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连时空都能改变？”沙加立刻猜到。
穆点头，道：“但只能回到过去，又不能控制具体时间，而且去一趟就累的不行。”
“没实战价值，别练了。”沙加担忧道：“那么虚弱，万一在其他时空遇到危险。”
“可我想看看过去。如果不放心，明天陪我一起去，好么？”
“能带人转移？”
“试试吧。”
沙加坏笑，道：“好，一起回过去，看看幼年的黄金。”
穆无奈道：“为何我觉得……你想戏弄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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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距离比赛五日。
米罗和卡妙该去饭店轮值，撒加却主动顶了他们的班。
米罗惊道：“撒加替我们上班，好奇怪。”
“他知道你们要协助比赛呗。”加隆提着笔研究菜单，不以为然道。
“他可以指使别人顶啊，不需要自己吧。他居然不偷懒，够奇怪。”
“不奇怪，他怕见到我吧。”
米罗不解道：“你既不是宙斯，也不是贞子。他怕你干吗？”
两人正聊着，卡妙出现了。他声称：“撒加顶我的班，我不好意思偷懒，才来给米罗翻译的，你们别误会。”
多么正直的借口，多么八卦的实质。
米罗笑的满面春风。
加隆也很得意，连夸自己这月老比沙加当的好。
“沙加很认真。”卡妙就事论事道。
“说起来，他还给卡妙注册了个账号，用你的名字呐。……”米罗将沙加的计划原原本本说了，尤其是强调某两只网名的事。
加隆晕倒，道：“我和撒加的名字？他想干吗，一定有阴谋。”
“沙加自己也这样说。”米罗点头，又摇头道：“但也就说说而已，哪能真的害你们。”
卡妙道：“是的，你们真有事，他一定着急。”
米罗道：“是啊，他会一边替你们想办法，一边说——那两家伙，死了最好。”
卡妙道：“是的，其实他……”
加隆看他们一搭一唱，无奈敲了敲发胀的太阳穴，猛地想起什么，眼睛噌地亮了，笑道：“你们太默契了，还吵什么架！？”
“胡说什么？人家没和卡妙吵架。” 米罗搂住卡妙的脖子，开朗笑道。
不愧为没人性的典范。
“皮皮蛋，放手。”卡妙没有挣脱，反而脱口而出喊了他的绰号。自冷战以来，卡妙第一次叫这绰号。
米罗眯眼睛笑，对着加隆道：“看到没有？我家卡妙和我关系好着呐。”
加隆打个寒颤，道：“这都高兴，你才奇怪吧。”
“这叫亲密，懂不懂？”
“亲密？”
“笨了吧。卡妙叫我绰号，向我发泄情绪，都是亲密嘛。”米罗得意洋洋道。
“你连胡萝卜都不会切，还懂亲密？练习切萝卜一百根，今晚来双子宫验收。”加隆刷地打开冰箱，放眼望去全是胡萝卜，扎眼的橙色晃得人眼睛发疼。
胡萝卜实在太多了，噗噗涌出冰箱，稀里哗啦落地。
米罗坚决道：“门都没有，你想都不要想。”
“比赛关系圣域的荣誉，你最好不要拒绝。”加隆甩出理由。
“不干。”米罗誓死不从。
亲密的卡妙道：“为了大家，你认真切菜吧。”
“……好……”米罗哀怨地挽起袖子，卡擦卡擦，和胡萝卜做搏斗。

第二十二章 胡萝卜

傍晚时分，撒加忙了一天饭店的事，懒洋洋地待在双子宫吃泡面。他实在不愿啃萝卜，只好吃速食。
加隆倒是不介意，坐在撒加身侧，一片片往嘴里送生胡萝卜。
米罗练了一下午的切片，萝卜片都堆成了小山。为了快速消耗掉萝卜，加隆甘当兔子，沦落到生食的地步。
这样说来，如果下次米罗学切肉……他就会生吃肉？
寒。撒加不自觉多看了他几眼。
加隆察觉到他的注视，递来一把萝卜片，道，“想吃么？蛮好吃的。”
“谢了，不用。”撒加不再看他。
他生吃萝卜而已，不算稀罕，自己干吗盯着不放？忘了今天之所以加班，就是不想见到他么？
一见他，撒加就想起那晚。这冲击很大，摧毁他无懈可击的完美——和加隆在一起不对，躲着他拒绝他更不对。
左右不是人。
撒加无趣地啃泡面，一股防腐剂的恶心味扑面而来。不过一晚没尝到加隆的厨艺，他就开始怀念了。
“你说，什么是亲密？”加隆突然停止嚼萝卜，一本正经问道。
撒加愣了愣，手中的叉子悬在半空，面条吱吱地溜回碗里。
加隆换了问题，道：“我们亲密么？”
“当然。”都肌肤相亲了，还不亲密么？
“那我可以上你么？”
撒加放下泡面，试了试加隆额头的温度，道：“你发热么？”
“我可以上你么？”
“不可以。和亲密无关，正常男人都无法接受。”
“我不正常，不介意被你上。”加隆问，“那你想上我么？”
“你高雅一点好不好？”撒加想丢个冰袋给他，让他恢复正常思维。
加隆带着淡淡的失望，托了腮帮子搅拌汤汁，沉默半饷，看来他是不准备率先开口了。
撒加想直接走人，可念及前日的承诺，挂着微笑打破沉默道：“在想什么是亲密么？”
加隆扫了他一眼，道：“没有，在想比赛的菜谱。”
啧，这思维够跳跃。
吱啦——
加隆拖着凳子凑近撒加，掏出纸笔问：“你这种性格，比较喜欢吃什么？”
撒加本应避让，不过看加隆模样认真，也就跟着开动脑筋，帮忙思考菜谱。
因为那场意外，他这几天排斥与加隆靠太近，此次聊正题投入了，脑袋倒是越凑越近。
聊完了口味，加隆说起制作方案。撒加对烹调没有兴趣，也不好意思打断他，只好观察他的言行举止打发时间。
加隆眼里散发快乐的光芒，漂亮的嘴唇一开一合，唇角骄傲地扬起，周身都散发了活力与自信。
人在投入的时候总是美的，何况加隆本就生的好看。两人又靠的太近，他的呼吸拂过撒加的脖子，痒痒的。
糟啦。
撒加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那晚情景——漂亮的脸颊，急促的呼吸，契合的触感，还有难以磨灭的快感。
该死。
撒加用力拧自己的大腿，再也听不进问话，每句都接个“嗯”。
加隆显然没发现他的漫不经心，越说越HIGH，神采奕奕道：“给你看我以前做的食品。”
“嗯。”
加隆笑容满面地贴近撒加，翻动手机内的图片。
这家伙的动作，怎么像个小孩？或者是经历了许多变化，反而渐渐回到童年了？
童年。
幼年的加隆功课解答完美，就喜欢这样，高高举着本子给撒加看。
然后俩小孩凑一起，趴在桌子上，分享着同样的喜悦。
小小的加隆说到高兴处，眉飞色舞地跳到凳子上，双手撑着桌子维持平衡，大眼睛亮晶晶，边笑边咯咯说话。
那时他们太小了，周遭世界也很小，小的装不下野心。
那时所求的太少，所以没有真正的矛盾，总是很快乐。
简单的快乐，不同于野心满足时的狂喜，而是平和的喜悦。
多久没体会那份快乐了？
好久。
随着年纪的增长，两人矛盾逐渐增加，最终发生了质变。观念与立场将他们越推越远，终究回不到过去的亲密无间……
这边加隆依旧翻手机图片，得意洋洋道：“来看看，这是什么菜？”
撒加沉浸回忆，点头道：“嗯。”
“问你什么食物，嗯什么？”
“嗯。”
啪——
手机坠落桌面，发出金属撞击声。加隆道：“不想和我说话么？”
撒加和缓地微笑，点头道：“嗯。”
安静。
撒加反应过来，道：“刚才走神了。”
加隆鄙夷地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亲密？”
“走神而已，别那么偏激。”
加隆深深呼吸，定了片刻，道：“我现在情绪不稳定，出去抓狂一会。”
去吧。撒加正好也想冷静一会。
等等，他说的好像不是“冷静”，而是“抓狂”。
撒加丢了个小宇宙信息：“加隆，你给我回来，别伤害无辜。”
一分钟过去。
又发一条小宇宙：“你在哪儿？”
两分钟过去。
“再不回来，把你的电脑砸了，PSP丢马桶里冲……”
加隆光速出现在撒加面前，额角有井字跳动。
轰——
桌子裂成两瓣，中间冒着黑漆漆的烟，丝丝焦味扩散开来。加隆义无反顾地、干脆地、直接在这里抓狂了。
“别怒了，我们好好谈谈吧。”撒加必须对无辜的人负责，不能让他出去为恶。
加隆瞪他，道：“谈什么？”他虽然还在生气，但不再抓狂了。
“沟通才能解决事情。”撒加靠这椅背，嘴角扬起招牌式的微笑，双眼微微眯起。姿态充满了谈判的意味，仿佛是胸有成竹的销售。
“姿势不错，很防备。”
“什么？”撒加身子不自觉后靠。
“总是周旋应付，每时每刻都伪装，你不累么？”加隆疲惫道，“你自己累，别拖累我了。”
加隆的意思是分开吧，那应该是最好结局，正和自己心意啊。可撒加一点不高兴，矛盾中闭上了眼睛。
“怎么不看我？害怕？”
“我可能是真的爱你。”撒加睁开了眼睛，认真道，“又或许……”
“或许你觉得这样很好。”加隆挑了挑眉，笑道：“牺牲自己陪着我，多伟大的情操。不错，不错。”说完，他讽刺地鼓鼓掌。
撒加叹息，为何加隆如此了解自己。
“我真希望不了解你，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加隆声音很低，像在自言自语。
撒加又心疼又心烦，还有懊恼。那日仓促之下的虚假告白，似乎只让加隆更伤心。
撒加的胃针刺般疼，自己也有胃病了么？或者是……感应了他的疼痛。
加隆走向撒加，冷冷道：“你扮演好哥哥给谁看？我不想看，其他人更不会在意。”
撒加看他那副恼怒的样子，认定他要揍人，因此没有避闪。
他甚至希望加隆挥拳，狠狠地对打一番。这可能化解两人的尴尬，甚至恢复到之前的自然。
加隆却是伏下身子，扶着他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上来。
分手吻么？
撒加即不拒绝，也不回应，任由他行动。
两人的嘴唇摩擦、交缠，分开时还带着对方的温度。
“当虚伪的人很累吧？我不陪你累了。”加隆凑近他耳畔，低语道。
哗啦——
门口传来动静。
米罗呆呆站着，手中握了几片胡萝卜。其余切片散落在地，有的咕噜咕噜滚，有的蹦达几下停住。
米罗表情僵硬，完全忽略洒了的胡萝卜。很显然，他目睹了吻。
“我来送胡萝卜片的，什么都没有看见。”米罗此地无银道。
撒加头疼地扶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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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加也头疼。
穆转移时空后需休息几小时，所以今天只跳了五次。
两次跑去史前文明，另两次史昂还是胚胎，最后一次穿越完毕已傍晚。弯弯的月亮挂树梢，像在奚落沙加打算的落空。
沙加瞪月亮一眼，顾不得分辨时空，照顾起虚脱的穆。他让穆靠在自己身上，坐在草丛中休息。
穆虚弱地无法说话，感恩地看着沙加，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沙加顿觉神清气爽，头疼的症状减轻许多。
嗯，不记录黄金的囧事也没关系，这样就很好。
休息片刻后，有个六岁左右的孩子走近，捂着脸坐在树阴下。
是幼年的加隆。好啊，这次总算没白来。
树叶遮蔽了阳光，投下斑斑卓桌的阴影，在加隆胖嘟嘟的脸上飞舞。他看来挺痛苦，半边脸有些肿，捡了个小树枝，在泥地上没精打采地画线条。
“穆，记得拍下来。”沙加将DV递给穆，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
穆接过DV，劝道：“别太过分呀，还只是小孩。”
“知道了。”沙加压根没听进去。
“小孩，不高兴么？”沙加面无表情走向加隆，心里却挺高兴。
“加隆牙疼。”他没有看沙加，低头用树枝画小人。
沙加内心更欢了，不动声色道：“牙疼就哭，小孩哭没关系。”沙加巴不得他哭的稀里哗啦，好拍回去给大家看。
“撒加不哭。”
啥？认错人了，他是撒加？不对，不会认错的，何况前面他自己也说是加隆……
“喂，你到底叫加隆，还是叫撒加啊？”
“一回事。”
“什么？”沙加被他弄的莫名其妙。
加隆送他个白眼，不屑道：“说了一回事，你白痴么？”稚嫩的童音，在‘白痴’两个字上咬重音，拉长了尾音，超高调的。
扑哧——
草丛中，传来穆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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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距比赛四天。
一大早，黄金们诧异了。
早饭是胡萝卜餐——胡萝卜粥，胡萝卜饼，辣萝卜干，萝卜炒萝卜片，生胡萝卜片……
“这是什么？”
“早饭。”加隆道。
阿布讶然道：“全是胡萝卜？”
“嗯，不能我一个人解决吧。”加隆笑道，“大伙一起吃，人多力量大，团结就是力量。”
众人绝倒。以往你要称霸世界，也没见你来和我们团结啊？
“吃素很好。”沙加咬牙切齿道，“但不用全萝卜啊！”
“没办法，太多了。”
昨日穿越的事，加上今日的胡萝卜全餐，真是新仇旧恨叠加。沙加恨不得用萝卜砸加隆，忿恨道：“午饭别再让我看到萝卜。”
“岂止午饭，晚饭都是萝卜。”
沙加道：“好，如果再是萝卜，把你儿时丑事拍下来。”
“我儿时？你还在裹尿布吧，能拍什么？”
“你放心，能拍到。”沙加一字一顿道。
“拍吧，我挺想看的。”加隆嘲弄的坏笑，目光不自觉投向撒加，顿时神情多了一丝伤感。
咦，他伤感？
沙加正自纳闷，加隆把胡萝卜丢过来。“喂，你的萝卜。”
靠！沙加断定，刚才看到的伤感是错觉，绝对是。
吃完胡萝，众人各忙各的。
卡妙外出购买食材，厨房暂时只有加隆和米罗了。
米罗哐哐地切菜，好奇问道：“加隆，你昨晚和撒加……”
“？”
米罗挤了挤眼睛，道：“你们什么关系？”
“上过床。”
米罗险些切掉食指，停了刀，道：“原来真的……那你干吗说我污蔑你？”
“当然是污蔑。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肯定离开。”加隆低着头摆弄食谱。
“离开？”米罗咧嘴大笑，道，“太好了，以后就不用见到你了。”
加隆谦虚道：“你不用太想我，我会不时骚扰你的。”
“果然阴魂不散。”
“所以别忘记随时开机，恭候骚扰。”
米罗吹了个口哨，道：“神经，说的好像真要走一样。”
加隆放下笔，道：“今天你学剁陷，卡妙带肉块回来前，我先给你说说要领。”
“有没有搞错，我哪里像屠夫？”

第二十三章 离开了，也要照样活得好

沙加抱着拍点好东西的决心，再次在穆的法术下，穿越到过去。这次是什么时空呢？
他见到小小的加隆坐在树阴下，和昨天的自己在说话。
汗，正是昨日到达的时间，先别冲出去露脸，省得吓坏昨天的自己。
一直忍耐到自己走了，沙加才走出草丛。当然，穆照例在草丛中休息，拿着DV拍摄。
“HI。”沙加和幼年加隆打招呼。
“HI。撒加牙齿不疼了。”加隆仍在地上画线条，道，“你不是才走么，怎么回来了？”
沙加逗他道：“想你就来了。”
“真的？”加隆的情绪和牙疼时大不相同，开心笑道，“漂亮大姐姐，你想加隆啊。”
大姐姐？！
“我是男的！”沙加黑线。
“胡说，史昂说，男人不会和他一样好看。”
“我男的！”沙加气结，心里大骂史昂是猪。
“真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加隆放下树枝，眼珠子咕噜转。
嗖嗖——
他两根手指曲起放嘴里，吹着嘹亮哨子，用稚嫩的童声喊道：“撒加快来看，有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