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缚 卫青传(穿越)----今易晓[上]
  发于:2008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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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很久不见了。两年多一些。比我想象的短暂,却似乎比你预料的漫长。
  "怎么,两年不见,难道你连怎么说话和我都忘了吗?"
  忘了吗?你都自称"朕"了,天子与奴隶之间,又该有怎样的对话方式?
  "奴才惭愧。"
  "奴才,你可真是我姐姐的好奴才。起来吧。"
  "谢陛下。"
  "抬起头,看着朕。"
  你,有什么好看。
  男人看着男人,如此直接专注,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朕的玉佩呢?"
  他说的倒是意料之外的话。是来向我讨回自己的东西吗?那感情好。
  "在这。"
  从衣服里掏出他口中所说到的玉佩,晶莹透亮的东西,发着荧荧的光,在怀里揣了不短的时辰,感染了一些温度。
  "还给朕。"
  "是。"
  这个东西,在我这里放了有太久,为了藏好它费了我不少的神思力气。知道这个日子的特别,也特地找了出来,让它有机会可以重会他的主人。
  果然,没让我失望。
  "你退下吧。"
  "诺。"
  简单的一句,让我不免一愣。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结果。
  原来......
  真是!难为了这一段时间的庸人自扰。
  "站住!"
  一只脚已经跨到了门槛,就这样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收住了步伐。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没有话,要对你说。
  "陛下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奴才吗?"
  "告诉我,我的那个卫青哪里去了?"
  你的卫青吗?哪个卫青会是你的呢?
  "陛下?"
  "卫青,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
  "你不仅与朕越发生疏了,连你的模样都改变了不少。是故意要朕认不出你吗?"
  我承认,这两年我是有了很大的变化,连我自己都有些认不清自己。但外貌这种事,又岂是我所能控制的,又哪里来的故意可言?
  "奴才不敢。"
  "给朕多讲几个字听。"
  "奴才该死!"
  跪下了,属于卫青的卑微怯懦。
  "起来,说说你该死什么?"
  "陛下生气了,是奴才的错。"
  "原来你还知道我在生气,我给你留的信你都看了吗?"
  你不是在生气吗?又干嘛转变成如此的和颜悦色?你不会觉得变化太快了吗?
  "看了。"
  "为什么你没给朕回复?"
  "回陛下,奴才愚昧,不识字。"
  "你不认识字?"
  很震惊吗?一个奴才的儿子,当然也是奴才,认识字才更奇怪呢!
  "是。"
  "你知道我写的是什么吗?"
  "奴才不清楚。"
  "你没拿给别人看,让别人读给你听。"
  你是在提醒我吗?依我看来,似乎不是。
  "那是陛下的书信,没有陛下的允许,奴才不敢逾越。"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以后我有什么话直接说给你听好了。"
  这话说的有些奇怪了。
  "卫青,你的奴籍朕给除了。"
  是吗?"奴才谢陛下隆恩。"
  "卫青,你是在谢朕吗?"
  是啊。当然!一日为奴,终生为奴。也难得如此轻易可以脱离奴籍。
  "是我看错了吗,你似乎没怎么开心?"
  "回陛下,夜风太凉,奴才怕是吹得太久,有些僵硬了。"
  "是吗?你啊,有些坏习惯还是没改。不过才转暖没几天,夜里凉气还很重,你就敢穿的那么单薄,不被冻着才怪。我的袍子,你先披着。"
  "谢陛下,奴才不冷。"
  一个借口,又哪里会觉得真的寒冷。没想到还是有人当成了真。黑色的宽袍,就这么任由他披在了我的身上。
  "陛下--!"
  没想到,我还没开口谢恩,倒是有人先说话了。
  她是从内堂出来的。
  卫子夫,我的三姐。
  历史呵,还是有很多真实的。
  蛮柳眠低,小弱腰肢遭雨苦;海棠睡起,丰娇体态被春迷。
  倾城美女,凝脂抹粉出娇颜。
  一天不见,她似乎已变了一副模样。
  目光如此怔然地看着我又是为何?不明白吗?卫子夫,相对与你的出现,你的变化,会觉得吃惊的那个人该是卫青才对。
  "醒了?"
  "是。"
  "不再多睡一会,你出来做什么?"
  "回陛下,奴婢醒来见不到陛下,有些担心,所以便出来看看。"
  "是吗?朕又不会跑了。你需要如此担心吗?"
  "奴婢知错,请陛下恕罪。"
  说话间,她双膝已经跪地,神色恭敬可怜。
  卫子夫,真不知卫青与你哪个更卑微怯懦些。
  "起来吧,是朕语气重了些。"
  "是奴婢的错,谢陛下的宽恕。"
  果真,一母同胞没错。果然,我与她不枉了一世姐弟。连出口的话都能说的如此默契。
  "卫青,你的三姐朕决定带回宫中,以后我们也算是亲戚了。"
  是吗?
  也好,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奴才谢陛下隆恩。"
  何需如此目不转睛专注看我,我姓卫名青,与卫子夫一母同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道理我懂。我为我们卫家人可以遇见的兴隆表示一下感激不对吗?
  卫子夫,卫青不求富贵荣华,但愿你别忘了你的兄弟姐妹、你的家人。
  "子夫,朕决定回宫了,你先去收拾一下。"
  "是。"
  唯唯诺诺,来去匆匆。为奴为婢,注定了你一生的劣势。
  伴君如伴虎,也不知达到了你的企盼,你是否能够笑着面对以后的风风雨雨?
  漏中的沙即将漏尽,天似乎也要亮了。不知迎来的又是怎样的一种风云际会?
  "卫青,你随卫子夫一同入宫吧!"
  什么?
  "当我的侍卫。我现在的处境可不怎么好,虽然说是万乘之君,很多事情却由不得我,宫里人虽然不少,可总觉得缺了什么。每次想发发牢骚,找个人说说话都不敢相信他们。卫青,你是我现在除了我姐姐之外唯一觉得可以相信的人,虽然曾对你说过我们做不成朋友,但我其实早就将你当我的朋友看了。虽然这两年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一直躲着不肯见我,可我倒是越发想要见你。再说了,你若是也在宫里,也可方便照顾你的三姐。"
  明明是一句简单命令可以做到的事,你又何需说的如此复杂,大道理解释一堆?
  "陛下,奴才的其他家人都在这,去病也还小,宫里侍卫奴才都很多,他们比奴才更懂得侍奉陛下,陛下身边真的不缺奴才一个。"
  想要说的委婉些,却不知该用怎样的词语。也只能做到如此。
  "你不愿意?"
  "奴才不敢,只是奴才生性粗野、愚钝莽撞,只懂得养马放羊,其他的什么也做不好,实在不敢立于圣堂。"
  "卫青,你倒是很懂得拒绝朕呵。不去就不去,朕缺了哪个人也还是朕。滚出去,朕不想再看到你。"
  "诺。"
  易暴易怒,喜怒无常,刘彻,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像你,不是吗?
  我想我的动作应该称得上敏捷迅速,你应该也不会后悔才是。也难得,我可以继续做平阳候府的骑奴卫青。
  天转北,日升东。东风淡淡,晓日濛濛。
  今天应该是个不错的日子。
  "子夫,宫里不同于家里,以后什么事都要靠你自己了,我们帮不了你什么,你自己要小心。"
  "嗯。"
  "子夫,真羡慕你可以进宫做娘娘了,好好把握,我相信我的妹妹就是做不了皇后,一定也可以做个夫人宠冠后宫。"
  "谢谢你,二姐。"
  "小心、珍重,照顾好你自己。"
  "是,大哥,我明白。"
  "姐,听说宫里头什么都有,记得你要是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别忘了给我留一份。"
  "知道了,步广,我一定不会忘了。"
  一场很称职的离别戏。所谓亲人,每一个人都在做着离别感言,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舍。
  所有人都在,当然也有霍去病。可惜他还不会说话,只能窝在我怀里瞪大着眼睛看着她娇美如花、温柔似水、端庄似镜的三姨款款走来。
  卫子夫,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你的眼睛很美,如明月似星子,总显得明亮多情,从不凸现过一丝锐利凌厉,总是恰当好处的含蓄温存。却似乎也许是那里平日要承载的太多,所以看不到你的离别伤感。也或许不是你舍得下,而是你很懂得坚强隐忍,你比别人更懂得怎样掩饰强忍着自己的离别之痛,是吗?
  "青儿,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很直接的问讯,我的三姐,你想要卫青说些什么给你听?
  "三姐,你会幸福的。"
  什么是幸福,也许我们所理解的含义并不相同,但是还是想祝福你,祝你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谢谢你,青儿。"
  谢我什么?你谢卫少儿,因为你听懂了她话语背后的安慰祝福,那是你追逐的目标。感激我,是我的话符合了你内心深处最渴求的希望吗?
  其实,谁都知道这句话说的有多么空洞薄弱。其实,连我也未必全然确定。你又何须一谢?
  "都收拾好了,我要走了,你们要保重。"
  她拿起了包裹,其实带的东西少的可怜,其实也都知道用的到的东西很少。所谓收拾,其实也只是为了眼前这一场短暂的道别而已。
  "子夫,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会的。"
  微微笑着,你将最后一丝不舍也从嘴角抹去。目光灼灼着,对未来你有多少的企盼?跨出的每一步都如此坚定,卫子夫,你所失去的一定不如想要得到的重要吧!
  门被她打开了,驱走了阴暗昏沉,迎进了无数光芒,照射出一室的灿亮,在她的四周笼罩着一层浓郁的光晕,她不走吗?何故停住了脚步,定住了身形?
  "陛下?"
  她轻轻一唤,解开了我的困惑,却震惊了屋子里的所有人。
  "拜见陛下!"
  齐声喊着,整齐跪着,对着那站在门外屹然而立的人。
  只有小小的霍去病挣脱着脱离了我的怀抱,向前跑了两步好奇地看着。
  他没见过天子,可能也理解不了这一屋子的众人为什么要如此诚惶诚恐地跪着。
  "都起来吧,朕只是想见见子夫的家人,彼此认识一下。"
  "谢陛下。"
  "子夫,给朕介绍一下你的家人吧。"
  "是。"
  她的声音、神情掩不住的欣喜羞涩,颇有些受宠若惊吧。原来,你也没想到他会来。
  "陛下,这是奴婢的大姐,卫君孺。"
  "陛下。"
  卫君孺双手交叠于腹前,欠着腰身,又是一礼。
  "不必拘束,子夫的大姐以后也是朕的大姐,免礼。"
  "谢陛下。"
  客套的话,也难得他可以说的如此温和。
  "这是奴婢的大哥,卫长君。"
  "陛下。"
  卫长君双手抱拳,低头弯腰。
  "长君,朕见过你,也常听平阳公主提起你,说你很不错。若是朕想让你到宫中给朕当侍卫,你肯吗?"
  问的很突然,所有的人呆愣以对静静看着。卫长君倒是最快恢复的,他的回答没有多大的犹豫。
  "蒙陛下不弃,奴才一定誓死尽忠陛下。"
  "很好,你就随着子夫一起进宫吧。"
  "诺。"
  "这是奴婢的二姐,卫少儿。"
  "陛下。"
  "朕曾听人说,子夫的二姐美若天仙,今天一见,果然非凡。"
  "奴婢谢陛下夸赞。"
  "免礼吧!"
  "谢陛下。"
  他走一步,她跟一步,倒真是应了那句"夫唱妇随"。
  "这是卫青,奴婢的弟弟。"
  "陛下。"
  我行着卫长君行过的礼,我说着所有人说过的话,态度恭敬而端正。
  "卫青--!"
  他如是唤,似乎在思索什么。
  "奴才在。"
  我恭谨地应,尽着我的奴才本份。
  "你也一起进宫吧,有着哥哥弟弟陪着,子夫她在宫里也好有个依靠。"
  不是询问而是命令,说的很是合情合理,你不再问我的意见了吗?前不久你不是还在说不想再见到我?刘彻,做为天子,你不觉得你对自己的话推翻的过快?
  "诺。"
  圣命如天,卫青又能如何?
  "不要--!"
  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说,说着我所不能的直接抗拒。
  这是霍去病出生以来的第一次开口,说的清清楚楚,却惊住了他所有的家人。
  原来,霍去病他没有成为哑巴的可能;原来,霍去病他会说话,虽然很短,他的话倒是说的清晰明白。
  "小家伙,你就是霍去病,是你在对朕说不要吗?"
  也难得,身为天子还有对人弯腰说话的一天。
  "是我。"
  "你不要什么?"
  "舅舅--离开!"
  也许,我们期望还是过高,他能流利说出的也只有短短的两字词而已。
  "不要你的舅舅离开,可是他们已经答应了朕。"
  "朕--是什么?"
  "朕?就是我。你的舅舅已经答应了我。"
  "不要--舅舅,不要!"
  上一刻我还在有些悠闲地做着旁观者,这一刻衣摆就被一双小手紧紧拉着。低下头,可以清晰地看见霍去病扬起的小脸满是恳切。
  小小的孩子,也懂得了什么是分别什么是不舍吗?
  黑白分明,灵动灿亮,霍去病,你有一双好眼睛。
  "舅舅不要离开去病。"
  一字一句,他倒是说的很认真。也告别了他独特两字的说话方式。
  其实,也许我该给予你我的附和,说一声我也不想离开。可是大人的世界你不懂,有些心事不能直接出口,我能回复你的只有我的沉默。
  "陛下请恕罪,去病这孩子自幼和卫青亲近惯了,每晚睡觉还都要卫青搂着才肯入睡,小孩子的依赖心强,只怕是一时离不了他。"
  一旁,卫子夫,在做着解释。
  "舅舅--!"
  这厢,霍去病叫的更加卖力。
  伸出手抱住了他小小的身体,很容易,被他小小的手臂圈着,整个贴近。果然他也只是一个幼稚爱撒娇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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