐:“还是你对老子好!”

曹禹微笑。

齐卡洛高兴地窜起,鲁莽的动作又扯动了背上的伤痛。瞬间他拧起眉头,蹲在地上,嘶嘶叫唤。曹禹将他拉至几案前,示意他坐。齐卡洛不好说自己臀部也遭了刑疼痛难忍,只得将一小半边屁股挨在几案旁的圆椅上,茫然地问道:“干什么?”

曹禹转身从箱内翻出一个锦盒。齐卡洛闻到一股伤药气味。他刚要询问,已被曹禹扯去了军服。齐卡洛黝黑的脸孔顿时红了。“这……这不妥吧……”

曹禹将按住他,齐卡洛一时不好动弹。

借着窗外火光,只见背部伤浅处已愈合,一条条褐红色痂爬在齐卡洛宽实的背侧,好像一团破乱的蛛网。伤口深处不时有粘腻的液体从缝隙中缓慢渗出,显然已经化脓。曹禹从箱子中取出一块干净的白布,蘸了白瓷壶中的清水,直接按在伤口替他擦拭。齐卡洛全身一颤,呜呼哀哉地叫唤:“哎哟哟!痛痛痛痛!”

曹禹亦有些尴尬,手顿在半空。

齐卡洛暗自咒骂自己怎就在阿绿面前这般失了颜面。他咬咬牙,紧握双拳,浑身紧绷,脸上却还硬要作出一派镇定自若的样子,笑嘻嘻又道:“老子和你开玩笑!你继续擦。老子不疼!老子一丁点都不疼!你使劲儿来!”

曹禹瞥了他一眼,落手时轻轻地将他伤口上的脓水擦净。他蘸了伤药缓缓涂抹在在齐卡洛鞭伤交错的背上。清凉舒爽的膏药与曹禹指腹与他背部碰擦的美好触感直叫齐卡洛上了云头,哪儿还有妥与不妥,没一会儿工夫他便哼哼唧唧地受用起来。“唔,舒服。唔,舒服舒服……”

曹禹突然停下动作。齐卡洛立即警觉地收了声,偷偷观察他的脸色。见曹禹面有愠意,齐卡洛马上正襟危坐,重新摆起一副正气老实的模样。

待他一脸诚恳地坐在椅上,曹禹才再次用力地蘸了伤药。齐卡洛知道阿绿生了气,疼也不敢再哼半声。额头渗出了冷汗,齐卡洛只好咬紧牙关,拽紧裤腿。直至疼得不行,他扭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上药的曹禹,眼中闪出几滴疼痛的泪花。

曹禹失笑,终于放轻了手中的动作。没多久,齐卡洛又开始高兴地哼哼唧唧。

擦完药,曹禹示意齐卡洛起身。齐卡洛乐颠颠地离开了座椅,向后凑近曹禹道:“阿绿,你真好!”曹禹好像想到了什么,伸手搭在他后腰上,一把拉下了他的裤头。浑圆的屁股顿时露了出来,齐卡洛大吃一惊,满脸通红。他急忙拉起裤子,拽着裤腰死死不肯松手,嘴里结结巴巴道:“阿绿,这……这太出乎意料了……太出乎意料了……这个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齐卡洛臊红着脸不停向一旁退去。

曹禹扬了扬眉,把手中的锦盒抛给他。

齐卡洛一手拽着裤腰一手接过抛来的锦盒。他速速躲到角落,找了个香几挡在身前,脱下裤子,嘴里还不停地小声道:“你可别偷看!不能偷看!”齐卡洛着急朝他挥手:“你转过去!快……快转过去!”

曹禹坐在桌案前,举起青瓷杯,转身背对紧张的齐卡洛,笑着品味杯中的酒。屋外巡兵脚步匆忙,灯火闪耀。屋内静得好像城外的蒗苍河,流淌地悠然自得。

东厢这处石木房离四方厢间都空有距离,左侧是成片茂密的白杨林,右侧连着一道蜿蜒曲折的亭廊。曹禹品着酒,远望窗户纸处时而一晃而过的巡兵身影,偶尔又低头侧目瞥一眼躲在香几后涂药的齐卡洛。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齐卡洛提起裤子,红着脸轻轻走回曹禹身边。

屋里充盈着一股浓烈的伤药气味。曹禹起身,点燃香几上的一支沉香。

齐卡洛始终跟随在曹禹身后。直到曹禹再次入座,他才在另一个圆凳上挨了小半个屁股坐下。他抓起案上的青瓷壶要往嘴里倒。曹禹一把擒住了他的手。

“干什么?”齐卡洛疑惑地问。

曹禹朝他摇头。

“老子想喝点水!”齐卡洛压低轻声说,“老子今夜吃的囚饭里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弄得老子嗓子像火烧一样疼。”

曹禹慢慢放开他,取了一盏白瓷茶壶递给齐卡洛。齐卡洛高兴地抱着茶壶直往大嘴里倒水。待齐卡洛喝了茶,曹禹倒了杯水,用手指蘸了水在桌上写道:你怎么逃出来的?

齐卡洛字识得不多。他细细端详,小心辨认,待认清这些字不由高兴,同时又为阿绿能写这样一手笔力遒劲的好字而吃惊。曹禹见他毫无反应,二指扣动桌案,再次示意询问。齐卡洛压低了声音回到:“这事很邪,老子也不太清楚。老子觉得是有人故意想放老子出来。”

谁?

“老子没看清。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一道影子一闪,接着就不见了,”齐卡洛说,“老子还以为见了鬼,后来看牢门都开着,老子就跑了。当时就顾自己跑,没去注意别的。”齐卡洛接着又说:“那几个狱卒都倒在地上,好像是被下了药,老子也没去看是死是活。”

曹禹将手收回袖笼,低头沉思。

齐卡洛问:“怎么了?”齐卡洛见他面色深沉,更是着急地挠着头。“老子也觉得这事奇怪。难道又是曹禹那歹人的阴谋?”

曹禹转了话题:准备怎么逃出去?

齐卡洛不好意思地说:“这庭院挺大的,厢房多石墙高。老实说,老子迷路了。等巡兵少了,老子再出去。先抓个凉兵,换身衣服,黑灯瞎火的,老子想办法混出去。”齐卡洛想了想又问:“阿绿,你知不知道怎么出去?”

曹禹摇头。

齐卡洛微微有些失望:“算了,老子自己找。”他抬头看到东墙上挂着的一幅昌青与固阳的地图,急忙问:“阿绿,那你知不知道那姓曹的,就是那曹禹,他住哪个屋子?”

你要做什么?曹禹写道。

齐卡洛握着拳说:“万一老子出不去,干脆去找那姓曹的,给咱们兄弟报仇!”

曹禹冷静地书了三个字:别惹事。接着,曹禹把青瓷壶中的酒全然倒在桌上,瞬间隐去了字迹。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齐卡洛突然感到坐立难安。他站起身,迅速移到窗前,微微抬起窗框。透过细窄的缝隙,齐卡洛警惕地注视亭廊上走动的巡兵。屋外已不似之前那样人多如蚁,巡兵大多离开了西厢,不知去往了哪处。

齐卡洛回头再望曹禹,借着窗外灯光悄悄打量他。今夜曹禹又是一身翠碧的文人装束,额顶长发挽在顶上的白玉发饰中,入鬓的剑眉形美修长。他鼻梁高挺,眼眸深邃,淡淡唇色配上迷人的嘴角,总让齐卡洛移不开眼睛。齐卡洛目光慢慢又落到他散落着瀑布般乌发的肩上。曹禹单手支着额角,一侧衣衫因他的动作滑落到肩头,大半个肩膀裸露在外。齐卡洛不知怎得又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这时,齐卡洛注意到了榻上那团零乱被褥,一些关于军营中奸情的联想走马灯似的在脑中闪过。齐卡洛想起了牢狱中的那场梦,不禁眼眶犯热,喉头一紧。

“阿绿,”齐卡洛紧紧握起双拳捶打在自己腿上,“对……不起……对不起……,是老子连累你了……”

思绪被打断的曹禹不解地看着满脸激动的齐卡洛。

“那些狗娘养的畜生,居然……居然这样对你……”齐卡洛双手捂面,悔恨的歉意从指缝中流出,“是老子没用……老子害你被抓到这里……害你被那些狗娘养的欺负……”

曹禹皱眉,抬手整理锦盒。

齐卡洛愤怒道:“这里难道就是那个姓曹的睡得屋子?”

曹禹略微一顿,点了点头。

“他奶奶的,那歹人居然敢睡你!老子一定要砍了他!”齐卡洛紧握双拳,坐在圆凳上不动如山,逐而低吼,“老子不走了!老子要在这儿等着他!”

齐卡洛一脸气愤端坐在椅上不再起步。曹禹则默不作声,依靠在桌案前闭目养神。远处隐隐火光透过西厢矮窗泄入屋内,映照在曹禹乌黑的发上泛出柔和的光晕。齐卡洛偷偷地将他细细打量,秀俊的眉毛、浓密的睫毛、鼻梁高挺,唇娇艳滴,一袭玉色衣衫衬得他风清月朗,活脱脱一天上的瑶池美人。齐卡洛心中又是一动。

“不行!老子还是应该先带你逃出去!”齐卡洛大步上前握住曹禹双臂,“曹禹的事,以后再说!”齐卡洛小心地避开曹禹裸露的肩头,将他滑下的长衫拉起,觉得还是不合适,又道:“老子再给你找件厚衣裳,你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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