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凉夏之老子捡了个将军——阑
  发于:2014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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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卡洛不得不停下战马,双方隔着丈把距离相互凶狠敌视。

“鸟!”齐卡洛痛骂一声。

山间白雾苍茫,身后是宽阔冰冷的蒗苍河水寂然涌动。

齐卡洛伸手紧紧地环顾住阿绿的腰身,轻轻地在他耳边道:“老子本来想,打完仗就带你回家。现在是不可能了。等老子假意向他们投诚时,你快跑,老子会掩护你。你一定要离开这地方,哪怕死也不能落在这些汉人手里。以后,你就是一个人了。”齐卡洛想想心里就难受,最后又喃喃了几句:“阿绿,老子喜欢你,老子是真的喜欢你……”

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创刺激了齐卡洛,他双目圆瞠,只感喉头处涌上一股热流,嘴一松便是鲜血喷了出来,眼前顿黑身子摇晃了几下松手滚落到地下。

马背上是曹禹深邃阴冷的眼眸。

“曹大将军,末将未想这厮居然敢劫持将军,让您受惊了。”赵胜翻身下马,惶恐上前。

曹禹摆摆手。他抬眼扫视群将,一脸森煞之气。“吩咐下去,吹号擂鼓,杀出蒗苍,击溃夏军!”言罢,他跃至将士牵来的战马前,飞身上马。众将策马紧随其后。

伏在地上的齐卡洛仍有气息,他微微一动。赵胜见他并未身亡,举起手中长矛便要朝他胸前一刺。曹禹将他喝住。

赵胜遣派了兵丁将齐卡洛扔上囚车,策马默默跟随曹禹身后。

启程前,曹禹回眸又俯视了一眼横倒在囚车中的齐卡洛。

第七章

冬至蒗苍河一战,曹禹识破夏军计谋,反击而捷。夏军后退五百里至马陵驻守。

齐卡洛感到自己深陷泥沼,想跨出泥潭却被淤泥纠葛地越陷越深,他以为向前了却是在后退,始终无法踏出这片沼泽。渐渐地他感到沼泽变化了,它浮动起来,犹如火烧的寡妇渡又似昨夜冰冷的蒗苍河。自己就像一大片连绵的满江红,虚虚实实漂浮在水面上。他好像看到了东边的太阳,火红而晃亮,照得脑袋发疼,喉头干苦。意识似乎慢慢聚拢回胀痛的头脑里,齐卡洛恍惚听到了四周嘈杂的嘶叫声。他慢慢睁开眼,身体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这次他清楚的听到了铁链的啷当声。

齐卡洛蜷在一堆稻草上,三面土着的围墙,一扇窄小铁闸的牢门。囚禁他的是府衙内的地牢。这地牢仅一仗长,三尺宽,齐卡洛躺平后便没有多大余地。脚跟处,还摆放在一个屎尿桶。如不是寒冬,它必是散发阵阵恶臭。

齐卡洛醒来后,立刻趴到牢门窄小的通风处,向外张望,却只能瞧见对面与他相同的几间地牢。齐卡洛小声又焦急地喊:“阿绿!阿绿!你在不在这里?在不在?”

“不准说话!”狱卒狠狠地用木棍敲他的牢门。

齐卡洛被迫退了回去。

待狱卒走远,齐卡洛再次攀上牢窗,掩嘴焦虑地叫:“阿绿!阿绿!在不在?在就应老子一声!”

叫喊没有得到回应,齐卡洛急得焦头烂额。不知阿绿有没有逃脱,是不是被凉军擒回,想到此处,齐卡洛燥立难安,在仅有一丈宽的牢房中不停地来回踱步。

“奶奶的!哪个凉狗敢碰她,老子定叫他断子绝孙!”齐卡洛一拳砸在牢房的土壁上,“断子绝孙!”

齐卡洛伸出手,找到了藏在衣兜里的发带。他躺回草堆上,默默地注视着发带尾端飘舞的蝴蝶。“阿绿,”齐卡洛大手小心翼翼地抚着蝴蝶翅膀喃喃自语,“你可别像老子这样落在凉兵手里。”

齐卡洛在牢床上反复辗转,一会儿想到阿绿,一会儿又想到了营地中的兄弟。“亚克、蓝亦杞他们该回营地了……”

地牢里辨不清时辰,齐卡洛只觉过了很久,狱卒又大力的敲打起他的牢门。对方从通风处扔进一个木碗。齐卡洛胡乱地扒了几口。喝完了烂糊的菜汤,他贴近牢门,窥视着牢狱中的动静。前方土墙上悬挂的火把,将牢狱映照得有几分凄森。狱卒在尽头处行了交接。

夜晚,许是夜晚。齐卡洛难抵困乏,渐入梦境。

原本啸叫翻腾的蒗苍河变得寂然无波,黯淡沉静地叫人恍惚。齐卡洛看到自己身披战甲手持大刀,站立在渚马山的高地之上。下山的路变得隐约不明,两边奇石屹立树影丛丛好似狰狞的鬼怪。他朝着一条窄小的石阶匆匆而下。一路是堆积如山的腐朽陈尸,阴沉的天空中盘旋着成群的乌鸦。齐卡洛好像在陈尸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好像又没有,有时他仿佛看到了亚克,仔细找又不见踪迹。

前方平原处始终有一抹忽明忽暗的红色光点在指引着他。齐卡洛迈开大步向着光晕直奔过去。荒野上到处是被弃舍的战旗与断裂的兵器,无人顾及的马匹踏过满地狼藉,渐渐消失在灰蒙蒙的迷雾里。

终于,齐卡洛来到那处有着红光的地方。那是一间残破的土屋。窗檐下支着一盏纸糊的火红灯笼。齐卡洛心头一震。他悄然推开紧闭的屋门,一股腥臊浓烈的气味在屋中飘荡。房屋深处传来男人的叫喊:“臭婆娘!敬酒不吃吃罚酒!”

透过窗外灯笼的红光,齐卡洛看到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拉住了阿绿的长发。“还愣着干什么,过来!”男人高声喝令身旁两名猥琐的兵将。

三人合力将阿绿扔到了绣花软铺上。男人翻身上铺,一把扯去阿绿身上衣物,露出白花花高耸的双峰与白皙的嫩肉。他像一头发了情的野兽,猛虎下山般压在阿绿身前。男人疯狂地撕扯掉阿绿的亵裤,大大地分开她的双腿。两名兵将望着此情此景亦将手伸入自己下身搓弄。

阿绿不停地奋力挣扎,发出凄厉的叫喊。男人挺起黝黑长物,捅进阿绿体内用力抽插。阿绿绝望地哭喊,男人在她耳边不停地吐着淫言恶语。

“畜生!”齐卡洛双眼充血,他挥舞着大刀,砍向伏在阿绿身前的男人。

瞬间男人人头落地,鲜血涌撒了一地。齐卡洛推开他,又扑向另两名兵将。他将他们死死地摁在地上,举起大刀一刀刀刺入他们的胸膛。“畜生!畜生!畜生!”齐卡洛大声怒喊,双目通红,他感到无数双手扼住了他的心脏,喘不过气来。

忽然,他想到了还躺在床上的阿绿。齐卡洛丢掉地上两具已没了气息的尸体,冲到床前,扶起面色苍白的阿绿:“阿绿!是老子!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阿绿满面羞涩地合拢双腿,却难掩她雪白诱人的胴体。齐卡洛见状,气血上涌,一股酸热直窜下腹。他脱下外衣想替阿绿遮掩,却不想当他再抬眼时,已不见阿绿,眼前只剩一床激情的狼藉。

“阿绿!”齐卡洛嘶声大叫。猛地,他再次睁开了双眼。齐卡洛四下张望,自己终究还是身在那一仗长、三尺宽的地牢中。

他攀上牢窗,向尽头处的狱卒撒泼地叫喊道:“他奶奶的!放老子出去!快放你爷爷出去!”

“找死!”远处狱卒手提铁棍朝齐卡洛快步而来,抡起猛力击向齐卡洛抓着铁杆的手指。

齐卡洛撤手。身前那扇铁皮包裹的木门被砸得砰砰作响。

“再叫,打烂你的嘴!”狱卒面目狰狞。

“放你爷爷出去,看爷爷打烂谁的嘴!”

狱卒再次抡高了铁锤砸向铁栏。

尽头处出现了一丝不寻常的骚动。狱卒斜眼望去,霎时收敛起跋扈之态,恭敬地贴着土墙垂首站立。铁棍悄然被丢弃在一边。牢狱口来了一群人。走在最前方的男人身着银黑战甲,盔顶镶有琉璃的红缨。此人身高七尺,身形健硕,面容瘦削,眼眉下是高挺的鹰钩鼻与冷酷细眼,以及两片苛刻的薄唇。

男人在齐卡洛牢门前停下脚步。“把门打开。”

关押齐卡洛的牢门被打开。

男人未走入牢房,只在牢门外傲慢地凝视齐卡洛。齐卡洛隐隐约约感到不祥。他一反要出门的急态,盘膝坐在草堆上,不动如山。

“拖出来。”男人命令。

狱卒欲将齐卡洛拉起。齐卡洛身强体壮,使了猛劲,岂是他一小卒能轻易撼动。狱卒使了几回劲儿,没能扯动齐卡洛半分。男人向身边两名悍将使了眼色。两名身穿战甲的壮汉大步跨入囚室。齐卡洛大吼一声,突然发力将围上来的壮汉掀翻在地。男人飞身而起,在齐卡洛左侧方跃过直落其身后。他带起劲气向齐卡洛颈项处扬手侧劈。男人手刀狠狠命中齐卡洛肩胛处,齐卡洛被震得双膝落地。对方见状仍未罢手,拽紧齐卡洛衣领,将其甩出仗外,直撞击到牢墙壁上。齐卡洛被撞得气血翻腾,挣扎了片刻才逐渐稳住身形。两名壮汉急忙上前,将套着杻、镣的齐卡洛拽出囚室。

男人背手迈开步伐转身向前。

狱卒跟在男人身后,狗仗人势道:“不识好歹,带去刑房。”

齐卡洛在壮汉的押解下,穿过狭长低矮的走道,渐渐到达牢狱深处。借着土壁上悬挂的火把的微光,能看到前方紧闭的木门。那镂空木门与四周高大的木质围栏,一根根粗若碗口,威严森冷。

狱卒紧跑几步,打开木门。齐卡洛被带进刑室。他暗暗打量刑室。刑室中央直立着一具十字木桩,同样也有碗口粗细,周围还摆放了不少冰冷的刑具。齐卡洛侧首向上望去,一排排木条将天空遮蔽了起来,见不着月色,更不见星辰。

齐卡洛被绑上了木桩。

狱卒早已殷勤地为男人搬来座椅,并恭敬地称他为李将军。

“叫什么名字?是何军阶?”李政双目微睨,傲慢地凝视着齐卡洛。

齐卡洛斜了他一眼,垂头不语。

狱卒向李政耳语了几句。李政细细打量他的军服,抬眉又道:“原来是千夫长。倒还是个师帅。”

齐卡洛依旧未理会李政,朝他虎目一瞪。

李政笑道:“听说,前日大战你劫持了我方将帅,使凉军阵脚大乱。果真有此事?”

齐卡洛不解李政的话,心道:老子若真能劫了凉军的将帅,定是早叫他人头落地了,还能轮到你李政来问老子的罪!

李政见齐卡洛不说话,亦不着急。他从腰间抽出长剑,一边把玩一边又道:“本将甚是不信。这种传言实在荒谬。”

齐卡洛冷哼一声。

李政抽出宝剑,微有震鸣,一旁狱卒递来绢帕。李政接过绢帕,抬眉又道:“曹禹,无论武功与兵法都称得上乘,鲜有敌手,岂是你这胡汉能擒住的?”

“老子没擒过曹禹!”齐卡洛咆哮,“老子要是擒了曹禹,早叫他见阎王了!”

李政擦拭着剑锋,目光阴鸷。

“混账!大胆蛮族竟敢辱我将帅!”狱卒甩手在齐卡洛脸上打了一巴掌。

齐卡洛被打得眼冒金光,一条蓼蓝发带从他大敞的军服中缓缓飘落在地上。齐卡洛奋力挣扎,要挣脱挟制,去捡发带。狱卒却快他一步,将发带捞入手中。

“还给老子!”齐卡洛朝他破口大骂。两名壮汉将他压制回木桩。

“呈给本将。”李政开口。

狱卒手托发带小心呈上。李政将发带对着牢廊壁上的火把细细端详。火把之光幽幽摇晃,将这不足数仗的牢狱映照地阴森诡异。突然,李政目露凶光,大声喝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还给老子!”齐卡洛用力摆脱困制,向李政叫喊。

李政站起身慢步将发带凑近不停跃动的火焰,威胁地说:“本将再问你一次,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齐卡洛着急地吼道:“这是老子媳妇的东西,还给老子!”

“你媳妇的东西?”李政闻言一顿,立刻哈哈大笑。

“快把老子的东西还给老子!”

李政忽然停止笑声,长剑直指齐卡洛,凶狠地问道:“谁是你媳妇?”

“他奶奶的,老子的媳妇,关你屁事?”齐卡洛眼中怒气大盛。

“说!”李政大喝。

“呸!”齐卡洛朝他吐去一口口水。

李政拂袖坐回座椅,大声命令手下:“打!给本将狠狠地打!”

狱卒即刻取来刑杖。因齐卡洛天生大力,几人将他押至笞刑处时仍心有余悸。待把齐卡洛压在木凳上,闻风前来的狱长手执刑杖行刑。

齐卡洛之前受了李政一击,手脚尚在乏力,难以脱困,只得咬紧牙关承笞刑。狱长手中的木棍一杖杖击打在他臀上,齐卡洛只感屁股火热,闷痛难忍。他死死地盯着坐上的李政,看他把玩阿绿发带那轻佻的样子,恨不得狠狠扑上去咬他。狱长不停地捶打。齐卡洛虽皮厚肉燥,也经不得如此刑罚。很快,臀上青紫的伤痕上渗出了血,浸湿了齐卡洛的裤子。齐卡洛仰着头,手指扣进木凳边角,一对虎眼怒目圆瞠,咬牙忍耐。

牢廊尽头人影攒动,又有一狱卒急急忙忙朝李政跑来。他在李政耳边俯道:“李将军,曹大将军来了。”

李政一震,朝小狱卒挥了挥手,将发带收入袖中,从座椅中站起。

数名身穿黑甲的将士簇拥着身着紫绯广袖长衫外披金色衣袍的男人走入刑房。曹禹头戴洗黑小冠,一张红色描金精致面具掩去他大半面容,只露修长剑眉与一双闪耀着星辉神秘的眼睛。他稳步走近,金色衣袂顺风轻摇。

“末将参见曹大将军。”李政状似恭敬地向曹禹行礼,神色莫测。

曹禹朝他颔首,将目光投向正在受刑的齐卡洛身上,淡淡问到:“何事行刑?”

李政拱手:“启禀将军,末将正向战俘审问夏军军情。”

“可有结果?”

“未有结果。”李政回答。

曹禹入座,道:“继续审。”

“遵令。”

曹禹身后有黑甲将士执戟站立,两旁还立着众多身佩大刀的兵丁。两壁土墙上的花岩恶狗烛台中偶尔窜起的火焰,映得曹禹双眼里好似飘着赤红,红色描金精致面具更是在火光下泛起异亮。李政朝他行了礼,走向齐卡洛。

“夏营步骑兵丁、兵马、粮草几何?”李政讯问,“说!”

齐卡洛此时已不再注意李政,而是将目光、心思都投在曹禹身上。虽然与曹禹交战已有数月,在渚马山下甚至接近过他的楼车,但齐卡洛真正近在咫尺地见到曹禹还是第一次。他死死盯住曹禹,将他通身上下地打量。这男人遮了面貌,却仍散发着一种沉着俊逸的气息。他身形颀长,面容清瘦,配上文人的洗黑小冠,既不像能冲锋陷阵的将领,又不像私塾中饱读诗书的先生。曹禹身上有种齐卡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而又冰冷的感觉。有一刻功夫,齐卡洛感到浑身燥热,气血上涌,恨自己不能冲破挟持击碎眼前害死他诸多兄弟的男人。

齐卡洛对上方李政的问话充耳不闻,引得李政大怒,他未讯曹禹之意,大声喝道:“来人,掌鞭!”说完,又觉自己有些鲁莽,暗暗看向曹禹。

掌刑的狱长也偷偷地看了曹禹一眼。

曹禹注意到众人讯问的眼神,慢悠悠地冷淡道:“掌鞭。”

狱长举起鞭子甩上齐卡洛的脊背。齐卡洛咬着牙,承受撕裂皮肉火辣辣的疼痛。身上是几乎爆裂般疼痛,身受鞭刑的齐卡洛保持着神志,再次恶狠狠地盯着座椅上神情冷漠的曹禹,想象着将他拆骨入腹的情景。

“曹禹!老子一定要砍了你!”齐卡洛双目充血。

李政叫人提来一桶盐水。齐卡洛被从上灌下的盐水激得浑身发颤。他面色了白,嘴唇暗紫,弓着满身伤痕的身体,硬将叫喊吞回肚里。

曹禹蹙眉,速又恢复神态。

脚步声骤起,将军赵胜从外走来,附在曹禹身旁耳语了几句。曹禹收回目光,向李政道:“李将军,五王爷从都城西平传来书信,驿夫正在府内,你先去吧。”曹禹又朝齐卡洛投去一眼,冷然道:“他,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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