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鬼子来了
  发于:2009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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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过头,眼睛对着眼睛,是曾经关注自己的目光;脸对着脸,是曾经展现笑容脸。只是,此刻,眼里只有欲望,脸上只有占有。
【你!!你!……干嘛?……】
【别动……别……动,一会就好……一会就好……宝贝,宝贝……】
□,抽动,一次接着一次,甬道,被蛮力挤压,却是入骨的生疼。文政赫强烈意识到:自己被□了,而且是男人!是自己认为可以作为朋友的男人!
【你个变态!变态!我是男人!男人!你他妈的!他妈的……
快放开!放开我!]
惊吓带着愤慨,嘴里骂出的话,却只有这样几句。
奋起扭动的□,却更加刺激身上的那个人,猛然间一股热流,直入肠壁,温温热热。
【等一下,再等一下,宝贝……就好……就好……】
汗水,滴在文政赫宽厚的背上,一滴一滴……
陈翼峰在持续的扭动中,瞥见手边不远处的一个酒瓶,可是,因为距离太远,够不着,他恼怒地想反手,可是,完全不行!
【你放开!放开……我求你!求你!……我是男的呢,男的啊……你变态,变态……】
身上的人,毫不理会。
声音越来越小,他已经陷入了迷糊。
苟金礼,依然一次次地冲击着欲望的高峰,直至完全瘫软。
白皙的腿间,黑黑的丛林处,糊满白色的浓浆,还有殷红的血迹,最下面的已经结成凝固的一片,上面的却还冒着热气。
窗外,夜晚,依然安宁。不远处,是熄灯的哨音。
【4399!4399!陈翼峰!陈翼峰!……]
终于醒来,可是,全身是窒息般的疼,紧闭的眼,扭曲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想要抬起的手,被陈翼峰粗暴地拦下。
慢慢地穿起衣服,依然一言不发。眼角却是来自地狱的阴冷和不屑。
【你太像我的一个朋友……所以我才会……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苟金礼此刻如同一条犯错的哈巴狗,等着主人再次的宠幸。
【原谅你?休想!你这样?我还会原谅你?告诉你,我已经是个重刑犯,也不在乎手上多条人命!你要是再感冒犯,小心你的家伙!】
苟金礼感觉凉气从脑门直冲入心。不怕死的犯人,他见得可是不少。
可是,这个……陈翼峰的态度,却是如此的刚烈!
【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我会关照你的……我能做到的……】
【我不稀罕!你他妈的小人!你……变态……】
站起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朝着大门走去,想要极力离开这个散发糜乱的房间。这里有给他留下的屈辱的印记,他要离开……离开……
双腿间,流出的红艳,散在坚强的背影后,苟金礼想要搀扶的动作此时完全定格。
一路的红,眼角一路的泪,心里一路的悲戚,在这个春天的夜晚,在这个远离尘嚣的监狱,在远离一个想念的人……
消消独自品尝着所有的,是不见星星的夜空,和依稀可听的狗吠。

探监

陈翼峰,因为感染,在床上躺了已经五天了。其间,李善皓每天都会送饭来,骗着医务室的那些阿姨,也搞到不少消炎药,可是,吃了就是不见好转。
让他去检查,他就是死活不去。只是说感冒流汗了,缓几天就好。李善皓劝他,他也不去,实在无法,也只好由着他。
□,已经开始流出发臭的液体。陈翼峰偷偷地在厕所里看过,黄黄黏黏地顺着大腿,摩擦着皮肤,让他更加难受。
有苦说不出,大概就是这样的吧?线条流畅的脸上,却是满脸病容,哪有一丝昔日的神采?
苟金礼曾经偷偷地送过几次药,每次,药在未到陈翼峰手上之前,就被他粗鲁地挡至老远。
这样几个回合后,只是讨到冷脸和无趣的苟金礼也不来了,只是让李善皓好好地照顾着。
当2003年2月失事的哥伦比亚航天飞机事件接近尾声时,散发着浓郁清草气息的四月,带着蝴蝶花儿,来到森严无情的石山监狱。
清明节,所有的家属开始了大范围的探监行动,每天,都会有着人世间亲情,友情,甚至爱情的诉说。再见,离别,在小小的接待室上演着悲喜哀怒,情感在彼此流露宣泻,甚至还有歇斯底里。
陈翼峰,再次躲进厕所,已经不再流水的□,可是仍然红肿,每天悄悄地用盐水坐浴,还算有点效果。
百无聊赖地坐在楼道里,温暖的阳光照在毫无颜色的脸上时,苟金礼默默地在对面的办公室凝视好久。
起初,他还惴惴不安地等着陈翼峰的告发,可是,时间慢慢过去,依然没有听到一丝对他不利的消息,对于,陈翼峰,不再只是内疚,更多的是感激和敬佩。
他轻轻地扭动着屁股,发炎的部位不能久坐,就连睡觉他也采取的是俯卧式。
他只有一个念头:自己要好好的,哪怕再大的痛苦和艰难也要独自消化。
他不想让外面的那个人,更加难过和担心。
【4399,有人探监!]意味深长的眼光,扫视着仍然沉思的脸,言语里却是更多的不屑:【是原来的2563哦,他来看你了,这世道……真他妈的奇怪!】【哦,有人来看我?】陈翼峰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想要整理一下已经皱褶一片的囚衣。
【快点啊,是你的小相好来了,以前我还不信,看来,是真的了,真他妈的,俩变态!……】他只是对着那人的背影,说了一句谢谢,惹得那人还回头看了好一会。
心里,从最开始的激动,随着脚步的移动,□处的疼痛,把激动慢慢转化为理智,最后,变成无比的冷静。
林天跃,在接待室里,已经从门口走到窗口四次。当第五次走到窗口时,陈翼峰,终于不紧不慢地出来了。
中间,玻璃的阻隔,让林天跃激动的热气,顿时雾上一片。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凝视,凝视,再凝视。
千言万语,在两人心上之间流转。嘴里。却都是让人害怕的沉默。
【你怎么样?还好吧?】陈翼峰首先开口。
【我……很好,你呢?还好吧?】伸出的手,却触及不了思念成瘾的面颊。
【我很好啊,这里的犯人对我还不错,大概是因为我人缘比你好吧。我过得很自在啊……苟教官……你知道的那个……他还比较关照我呢,现在我只是干些轻松的活了,不卖体力了。你知道……我头脑可不笨,对吧?……】【你好就行,哪来这么多的废话!……可是,你的脸色……】【我是因为要参加五一演出,为了形象好,正在减肥呢……】【你减个屁!在这里,不剩下皮包骨就是好的,你减哪门子肥啊?……说,是不是病了?】【哪能呢,我的身体好着呢……】放低声音【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他妈的!……】林天跃脸上瞬间涌上一层红晕。【咦,你怎么不坐啊?咱坐下来说。】【我刚才在头们办公室写东西,坐久了,屁股酸,就站着吧。】假意地揉揉生疼的地方。
【哦,看来你在里面混的还不错嘛,那我就放心了。我……今天到我妈妈的墓地来着。顺便也到你妻子的墓前看看,也算替你做点事吧。】【那就谢谢你了,你不说,我都快忘记我是曾经有过老婆的人了,真是……他妈的讽刺啊……】【别,你别……】【我很好啊,只是有点感慨而已,今天是清明嘛,很正常的,对吧?】【嗯,也是。】【你……】【你……】两人同时开口,陈翼峰望着林天跃的脸:【我先说。你精神还不错嘛,是不是趁我不在,又找了个?】【你!老子找了又咋地?你少发酸!】【哦,要是真找了就找呗,我……】咽下苦痛,送上祝福,是这样吧?
【你少发昏,我要是找了,还会来看你?你给我放100个心,老子还不是那水性杨花的人!……】【我说真的,天跃,你要是有合适的就好好的过吧,你看我在这里……至少还要熬上四年啦。我怕……】【你他妈的!老子不是女人,没有什么熬不住的,你……】疑惑地看看陈翼峰的脸:【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没有!哪有!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他挤出一个露出八颗牙的微笑。
【嗯,可是……你那话……】【嘿!我是说着玩的啊,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要真有了,我也不介意的,知道么?……】【好了!好了!我要真有了,第一个通知你,行了么?】【好!希望希望……】【陈翼峰,我现在……算了,不说了,下次再说!】【你要好好地,知道么?】【嗯,你也要好好的。】【咱们都要好好的,是吧?我会等你……】【嗯,在外面小心。】【嗯,在里面你也要小心。】【嗯,咱们都要小心。】……

念头

贞洁的概念是什么?陈翼峰一直都不太明白。
只是他明白:再次见到林天跃时,他无法坦然的面对,一双关切的眼,一张担心的脸,和一颗孤傲倔强的心。
怎么可以面对?怎么能?……
表面的假象,可以蒙蔽多久?
分开时故意挺立的腰背,却挺不住脆弱的心,故意绽放的笑容,却无法绽放激愤和无奈。
林天跃狐疑的表情,如盘丝,似磐石,在林天跃的脑海倒带顺进轮回数次。
表面的隐忍,一次又一次压过心里波澜壮阔,那是牵挂和内疚的双生子,在心的最底层交错纠缠。
炽热的太阳,释放着最强大的能量。中午十分,嘈杂的石山此刻很是安静。
陈翼峰被一个电话,将他昏昏欲睡的细胞彻底打跑。那是林天跃的电话,准确说来是他街坊打来的。
牵挂的某人,在远离他的地方,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倚在监狱已经换成塑钢的窗口,他陷入沉思,想要外出的念头,已经从接完电话之后,挥之不去。
可是,理由呢?
他陷入深思。
已经长草的心,此时,此刻,草已经瞬间茁壮,想要出去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为了体现人性化管理,监狱已经尽量在夏季减轻犯人们的劳动强度,减少劳动时间。
对于工作量本来就少的可怜的陈翼峰来说,更是闲的手上发毛。
夜幕降临,天边一片炫目的火烧云,吸引住不少闲散的目光。
晚饭之后,自由活动时间在夏天适当延长。这是这里历年不成文的传统。
树上,知了不知疲惫地重复着噪音,让烦躁的人更加烦躁。
陈翼峰将石头掷得老高,惊得知了顿时没了叫声,也让昏昏欲睡的李善皓惊醒。
【你干嘛?这样不爽?】
【没事,就是心烦。】
【我看啦,你自从接了一个电话,就开始不爽了?是谁?这么大魅力让你这样?】
【没,只是天热,心里烦,那个电话……是林天跃打来的,他病了,我想……】
【你想跑出去看他?】
【你……知道?]
【不知道!我猜的,看来猜对了,是吧?】
【丫的,人小心还不小,你有好办法?……】
【办法嘛,我倒是有,就是……】.
【快说说看,我都急死了……】
【你和他……是啥关系?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这个……也算是吧,只是……】
【只是个屁,是就是,哪来的废话?】
【不是在这里,是在外面……】
【你真厉害啊,在外面……哟,是今年探亲的事吧?】
【你他妈这是八卦,打听这干嘛?快说你的馊主意!】
【三十六计,你想到几计?】
【我……急昏了,还没想到。】
【你个笨蛋!来,可是,这招有点苦头,你怕不?】
【怕个屁,快说!]
【那小老子我来教教你……】
陈翼峰因为不小心,误服了消毒用的来苏尔,躺在囚室里直打滚。李善皓在那里哭天嚎地。惊醒了一楼的犯人,医务室的值班员赶到时,他已经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垂下的头,捂着的胃,苍白的脸,俨然垂危病人一个。
【快,要洗胃!送去石山监狱医院!这里没设备,快送!……】
医生们急促的声音,陈翼峰隐隐约约听见了,临上救护车,真正的疼痛,让他冷汗淋淋,翻江倒海般的作呕,让面部完全扭曲,可是,他还偷偷地给故意搞事的李善皓一个狡魅的微笑。
陈翼峰,开始了他第二次的越狱之路。
第一次的失败,或许可以成就第二次的成功么?
前路无解,未来不知。
他只是向着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努力前行,在2003,在夏夜,在此时,在此刻……

铸错

陈翼峰在医院的病床上,突然消失,使得送他的护士惊诧不已!要死的人还能逃跑?简直匪夷所思!
查找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工作因此丢到也不是好玩的,更何况好心的他还在匆忙中留字一封:【因为事出有因,才会出此下策,请谅解!自会与明日下午7时准时回医院。】夏天的街道,太阳的蒸发,将所有商店空调散发的热气,一股脑地扑向人行道,人行道是火烧火燎的热。陈翼峰低着头,急冲冲穿过大马路,一处卖冷饮的摊,声音出奇的好,经过时,不由得吞咽着已经快要起火的喉咙。
林家,已经近在眼前。
揉揉有点发酸的大腿,擦擦汗水淋淋的额头,整整已经发皱的背心,将囚衣悄悄地收在一个塑料袋里。
小心翼翼地敲着门,可是,里面的人毫无反应。再次敲门,却把邻居给敲出来了,怀疑地将他上下打量:【你是……】【我来找林天跃】【他病了,好像不在。你是他……】【朋友】【哦,我还以为你是他在石山的那个,他一直都在惦记那里的人呢……真可怜啦……】【他……怎么样了?】【很不好啊,昨天才通知他爸爸和那个朋友的,如果你认识那个人,就请他快来看看吧。】【我……不认识啊,要不……我去看看他?】【哦,他在普爱医院,内科501床,是我送他去的。真是倔强啊,病得那样重,还不打算通知他爸爸,真是!父子哪有隔夜愁啊……】【谢谢你了,那我……】【快去吧,一定要找到那个朋友啊……】出租在很快的时间内,将陈翼峰放在了普爱医院的大门。
普爱医院,前几年曹月月的去世地,和林天跃第一次交集地,没想到今天会是这样一种情形,再次重踏旧地。
陈翼峰顾不上心生感慨,向着内科病房跑去。
医院强大的冷气,让他有了思考的空间,同时也吹灭了狂热的激情,在楼道的一隅,他坐了下来。
他爸爸应该在吧?他哥哥也应该在吧?我是他什么人?我这个样子,又算什么?
……
思量前后,陈翼峰最后拿定主意,只是偷偷地看看,哪怕只看一眼他的无恙,自己这趟就算没白来。
或许,自己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
可是,错误已经铸就,岂能就此罢手?

被抓

洁白的墙壁,洁白的被单,裹着憔悴的小脸。
时而紧紧被角,时而弯弯露在外面的细腿,时而扭着头,看着空无的输液架发呆。
毫无安全感的人,总会有着不停的小动作,这是陈翼峰在一本书上看见的。
想要进去,紧紧拥抱瘦弱的躯体,安抚孤苦无依的灵魂。
告诉他:我在身边,你会好起来!我来看你,所以你要健康!我很想你,希望你不要让我担心……
可是,自己还有那样的资格么?
进去?不能进去?只是看看吗?可是,只是看看么?
心情,在冰点和烈焰中碰撞。
一次又一次,从未有过的矛盾,从没有过的迷茫,下一个念想否决着上一个念想,理智在冲动的山峰和冷静的平川间快速游走。
护士进去,为他揉揉发红的手臂,他报以一个温柔的笑脸。门外的人,紧绷的脸,瞬时柔和。
也许是手臂肌肉有点疼痛,他的眉头,自然地有点收紧。门外的人,脸部也随之凝重。
一个矮矮壮壮的人经过身边,陈翼峰都没有感觉,他的视线,全部被一个人占领,随着他的喜而喜,随着他的痛而痛。
当他意识到跟随他那一双深邃透视的眼时,大门处同时悄悄地来了两个文政赫此刻不想见到的人。
【你是……】
老人的眉眼和林天跃有着惊人的相似,文政赫明白这就是他的爸爸了。可是……这个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我只是看看而已,没别的企图,您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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