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人----Banana[三]
  发于:2009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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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从来都没长过眼的马车过来了,李义连忙牵过那发神的人。
“……没,……没什么?”
站稳脚,刘洺遥转过视线,抓着李义就往前面拖。
“等,……等等。”李义四下看去,不说多了,周围至少也有三队大檐帽在走来走去,难怪今早镇上的气氛那么紧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国民军?”
“李义!”刘洺遥猛地回头,“你不是说来陪我买东西?”
“啊?”
“啊什么啊?……拿着!”
刘洺遥转头把货摊上的瓷杯一个个放到李义身上,一个重一个,直到那人招架不住忙着求饶了。
“哎,……哎,那儿就我们,你买那么多杯子也没人用啊?!”
“没人用?!”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刘洺遥竟然红了耳根,“……我没事儿的时候摔着玩不行啊?!”
“……行行行,你高兴怎么就怎么。”李义连忙摊笑上前,本想搂住那人的腰,可双手上都是东西,实在腾不出手,只有无可奈何地眯着眼睛。
“哼。”刘洺遥还是气鼓鼓地瞪眼,“……过来。”
“是。”
等人走到面前刘洺遥就一边抱他一边在下面踩他的脚。这一上一下让李义总算明白了乐极生悲的感觉,……呃,只是这悲也来得太快了些。
“错没错?!”
“错错,……错了错了,……痛死了。洺遥,你快松脚。”
那人挤眉弄眼的样子应该是很好笑的,可刘洺遥却笑不出来,……他反而深深撅眉,从样子就能知道他心里有多难受了。
“……李义,……我不想你去管那些事。”
“……”
李义看看埋在自己胸前的头,又看看街上的国民军,还是转开了眼神和那人一起隐没在人群里和屋檐的阴影下。
“……你不是把帽子都还给刘湘了?……这个时候就不该再去管那些事。”
“洺遥,……你先听我说,……”
“我不听!”
刘洺遥把头埋在那人身上耍赖,李义只有抽空把手上的杯子都放下来,这才能腾出手扶上那人的肩。
……只是那肩,一直在抖,一直在抖。
跟晚上躺在自己怀里一样,就算是□过后很久了, ……他都一直在抖。……只是没那么厉害,但静下心来还是能感觉到那身子微凉,就是在夏夜里也抖个不停。
李义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
“……呃,……我想说的是现在我们在街上,……呃,已经有很多人看了,……我们还要搂到什么时候?”
“……”
“……嗯?……我们回去再说?”
刘洺遥悄悄露出一只眼睛向周围看了一圈,……马上又把脸塞回李义身上。
“……不管他!”
“……这,……这……哎呀,……痛!”
李义一脸为难的时候,刘洺遥又踩了他一脚,痛得他连抽了好几口气,……那只好快向围观的人递递眼色。……哎呀,你们看完了就赶快走吧,要这道这家伙其实面皮薄得很,你们不走光光,他就死活不会把脸抬起来。
“少废话少废话!”
“……好好,……是,……我不说了。”
李义觉得胸口有些热热的,……低头一看那人的耳根,……呃,……这不是?……又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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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去么?”
“这有什么好过去的,我们看看就行了。”
刘亦云无语地转过头趴在靠背上,“……那你专门跑来做什么?
“看看他。”
“……恶。”
“臭小子,开车回去!”
“……哼,……其实根本不能让李义走的吧,……你看吧,……现在让你忙得半死不是活该是什么?!”
刘湘坐在后面看着搂在街上的人,……相当地忘我,貌似也还是幸福得很。……他叹了口气,别开脸,“算了,回去吧。”
“……”
刘亦云看着倒车镜里面刘湘一天比一天蜡黄的脸,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开车啊?……呃,……咳。”
刘湘正想说什么,可胸腔里突然一阵翻涌,等能控制的时候自己已经猛呕好一阵了。
那声音让刘亦云慌了阵脚,连忙伸手帮他拍背。
“……不,……不用了。”刘湘感觉手心一热,呕出来的血丝不仅手上有,嘴里也全是,和苍白的嘴皮在一起就更觉得血红。
他看见了,刘亦云看见了,还有那能映出两人身影的倒车镜。
……那镜子里面的人神情复杂。
……那里面映出了太多的惶恐了,连刘湘擦嘴角时颤抖的手都没有遗漏下来。
抗战前夕,刘湘因为胃病又一次倒了下来。
回到成都以后周翰在将军街上的公馆里为刘湘熬了几夜,等出来的时候却对刘亦云摇头。
“……将军怎么了?”
“只能先控制住。”周翰提着药箱往楼下走,可到楼梯中间的时候突然回头,“……不可再操劳了,……还有情绪也要控制,现在说得不好听就是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倒下?……那又是什么意思?!”
“……倒下自然是再也不能起来了。”
刘亦云愣了愣。
“你应该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做好心理准备吧。”
“周医生。”刘亦云叫住转头正要离开的周翰,“……刘将军,……他是一个好人,……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好人?……之初也是好人。”周翰没有回头,直接下楼向门口走去,“……那有人为他想想办法吗?”
说完,他走出公馆消失在了暮色里。
在他身后成都吹起了风,是大风,大到把所有的门窗都掀开碰得啪啪响。
……起风了,起风了。
刘湘坐在二楼的靠背椅子上,他叹了一口气。
……二十来年,这大风刮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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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声音好像一个人在尖叫,又像一只鬼在哀嚎,……听得人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好吵。”
刘洺遥躺在李义胸前,两人都大汗淋漓,正不断地喘气。
“……大概,……好像起风了。”
李义起身向窗外看去,木栏外的树被吹得东倒西歪,在夜色里好像整座山都在摇晃。
“别动。”刘洺遥从鼻子里面逸出一声酥酥麻麻的呻吟,“……你还插着的。”
“……你死夹着不动,我怎么出来?”李义低头一笑,下身轻轻颤动,刘洺遥更不耐地动了动身子,可他就不愿让那东西出来。
“那就不管他,……睡觉。”
“你睡得着么?”
“这么吵,怎么睡得着?”
“这样呢?”李义用手捂着刘洺遥的耳朵,一个人嘿嘿地傻笑,“呵呵,……这样就听不见了。”
“哼。”刘洺遥懒洋洋地翻了一个白眼,双手勾过李义的脖子又吻上他的下颚,“……你不累么?笨蛋!”
“不累,……你高兴,我就不累。”
“就知道说些好听的。”
刘洺遥手撑着李义的胳膊抬腰让那东西从□里滑出来,他嗯啊地叫一声让李义又兴奋了起来,本来还软嗒嗒的□又有了抬头的趋势。刘洺遥把它握在手中上下滑动,也不忘用舌头舔着根部的卵蛋,……他闭眼又睁眼,凤眼里面蒙蒙地全是汗水,蒙蒙地能看到李义仰头喘气,或者叹息着看他,眼睛里面渐渐拢上了些色情的东西。
“……行了,……行了,你还来?”
“等我们都累了,……就不会觉得外面吵。”刘洺遥伸手向李义的臀后滑去,纤长的两指轻轻从入口借着刚刚射出的□滑了进去。
“啊!”李义瞪眼看着努力开发自己□的人,“……等,……等等,……你要做什么?!”
“……上你。”
“啊?!”
李义一身的热汗全变冷了。
“……有意见?!”
刘洺遥把舌头探进□里面,闭眼反复吮吸入口的皱褶。那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两片臀瓣儿缩得更紧了,全身僵得跟快木板一样。
“……停,……停,那儿脏。”
“我都不嫌你嫌什么?!”刘洺遥懒得再跟他废话,抬起已经挺起来的□,抵住松弛湿润的入口就冲了一半进去。
“啊……啊啊啊啊!!!痛!!!痛痛!!”
李义又咬枕头又抓被单地叫唤,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刘洺遥皱眉试着向里面进了一点儿,可那人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完全就跟个石头一样,不仅他疼还夹得刘洺遥也不好受。
“你放松点儿,夹痛我了!”
“……快出来,……好痛!”
“怎么?!你插我插得那么高兴,换我就不行了?!”刘洺遥不高兴地压着李义的后背,一边舔那人的耳朵一边向里面吹气,“……乖,……放松就好。”
“.不……不是,……痛,……你快出来。”
李义趴在床上不停地喘气。
“你不会是?!”刘洺遥皱眉把□拔出来换了根手指进去,借着润滑,长指在肠壁里左右摸索。……终于碰到了一个地方,李义就像刚刚那样惨叫了起来。
“痛!……轻点儿轻点儿!”
刘洺遥叹了口气,有些气闷地拧了一下李义的臀瓣,“你有痔疮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而且,你不是……你不是在……”
“我是在下面的?!”刘洺遥装成生气地样子转身用背对着李义,“……哼!要不是我腿不方便早把你压在下面了。”
“…… 可现在也没多灵活。”
“你还敢狡辩?!”刘洺遥回头看着李义,有些恼怒地蹬腿,“你说?!这叫有事么?把你踢到那边墙上都没问题!”
“……你有没有事我还不知道?!”李义虽然知道他在闹别扭,可还是光着膀子靠了上去,长满胡渣子的下颚放在刘洺遥肩上,“……骨头都差点儿断了,岂是说好就好的?……我知道你不想让人看出来,可一到了刮风下雨的天就会疼是不是?!”
“谁……谁让你乱说?”
李义在肩头吐气,似有似无的喷在胸前。……刘洺遥红脸了,扭动两下又碰到后背一个滚烫烫的东西,他一动,那东西就在腰上磨啊磨,磨啊磨,不把人磨出叫唤声来就不罢休。
“……刚刚你也是疼得睡不着觉吧?”李义伸手摸着一开一合的□,很容易就探了一指进去,马上被紧紧地吸附住了,“……你疼得这里都夹紧了,还想让人不知道?”
“……我,……嗯,……啊。”
“真是不坦率。”
李义低头吻着刘洺遥的脖子,连上面的汗他都觉得香喷喷的。
“哼!……嗯,……你也有这毛病!”
“呵呵,……先别说这个,你再发些声音出来。”
“你叫我发我就发?!……嗯……嗯,……再来。”刘洺遥闭眼感受侵入到□里面的东西,才做过没多久,全身每一个地方都是敏感点,无论李义的手到哪儿,刘洺遥都会缩紧下身嗯啊地叫唤起来。
“……放松点儿。”李义挺腰对那能让人全身绷紧的点穿刺了起来,开始慢慢地,后来又快,然后又慢下来,连向来在床第间不爱淫言浪语的刘洺遥都被撩拨得受不了。
“……快……快,别停下。”
“……太紧了,再放松些。”
“啊!……用力。”
李义咬着刘洺遥的耳垂,那软软的触感让两人都快融化了。突然那人把整根抽出来,在□收紧之前又猛地进去,直插到深处不断地抽动。
“啊!!嗯嗯,……是那里,你不能再插了,要坏了!”刘洺遥再也坐不住地向后倒在李义身上,刚好能让那人继续安抚他身上那些敏感的地方,从□到□,无论碰到哪儿都会引起全身的颤动。
“……累吗?”
“不,……再来!”
卵蛋拍击和喘息声中,刘洺遥红着脸和李义唇舌相交。怎么吻也吻不够,无论是对方的眼睛还是鼻子还有耳垂到下颚,都像要烙记到心里那样地吻。
后来,风停了,开始下雨,……山雨不大,但很凉。
两人都累极地躺在床上,互相当了互相的棉被。……交缠在一起头挨头,腿缠腿,就像两个小崽子。
“……李义。”
“……嗯?”
“你几天没刮胡子了?”
“呃……”
“不许找借口,……明天我一早就帮你刮。”
“……哎,…… 好吧。”
“你居然敢叹气?!”
“……好好好,别拧,……你这下手真狠。”
“……明天早点儿起来,烧好水,准备好东西。”
“是是是。”
“……还有,……我也长了点儿。”
“呃,是么?我怎么没看出来?”
“谁管你!……反正我看着不舒服,你也帮我刮了!听到了没?”
“哦……”
“李义,……我爱你。”
“哦……”
“哼!不准把我的脸刮花了!”
“……哦。”
李义觉得有点儿没对,睁开一只眼睛想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肩上的睡脸。
然后,一个比大花花还灿烂的笑脸挂在了他的脸上。
“洺遥!你说什么?!”
“……”
“洺遥……”
“……”
“……你睡了?”
“……你少废话!”
“洺遥洺遥洺遥!”
“少废话少废话少废话!”
李义有些得意地看着某人红透的耳根,伸手逗弄了几下就抱着那人死皮赖脸地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他就是得意得不得了。

茶客回

成都很少能见到日落的,……因为云太厚,雾太深,那种光景常常在后面像隔着纱一样。
一般人都看不穿它。
……但又都爱看它,刘绍恩就坐在前厅里看着那最后一点朦胧的红色渐渐消失去,……然后刘庄入夜了,风凉了,瓦也冷了。那么白茫茫的一片,没有来路,也没有归途,就这样悄悄降来临得煞是突然。
大夫人也一样来得突然,……抱着手坐在刘绍恩身边的椅子上,和他一起看着黑压压的厅堂。
“……今天的经念完了?”
“还没有。”
“哦。”
“……天黑了。”
“是啊。”
刘绍恩闷咳了一声,嘴角还留着上次被马老板叫人打出来的旧伤。
“……老爷最见不得这样,周围一黑就要人掌灯,……不管怎样,他要见着灯火星子才好。”
“……现在别说爹了。”
刘绍恩按着眉头,他不想再听。
“……”
“……”
“绍恩……”
“大娘,能先别说话么?”
“……你在生我的气?”大夫人在黑暗里闭了闭眼睛,“那日我让他们拿走那块匾,……是这事么?”
“……不是,……我也没有生气。”刘绍恩转头,他其实不知道大夫人是不是在身边,只是那声音在,他就寻着那个地方偏头。
“……那你是在气自己?”
“不是。”
“还是你娘?”
“不!”
“杨光?”
“不是!”刘绍恩突然起身,一边按着胸口咳嗽一边吼了起来,“不是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让你生那么大的气?!”
“那还不都是你!”
刘绍恩把眼前的椅子踢翻了,响声有些闷。
“哦?……这不是说出来了?”大夫人把檀木珠子捏紧了,“……还有什么事都说出来吧。”
“……我能说什么?!”刘绍恩指着头上空空的房梁,“我连一个木匾都留不住,……你说,我还能说什么?!”
“……木匾?那也罢了。”大夫人也抬头一眼,幽幽叹了口气,“至少你留住了庄里的人。”
“……”
“至少庄里的人,你都留住了。”
“……”
“至少你还在庄里。”
刘绍恩站在大夫人面前,…… 除了喘气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耳边只有大夫人稳当的声音,慢慢的,像念经一样说着话。
那沉稳的声音有些蛊惑有些暗引,渐渐让刘绍恩的喘息慢了下来。
“……三,……三爷。”
早已等在门外的下人连忙趁这机会开口了。
“……说。”
刘绍恩回神,整整衣服转身走了几步。
“马……马老板在外面。”
“他来做什么?”想挥手说不见,可边转身的时候却借了外面的灯光看着前厅里已经没人了,大夫人的声音好像还在,可人已经走了。
“……三…… 三爷,……那人你还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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