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曼陀罗----胖了好多
  发于:2009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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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骑马去了相对较近的城北玄霄练兵场,大概不穿军服出现在校场洛仁荻这还是第一次,一到校场就有人将他们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皇家校场!”
洛仁荻于是解下腰间的金牌扔给拦路的士卒,那士卒看了立刻跪下身来,双手奉上金牌,“参见紫穆亲王!”
“本王想来参观一下操练的情况,可否通融?”
“王爷当然可以随时来校场参观,只是您身后这位……”
“他是本王的随从。”
“是。王爷请!”
出水偷笑着跟在洛仁荻身后进了校场,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万人练兵的宏大场面。不出所料,一进校场就听到响亮的兵器交接之声以及整队的步伐声,只是飞扬的沙尘模糊了人的视线。洛仁荻于是又带着出水上了校场一侧的崇楼,俯视地上齐整密集的精锐军阵。
“哇!”
踏上城楼,出水不禁轻轻惊呼出声。校场上的士兵们个个身姿挺拔孔武有力,庞大而规整的队列间透出一股浑厚雄健的气势,然而站在这万人之上高屋建瓴的快感更是言语无法形容。
“这不是紫穆亲王吗?”
正当出水心跳加速的想象着自己挥洒千军的情景时,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美梦。
“安校尉。”
洛仁荻对来者打了声招呼。此人是新任铁骑军校尉安之珀,自然也是洛仁斐提拔上来的亲信。
“王爷如今该是赋闲在家了,怎会跑到校场来?”
安之珀的语气明显带有嘲讽之意,洛仁荻只好笑笑道:“来看看,安校尉不欢迎么?”
“岂敢岂敢!王爷可是当年的护国右将军,威震四方,太尉一职在您面前也形同虚设,尽管您现在已经右迁为文臣,您的余威也让末将敬畏不已。”
“安校尉抬举本王了。”
面对安之珀这番明褒暗贬的溢美之辞,洛仁荻稍稍皱了皱眉头,他遭人闲话的次数多了,但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部下如此无礼对待。这个安之珀是算准了洛仁荻不会拿着王爷的身份去对付他一个小小校尉,于是肆无忌惮的多说了几句,说完便知道自己说过了。也许是惊艳于紫穆亲王的美艳容貌,安之珀自己也没料到自己竟会全然忘记这个冷面修罗的可怕,只将他当作昏庸无能的寻常贵族看待,好在洛仁荻的器量也比他想象中大,并没有计较。
“仁荻!你怎么来了?”
手中抱着一个稚童的上官静忽然也出现在城楼,惹得出水立即向这个英气逼人的巾帼将军投以艳羡的目光,没想到在军队之中真有女子出现。
“静?”
洛仁荻显然也有些诧异上官静的到来。难道这次咸罗之战皇上还打算派她去不成?
“我带我大哥的孩子来观摩一下,你也是带小孩来观摩的?”
上官静指了指洛仁荻身边的出水。洛仁荻不由得笑道:“这皇家校场居然成了妇孺看戏的地方了。”
“我是被我大哥逼的,他非要让他儿子子承父业,要我现在就带着这孩子来这里感受气氛,只怕再过两年就会要逼着孩子拿剑习武了。”
上官静摇头叹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安之珀已经绿了一张脸。
“上官将军,校场怎可带如此这么小的孩子进来?这可是触犯军法的。”
“安校尉,这可是未来的威远大将军,当心他懂事以后知道今天的事会要治你的罪。”
上官静一席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的话说得安之珀顿时无言以对,出水则听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孩子是什么人?”上官静忍不住问道。
“新的随从。”洛仁荻简单答道。
安之珀终于没法再插话,只得识相的先告退了。
“你这么胡来,真的不怕军法处置?”
“没关系,皇上默许的。”
“皇上?皇上还真是目光远大。”这次换洛仁荻笑着摇头。
“好在有这种要求的只有我大哥一个人,不然这校场真成娃娃们的戏园子了。”
“静,这次讨伐咸罗你不会去吧?”
“我是想去,但皇上不许,说到底他仍是把我当女人看。”
“这样才安全,难道你想像你大哥一样被调到一年都回不了一次京的荒蛮之地去吗?”
“我……”
上官静自然明白洛仁荻话中的意思,但若得不到重用,她这个徒有虚名的将军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两人正说着,上官静手中的孩童忽然伸手抓住了洛仁荻胸前的一绺头发,咿咿呀呀的手舞足蹈着。
“真难得这个小祖宗会主动亲近别人!”上官静吃惊的道,“他可是出了名的‘谁都不要’,他爹抱他他都会大哭大闹。”
“是吗?”洛仁荻低头看向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家伙,伸手将他抱了过来,小家伙笑得更灿烂了,只差没把口水滴到人家身上。
“哟、哟,这该不是遗传的好色吧?”上官静恨恨的拍了一下小家伙嫩嫩的屁股。
“他叫什么名字?”洛仁荻问道,脸上的笑意说明他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上官宇,宇宙的‘宇’,名气够大气的,就不知道他小子人将来有没有这个出息。”
“紫姨……紫姨……”上官宇忽然对着洛仁荻叫道。
“啊,他原来是把你当成紫荻了!”上官静大叫道,“没想到这孩子记性这么好呢!他当初见到紫荻时就一点没生疏感。”
上官静和洛紫荻素来亲密,上官静也带着孩子去看过洛紫荻几次,却没想到只是这么几次短暂的见面竟然会让这个五岁孩童记忆至今。
“既然这孩子和我们姐弟俩这么投缘,我教他剑术如何?”洛仁荻半是伤感又半是欣慰的笑道。
“真的?”
上官静乐开怀了,她所知道的武将之中就数洛仁荻的剑术最好,这样优秀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还怕不好么?
“等他提得动铁剑的时候来找我吧。”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自从那天“校场邂逅”之后,上官宇就每天都缠着上官静“紫姨”长“紫姨”短,上官静差点没被这个毅力惊人的侄儿烦死。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爷儿俩的,被你爹逼完了还要被你这个小兔崽子逼!”
任上官静怎么骂,上官宇仍是哼唧着:“我要紫姨,姑姑,宇儿要紫姨!”
上官宇无奈之下只得拎起这个小东西就往洛仁荻府里跑。谁知这一纵容,上官宇更是得寸进尺,从叫“紫姨”到改口叫“老师”,仍是每天没完没了的吵着让他姑姑带他去洛仁荻府上玩。好在洛仁荻也一直很清闲,有空就会带着出水和上官宇出去骑马打猎,要不就在府里下棋对弈,上官静索性将这个臭小子扔在紫穆王府住了一段日子,自己刚好腾出时间和韩夜一起操练。
□□□自□□由□□自□□在□□□
转眼已到深秋,离出兵的日子越来越近,国库粮仓都准备得相当充足,满朝上下也是少有的安静太平,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场蓄谋已久的大战。此时似乎只有紫穆王府还是一如往昔的热闹非凡,几个大人几个孩子混在一起好不开心。
“姑姑你看!”
上官宇提着一把量身定做的木剑,在大堂之上自信满满的表演着自己刚刚学会的一套剑法。上官静看了笑得合不拢嘴,道:“仁荻,你教出来的徒弟就这样子?”
“他没有学基础,能练这个样子也挺不错了。”
“嗯,我现在也闲下来了,该好好请个老师教他基本功了。对了,宇儿资质如何?是不是习武的料?”
“不好也不差,少些浮躁会好许多。”
“浮躁?那不是像我?”
“那你更要以身作则,别让他步你后尘。”
“是、是,谨遵王爷旨意。”
上官静看得出来,洛仁荻的确很喜欢上官宇这孩子,也许真的是投缘,也许也是因为这孩子对洛紫荻的惦念吧。
“对了,仁荻,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最近都被这小子吵得睡不好觉?”
“什么?”
上官静的话让洛仁荻愣了愣,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抬手看向自己的手腕,只见一条泛着黑色的乌青脉络蛇一般在白皙的皮肤上时隐时现。洛仁荻又匆忙放下手,道:“这两天天气突然转凉,是有些睡眠不好。”
“我今天就把宇儿接走吧,你好好休息。”
“也好。”
洛仁荻表面上仍故作着镇定,然而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恐慌,那条青黑色的脉络预示着自己体内的索魂兰之毒很快就会发作,上次他就已经领教过了毒发时的痛苦,如果可以,他宁死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等上官静带着上官宇一走,洛仁荻也骑马去了郊外散心,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把出水带在身边,省得自己毒发时的狰狞模样被那孩子看到。
也不知是日落的缘故还是体内寒毒在作祟,洛仁荻渐觉身体冰冷,血色的夕阳落在自己身上亦没有了温度。洛仁荻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回府更好,至少府里有可以取暖的东西。他忽然想起小的时候也有因为生病而全身发冷的时候,都是洛紫荻抱着自己为自己取暖,只可惜如今……
洛仁荻从马上摔了下来,马儿见主人坠马连忙发出了嘶鸣声,不时的用头蹭蹭主人冰冷的身体。
等再次睁开眼睛时,阳光已经变温暖了,方向也换了个边。
这么说是早晨了……洛仁荻挪了挪酸痛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枕在了另一个人身上。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小男孩正低头看着自己,男孩的嘴唇像是被什么撕咬过一般,大块结痂的血迹从唇瓣一直沾满了细嫩的下巴。
“……”
男孩似乎想开口说话,但裂开的伤口让刚刚开启的双唇又马上闭上了,鲜血再次涌了出来。洛仁荻连忙坐起身回想着昨天的事情,他几乎可以肯定男孩唇上的伤是被自己咬的,因为此刻自己的嘴里还带着血的腥甜味,让他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会咬到人家的嘴上去,就算疼痛难忍,最多也是抓着对方的身体咬才是。看到男孩手中拿的东西时,洛仁荻终于隐约记起是怎么回事了。这个男孩估计是在附近一带采药的药童,路过这里时刚好撞见自己毒发的情景,他嘴上的伤便是在嘴对嘴给自己渡药时被失去理智的自己被咬到的。
男孩此时手里还紧紧攥着两株结着鲜艳果实的植物,盛满了各种草药的背篓则被扔在了一旁。见洛仁荻已经没事了,男孩又拿过背篓起身想走,然而被人枕了一夜的双腿早就麻木得不听使唤,稍一动便会如针扎般刺痛不已,男孩只得皱着眉头不敢再动弹。洛仁荻见了一把搂过男孩的腰就将他抱了起来,男孩立刻闷哼了一声,洛仁荻知道自己是弄痛他了,于是又尽量放轻动作将他抱上了马背,顺道拍了拍难得这次没有擅自逃跑的混账火鬣马,然后捡起采药的背篓递给男孩,自己翻身坐到他身后夹了下马肚子,火鬣马兴奋的叫了一声,载着两人轻快的小步跑回城去了。
洛仁荻原本是想把男孩带回王府,结果在途经一家药铺时男孩忙指了指,示意自己要回那家药铺去,洛仁荻于是又停下马将他抱了下来。男孩顿时显得很慌张,忍着痛开口道:“我可以……”
“可以自己走?”
洛仁荻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样抱着,只好又把他放了下来,省得他再和那张惨不忍睹的嘴过不去。
“我回头再来谢谢你。”洛仁荻抬头看了一眼药铺的名字,对男孩说道。他现在身上一个铜板都没带,想谢也没法谢。男孩点了点头,转身回药铺去了。
紫穆王府——
“王爷,您可回来了!怎么出去了也不跟我们说声啊?”
见失踪了一夜的主子终于回来了,老管家忙激动的迎了上去,也只有他还没有习惯洛仁荻的行踪不定。
“东海,帮我把马牵过去。”
洛仁荻对老管家的激动也显得很习以为常,将调皮的火鬣马扔给他自己回房去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洛仁荻又带着出水风风火火出门了,依旧没有和老管家说一声。
再次出现在那家药铺时,所有人都向洛仁荻投来了惊艳的目光,虽说并没有穿很显眼的衣服,但光从气质上也不难看出来者绝非等闲之辈。
“这位大人,您是要……抓药还是看大夫?”
药铺老板自然是横竖想不通,一个达官贵人怎么会亲在跑到自己一家小药铺来,要抓药派下人来抓就行了,要看病也可以把大夫请回家啊。
“我来找一个小药童,嘴唇受伤的那个。”
“青竹?他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您了?”
知道对方不是来看病抓药的,老板急了。
“没有,他救了我,我要来答谢他。”洛仁荻答道。
出水从衣兜里拿了一锭金子递给老板,老板连忙道着谢亲自去里屋叫那个小药童了。不一会儿那个男孩就被老板领了出来,嘴上的血痂已经洗掉,伤口也上过药了。
“这位大人要找的可是这个药童?”
“是他了。你说他叫青竹?”
“正是、正是。”
这个叫青竹的男孩见洛仁荻果然回来答谢自己,一时想笑却又咧不开嘴,只得低下头去。洛仁荻只是温和笑道:“青竹,谢谢你救了我,你希望我怎么报答你呢?”
青竹瞪大着眼睛摇了摇头。
“欠人恩情没有不还的道理,你若是说不了可以用写的。”洛仁荻担心他是因为嘴上的伤说话不便。
“我……能说。”
“那你说,只要是合理的我都会满足你。”
“青竹没有什么想要的,救人也只是医者本分之事,还请大人不用放在心上。”
“是吗?”青竹的坚决让洛仁荻笑得更深了,于是道:“那好吧,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来紫穆王府找我。”
隔那天半个月之后,上官静在上官宇的眼泪攻势下又一次杀回了洛仁荻的王府。小鬼一见洛仁荻的面几乎是扑过去,张口就是“紫姨”。 洛仁荻仍是笑着抱起上官宇,对他的宠溺不言而喻。
“我就不懂,这小鬼凭什么这么喜欢你!我对他哪里不好了?”
上官静颇不满侄儿的“外向”。上官宇也不管姑姑的怨气,只管拉着自己的“紫姨”就要下棋,洛仁荻于是吩咐下人将棋盘端了上来,他倒是很有闲心陪上官宇玩。上官静很是费解洛仁荻这点,他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居然能跟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玩得那么开心。
“老师,你的象被我的车吃了!”上官宇兴奋的叫道。这是他和老师下棋以来获得的最大一次进步。然而下一刻这张兴奋的小脸又立刻沮丧了起来,因为自己的车被对方的一个卒吃了。
“王爷!”
出水忽然跑进大厅来,刚想说什么,见上官静和上官宇在,又把话吞了回去。
“什么事?”
“呃……府里来了个新的丫鬟,管家说想让王爷看看。”
“嗯?为什么要本王看?”
“这个……”
见出水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洛仁荻知道肯定是来的这个丫鬟有什么问题。
“带她过来吧!”
“是。”
上官静觉得好笑,不禁问:“难道这府上的丫鬟都是你亲自挑的?”
“我看起来有这么闲么?”
“没有么?”
正说笑着,出水领着一个清秀水灵的女子过来了。
“奴婢青萝叩见王爷!”
女子跪地行礼没有抬头,洛仁荻却听出了她的声音,笑着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青萝?”
“是。”
“你怎么……这副样子跑这来了?”
“管家说府上只缺丫鬟不缺家丁。”女子俏皮的笑道。
上官静显然也看出来这两个人本来就是认识的了,于是问道:“这位小美人是谁?”
“呃……她是我的新贴身侍女青萝。”
“那出水呢?”
“呃……本王不可以有两个贴身侍女么?”
洛仁荻话一说完,出水和青萝都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上官静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她多少知道,这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事,既然是男女之间的事,她一个外人也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于是笑着没再多问。
青萝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救过洛仁荻的小药童青竹。
幸月刚至,二十万精锐士兵聚集皇城整装待发。泛着金属光泽的冰冷甲胄不时发出清脆铿锵的摩擦声,士卒们都已经摩拳擦掌等着在战场上一展伸手了。
“皇上,臣这就出发了!”
挂帅将军韩夜亦是一袭黑色战甲英武非凡,送行之人仿佛都已将他当成凯旋而归的英雄,个个面带喜色毫无忧虑,只嘱咐他早去早回路上不要耽搁。只有韩夜自己心里明白,此去必然是九死一生,只是这场仗绝对不能输,他没有任何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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