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加心中默默夸他们走的适时，自己微微靠近穆，呼吸那份清新的香气。他忍不住贴近穆，贪婪地渴求更多。
沙加向来心跳平稳，生死之间也是心如止水，今时今日反倒是紧张了。当然他再紧张，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冷静。
穆微笑地坐在原处，两人越凑越近。
穆姣好的面容已近在咫尺，眼看他的唇即将落在穆的肌肤上……
“我们回来了。”米罗乍现。
沙加光速恢复原先坐姿，不爽地看米罗提着美酒走来。
黄金们鱼贯而入，手里或多或少提了庆祝的必备品。沙加满脸黑线，恨不得把这群混蛋轮回。
“沙加，你不高兴么？”米罗举着美酒，在沙加面前晃了晃。
废话，如果你在吻卡妙时被打扰了，能喜气洋洋的么？
“看我们带来了什么？”阿布将手中彩带轻轻一抛，装饰物稳稳地搭在柱子上，整个餐厅变得喜庆起来。
装饰带上的小灯泡闪烁，颇有点幼稚的孩子气，却也有一种天真的美好。
加隆捅了捅沙加，道：“一起庆祝啊。”
“庆祝什么？”沙加语气不佳。
“当然是庆祝你和穆……”米罗大刺刺道。
卡妙踩米罗的脚，打断他道：“饭店赚了一笔钱，大家庆祝庆祝，顺便花掉钱。”
沙加扶了扶额头，想怒却怒不起来。算了，过会再和穆的独处，先留着灯泡们吧。
他们真会坏人好事，偏偏又让人有一点感动。只是一点哦。
杯盏交错，蜜汁玉露。
四周是石头砌成的围墙，没有奢华宴会的金碧辉煌，举头就能望见繁星点点。这儿不需要虚假的礼貌，席间一派闹闹哄哄的欢声笑语。
此时的快乐，却超过以往任何一次酒宴。
真切的笑声不断地从厅内溢出，连室外的小野猫听了也禁不住醉了。
他们有的捏着酒杯，时不时抿几口。还有的已经抱着酒瓶，一边喝一边笑。空气中都弥漫了酒香。
一场酒宴下来，人人都有那么一点醉，当然包括撒加。
撒加回双子宫泡了会澡，头疼地越发厉害，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准备上床呼呼咯。
“等等，先别睡。”加隆柔情脉脉道。
有奸计！
撒加清醒了大半，道：“你要干什么坏事？”
加隆手里提着什么摇了摇，道：“要把你绑起来。”
“快点。”撒加合作地伸出手脚，希望快些绑好睡觉。
加隆翘起一侧的嘴角，道：“告诉你，布是波塞冬借的，连神都挣脱不了。”他将布条夸的天花乱坠，简而言之就是——他晚上如果想做点啥，撒加根本无力反抗。
“不行。”撒加清醒了大半，甩开绳子不合作。绳子不能挣断，万一加隆异动就太危险。
“你怕啦？”
“无聊，为了点蹬床的事，就搞这种东西？”撒加不满。
加隆哈哈大笑，轻松扯断布条的一角，道：“我可没工夫去搞那玩意，就是普通布条。”
撒加见布条正常，醉意咕噜咕噜冒了回来，懒懒地配合捆绑工作。
加隆松松垮垮绑好布条，现在撒加是这样的——双手、双脚分别捆绑着，但是很松，轻轻一动就能脱落。
“好松。”撒加扯了扯布条，睡眼惺忪道。
“我不是怕你血液不循环，只是不想你半夜上厕所叫醒我。”加隆的声音还在耳边。撒加嘟哝一句“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迷迷糊糊的梦乡中，撒加听到有人在耳畔说：“我很想你。”
撒加抬眼，正对上加隆面孔的特写。他俊美的脸上写着势在必得的自信，眸子里有快要溢出的欲望。
“我喜欢你。”加隆的笑意加重，几缕卷发抚过撒加的肌肤。
撒加一惊，绑着的双手握在胸前，只凭腿和身体的力量坐了起来，面前的加隆如雾气一般消散。
真正的加隆好端端地熟睡着，呼吸平稳均匀，绝对的安静。
原来是一场梦。
撒加握着被子深呼吸，自责刚才的诡异梦境。
简直是中邪了，作这样暧昧的梦。
绑住的双手勾起被子，他重新睡觉。
梦中的加隆并没有放过他，很快重新出现在他眼前。加隆的手指摩挲他的脸，声音低沉道：“我对你有企图的。”
该死的梦。
撒加再次睁眼，见到加隆的手在作乱，但不是在摸自己的脸，而是在拍。
啪啪——
加隆也许梦见了苍蝇，拍完一下又一下。
撒加忍无可忍，轻松弄断绳索，打掉加隆的手，道：“你的睡相也好不到哪去。”
“干吗？”加隆尚处于睡眠状态，嗓子眼里发了一声抱怨，咕噜翻个身继续做梦。
撒加提被子躺下，随即发现手上的束缚没了。
他动了动松绑的双手，心道：双脚还绑在一起，应该不会蹬他，睡吧。
这样一想，他第三次入睡。
同前两次一样，加隆又出现了。
他贴着撒加，轻声道：“你也喜欢我的吧。”
这次梦真有质量，真实感远强于前两次，甚至能感受到加隆的呼吸。
“让我睡觉。”撒加头晕晕的。话也不知是对梦中加隆说的，还是警告自己的。
梦中的加隆嘴角勾起，手指缓缓伸来。
撒加不再唤醒自己——反正是做梦，你爱咋样就咋样吧，别弄醒我就好。
加隆支起身子，居高临下正对撒加，指尖在他肌肤上来回摸。加隆漂亮的眼睛带了询问色彩，似乎在说：“如果不喜欢，推开我。”
做梦而已，所以撒加只轻轻推他。
加隆当然不会轻易离开，手指和嘴唇仍在动作。
不知是他的技术高超呢，还是场面过于让人浮想联翩，撒加悲哀地发现自己有了反应。
这要命的梦，似乎从暧昧跑到□去了。
更要命的是，他并不想停下。
撒加解开脚上的束缚，抬手环住了加隆。
加隆略显惊讶，接着眼角眉梢都笑的舒展开来，浑身散发出满满的喜悦。
真有趣，梦中的他神情也如此丰富。
撒加啃了啃他的脸，好真实的触感，甚至能感到与他伤口的摩擦。真实感，令自制力瞬间放弃了最后的抵抗。
他身子一翻，将加隆送到了身下。
床微微晃悠。
加隆皱了皱眉，又笑了起来，抬起手勾勒撒加的五官。
这动作更勾起了撒加的欲望——向来都克制的很好的欲望。
人之所以成不了神，或许就是因为人类总有欲望。但也正是因为有欲望，人才有快乐吧。
撒加不得不承认，这场春梦是快乐。
梦境带给他是极致享受。
当两人纠缠在一起时，当加隆嘴里逸出低低的呻吟时，他觉得很舒服，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
他过往也有欢爱体验，但快感都比不过这梦境。缠绵结束后，快感都持续都占据他的思维。
等理智回来时，他心里有一点内疚。即使是梦，也太过分了，万一不是梦……
不是梦。
如果是梦，怎会如此真实？
撒加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急急忙忙地坐起身子，伸出手指拍加隆。
“不睡觉么？”加隆懒懒道。
呼，口气很正常。
撒加略微宽心了一些，下意识地屈起了右腿。
不对，腿上的布条松开了。
撒加借着淡淡的月光，分析比对起情况。
他查看了床、自己还有加隆（当然是露在被子外的部分），一股强烈的寒意在他全身扩散。
前所未有的恐怖感，侵蚀着他的思维。
他们真的……那啥了。
这等于投一颗炸弹在撒加脑中，杀伤力巨大到让人窒息。
撒加痛苦地拉扯长发，额头不断有冷汗渗出。幸好没人瞧见，否则一定以为宙斯来袭。
与之相反，加隆现在睡的很安稳，一点不像有事的样子。莫非他是很习惯于……这种事？
想到这点，撒加拉头发的手指更收紧，扯疼了自己，不由“呃”一声。
“你怎么了？”加隆睁开了眼睛，纳闷地问。
撒加整理了表情，努力挤出笑容道：“你还好吧？”他的嘴角艰难地勾起笑容，努力地让脸部肌肉不至于太僵硬。
“还好。”加隆语气如常。
“那个……”脑里思绪太多，一时不知如何说话了。
“如果想说道德什么的，留明天吧，别影响我睡觉的心情。”加隆将被子闷住脑袋，表示不愿再沟通。
撒加知道多说无益，只是穿上衣服，将被子被单和自己都洗了。他洗完后，第一缕金色的阳光已照耀了大地。

第二十一章 真假之间

错过了睡眠时间，撒加坐在沙发上，为失去过往的井然有序而默哀。
昨晚发生的事无法磨灭，能做的是明确将来。
首先，不能否认。如果对加隆说：“当没有发生吧”，那么自己都想掐死自己。
然后，无法补偿。世上没有加隆想要却无法取得的东西，补偿根本无从谈起。
那……
根本是死胡同。
“在想昨晚的事么？”加隆不知何时醒了。
“恩。”虽然到了死胡同，也总得想出一条路。
“那你继续想。”加隆自顾自地穿衣。
两人之间是前所未有的长久静默，只剩下穿衣的单调摩擦声。
气氛格外的尴尬沉闷。
加隆扣上最后一颗纽扣，整了整领口，目光毫不凌乱地直视撒加，道：“我说，你不用焦虑那么久吧。”
“我在想这算什么？”撒加看向他的鼻梁，回避两人之间的对视。
“这只是意外，别自责了，乖。”加隆若无其事地整理袖口。
“我没有自责。”自责有用的话，也不需要焦虑了。
加隆了然于心的笑，仿佛在说——“你撒谎。”
“我是想……”撒加道：“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以后一直。”
“什么？”加隆的镇定不见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期待，神色有了浅浅的紧张。这表情变化其实很细微，撒加却轻而易举地捕捉到。
撒加甚至能感到他心跳变化，随之而来的是自己的心一紧。
凝固的紧张，更胜过往日的生死之战。
“我爱你。我们以后在一起，好么？”撒加清晰的重复。
加隆眼中有光芒闪烁，旋即熄灭，问道：“是不是这样比较正确？”
“哈，我会在意别人的是非观？”撒加凑近加隆，唇在他的额头点了点。
他当然不在意别人的是非观，自己的就不同了……
加隆猜对了。
他提出在一起的原因，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正确。
这是最正确的选择，如此加隆才不会伤心吧。否则他定会像幼时一样，伤心地注视自己，眸子里有什么痕迹碎掉。那种近乎绝望的悲伤，撒加不愿再次见到。所以他必须撒谎。
这是善意的谎言，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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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离比赛还有六日。
加隆需要一位帮手，首先想到与自己性格相似的米罗。一大早，他坚持不懈地威逼利诱，可惜拳头和微笑对米罗都无效。
加隆只好使出杀手锏——
“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去找冰河当苦力，卡妙一定很伤心。”
“……”米罗屈服了。
两人来到山羊宫——圣域唯一的厨房。
加隆咬着圆珠笔，托着腮帮子冥思苦想，思索比赛的几套食谱。隔壁饭店的女老板说，周六有许多评委出席，那意味菜肴须满足不同口味需求。
要怎么做呢？
加隆很认真地思考，米罗很无趣地发呆。
米罗痴痴盯着一堆厨具，抱怨道：“无聊死了，早知就不帮你了。”
“闭嘴，别打扰我思考。”
米罗作呕吐状，道：“你这也叫思考？一脸发春的高兴样，好恶心。”
加隆的手指顺着下额活动，道：“有么？”
米罗很诚挚地点头。
“是高兴，也在思考，所以你闭嘴。”加隆翻出PSP，甩给米罗玩。
他自然是很高兴，因为今早撒加的诺言。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最终选择了相信。与撒加不同，他认为快乐才是正确的。
真假不重要，快乐才是根本。与其焦虑些有的没的，不如享受眼下。当然还得认真准备……比赛。
加隆想好第一道菜，丢根胡萝卜给米罗，道，“胡萝卜切片。”
帮手米罗仔细打量胡萝卜。
寂静……
米罗反反复复转动胡萝卜，多么像大学究在钻研古董。
“傻了么？切片啊。”加隆催促。
“你说什么？什么是切片？”米罗睁大眼睛，好奇地眨啊眨，看起来很可爱。
加隆大惊，发个小宇宙去水瓶宫：“卡妙，米罗的脑子坏了。”
一眨眼，卡妙清瘦的身影出现，急匆匆的询问症状。
他清楚状况后又恢复镇定，淡然地对米罗说：“加隆的意思是，将你手中的橙色圆柱状物体横放砧板上，每隔三毫米砍一刀，保持直径与原物一致……”
“这样简单，他都不说清楚。”米罗恍然大悟。
“天，有这样的助手，比赛还有什么指望。”加隆抱头蹲下。
“那就换帮手。”卡妙道。
“如果有人肯帮忙的话，我就不用找他了。”
“也对。”卡妙赞同地拍加隆。
好冷。
加隆的肩膀冷冰冰的，正是卡妙碰到地方。加隆不解地打量卡妙，他以往体温不至如此低啊。
卡妙脸色白皙的毫无血色，冰雪般的脖子纤细十分，整个人比过去更像一尊冰雕。
漂亮，却很不健康。
难道是因为心情不佳？
加隆叹道：“卡妙，你又瘦了，被米罗气的吧。”
卡妙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哇，明明相思的瘦成这样了，还是不肯说实话。固执的小孩，看来是需要人推一把。
加隆拦住他，道：“等等，你必须留下，米罗听不懂我的话。”
“什么？”
“你留下当翻译。”加隆说的冠冕堂皇。
卡妙目光转向米罗，道：“他听不明白时再叫我吧。”
“那我肯定一句都听不懂。”米罗痞痞的笑。
这番话，让卡妙的嘴角微微勾起。
傍晚，加隆泡在网游里，屏幕闪的欢快。加隆忆起下午的事，绘声绘色地描述给撒加听。
“嗯。”撒加心不在焉。
“咦，好像不高兴嘛？”
“没有，这事很有趣。”撒加不温不火的，很礼貌很温和的笑。
他笑的太客套。
加隆浑身发凉，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退出游戏，走到撒加跟前，道：“你怎么了？”
“没事。”撒加起身，安慰似地环住他，道：“别胡思乱想，我没有不开心。”
不，他很不开心。这情绪透过他的手指，传递给加隆。
拥抱是蜻蜓点水的，不仅全无诚意，更有排斥的意味在其中。以往他们之间可不这样……
为什么他的举止变的生疏……
可恶。
加隆用力将他扯到眼前，强迫他直视自己，道：“不高兴都写脸上了，还装什么？”
“饭店有点事而已，我会解决的。”
这话摆明是虚假信息。
加隆皱着眉头回到电脑前，无意识浏览网页。
他真的愿意相信撒加，可撒加值得相信么？教皇大人为了一家饭店烦心？见鬼，这骗贵鬼都太幼稚。
撒加道：“不玩游戏么？”
加隆继续翻网页，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我和你一起玩，好不好？”撒加温柔道。
“不喜欢的话，就不用了。”虚情假意的关心，他宁可不要。
“明明知道我喜欢游戏吧。”撒加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他的笑容感染了加隆。
加隆释怀一笑，双击游戏图标。
算啦，如果确认撒加说谎，再揍一顿吧。眼下去区别他的真伪，纯粹和自己过不去。
加隆没有看到，他回过头去的一刻，撒加忧虑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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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沙加今天休息，本准备约穆一同外出游玩，却整天都没找到他，直到晚上才见到气喘吁吁的穆。
穆虚弱的模样真是甜美可口。沙加先是心神一恍惚，转而又大惊。穆这样太少见了，出大事了么？
沙加关心道：“发生什么了？”
穆仰面躺着，深深呼吸，道：“我最近练习意念力，念力增强了。”
“增强怎么反而累了？”
穆神秘地笑了笑，道：“我可以改变的，不只是所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