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激烈的沟通方式

“少自以为是。”加隆的目光像冰刀，恨不得将撒加大卸八块似的。突地，他拳头一挥，画了一道半圆的弧线，向撒加出招了。
他竟开打！
撒加不动声色躲开攻击，惬意道：“情绪化是幼稚的表现。”
加隆不回答，用行动逼近，让撒加不得不防御。
两人脚步都极轻巧，没有扬起一丝尘土。
远远望去，两道蓝色身影翩然起伏，动作迅速而优雅，毫无打斗的暴力感。
加隆的招式迅疾却很安静，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随着距离的变化，加隆的呼吸忽近忽远。有时缥缈悠远，有时又仿佛就在耳畔。
眼看加隆的招式到了面门，撒加转身避开拳头。避开的同时，他不小心撞到加隆，痛得张了张嘴。
一张嘴就出事。
他不偏不倚，咬了加隆的脸颊。
打架中撞到正常，但是咬到就异常了。
撒加嘴里多了血的腥味，呼吸不由一窒，静静地杵在原地。
加隆显然怔住了，睁大眼睛一动不动。
定格。
过了一秒，两人才醒悟，立马用力推开对方。
加隆捂着半边脸，怒道：“你居然咬人，你食人族的啊。”
撒加咽下血液，温热鲜活的气息顺着食管滑入胃中。他诧异自己没吐掉，于是象征性擦擦嘴，道：“你太能干了，脸往敌人面前送。如果是真打，脑袋就被削掉了。”
“那我把脸放哪儿，丢家里？是你想吻我吧。” 加隆放下捂脸的手，血渍让他的笑容更性感。
撒加皱眉看他的咬痕，道：“我可不是变态，对吻你没兴趣。”
“对呀，我才是变态。”
“是你自己说的。”
加隆眼珠子滴溜溜转，上上下下打量撒加，忽道：“你希望我讨厌你？”
“怎么这样想？”撒加的眉头拧成一个结，怎么都解不开。
“真该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的表情，分明写着我说对了。”
“没有的事。”
加隆一副了然的样子，道：“别浪费力气了，我本来就讨厌你。”
晕，不过也好，讨厌总比喜欢好。
撒加安心了，转而观察四周。
“很怕咬人被看到？”加隆一侧的嘴角挑起，目光锋利地闪烁着。口气分明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撒加叹气。看来加隆对自己越发了解，正如自己一天比一天更了解他。
可撒加排斥了解。他们本就长的一样，又能感同身受，如果再明白彼此的想法，就意味有人是多余的。
多余的人，多可悲……
撒加道：“我不想当茶余饭后的话题。”
“总在意别人的看法，累不累？”加隆挑衅地笑了，随后做了出人意料的事。
他上前一步，紧紧拥住撒加，用舌尖撬开他的双唇，强迫对方敞开口腔。
撒加头皮一阵发麻，定定地看着加隆的眼眸，一时忘记挣扎，任凭他灵巧地舔弄。唇齿激烈的缠绵中，加隆的舌绕着撒加的舌尖，有节奏地划圈圈。
……
加隆放开撒加，不良的坏笑，道，“这次是吻哦，或许有人看到了。”
“你果然是变态。”
“你先色诱的。”
“色诱？”
加隆提醒道：“前面打架时，你在我耳边呼吸……”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屏息打架？”
加隆呵呵笑了，声音变得缓沉，道：“我很想你。”
“我们最近都在一起。”
“在外过夜那段时间，我一直很想你。”加隆的表情像是在聊天气，但他双手交叠在胸前，这是不是说明他紧张？
“你饿不饿？” 撒加其实想一脚把他踢下习武台，让他清醒清醒。
“以前分开更多时间，都没有……所以我纳闷了很久。”
“饿了就去吃饭。”
“那时我发现，我喜欢你。”加隆的笑容带了讽刺，也不知是讽刺撒加还是讽刺自己。
撒加感到自己责任重大，必须帮加隆恢复正常。
加隆道，“算了，我有事，过会找你吃饭。你可别被吓跑了哦。”
“干吗去？”
“找人算账。”
“找史昂吧。”
“你怎么知道？”这下轮到加隆吃惊了，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撒加挥了挥手，道：“快去。记得把脸上的血擦掉。”
加隆跃下习武台，留下撒加一人与月亮做伴。
撒加闲来无事，静了心地赏月。这儿的月光，他很熟悉。
很小的时候，加隆时常在月亮底下，打着手电照英语课本。
史昂喜欢检查功课。年幼的加隆便哭丧着脸，缠撒加一块通宵背诵英语。加隆选择来习武台，美其名曰怕吵他人睡眠。撒加知道他是不愿被听到，也不揭穿他。
撒加搬个小躺椅，安静地趴在附近看漫画，即时纠正加隆的发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习武台，加隆甩掉英语课本，奄奄一息地躺在习武台上，大叫：“累死了！”
“平时多学点，就不会这样了。”
“加隆来当圣斗士的，干吗要学这个？”年幼的加隆眼睛圆溜溜的，瞪人的样子很好玩。
“素质教育嘛。”
“可加隆不觉得素质提高了。”
“底子太差……”
“撒加！”加隆怒不可遏。
两只小孩在地上打成一团，滚来滚去，你挥我一拳，我还你一掌。
战斗结束时，两小孩的衣服脏得像泥巴，浑身赤橙黄绿青蓝紫，开染坊一样。
撒加捂着被扯疼的头发，不满自己陪夜的下场。
加隆坐着原地，眼泪汪汪地看撒加，最后捂脑袋道：“加隆头疼。”
“是撒加头疼。”撒加纠正他。自己明明只打他的身体，他头疼什么？
“是一回事。”幼年加隆振振有词道。
这个笨蛋。
撒加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正是加隆被咬到的一侧，有点疼。
自己的癔症果然严重了，这样下去……
不行，再不能放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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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洒在祥和的白羊宫内。
沙加与穆凑在电脑前，查看“撒加2”与“加隆”的帖子，眼见米妙聊的投机，不由默契一笑。
“看来和好没问题了。”穆的笑容洋溢着快乐。
“当然，看米罗说的话，就知道他多想和好。”
“卡妙也是。”穆道，“若他们不愿和好，我们再费劲也枉然。现在只需推一把，我们不用太耗心力。”
沙加一脸无所谓，道：“我没为他们费心，我只觉得好玩。”
穆若有所思地托着腮帮子，静了一会，道：“沙加啊，有没有觉得，口是心非的人很可爱？”
“我实话实说。”
“嘴硬心软，也是你众多优点中的一个。”穆笑得宛如春风。
“在你眼中，谁的优点少？黄金圣斗士经你一夸都好上天，我就没看出他们有优点。”
“他们是很优秀。你也这样觉得，只是不愿说。”
“又夸了他们了。”沙加降低了音调，道，“在你眼中，大家都一样优秀，根本没差别。”
穆目光深邃地望沙加，道：“并不是每个人都一样。”
沙加抬起眼眸，幻美的双眼一亮，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穆微笑道：“虽然大家都很优秀，但总有不同的。”
“比一般人更优秀？”
“和优秀无关。” 穆直视沙加，道，“是对我而言特别。”
沙加的眸子闪了闪，追问：“谁有这样的荣幸？”
“秘密。”穆的双眼微微弯起，长长的睫毛投下扇形的弧线，嘴角若有似无的扬起。
沙加觉得穆此刻的笑容尤为漂亮。绝代风华的脸上带着些许温暖，些许调皮，甚至还有些许……害羞。
倾国倾城，说的便是这般笑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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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昂郁郁寡欢坐在教皇厅。
“喂，昨天给我吃的什么？”没礼貌的声音响起，加隆一脸不爽的站在门口。
撒加走了不一会，就换他亲自来兴师问罪，真没完没了。
“对不起。”史昂道。
加隆爽快地笑了，道：“没想到你会道歉，那没事了。”
假惺惺。都去撒加那儿告状了，还跑来装好人？
史昂唰地站起身，与加隆平视，道：“你当然没事。”
“什么？”加隆面露困惑之色。
史昂冷笑，道：“以往我是大看你了。”
“你说什么？！怎么反而你教训我？”
史昂不理他，眼睛望着天空。
加隆面色越来越阴霾，气呼呼道：“和你无法沟通，咋们走、着、瞧。”
咣当——
加隆离开时，顺便报废了一根横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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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双子宫。
加隆的脸颊贴着创可贴，痛不欲生地注视折叠床。
他心直口快，有想法就要表达：“我不要睡折叠床。”
“有双人床。”撒加漫不经心的。
加隆垂涎那床许久，欢呼地扑过去，道，“你居然肯把双人床让给我睡。”
“不是你睡，是我们睡。”撒加准备置之死地而后生。两人睡一起也不出事，便是最好的治疗。
“你不害怕么？”
“怕什么？床够大。”
“你是男的。”
撒加眉毛抬了抬，道：“你好像也不是女的。”
“我是GAY。”
“没关系，我不是。”撒加不容置疑道。尤其是“不是”两字，特地加重了语气。
“可我对你有企图。”
话题又扯过去了。
撒加一直回避尴尬，维持两人的正常交流。加隆却明显不配合，动不动就提醒这事。
撒加皱起眉头。
“我出去过夜。”加隆有些低落，笑容也略显勉强。
撒加心软了，道：“你能去哪儿呢？旅馆？没钱。GAY那儿？答应过不去的。”
加隆一愣，道：“我不能不睡吧。”
“睡双人床。”撒加眼都没抬，自信满满道，“你根本打不过我，我不需要怕你。”
“哇靠！”加隆的怒火吱吱冒上来，不住沸腾，把双子宫的空气都烧红了。
两人的沟通方式正式升级，从语言转向了拳头。
穆正在教育贵鬼：“圣斗士不能随便打架，争取和平解决，沟通为主……”
噼里啪啦——
地动山摇。
双子宫传来打斗声，炸碎的石屑漫天飞。
砰——
双子宫的柱子似乎倒了。
贵鬼的大眼睛眨啊眨，天真道：“先生，您刚才说和平解决么？”

第十八章 睡眠很重要

贵鬼的大眼睛眨啊眨，天真道：“先生，您刚才说和平解决么？”
穆额头有一滴豆大的汗水。
“他们算和平解决么？”贵鬼崇拜地注视双子宫，眼中冒星星。小孩子嘛，都是信奉力量的，不管那份力量隶属破坏还是创造。
穆额头的汗水滚落，道：“他们的沟通……太过激烈。”
“贵鬼和别人沟通，可以这样激烈么？”
穆未来得及开口，双子宫又是电闪雷鸣，撕裂大地的恐怖声响连绵起伏。
穆汗如雨下，用小宇宙呼叫：“沙加，在么？”
“想封了五感吧。”沙加回了小宇宙短信，法术也跟着施展。
穆顿时陷入漫无边际的虚无，忙小宇宙：“不是我，是贵鬼……”
沙加办妥穆的请求后，道，“搞什么，米罗两人眼看要和好了，撒加他们又拍武打片！”
“没事。打打闹闹不会有问题，如果有一天相敬如宾……”
“他们相敬如宾？”沙加鸡皮疙瘩掉一地，道，“那是恐怖片。”
噪音持续了一小时，众黄金接近抓狂边缘，预备冲入双子宫陪他们混战。
恰在此时，双子兄弟俩达成共识，决定同床共枕。
霎那，大地恢复了宁静祥和，众人感动的掉眼泪。
兄弟俩修复了战后的双子宫，冲完澡，皓月当空时才能上床睡觉。
躺在软绵绵的双人床上，加隆背对着撒加侧卧，宽大的睡衣松垮地套着，脊背的伤疤若隐若现。
撒加无意识伸出手指，抚摸他背部的伤口。皮开肉绽的触感，让他的手指有点发凉。
“干吗？” 加隆温怒回头，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道，“你又不是GAY，别随便动来动去！”
撒加一怔，冷笑道：“你怎么老是色情想法？我是想问，疼不疼。”
“太假了。伤是你打的，还假惺惺的。”
撒加叹了口气，道：“对不起。”
加隆纹丝不动，好像被施了静止术。
死寂。
所谓的死寂，就是死了一样的寂静。
撒加没想到道歉的威力如此巨大，叩了叩加隆的额头，看他是真死还是假死。
加隆从石化中恢复：“道什么歉？如果你真要道歉，‘对不起’到明天都不够。”
不知好歹。
撒加背对他躺下，自顾自进入睡眠状态。
撒加一觉醒来天蒙蒙亮。
太阳偷偷露出半个脸蛋，替双子宫铺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他抬手遮了遮阳光，下意识地眯眼找加隆。可惜床的另一侧空空的，只有皱巴巴的床单，哪有加隆的影子？
他扭头寻找加隆。
加隆在折叠床上睡得香甜，身子微微蜷缩着，脸颊上还贴了创可贴。斜斜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张完美的侧脸，真的很漂亮很可爱。
可是不对……他怎么跑折叠床去了？
撒加起身刷洗完毕，走回来摇醒他，问道：“你见鬼了么？”
加隆懒洋洋翻了个白眼，道：“我只见你了，你是鬼么？”
“怎么睡折叠床，双人床不是给你一半么？”
加隆眼里带着血丝，道：“我不敢睡那床。”
“发生什么了？”撒加很吃惊，加隆竟说“不敢”两字。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做什么了？”
“你……”加隆似乎难以启齿，欲言又止地摆了摆手，道，“算了。”
撒加慌了，道：“快告诉我。”难道自己半夜变为黑撒，对加隆做出无法挽回的事？不是吧，同床第一夜就出事，而且还是自己的问题？
太不像话了。
加隆倒回床上，呜呼哀哉地悲鸣道：“别问了，我怕你接受不了。”
“你废话太多了。”
“你非要知道的，别说我不顾你面子啊。”加隆的声音陡然加大，吼道，“你的睡相，太他妈差！”
“什么？”撒加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蹬床！把我蹬下去N次！还有什么不明白么？”
啊？
撒加重新摇晃加隆，信誓旦旦道：“我不会蹬床的。”
加隆气急败坏的，不耐烦道，“去死吧，让我好好补觉。”
“上次我们也一起睡，没这样。”撒加搬出加隆呕吐那晚的事。
“那次只睡了一小时啊。”加隆不耐烦道，“昨晚不让我睡好觉，现在又来烦我，是不是想杀人灭口？”
撒加闻言放下他。
加隆软趴趴一倒，立即陷入昏睡。看来果然是困到了极致，莫非自己真有蹬他下床？
可怜的家伙。
早餐时，加隆仍睡眠不足，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撒加道：“我去别的宫殿挤几晚。钱赚够了再添张床。”
“你和别人睡？”加隆困顿的眼皮垂下，打个哈欠道，“不怕被知道睡相么？”
“也对，那你继续折叠床。”撒加淡定地吃饭。
“要睡你睡，你要对自己的睡相负责。”
“不要。”撒加斩钉截铁道，“那床不是给人睡的。”
“你还叫我睡？”加隆一改先前的慵懒，针锋相对道。
床果然是大问题，两人僵持不下，四目对视，谁也不肯迁就谁。
无声的对望，有时也是耗费精神的战斗。
撒加可不想一直斗下去，解围道：“一起睡双人床吧。”
“坏主意，我会被你弄死的。”
“不要紧，把我绑起来。”撒加做出退让。
“啊！？”加隆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看来他的吃惊程度也很大。
“绑我又不是绑你，你是什么表情？”
加隆打了一个响指，笑道：“好，就这样定了。”他笑了就收不住，哈哈笑了好一会，很明显不怀好意。
可惜提议不好随便收回，加上没有绳子能限制自己，撒加干脆任由他傻乐了。
加隆高兴结束，顶着红彤彤的眼睛，催促撒加一同上班。
“上班？”
“饭店啊，今天单数日。”
“忘记说了，今天我们休假……”
加隆的兔子眼顿时瞪大，再睁大，愤愤道：“干吗不早说！？你就见不得我多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