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幼年的撒加跑来，好奇地仰起小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瞅沙加。他的眼神像参观博物馆的学生，让沙加觉得自己是展览品，还是那种万众瞩目的珍藏品。
这要命的破眼神！
幼年撒加看了半饷，扭头对加隆道：“笨蛋，是美女，超级漂亮的女人。”
沙加气血上涌，险些出手殴打幼龄儿童。
“不会吧？”加隆借力跳起，摸了摸沙加的胸口，又咚地落回地面。
沙加的拳头咯吱响，但念及对方只是幼龄儿童，草丛中又有DV和穆，于是强压下心中怒火，向后退了几步。
加隆偏巧咯咯笑道：“他真的是男人，不信撒加也摸摸。”
沙加忍无可忍，拳头挥了过来。
他这一拳下去，幼龄的双子怎么吃得消？幸亏穆及时赶来，拉住他的胳膊，道：“别乱来，你要杀他们么？”
“他们死有余辜。”沙加气不打一处来。
“他俩还不认识你，做点什么也正常。”穆窃笑道：“别乱来，谁知道改变过去，会引起多大巨变呢？”
沙加当然不愿引起世界突变，无奈地放下拳头。
撒加皱起眉头，训斥加隆几句，对沙加和穆微笑道：“对不起，请问你们是谁，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迷路了。”沙加扯谎道。
幼年撒加上下打量他们，眼神满是狐疑。
“好漂亮，他们都是男的么？”幼年加隆没那么多猜疑，扬着棉花糖一样的包子脸，色迷迷地看穆和沙加。
GAY果然是天生的，娃娃开始他就对美男有兴趣。
可……沙加明明来是捉弄人的，为什么反而成被调戏了？
沙加真的很想揍幼童，这欲望一直持续到时空法术解除。他与穆回到了圣域。
沙加第一件事就是问穆要DV，准备删了被调戏的情景。
“不哦。”穆笑微微道，“很有趣呢，我要收藏。”
沙加阴着脸，出手夺DV。穆消耗大量体力，哪里是他的对手，DV落入沙加的手中。
穆皱了皱眉头，忽而脸色苍白，身子左右摇晃道：“沙加，我有点难受。”
“想拿回DV么？”沙加不上当。
穆站立不稳，手指搭在沙加身上维持平衡，道：“真的。”
沙加知道他不会乱开玩笑，忙将DV随手挂腰间，搀扶住穆，急道：“怎么了？”
“不知……”穆说着话，就沉沉晕了过去。
几缕光线洒在穆的脸上，白的刺眼。穆看起来比平时更白几分，双眼紧闭，似乎不再会醒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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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静悄悄的睡了，余下微弱的光芒在十二宫铺开。月光透过石头缝隙洒入双子宫，凉丝丝地照着两人的无眠。
湿润又冰冷的晚上，撒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想喝一口水。
他支起身子，一眼就望见床头柜的萝卜汁。
郁闷。加隆把萝卜榨成汁水，分发给每个黄金圣斗士解决。
撒加偷偷起身，准备把萝卜汁倒掉，改喝纯水。
他半梦半醒地起床，拽起瓶子向洗手间走，却听到轻微的啪啪声。
有小偷？撒加眯着眼睛瞧。
原来是加隆专注地面对电脑，轻轻敲击键盘。屏幕的内容，显然不是游戏，而是一般的WORD文档。
奇怪。
以往他每天也写一点WORD，可昨天开始就疯了似的，深夜不睡觉反而打字。他要参加厨艺比赛，练习打字有意义么？
电脑柔和的光线，勾勒出加隆脸颊的精致弧线，凸显了难得的宁静。他沉静如一泓深潭，有一种哀伤淡淡地弥散开来。
“还不睡么？”撒加道，“很晚了。”
加隆还他一个微笑，道：“过会就睡，谢谢关心。”
“……不客气。”
俩人之间的对白太过生疏，让气压顿时下降，仿佛天空有乌云沉沉的压来。
他们从胎儿起就形影不离，在一起是多么自然而然的事。即使针锋相对时，他们都是熟悉彼此的。
可眼下呢？他们的态度竟小心翼翼的，有很陌生的距离感。
“加隆，这几天，我……”
“嗯？”
撒加道歉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道：“没什么。”
“嗯。”
次日，太阳好容易才升起。
撒加起床刷洗，加隆依然坐在电脑前。他到底玩什么，可以整晚不睡？
“一晚没睡？”
“搞定了。”加隆打了个哈欠，道，“把计划书发你邮箱了。”
“计划书？”
“嗯，关于饭店的。”
“你的意思是……”撒加有不好的预感。
加隆关了电脑，道：“比赛我会来的，对了，最近还要麻烦米罗陪我练习，你不介意你的店员矿工吧？”
“不介意。”
“那就好。”
他要离开圣域？
撒加本能的挽留道：“别走。”
加隆正在收拾行李，听到这句话后一怔，不留神踢到主机。
咔——
主机斜斜坠地，加隆手忙脚乱地扶起电脑。
很显然，挽留扰乱了他的心情。他的动作跟着僵硬了，连扶正电脑都有点力不从心。
“好么？”撒加说出询问句，不等加隆回答，忙又道，“留下来吧。”说完这句，他发现自己竟害怕加隆的答案。
加隆打量他片刻，道：“你是怕自己不是好哥哥了，还是真心希望我留下呢？”
“真的希望你留下。”撒加回视他，目光真挚道，“别走啦。”
加隆的嘴唇立时上翘，有光芒从他的眼角眉梢溢出，由心而发的快乐让撒加无法忽视。
他的笑容、他的眼角、他的性感，一如那晚。几日前弥留的□气息，淡淡地围绕两人。
不安与内疚也跟着涌现，撒加揉了揉额角，努力让自己遗忘。
“那我不走了。”加隆扶着撒加的肩膀，作势要亲吻他的额头。
撒加不着痕迹地躲开，加隆愣在原地。
“你留下，我走。”撒加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加隆哈哈大笑，道：“不用麻烦了，还是我离开吧。”
双子宫静的出奇，因此无限放大了加隆收拾的动静。行李相碰的轰轰声简直像巨响，吵的人心烦躁。
他整理妥当，浅浅扫了撒加一眼，转身离去。这浅浅的一眼，让撒加胃针扎似的刺痛。
清晨银色的光芒，笼罩了加隆全身，陪着他一同远去。
若要寻找一个词来形容他的背影，撒加只能联想到绝望。
明明加隆的背影与平时无异，可绝望感就深深刻在撒加脑海里，连带眼前的一幕。
撒加几乎要起身追回他，忽听到沙加焦急的喊声。
“快帮忙，看看穆怎么了！”
沙加从另一侧冲入，怀抱沉睡的穆，脸上有罕见的着急之色。
撒加白了他一眼，道：“穆睡着了吧。”
“当然不是。一时解释不清，你快叫大家都来，快！”沙加发号施令道。
撒加见穆的情况确实特殊，也就不再和他计较，立时通知大家赶来。
阿布率先赶到，看着气息微弱的穆，纳闷道：“宙斯来袭了么？”
迪斯也跟着踏入，反驳道：“怎么可能？哪次来袭会是穆先出事？”
“沙加做什么了，穆怎么会晕的？”米罗一进来就气势汹汹的。
卡妙示意米罗看沙加，压低声音道：“看他的脸色，别刺激他了。”
沙加瞪米罗一眼，将穆晕倒的过程一五一十说了。他并不指望众人想出对策，但也不想隐瞒大家。
“回到过去？！”米罗惊叹，道，“你回去做了什么啊，穆都被你搞晕了。”
沙加目光如刀一般砍向米罗，换来米罗笑吟吟地回望。沙加放弃与他对视，道：“我带穆去找医生。”
阿布粲然一笑，道，“找医生干吗？你快亲亲穆。公主昏睡，当然需要王子的吻。”
“正常点！”沙加真想劈死他们。
“别着急，穆只是虚脱。”撒加拍拍他，道，“就算他死了，大不了我们集体自杀，一块去冥界玩个天翻地覆，不信哈迪斯不给穆还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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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隆拖着行李箱，给苏兰特发了条短信：“我要回海底了，快做好迎接工作。”
不一会，苏兰特回信：“天，造的什么孽。哭T T。”
“不要激动的热泪盈眶，快准备早饭，我还没吃饭。”
“给你准备馒头，请自备榨菜，谢谢。”
“早饭太没有爱了。”
“废话，我又不是你哥……”
加隆心猛地一紧，啪嗒阖上手机，行李随手丢在一边，拾起路边的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两个小人。
过去他每次随手画小人，撒加就会说：“你把自己画的简陋算了，别连带上我！”
呵，他可从没说过自己画的是谁，撒加偏偏就能明白。
加隆不由怀念当时的一切，可惜回不去了。那件事在两人之间形成了隔阂，让他们再也无法靠近对方。
加隆抓着树枝狠狠划了几笔，涂抹掉简笔画。
撒加这神经病，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也和我过不去。
算了，这样也好，一了百了。
加隆起身欲前往海底，陡然发现行李不见了。不是吧，明明放身边的。
偏偏兜里的手机响起，加隆烦躁地接电话。
苏兰特抱怨他：“到底来不来啊，馒头凉掉了。”
加隆不说话，继续寻找行李，里头有PSP、电脑，还有……撒加买的蜂蜜。
真的不见了，寻遍整条大街都找不到。
他妈的，这年头贼真大胆，圣斗士的东西都敢偷。
“你没事吧？”苏兰特的声音急了。
“别烦我。”加隆冲手机吼，随后被自己的大声吓到，道歉道，“不好意思，晚点再过去。”
“你确定没事？”
“行李丢了。”
“就那么点小事，丢了再买呗。喂，你快点来吧。”
“唔。”加隆挂了电话，木然地站在原地。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
买不到的。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用钱再买回来的。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竟是这样两手空空的，离开。

第二十四章 多出来的数码摄像机

傍晚，日已西沉。
白羊宫，沙加握着穆的左手，注视葡萄糖滴入穆的肌肤，一滴一滴。
撒加和卡妙走进来，端着简单的食物。沙加用眼角扫一眼，道：“我不饿。”
卡妙将批萨盘送到他眼皮底下，示意他吃几口。
“谢谢。”沙加手一挥，批萨被丢到一旁。
撒加见他这样子，藏在深处的心绪呼之欲出，要冲破理性的束缚一般。他觉得不畅快，不由道：“别太苦情了，看的大家不舒服。”
“那你们别看。”沙加的目光没离开穆。
“大不了去冥府要人，你还担心什么？”
“你懂什么？”
撒加摇头，道：“好不理智。”
沙加冷言道：“你来找我吵架的？”
空气中有火药味。
卡妙岔开话题道：“沙加，不是拍了过去么，东西呢？”
沙加指了指桌子。
撒加对DV起了兴趣，在沙加所指的位置寻找。他与卡妙找半天，看到DV分明在另一端。倒，沙加忒心不在焉了，竟胡乱指方向。
撒加摆弄DV，道：“我想借去看。”
“不行。”沙加挥手道别，算是请他们离开。
撒加虽然感到失望，但也不想勉强别人，放下了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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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加独自回到双子宫。
他先玩了会电脑，感到无聊至极，于是翻出几本喜爱的书籍，却提不起阅读的劲。他尝试了各种好玩的事，但无法集中注意，满脑子斗士乱糟糟的记忆碎片。
加隆走后，双子宫变得沉闷了呐。
可以前没有他在，也不难忍啊，现在却……
他正坐着发呆，忽然听到柜子后有轻微动静。
谁？加隆回来了么？
撒加缓步走向柜子，似乎是害怕知道答案，他的脚步放的非常慢。
他很快察觉对方不是加隆。他顿时快步上前，准备逮住来人。
哗——
那人自己跳了出来，一张美到霸道的脸，一头耀眼的金发。居然是沙加。
他来做什么，难道穆出事了？
沙加平静道：“你好。”
看来穆没事。撒加狐疑道：“我很好，但你来我房间干吗？”
沙加停顿一秒，道，“我来把DV借给你。”
撒加更怀疑了。
沙加塞给他DV，不可一世地扬起下巴，理所当然道：“你不用太感谢我。”说完，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有问题！
他不是来送DV的，而是为了掩饰什么。
不过撒加不愿打探同伴的隐私，又想到沙加向来神神鬼鬼的，就懒得多想了。
撒加的注意力，被莫名其妙得到的DV吸引了。
他点开视频。
第一个片段，他看到加隆握着树枝画线条，不禁会心一笑。
他点开第二个视频，顿时啼笑皆非。幼年遇到沙穆，他以为是外来探秘者，为此担忧好多天，谁料到竟是……真是白耗费心神。
撒加好笑地继续欣赏。
视频中四人聊了一阵，穆道别后关了DV，画面跟着嘎然而止。
场景定格在告别时。
加隆哭丧脸，望着穿越者离去的方向。撒加记得自己安慰他很久，他仍在哀悼穆他们的离去。自己不耐烦了，随手摘个生的小石榴，对加隆道：“张嘴。”
他条件反射的张开，一只石榴堵住了他的嘴。
于是……他们打了起来。石榴果子掉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水果的清香。
自己似乎踩到石榴，不慎滑下山坡。滑落时的痛感印象非常模糊，他只清晰记得加隆哭了。
加隆跪在自己身边，豆大的眼泪稀里哗啦掉，哭的超没形象。一秒钟前他还气鼓鼓挥拳，此刻又惊恐地为自己担忧了。
幼年撒加笑着伸出手，擦掉加隆的眼泪，道：“别哭坏眼睛。”他或许是为了安慰加隆，又或许是担心加隆的眼睛。
总之，很轻很淡的，手指轻触了他的眼帘。
四周静了下来。
一摸一样的两只小孩，仔细地凝视对方，脸上带着打斗留下的伤痕。
撒加仰面躺在地上，加隆挂着泪痕在一旁。空气成了上帝温柔的手掌，柔软地抚过两人的脸颊。
他们默不做声，只是恬静的对视。他们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不需要语言来沟通，熟悉到相对无言也不觉尴尬。
时至今日，撒加早已忘了两人聊了些什么。但他牢牢记住了，加隆钻石蓝的眼瞳，以及那双眸子里的关心与喜悦。
撒加重新打开视频，关掉语音，让它缓慢播放。
画面宁静地流淌，结成了巨大的黑洞，要把他吸进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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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的工夫，比赛时间到。
穆醒了，身体依旧虚弱，不方便去现场观看。沙加和阿鲁迪巴守在圣域，照顾他。
诺大的圣域里只有三人，显得异常空旷宁静。
赛场处，是另外一番景象。
初秋的风习习吹，吹来不少参观者，大多是来看帅哥的。加隆和米罗额头渗汗，忍受大股热浪自四面八方涌来。
周围一群女孩，眼珠子不住在他俩身上打转，唧唧喳喳讨论他们。但两人一脸不爽，阻挡了别人搭讪的勇气。
她们腾出一小块空档，给他俩空间开密码箱。
参赛者的厨具是自备的，加隆将厨具放入巨型密码箱内。糟糕的是，他忘了密码。
密码箱打不开，厨具取不出！
两人烦躁地解密。
“HI。”清脆悦耳的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加隆与米罗回头，见到一位漂亮的女孩。她容貌精致甜美，身穿蕾丝衬衫超短裙，露出一双雪白修长的美腿。
她宛如美艳的芭比娃娃，能让九成男人心甘情愿为她死。
加隆偏偏是另外一成，只问道：“有事么？”
“我叫芭比，你们今天的对手。”女孩嗓音甜甜，好似轻快的民间小调。她粲然一笑，嘴角调皮地勾起，一双桃花眼兹拉兹拉放电。
她的电力强烈无比，可惜加隆是GAY。他对女人有免疫力，客气几句，埋头奋斗密码。
米罗呢？若女孩像卡妙，米罗或许会对她青眼有加。可惜她不是，因此他也忙着解密。
芭比倒不气恼，笑嘻嘻观看他们解锁，时不时地出谋划策一番。
“受不了！”米罗抹了一把汗，打了个响指，道，“直接砸箱子”
加隆阻止道：“厨具会毁掉的。”
芭比歪着脑袋，笑语盈盈道：“会不会是你爱人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