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加笑吟吟地不说话，让他一个人抓狂。这是对付人的好招术，独自发怒往往没持久性，若是两个人争执，才没完没了。
原来抓狂这回事，和爱情有那么一点相似。撒加不无好笑的想。
“算了，反正起床了，办事去。”加隆果真感到兀自吵闹无趣，气鼓鼓地向外走。
“办什么事？”
“好事。”加隆眼角贼光一闪，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
撒加看他笑得那么露骨，了然道：“找史昂报仇么？算我一个。”
“你？好吧，不过计划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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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内，史昂无精打采的看账簿，表情臭的像陨石，看来是有人欠了他的钱。
沙加和穆没空管史昂的情绪，他们很忙。一边忙着应付顾客的骚扰，一边又忙着观察米妙的进展。
米妙偶尔会搭几句话，但很客套生疏，不似从前的亲密无间。
穆道：“怪了，网上不是挺好么？”
“这就是现实与虚拟的差距。”沙加摇头。
“没想到米罗会怄气，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人对你做什么，你会生气？”沙加决定使用类比法。
“我很少生气，而且气也不会久，除非……”穆若有所思道：“除非做了很过分的事。”
“过分的事！”沙加恍然大悟道，“难道你是说，他们……”
穆惊讶道：“不可能吧。”
沙加认真地考虑一番，和穆交换一个眼神，压低喉咙，道：“看情形，再结合加隆说的什么吻，很可能，卡妙把米罗……上了。”
天，原来米罗才是受？
两人的头颅一起转向米罗，深入细致地研究米罗的言行举止。
带着这样的想法，两人越看米罗越觉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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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隆下了厨艺PK书，交给隔壁的威武女老板，而这都是……以史昂的名义。
现在，他正前往陌生人饭店，等着看她挑战史昂的厨艺了——如果史昂做的东西能称为食物的话。
撒加第七次喊了他的名字，喊完就静默地微笑。
加隆睡眠不足，火气大得很，额头有井字在跳，道：“有什么就说，干吗老喊我？”
“你太幼稚了。”撒加的表情很诚恳。
“闭嘴。”
“多蠢的计划，假冒史昂名义送挑战信。”撒加摇头，以示同情加隆的智商。
“聪明的方法也有。”
“干吗不用？你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弱智么？”
加隆不满地瞥他一眼，道：“聪明的太有杀伤力，这不会造成实质伤害。”
“说白了，还是智商问题！”撒加嘲讽道。
加隆笑了笑，东张西望地看街景，结束了不愉快的对话。
昨夜习武台对话之后，撒加的言语就变得尖锐了。加隆不愿和他翻脸，每每都用笑当作回敬——而他自己最清楚，这笑的滋味不好受。
该死的，真想把撒加毒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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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内，坐满顾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客人的目的大多不在果腹，而在于找帅气的店员们谈天说地。米罗时常被顾客缠住，可他感觉不到人气，反而觉得死气沉沉。
沙加和穆的视线宛如冰针，一下下扎他的背脊，好有死亡气息啊。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们跟卡妙学了绝对零度？
咣——
陌生人的玻璃门大开！
隔壁饭店的大妈缓步走到店内，威风凛凛地落座在等位椅上。
她踩着高跟鞋，身穿紧身的月牙白旗袍，脚一翘，高开叉的地方露出粗大腿。
又是她，真是冤家路窄。
米罗皮笑肉不笑，道：“你来吃饭？”
女人的拽样子消失，呈现少女一般的娇羞状，娇滴滴道：“史昂在么？他好可爱。”
“他可爱？”米罗滴汗，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女人羞了半饷，道，“我收到他的信了。”

第十九章 混战

“我……”女人羞了半饷，道，“我收到他的信了。”
信，什么信？莫非是情书？
米罗滴下巨型汗。
穆向卡妙投个鼓舞的目光，道：“你的米罗有麻烦了，去帮忙吧。”
卡妙的脸绷得像冰块，脑袋撇向一侧，一副管我何事的样子。
史昂闻声而来，手里握着账本，道：“怎么了？”
“这女人找你。”米罗两手一摊，表示与他无关。
“你？”史昂迷茫地打量女人。
女子脸色烧得像一朵大红花，鼻孔呼哧呼哧喷着粗气，极轻极缓道：“收到你的挑战书了，原来你想和我比试厨艺。”
哗啦——
史昂手里的账簿散了一地。
“我接受你的挑战，我明白你挑战的原因。”女人双颊红彤彤，磨磨蹭蹭的开口，声音轻的像蚊子。
其余人统统围过来，满是好奇的目光。
米罗率先反应过来，鼓掌道：“是凑作对了么？恭喜恭喜。”
史昂的大脑死机，操作系统停顿中，显然内存不够运行该程序。
咣当——
陌生人的门又开了，这次是加隆驾到。他一脚踢开门，环臂而站，问道：“我没有错过吧？”
米罗冲他眨眨眼睛，道：“没有。”
加隆笑了。
他的心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初他尚在思虑是否要弄哑撒加，因此眉宇满是冷酷和纠结，此刻想到史昂中招，心情就干干脆脆地HIGH了。
心情的转变展现在面容上，从冷然瞬间达到甜笑，笑得眼里仿佛有蜜汁滴出。
众黄金齐刷刷抖了一下，除了他身后见不到他表情的撒加。
米罗最快恢复神智，凑在加隆耳畔，笑得暧昧道：“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干的好事。”
“那是。”加隆面露得意之色，可一说完就有一股寒意袭来，身子好像掉进冰窖。他惊讶地抬眼，正对上卡妙的目光。
卡妙瞪着米罗，顺便剜了加隆一眼。只一眼，加隆顿觉气温骤降至冰点。
哇，卡妙的空调作用名不虚传。
加隆靠近米罗，悄声道：“你家卡妙不满了，离我远一点。”
米罗鼻子发酸，道：“和离你远不远无关，他是见我就不满，最近对我都冷冷的。”
“你最近对他也不热情。”
“有么？他都不理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啊。”
加隆压低喉咙道：“我以为你在气那个耳光。”
“什么耳光？”米罗挠了挠头发，道，“那事啊，我都快忘了。”
……
加隆和米罗越贴越近，嘀嘀咕咕投机的很，浑然忘记周围有很多人，甚至忘记了还有……卡妙。
卡妙低垂着眼帘，向厨房走去。
歹势，和好计划要泡汤。
沙加拉住卡妙的臂弯，柔声道：“别走。”
加隆和米罗站在店门口。从他们的角度看去，沙加的动作像极了抱住卡妙，姿势暧昧不说，声音还他妈的柔得像灌了蜜。
“你和卡妙什么关系？”加隆唏嘘沙加。
沙加故意勾住卡妙的脖子，笑道：“自己看。”
“沙加……”穆讶然。
“开玩笑呐。”沙加光速甩开卡妙。
卡妙绊了一跤，回头狠狠瞪沙加。
米罗陪他一块瞪，冲沙加吼道：“找死啊？”
说话的同时，他向沙加挥拳了。
咔——
加隆与穆出手阻拦，及时化解了米罗的动作。米罗当真气的不轻，招式用的很重。
三人冲撞猛烈，哗哗后退几步。
啪——
他们的脚后跟摩擦地面，带起几丝火星。
顾客见这架势，慌了神，悄悄从大门溜走，留下空旷的饭店给黄金们当战场。
“你没事吧？”沙加关切地扶着穆。
穆微笑，摇了摇头。
沙加转向米罗，不屑道：“皮皮蛋，我碰到卡妙而已，怎么你就激动了，怕卡妙始乱终弃么？”
加隆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听着米罗像受。”
“他本来就是受。”沙加美妙声音响起。
沉默，金属质地的话语声在店内回响。
他本来就是受……
米罗和卡妙僵住，嗓子里仿佛卡了一根刺，面部表情停留在上一刻。
厨房传来啪啪的跑步声。
阿布和修罗跑了出来，兴奋道：“刚才有人说米罗是受？”
其余黄金一起抿嘴唇，憋笑。
米罗醒悟，对沙加道：“你胡说什么？”
“恼羞成怒了？”加隆笑着捅他。
米罗又转向加隆，大声道：“老子才不像你。”
加隆迷茫道：“像我？”
“装什么傻，你的事人尽皆知吧。”
“我有什么事？”
米罗指了指他的创可贴，道：“你的脸怎么弄的？”
“撒加咬的。”
众人做恍然大悟状。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加隆察觉事态不对。
众人露出了然的神情，道：“难为你了，没想到撒加有这嗜好。你还能若无其事的走路，真不容易。”
撒加道：“你们聊，不要扯上我。”
分明就是在撇清关系。
众人咬牙切齿，骂道：“冷血。”
米罗义愤填膺，道：“撒加，你是不是人啊，玩完加隆就不认账了。”
什么？
加隆光速来到米罗跟前，扯起他的衣领，杀气腾腾道：“给我解释清楚，你在说什么！”
卡妙扳住加隆的手指，冷冷道：“你和撒加的事，自己节哀顺变，不要冲无辜的人发怒。”
“停，先别乱。”撒加的话有魔力一般，制住了大家失控的情绪。
撒加温和道：“一个个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家纷纷陈述。
绯闻叙述完毕后，众黄金的脸色都变了。他们一向清白无辜，没想到自己早已八卦缠身。
这是□裸的污蔑！
谁成为绯闻主角能不火大？
何况还是一群爱惜名声，又血气方刚的家伙……
“很好。”撒加的声音沙哑，头发的颜色不断加深，“原来你们一直以为，我是这样的人。”
“你不就是么？”沙加道。
咚——
噼里啪啦——
穆企图劝阻两人，不幸受到牵连，卷入无休止的战争中。
“好像很有趣。”加隆观战兴奋ING，又想起米罗对自己的诽谤，随手送米罗一个微型星爆。
米罗诧异。
加隆毫无歉意道：“不小心的。”
……
“你是故意的！”
米罗和卡妙正式加入鏖战。
饭店的空气沸腾了，不一会转换为冻结，一转眼又吱吱冒黑烟。
一波波的爆炸，刹都刹不住。
桌椅满天飞，带起一团一团的黑雾。
轰——
咣当——
阿布摇头，道：“当年青铜真傻，攻打十二宫干吗？放任十二宫不管，黄金们就可以把自己搞死。”
修罗目睹眼前混乱的一幕，竖起大拇指，示意阿布说的正解。
这两只貌似忘记了，自己也是黄金圣斗士。
隔壁饭店的女子维持淑女形态，始终纳闷地观赏黄金们，低声对史昂道：“你的员工……好活泼。”
史昂翻个白眼，躲到阿布他们那边，回头冲她道：“别烦我，我不会做饭，更没心情比赛。”
女人当场呆立，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同一地点，几位黄金仍处于战斗状态。
穆最文雅，开个水晶墙，以不变应万变。其余人绝招不敢乱发，普通的招式则随便玩了，打得热血沸腾。
火花与冰雪交替，饭店水蒸气腾起。他们已分不清攻击对象——简单点说，就是见人就打……
混战、乱战、胡战。
火辣辣的战火持续许久，黄金们终于累了，一个个靠墙喘气休息。
他们非常非常的克制，饭店因此没有报销。但桌子椅子账簿统统成了情绪下的亡魂，焦黑又湿漉漉。
黄金圣斗士也湿的像落汤鸡。卡妙不知从哪召唤了冰块，蒸发融化后变为洪水爆发。
加隆的创可贴遇水掉落，露出红色的疤痕。
米罗凑近他的脸观察，发现新大陆似地喊道：“撒加的齿印很完美。”
扑嗵——
好不容易缓过劲的黄金们，步调一致地栽倒。
“废话，他用的牙膏也很完美。”加隆服了米罗。
“对，比你的创可贴完美，一湿就掉。”
“创可贴也是撒加的。”
撒加的头发恢复蓝色，带着无比温柔的微笑，诚恳解释道：“本来质量是很好的，真的。可惜过了十三年……”
加隆抄起焦黑的椅子，砸过去，道：“你给我过期产品？”
……
“你们这群小子！” 女子跳了出来。
众黄金打住对话，不是因为这女子有号召力，而是她的形象太逗趣——浑身湿漉漉的，月白色的旗袍贴住身子，看起来真的挺爆笑……
黄金们哈哈笑了起来。
女子可不服气，指着史昂，道：“他根本不想比试厨艺，你们戏弄我么？”
有杀气。
众人面面相觑。
“抱歉。”撒加的声音响起，“是我送的PK信，开了个无聊的玩笑。”
“对，是你，我有印象。”女人激动了，扯着嗓子大骂撒加。
撒加不以为然地听她漫骂，神情优雅又淡然。加隆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不是他，是我。”加隆走上前，眉毛一挑，道，“别把我干的好事扣他头上。”
女人愣住，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她没有黄金们区分双生子的能力，根本就分不清两人。
撒加适时打破沉默，诚挚道：“要如何才能表达歉意呢？”
女人脊梁一挺，气宇轩昂道：“参加比赛。”
撒加微笑道：“请问比赛规则？”
“两队擂台赛，每队派厨师和助手各一名。”
“时间呢？”
“今天是周六，给你们一周准备。下周六再见。”
她撂下这句话，踩着尖尖的高跟鞋，哒哒哒扭着身子离去。
“加隆，你搞定。”撒加包袱丢掉，轻松地呼了一口气。
“我？”加隆惊。
撒加微笑道：“你干的好事，当然自己想办法咯。”
米罗强忍笑意，拍了拍加隆的肩膀。
加隆求助地扫视饭店，穆眼看要抵挡不住了。天煞的沙加却站到穆跟前，挡了他投向穆的视线，冷漠道：“我知道你历来视死如归，这次也别怕。”
修罗闪远，道：“别看我，我不参赛。”
史昂下巴扬起，望着天花板，道：“某些人搬石头砸了半天，还敲到自己的脚。”
这就是女神的圣斗士，就是伟大的正义捍卫者，就是团结友爱的战友。
冷风嗖嗖刮过，黑乎乎的椅背随风摇摆，湿答答的滴下水珠，在地上画了一潭微弱的水纹。
加隆静默地站立，深切地体会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第二十章 意外

回到圣域，晚餐时。
大家都知晓了饭店的事，时不时爆发阵阵欢笑。
沙加一改往日的犀利，笑的很是亲民，道：“居然还有我和穆的绯闻。”
“大家都逃不掉。”米罗挤了挤眼睛。
“皮蛋小朋友——”加隆道，“你胡乱污蔑我，真想灭了你。”
沙加难得劝道：“别气了，有些误会挺好，成真也不错。”他说这话时，特意避开了穆的视线。
其余黄金齐刷刷扭头，期待地凝视穆。他们转头动作整齐划一，简直可以与军训的新兵相媲美。
“我胡说的，你们干吗？集体脖子抽筋啊？”沙加生怕穆难堪尴尬，企图分散众人注意力。
穆转向沙加，浅浅一笑，道：“有些误会是挺好的。”
米罗呛到，咳嗽道：“穆一定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当——
一枚佛珠砸中米罗的脑袋，弹了一弹，吱溜飞回沙加手中。米罗捂着额头哀嚎，痛斥某人的重色轻友。
卡妙丢块冰给米罗冷敷，说：“穆，你的话太让人误会了。”
“不是误会。”穆笑道。
米罗冰敷了额头，问道：“难道你对沙加有意思？”
“对啊，八卦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其实还是有点原因的。”穆浅笑。
他的话一出口，大家都定住了。沙加定的最彻底，眼里唯独剩穆一人。其他黄金成了黑色背景，统统无视掉。
夜风吹起穆额角的碎发，拂过他沉静的绝色面容。他白皙的容颜极致诠释了静谧之美，美得叫人找不到呼吸。
沙加顿了半饷，神智恢复清明时，四周已不见其他人。
这帮黄金圣斗士，居然半路开溜。不过溜的真是时机，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