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温----萤火虫凉凉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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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又被扯动了,这回是出奇坚定的力量,没有挣扎便投降的男人,被攻占了被窝。伸出手去,隔着小猫,就摸到了几乎□的身躯。触电一样地收回,那样拥有着青春弹性和光滑的肌肤,和因为失去视觉而出奇强烈的味道……
就像陷入了一场迷雾里。
(难道要在情人节写H么……不纯洁的某虫……就这样结束好不好?= =)

第十五章

梁夏好像无意中,将身子向他贴近,被子里面的空间变小了。即使再努力,孙亦远也摆不平呼吸的节奏。好像愈加燃烧起来的身体,如果在温度计上反映出来的话,应该是破表了吧。从来都难以掩饰的对于他的欲望,在这时候也出奇不配合地叫嚣起来。
“我……出去睡吧……”投降一样地将被子掀起,孙亦远刚刚移动了一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了。“冷……”好像梦呓一样的轻声低吟,和抓在自己胳膊上微微颤抖的纤细手指,都像火种一样,从一根血管开始引爆,然后蔓延到身体的所有角落。鼓噪在身体里面的野兽,如果不放出来的话,应该会将自己反噬掉吧……
手指接触到了身体,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从光滑的肩背,跳动着脉搏的脖颈,再向前,轻轻地摩挲。嘴唇重重地吻着黑暗中温厚的后背,因为这样膜拜着他的身体,才能使自己感觉到,所犯下的罪恶,只是因为无法被报答的崇拜。尝试着将手继续向下,却感觉到了梁夏也同样火热的欲望,迟疑下来的手指,被他突然而来的闪躲所惊吓。少年收紧了肩背,突起的肩胛骨撞痛了继续亲吻的嘴唇。
这是在做什么……不是只有醉酒的人才会神志不清么?还是爱和欲望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一剂迷幻药,一言一语,一个动作,就全面失控。刹不下闸的孙亦远,只知道更紧地将身体贴近梁夏光裸的身体而已,那种强硬的作风,迥异于不敢碰触的小心翼翼。
只有轻微挣扎的少年,下一步的动作却是转过身来,将自己的嘴唇献上。
略微困惑青涩的吻在男人的反客为主下变成了激烈的唇舌交缠,本来以为最肮脏的动作,现在却当做甜美的娱乐。持续地失去空气,使少年气喘吁吁,等到他可以得到空气的时候,欲望却被男人抓在了手心里。感受到男人呼出在自己身体上炽热的气体,就分不清是他的烧发得更严重了,还是吞吃了什么可以喷出烈焰的东西,只是那样的气体,在身体上游移,最后停止在耳畔,充满了歇斯底里的呼吸,伴随着使耳朵焦躁的节奏,即使将头拧开,也避免不了。细密的汗,布满互相摩擦的身体,加重的喘息,使空气里充满了波动。
绷紧了身躯,在欲望带他直上云霄的时刻,少年轻轻地低吼出来。
“我爱你。”被最原始的欲望所牵引,只想满足自己的阴暗想法,早就占据了无法思考的心灵,于是坚定地说出了想要表达的意思,“我想……得到你。你,真美……”
“老……师……”在大口的喘息之间,梁夏已经被彻底地软化了。也许是被羞涩的心情所影响,他将自己蜷了起来,并且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听到了这样的称呼,孙亦远好像承受到了什么样的指控,一股酸涩,涌上了心头,收回了想要将他带回来的手指。眼睛一定有些潮湿了吧……身躯之间的冷空气,冰凉到使人窒息。
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没有了动静,径自忍受强烈心跳的梁夏转过了头。却在黑暗之中感觉到了男人沮丧的心情。回过头来,慢慢地靠近他,然后轻轻地说,“我……老师……你得留在我身边。”他的语音里带着颤抖,而主动来碰触孙亦远欲望的手指,也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一时之间无法收拾被震惊的心情,孙亦远几乎无法相信这是生活在这一个次元的自己,所遇到的幸福。还是在恍惚之间做的一个梦。
“你……你不喜欢这样……”直到怀里的声音开始带上了急躁的怒气,还有少年愈加颤抖的手指,都暴露了他不稳的心情。“你……不喜欢么?”直到那样的问话开始带着小心翼翼。
“不……我,爱你。”将他困锁住,居高临下用力地吻,把他的手带离自己,与十指交叠紧扣。没有偏过头的少年,发出了毫不吝啬的喘息。
在进入的时候,他发出了“啊”的低吼。即使更多的吻,也阻止不了不由自主渗出眼眶的屈辱泪痕,用舌头轻轻舔去,温湿又咸涩甘美。
“你如果不爱我,我一定会杀了你。你只能有我而已!”单方面要求许诺的梁夏,说出了恶毒的话,但近在自己唇角的他的嘴唇却轻轻颤抖着,“还有,永远不许轻易离开我。”互相需索的火热身体,的确是难以分割。
“……”用沉默和自己的火热来回答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彻底消灭他的怀疑。年轻的他,会明白什么是永远这回事情吗?不过他要的话,自己的永远,一定会给他。
窗户外面的天阴起来了吧,好像终于要有了初雪的预兆,材质较薄的窗帘上,渲染着虚幻的天光。昨天还沉重到疼痛的身躯,却好像摆脱了枷锁,如在云端一样的轻松舒适。早晨起来经常会感觉到的那种绝望,今天也没有到来。大概,是因为在怀里的人吧。他轻轻地“呜”了一声,然后,将头继续埋在自己的胸前,睡过去。低下头的话,只好吻着他的发旋。昨天晚上,不知自己从哪里来的力量,强硬地拖着半睡半醒的梁夏到卫生间,打开莲蓬头。可以亲手碰触这样的身躯,就像一种珍贵的娱乐。而温驯的少年,也顺从地使他心惊。
“我……爱你。”怎么也说不够的话语,好像这样子就可以催眠他一样,不断地重复着,男人搂抱着梁夏光滑的肩背。不管是心灵,还是这样的身体。梁夏轻轻动了一下,应该是扯痛了什么地方,所以轻轻哼了一下。
“不能再……”这样子告诫着自己的男人,还是开始寻找着梁夏的嘴唇。
就连做着早饭都感觉到幸福,那几乎要雀跃起来的动作,都感染了在脚底下不断钻来钻去的小猫咪。jack仰头盯着自己的主人,孙亦远穿着围裙的样子,在它看来就好像陌生了一样,大概是兴奋过度的男人围反了的过吧。
将盛好的粥端进卧室,孙亦远就看到半坐在床上的梁夏,将窗帘拉开了一小半,外面的天空中果真已经开始飘着细小的雪糁了,有的直接粘到窗户上,留下细小的泪痕。他满不在乎地赤着上身,任被子滑落下来,肩头和正对的锁骨处,还有着淡淡的红色。那双眼睛,却有着水洗过一样的清醒与明亮。
“下雪了。”他说。
“是啊,终于下雪了。”
“为什么呢?”
“因为……天空想要下雪了啊。”忽视他困惑的表情,回答着自己脑子里的答案。
迫不及待走到他面前,索取他的吻,果然没有被拒绝。
一切都像做梦,或者小说一样。
在这个城市初雪的那天,所有的痛苦记忆开始终结,而受宠若惊一样的甜蜜,灭顶而下。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亲吻的动作,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甚至拥抱的话,也觉得不够贴近。两个人腻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节目。还有一只猫在旁边,磨蹭着他们的手腕。如果可以早一点在一起就好了,浪费了这么多年,这样想着的孙亦远,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孩子一样幼稚和不切实际。有时候梁夏会暴躁地拒绝孙亦远的靠近,有时候又会主动地将身体贴近他。若即若离的动作,不断交替着。
“老师,咱们去看雪吧……”刚刚从孙亦远的手臂中挣脱出来的梁夏,用手将玻璃上的哈气涂开了一块,“雪停了呢。”
那天孙亦远骑着梁夏的自行车,带着他到了城郊。出发前孙亦远将他羽绒服的帽子竖起来,领口也拉到了最高。被如此对待的少年,不自觉地踮起脚尖,吻了一下孙的嘴唇。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开始大声地嚷起来,“老师,你还不快一点儿,天都快黑了!”紧接着蹦上了后座,还没完全适应的某个部位,牵扯着他抽了一口气,不过孙亦远很识趣地将身子转了过去。连带着唇边满足的笑意。
半路时又开始飘起了小小的雪花,问着坐在后座的少年“冷不冷”,他也只是笑着说“要你管”,然后将双手环到了孙亦远的腋窝下,手也探进了孙的口袋里。被帽子遮掩住面容的话,是看不到的吧。分出一只手来,也塞进了口袋里,与他交握。但是,不被驯服的自行车,强烈地抗议了一下。把手抽出时,遭到了强烈的反对,握住自己手的力量,执拗又不顾一切。
这个城市的郊区,还有着并未被完全开发的农业用地,也就是城中村。粗糙的黑色沟壑,被目所能及的白色所覆盖。道路旁边枝杈枯干的树木,压上了积雪,使人想起被掰开的巧克力夹心饼干。每隔一段就会有的电线杆,慢慢后退,悬在天空之间的电线桥梁,并没有落什么鸟雀。
没有带着相机的梁夏,只是调皮地用手指比着取景框,调皮地好像孩子一样,把框到的一片天空让孙亦远看。少年白皙的脸颊,晕开了临时的高原红,他故意使劲吐着哈气。
“老师,我小的时候,也很喜欢下雪。”
“是吗?”
“那时候不知道雪这种东西会变成水,”他撵着落在手指间的雪片,“所以有一年过年,我就盛了满满一脸盆,拿进屋子里,想慢慢玩。你看多傻!”在白茫雪地中间的梁夏,好像就要在里面融化了一样。“所以妈妈很生气地呲儿了我一顿,还让我立刻倒到外面去……我就是不愿意,小时候的坚持总是很可怕。”
“……”
“直到它真的慢慢出现孔洞,然后化掉了……我觉得我被它骗了一样。就像我妈妈,明明说过她会回来陪着我的,可是我只看到了血和她最后的脸孔而已。”他好像叹息一样地说着。“他们说是为我好……所以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直到消化了他在说哪一个“血”,孙亦远才被震动了。明明不是自己的记忆,却在同时刺痛了自己的心,又恨不得替他承受。伸出手,攥住他的手,将冰凉的手指尖收在自己的掌心。丝毫没有反抗的少年,只是用没有被握住的手臂压住了眼睛而已。
悲伤本来是不可以被分享的东西,但是,却可以传达。
“老师,你看,那里有一座庙!”依旧在手足无措的孙亦远,被摇动着手臂,身边掠过了几声自行车打铃的声音。
被梁夏拉着,沿着菜地之间的小径,到了那座简陋的寺院,匾额上写着“龙王庙”。将车子停在门口的两颗枯树下,少年早已经跨过了庙门坎,打量起高大的四大金刚神像。过重的人工痕迹,油漆的色彩过于鲜艳。但是那样威严到狰狞的神态,和踩着小鬼持着法器的动作,圆睁的双目,则使他们朴素到生动起来。
梁夏认真的表情,丝毫不带着刚才那种悲伤。而这种改变,则更加绞痛了孙亦远的心情。
庙堂小屋是上着锁的,所以看庙的老人只是瞄了他们一眼而已。前面是一尊石碑,刻着的是功德榜,就是村民们修庙时的集资款。梁夏津津有味地读着人名和钱数,招来了看庙人不满的打量。于是他搓着手,三两步蹦上了台阶,用手笼着向门玻璃里看去。水泥地面,草编黄蒲团,现代化的红头电香烛,还有威严高大的神像,以及方方正正的香火箱子。
“老师,你看!”他语调里含着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
“怎么了?”
突然他双手合十起来,闭上眼睛,嘴里念着什么。
“你在念什么?又没有香火,佛祖能听到么?再说……”
“没有……这个愿望挺简单的。”
“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秘密。”狡黠的眸子眯起来,里面都是神秘。
“……”被说到无言的孙亦远,只好宠溺地看着他。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本来孙亦远决定带他在外面吃的,但是梁夏点名要吃孙亦远做的方便面。“那是老师唯一可以完全掌握的食物了吧。”尽管被他促狭着,孙亦远依然点了头。jack早就饿极了,扑到梁夏身上撒娇,连羽绒服都没有脱的少年顺势亲了它一下。
“我……”已经从冰箱里拿出猫食的孙亦远,不满地将袋子在少年怀里的小猫面前晃了晃,于是小猫儿便“喵喵”地叫了起来,并开始挣扎。
“没良心的!”梁夏掐掐jack的脖子,将它放下来。
和猫食吃醋的少年,可爱到不行,所以孙亦远只好低下头,吻住了他。刚刚还在失温的嘴唇,承受着几乎发展到啃咬的吻,直到孙亦远想到灶上还在做着水……
“我……去做,恋爱的方便面!”从来都很严肃的自己,突然就想捉弄一下他。
刚刚倒在沙发上的梁夏,突然弹了起来,睁大了眼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件深绿色的毛衣,大大地挂在他身上,温暖的灯光,照在他鼓起的腮帮上。忍不住又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在他反应过来揪住自己毛衣之前,就迅速离开了。
放假前的生活就好像把自己扔进了蜜罐子里一样,连空气都是甜的,孙亦远只觉得想把一分钟无限地延长……在说了“这一阵你好忙,几乎都看不见你”之后,进入论文倒计时的梁夏,几乎住到了这里,美其名曰晚上可以不熄灯。然而,实际情况却有些差异。不管是夜晚还是白天,只要在一起的话,两个人就可以没有顾忌地亲吻,或者拥抱。
十二月底,看到办公室里的女老师得到了苹果,才想起是圣诞节的孙亦远,也买了包装纸包好的苹果。紫色的玻璃纸,系着黄色的丝带。校园长椅上卖苹果的女生疑惑地多打量了孙亦远几眼,“老师,送给女朋友?”直白的问话使他感觉到了尴尬和害羞,但是回答着“是”的自己,也体会到了其中前所未有的甜蜜。
还有买下了首饰店的那只蝴蝶耳钉,把它放在手掌上看起来更是亮晶晶的。直到送到梁夏的手里,才听到他说着——“老师,我没有耳洞啊!”
“……”无言以对的孙,只好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你呀。”梁夏状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扬起了脸,一闪而过的亲吻,伴随着轻轻的“谢谢”。

第十六章

元旦那天也是两个人一起过的,终于听到梁夏接到家里的电话,孙亦远也感觉到了新鲜和诧异。被支到厨房看着火上炖着的东西,还是不由自主地探出头,想看一看客厅里少年的动静。他微微皱起眉头,还连连说着“知道了”,空闲的手臂一直焦躁地拉扯着毛衣边角——那件毛衣是孙亦远的,纯黑色的低领,没有丝毫花纹的设计,本来呆板的旧衣服,被直接套到他身上之后,就散发出一种异样的性感味道。
梁夏把电话放下的时候,就立刻被抱住了。不知道背后的力量为什么会如此固执,但是感觉到了温暖,所以一点儿也不想推开他。耳朵被温热地亲吻着,还传来丝丝细小的疼痛,刚刚打的耳洞,没有彻底长好。抱着想快点儿戴上那只耳钉的想法吧,所以红肿起来的耳垂,柔柔软软,可爱可怜到爱不释手。连身体角落都这样诱人的少年,怎么会被家人所冷落呢?
“怎么了?”梁夏终于开始挣扎了,力量虽然微小但是很坚持。
“我喜欢你。如果……可以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他喃喃着。
从六楼看出去的话,可以俯视一片楼群。被灯火影响成淡红色的天际,开始此起彼伏绽放起焰火来。现在放烟花已经不是新鲜事了,但是在孙亦远的记忆里,那是一项出奇宝贵的记忆。生长于经济并不发达的小城,十岁以前的第一场烟花,是政府组织燃放的,应该说半个城市的人,都共同仰着头,观赏着只在电视里面见过的奇观。甚至,希望那样璀璨过的灰烬,落到自己的肩膀上。
“我小的时候,几乎没见过这样的烟花……”他慢慢说,“所以,每次看的时候,都觉得很漂亮。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啊……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听过看过之后,就没有了,连温度都没有了。”梁夏倚靠进他的怀抱里,任他将自己带到沙发上,两个人一起跌倒进去。
“不是,只要我看到就好,我会记一辈子的。”就像我怀抱中的你,只要爱到这里,其实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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