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张冲跟小小见祈霖发呆,本来也都挨着凉亭而坐,静静地不去打搅他。这时见耶律洪础进来,张冲跟小小使个眼色,两个人赶紧顺竹桥退出凉亭。
耶律洪础走到祈霖身边,直接用双手搂住他腰,道:“大定府几个将军叛乱,已经将燕王父子囚禁起来,我恐怕要亲自赶过去压制!”祈霖听他一说,反而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你真要去跟我爹打仗了!”耶律洪础道:“我已经传令萧东,暂时按兵不动,等……大定府这边的事完了以后再说吧!”祈霖心中一阵感激,道:“那……大定府这边的事麻不麻烦?”耶律洪础道:“应该不会太麻烦。燕王父子脾气暴躁,他手下的几员大将早就不服他的管束,这番将他只囚禁,不杀头,应该不是真想造反,只要我去略施恩威,既能归附!”
祈霖这才完全放心,两眼打量着耶律洪础的脸庞,忍不住道:“延虎说……你昨晚是在前堂睡,为什么?怕我……会纠缠着不让你跟我爹打仗吗?”耶律洪础低下头来亲亲他嘴,道:“那你会不会纠缠?”祈霖瞅着他一阵,方慢慢偎进他怀里,轻声道:“我知道……你也很为难,可是……那毕竟是我爹!”
耶律洪础双手搂着他,用下巴磨蹭着他的发顶,道:“所以暂时不要想这事了。我这次去大定府,少则十来日,多则半个月才能回来,等回来以后,再说吧!”
祈霖想着他心肠冷硬,行事明决,这一回却如此优柔寡断,甚至拖得一天是一天,完全都是为了自己,心中更是颇有感触,抬头又问:“那什么时候走?”耶律洪础道:“外边杨锐已经在准备了,越早赶过去,越不会发生乱子!”祈霖一惊,脱口道:“这么急,那……你小心!”耶律洪础点一点头,双眼停留在他脸上,道:“本来想带着你一起去,可是杨锐说,你身体不曾痊愈,不能够长途劳顿!”祈霖伸手指沿着他挺直的鼻梁轻轻描画,道:“那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耶律洪础低脸由得他描画,心中实有万分的不舍,又道:“我这两天没过来,你有没有想我?”祈霖张口就想否认,看着他炯炯的眼睛,终于还是点了一点头。
耶律洪础笑起来,忽然回头冲着隐身在假山后几个随他进来服侍的小厮喝道:“你们都退出去,让延虎去告诉杨锐,迟一个时辰再走!”一个小厮响亮的答应一声,耶律洪础回过头来,向着祈霖挑眉一笑,双手将他抱起来,就在圆凳上坐下,让祈霖叉腿坐在他大腿上,便凑上来亲嘴。
祈霖吓了一跳,忙用手推他,道:“你又要干嘛?”耶律洪础笑道:“你不是想着我吗?何况这一走,说不定十多天才能回来,怎么也得让你好好伺候一回!”祈霖大吃一惊,道:“你……你疯了,这可是……大天白日的,就算……也回屋里去!”耶律洪础道:“屋里没这儿凉快,除非你想有个人在旁边帮我们打扇子!”
祈霖又羞又急,骂道:“你这个……淫棍,色鬼,你……”耶律洪础时间紧迫,不耐听他多骂,凑上嘴来,紧紧堵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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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回荡着祈霖压抑不住的哀鸣!
耶律洪础双手抱着祈霖叉坐在大腿上,下身的裤子已被他扯脱扔在一边,因没有那种专用的药膏润滑,涨裂的痛楚让祈霖使劲向后甩动着头发,直到他自身的体液渗了出来,渐渐地甬道通畅,耶律洪础才开始快速颠动。
只是身体相贴,限制了空间运动,到后来渐渐地不能尽兴,索性将祈霖抱了起来,伸手臂将石桌上的水果茶壶乒乒乓乓尽都扫落在地上,然后将祈霖仰身放在石桌之上,一手扳开祈霖的长腿,一手撕开祈霖的上衣,一边在他胯股间猛烈冲撞,一边欣赏祈霖在阳光下被他征服的媚态。又不时俯下身来,亲吻舔舐祈霖嫩滑柔韧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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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事毕,祈霖软在他腿上不想动弹,耶律洪础也不想动,但大定府事情紧急,不能太过耽搁,等力气稍有恢复,便一边吻着祈霖的嘴,一边含混道:“我走这几日,你要想着我,不准想别的男人!”祈霖本来没有力气跟他斗嘴,又忍不住气,睁眼道:“我想谁呀?自个是个贪色浪荡鬼,当人家都是一样,何况我要想也想女人,干嘛我要想男人?”耶律洪础道:“还嘴硬,明明就是喜欢男人的!”再亲一亲嘴,方放开了手,道:“起来把衣服穿好,我真得走了!”祈霖一下子脸通红,跳起身来一边穿着裤子,一边骂道:“你这个……下流鬼,你一走倒轻松,我怎么好意思出这个门?”
耶律洪础想想也对,挑眉一笑,起身也把自己的裤子穿上,忽然双手将祈霖抱了起来。祈霖挣扎道:“你又要干嘛?”耶律洪础道:“我送你回去睡一觉,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了!”祈霖实在是没脸在这个时候独个回往前边,稍微一想,也就将脸藏在了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回去。
他两个搂搂抱抱临松轩的奴才们早就见惯不怪,何况就有些什么想法,也不敢在脸上露出来。耶律洪础一路直接将祈霖抱进卧室,在大床上放下,又叮嘱一句:“我已经交代过莫阿,让他好好看着你,你要有事,让延虎去跟他说一声就行,我会尽快赶回来!”祈霖道:“行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让人看着我!你是……怕你那些大小老婆找我的麻烦呢,还是怕我趁机逃跑?”耶律洪础双眼瞅着他,道:“你会逃跑吗?”祈霖很认真的点一点头,道:“我会!只要有机会,我就会逃!”耶律洪础猛一下子眯起眼睛,道:“都这样了,你还想逃?”祈霖叹口气,幽幽道:“如果我逃了,对你,对我,都是好事呀!”耶律洪础双眼逼视着他,一字一字道:“我不管好事坏事,你敢逃,我就是跟你爹打到天翻地覆,也会把你抢回来!”低下头来狠狠一亲,这才立起身来,转身出了卧室,径往前边去了。
祈霖等他一走,忽然心里就空荡荡的,身上更是疲累酸软,迷迷糊糊的,也就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因前一天在露天野地里被耶律洪础淫辱一回,祈霖心中始终有些羞耻,见了小小张冲也没话说。又想着这会儿大定府出事,才把跟宋军打仗的事暂且搁下,但是等到他回来,还得面对这个问题,到时候却又如何拖延?
一时心中愁肠百结!直到吃过中午饭,大管家萧臻走了进来,道:“王妃想见见林少爷,让我来请林少爷过去!”
祈霖微微一惊,回脸看了萧臻一眼,又回过了头,道:“不去!”萧臻愣了一愣,道:“林少爷,大王既然出去,这府里就是王妃当家,她要见你,你只怕……不好不见吧?”
祈霖顾自发着呆,竟是再也不去理他。张冲忍不住道:“少爷已经说了不见,你还罗嗦什么?别说王妃,即便是你们大王回来,少爷不想见的时候,也就是不见!”
萧臻身为大管家,怎容得一个小奴才跟他如此说话,脸色一沉就想发作,延虎赶紧进来,客客气气道:“大管家,真个儿大王对林少爷不同一般,要不然也不会专门安排我们几个在这儿保护他。这也就是大管家你亲自来,换一个人,我们连这门都不会让他进!”
萧臻愈发恼怒,心中转得几转,嘴里却道:“那好吧,我只好如实跟王妃回复去,看看王妃怎么说吧!”一甩袖子,径自出院。
第五十章
原来那一天雪珠在前堂亲眼看到耶律洪础搂着祈霖亲嘴,一回去,难免在李芳面前添油加醋,李芳心中既恨又妒,但她毕竟只是小妾身份,真要闹将出来,只怕还要惹祸上身,所以只能暂时忍耐。
谁知刚过了一天,耶律洪础即往大定府镇压叛乱,李芳心中暗暗计较,今儿往王妃处闲聊起来,说道:“临松轩里那个汉民姐姐可曾见过?我倒是有幸见过一面,生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竟是个人见人爱的!也难怪大王喜欢他,前儿我让雪珠送一壶解暑汤过去给大王,居然看到……哎哟!这话我可不该乱说!”
王妃早就对祈霖心存疑忌,尤其上一次祈霖受伤,耶律洪础每天神不守舍,谁跟他说话都不理。他本来性子冷淡,但也从未像这般消沉懒怠过。后来祈霖身体好起来,耶律洪础脸上神情倒好了,却是一连好些天都歇在临松轩。那王妃忍无可忍,一直到了大前天傍晚,听丫头说大王又去了临松轩,依着王妃的火爆脾气,就要直接闹到临松轩去,还是乌奶妈苦苦劝解,这才让人去请了耶律洪础过来。
幸好耶律洪础一请就到,而且之后一天他虽然没进内院,却也没有再去临松轩,王妃也就暂且忍耐。直到此时听李芳一说,由不得气往上冲,道:“有什么话你就说,这么藏头露尾的干什么?”李芳这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雪珠说……那个小不要脸的汉民,居然赖在大王怀里,两下里亲嘴呢!我听着倒没什么,毕竟……我们是这样的身份,我就是……有些替姐姐不值!”
刚说到这儿,那王妃哪里还能忍得住,霍的站起身来,道:“很好,我倒要去瞧瞧,他是怎么个人见人爱法!”李芳故作惊慌,连道:“哎哟!看我这多嘴,或许雪珠看花了眼也说不定,姐姐你千万不要生气!”
王妃哪里能够不气,起身就要往外走。乌奶妈忙道:“娘娘真要见他,叫管家去唤他过来就是,何用娘娘自己去见!”王妃气得愤愤一坐,道:“也好,你这就去跟管家说!”乌奶妈答应一声,赶紧出去。
这里李芳装模作样解劝一回。谁知略等一忽儿,大管家萧臻走了进来,脸上亦是气愤愤的。王妃站起身来道:“人呢?”萧臻道:“回娘娘,那汉人小子……居然不肯过来!”王妃大怒,道:“他不肯来?那你这做总管的,就任凭他不来?”萧臻苦着脸道:“娘娘息怒,我虽然是府里的总管,可是……也管不到他头上!娘娘也知道的,大王专门安排了卫兵守着临松轩,其他院里的人轻易连进都不让进,我倒想……把他捆了来见娘娘,只怕卫兵不许!”
王妃气极道:“好一个卫兵不许!我倒要看看,这个府里,到底是他大,还是我大!”一边说,摔手就往外走。乌奶妈见这时已经拦不住,向着李芳瞪了一眼,只好紧跟在王妃身后。其他丫头婆子,纷纷跟出。李芳心中得意,一路跟在王妃身边,嘴上却是不住解劝。
一路浩浩荡荡到了临松轩,卫兵老远看见,慌得忙叫延虎出来。延虎到院子门口向外一望,心中暗道不妙,忙跟一个守卫吩咐一声,倘若看见不对,要赶紧去找莫阿大人。
这边还未交代妥当,那王妃已经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直扑过来。延虎赶紧上前,恭恭敬敬道:“小人见过王妃娘娘!”
王妃哼了一声,径往前走,延虎赶忙在门前一站,仍然欠着身道:“请问娘娘所为何来?”王妃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凭你也配问我?”延虎忙道:“不是小人胆大,只是……大王一再吩咐,其他院子里的人,不得随便出入临松轩!”
那王妃“嘿嘿嘿嘿”一阵冷笑,道:“好一个不得随便出入!我连皇宫也是随便出入,如今在我自己家里,倒不能随便出入了,你到底让不让开?”萧臻上前一步,喝道:“延虎,大王不在,自然一切听娘娘吩咐,你敢拦着娘娘,当真是要造反吗?”
延虎心中稍一转念,终究他地位低下,只得躬身让路,一边悄悄跟另一个守卫使个眼色。
那王妃昂首走进临松轩,院里几个奴才乍一眼看见娘娘到了,顿时躲得躲,跪的跪。王妃一概不理,一直走至正堂,看见屋里一个少年人坐在桌子跟前,用手支着下巴呆呆发怔,另有一个小厮陪在他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打着扇子。直到王妃遮住了门口光线,那少年抬起头来,向着王妃望了一眼,皱一皱眉,居然一言不发,起身就往内室走。
王妃怒道:“你给我站住!”那少年自然就是祈霖了,他见王妃姿容仪态俱在众人之上,便知必是王妃到了。但以南院大王之凶恶,尚且不能令他乖乖服软,又何惧什么南院王妃?虽然站住了脚,脸上却是淡淡的,回头问道:“有事吗?”王妃见他不恭不敬,忍不住气往上冲,向着他上下一阵打量,冷笑道:“你就是一直赖在大王身边的那个汉人男宠?这个长相也不怎么样嘛,怎么就能让大王把你看得真就像宝贝一样?”
祈霖听她直接唤出“男宠”二字,想是辽人女子,没有汉人女子所谓“非礼勿言”的忌讳;又或者她性子泼辣,故以恶言相辱,便也不去跟她客气,反问道:“你又是他什么人?”王妃没想到他有此一问,不由得一愣,萧臻早又上前喝道:“你好大胆子,有你这样跟王妃娘娘说话的吗?还不赶紧跪下谢罪!”
祈霖不去理他,只是淡淡的瞅着王妃。那王妃冷笑一声,道:“你敢问我是他什么人?那我告诉你,我是堂堂的南院王妃,是他拜天拜地的结发妻子,你却算个什么东西?”祈霖冷笑道:“我自然不算什么!但你既是南院王妃,是他结发的妻子,你就该先问问自家丈夫,到底是我赖着他,还是他霸着我不放!他在的时候你不敢问,他这刚一走,你就跑过来发威风,当真好一位堂堂的南院王妃!”
王妃大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良久方点一点头,道:“好一张伶牙利口!不错,我就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发威风,我不但要发威风,我还要破了你这张脸,看看等到他回来,还能不能霸着你不放!”回头喝道:“先把他给我捆起来,然后用烙铁给我往脸上烙!”
萧臻答应一声,就要指挥跟他一同进来的两个仆役动手,小小吓得一把拉住祈霖的胳膊,张冲慌忙往祈霖身前一站,道:“你们谁敢捆少爷?”延虎忙也进来,道:“娘娘,大王临走一再吩咐,让小人好好保护林少爷,娘娘若是……一定要捆起少爷,只能……恕延虎无礼了!”跨步站在祈霖张冲身前,手按刀柄,虎视眈眈直瞪着那几个仆役,看看谁敢上前动手。
那几个仆役相互一望,一个个踌躇不前。气得王妃浑身抖动,一时说不出来话。李芳故作姿态,上前劝道:“姐姐消消气,可不能为这一两个奴才气坏了自己身体!何况这人忠于大王,也不能说他有错,只可惜咱们府里亲兵虽多,都只听大王的号令!”
这句话正是火上浇油!那王妃被她一言提醒,冷笑一声道:“很好,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所有亲兵都只听大王号令!萧臻,你立刻调一队亲兵过来镇压反叛,我今儿索性大开杀戒,谁敢违抗,格杀勿论!”萧臻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祈霖恐怕连累延虎,有心叫他不管,当着那王妃气势汹汹的面前,却说不出口。正僵持不下,忽然有一人直闯进来,道:“娘娘,千万不可动怒!”
祈霖抬头一望,只见他身材结实,样貌精干,正是枢密使耶律莫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