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曼陀罗----胖了好多
  发于:2009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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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要带你走。”
“带我走?去哪……”
紫衣女子正想问话,项链忽然从她手中滑脱,站在门外的洛仁荻直觉的感到里面情况不妙,一闪身冲进了屋内,果然就见洛紫荻双手青紫全身僵直站在原地无法动弹,脸上的神情是说不出的诡异,显然是佟林在那串项链上粹了毒。
“把解药交出来!”
洛仁荻毫不客气的将请蛇鞭缠上了佟林的脖子。佟林稍稍诧异了一会儿,接着只是淡淡一笑,道:“‘美人忧’无药可解。”
洛仁荻寒眸一沉收紧了手中皮鞭,洛紫荻伸过一只手来,艰难的道:“不……不要杀……”
“为什么?”
“不能……”
洛仁荻不忍心看着洛紫荻一脸痛苦的模样,只得收回鞭子抱起洛紫荻便离开了。
“仁荻,你……怎么会来……”
“我来找你!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可是我现在……”
“我不会让你死的!”
洛仁荻将洛紫荻抱在身前骑着火鬣马飞驰着,两年的分别终于迎来了今日的重逢,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洛紫荻离开自己。
入夜之后,洛仁荻再次进入了咸罗国境内,只是此时的咸罗国已经战火连连,边城的百姓们都已逃的逃死的死,几乎没有了人声。洛仁荻在一家只剩半块招牌的店铺前抱着洛紫荻下了马,踹开店门径直走了进去。
“这位公子是……”店铺内竟有人出来迎接,三十岁左右,中等个子,浑身没有半点习武之人的护体罡气。
“阁下可是神医宫暮商?”
“在下正是。”
“宫神医,请你快救她!”
宫暮商是江湖上一位名声颇佳的医者,但素来并无神医称号,宫暮商也很是诧异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人竟会知道自己的藏身之所,看到洛仁荻怀中昏迷不醒的洛紫荻,便也顾不了多问,忙将人引致内屋先替人把脉断症。
屋内烛火摇曳,照得洛紫荻青紫的面孔更加骇人。宫暮商虽然已经帮她施针暂时阻止住毒血的蔓延,但却并未找到解毒之法。
“这位姑娘中的毒着实奇怪,也十分狠毒,在下行医四十几载,印象中似乎只有曼陀罗教的玉衡长老有如此诡异的制毒功夫,”宫暮商捋着自己的小胡子摇了摇头,“在下还没有这个本事能解去此毒。”
“我姐姐不能死,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求你一定要救救她!”洛仁荻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洛紫荻,无论如何都不能就此放弃。
宫暮商见洛仁荻如此执着,只得又道:“虽然不能解毒,但保命的方法在下还是有,只是如此以来,这位姑娘就不得不忍受剧毒蚀骨的痛楚。”
“神医是想用以毒攻毒?”
“正是。”
洛仁荻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头道:“先救她吧。”
或许这就是宿命,是背叛的代价。
“公子,在下需要你的血做药引。”宫暮商忽然道。
“我的血?”
“如果在下记得没错,公子身上的独特幽香必定是来自索魂兰。”
宫暮商一语惊人,洛仁荻也不多问便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恕在下冒昧问一句,索魂兰早已绝迹多年,公子身上的毒究竟是……”宫暮商边问边用小刀划开了洛仁荻的手腕,顿时苦香四溢遮盖住了原本的血腥味。
“神医可曾见过真正的索魂兰?”洛仁荻反问。
“多年前,在下曾在曼陀罗教玉衡长老的府邸见过,但是真要说‘见’又不贴切,应该说只是闻其香却并未见其物。”
“我猜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活着见过这种东西。”
“愿闻其详。”
“索魂兰之所以称之为‘兰’,指的正是它幽香似兰,而非说它形似兰花,它的正体其实是一些生长在寒冷水底的藤蔓,藤蔓上布满了带毒的倒刺。”
“原来如此,难怪那次在下只闻到香味却,那香味好像也是从一口寒潭中涌出。”宫暮商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又问:“那又何以没有人能活着见过它?”
“因为索魂兰离开水便会马上枯萎失去形态,要想见到它真实的样子就只能……”洛仁荻说着收回了自己的手,示意那个盛血的小碗已经满了,“跳入水中。”
“哦,原来如此。多谢公子相告,在下这就去记下来。”
宫暮商很是兴奋,忙转身出去了。洛仁荻坐到洛紫荻身边来,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喃喃的道:“紫荻,不要离开我,皇位权力我都不要,我只想要你陪着我,一年也好,十年也罢,我只想我们姐弟俩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就像从前一样。这次再也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洛紫荻仍在昏睡之中,似乎并没有听到洛仁荻的心语,又似乎是在默许着这触手可及的平淡幸福。
过了一阵□暮商端了一碗药汤过来,正想要给洛紫荻喂药,洛仁荻仍是有些犹豫的问道:“神医究竟有几成把握救她?”
“公子放心,在下虽然不擅长调制毒药,但对玉衡长老的配毒习惯却还很了解,这位姑娘身上的毒虽不是出自他之手,但也必定是出自他的弟子之手,几分辛辣几分寒在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宫暮商安慰道。
“既然如此,神医为何会配制不出解药?”
“公子有所不知,并不是所有毒都可以解,或者换句话说,在下手中的其实就是解药,但却也是另一种毒药。”
见洛仁荻没再阻拦,宫暮商扶起洛紫荻将药小心的喂了进去。片刻之后,洛紫荻果然清醒过来。
“紫荻!”
洛仁荻欣喜不已,刚想扶她起来,却见洛紫荻眉峰紧蹙,面色潮红,似乎很是难受。
“好热……”
洛紫荻难耐的呻吟着,洛仁荻知道是她体内的毒素在发生对抗,忙安抚道:“没事的,忍一忍就好。”
“不行,我觉得我的身体里快要烧起来了!”洛紫荻忽然坐起身来,十指疯狂的抓向自己的胸口。
“紫荻!”洛仁荻急忙扣住她的双手,却见胸口被抓伤的地方流出乌黑的血液,原本青紫的肤色恢复成雪白。宫暮商忙道:“药见效了!她体内原本的毒已经消退!”
洛仁荻抱着洛紫荻任她挣扎了一阵子,不久洛紫荻便因体力不支又睡过去了。
“她是不是以后一直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公子也说了,只求保命。”
宫暮商见人已经救活了,这才问起:“不知公子是如何得知在下的住处的?”
“是这里的七皇子钟复善告诉我的。”
“复善皇子?”
“嗯。”
“这么说公子是复善皇子的朋友?”
“复善说神医宫暮商不仅医术无双,而且心地善良,从不会见死不救,所以每天求医就诊的人络绎不绝,神医为了能让自己有休息的时间,所以从来不将自己的住处向外人泄露。”
宫暮商捋着胡须点了点头,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反问道:“既然如此,那他怎么还向你透漏了在下的住处?他难道没有告诉你,闯入在下住处的人都不能活着离开么?”
“是规矩就总有打破的一天。”洛仁荻替洛紫荻掖好被角淡淡的道。
宫暮商也不怒,笑道:“公子腰间的鞭子在下认得,应该是曼陀罗前任教主姬若凤之物。其实在下对公子的身份很好奇。”
“在下也很好奇,神医为何对曼陀罗教的教务如此熟稔?”
“这个……说来话长,”宫暮商又捋了捋胡子,缓缓坐下身来,“在下年轻时一直很钦佩玉衡长老的制毒之术,都说年少轻狂,在下当年便贸然闯到了曼陀罗教找他切磋,当时差点就是被姬教主的这根鞭子取掉性命的,玉衡长老念在在下当时年轻气盛,答应说只要他制出的毒毒不死我便放我安然离开。就这样,在下在曼陀罗教逗留了三个月的时间,总算最后还是活着出来了。”
“神医不是说过这世上也有解不了的毒吗?”
“不错,在下并没有真正解掉玉衡长老下的毒。”宫暮商说着揭下了脸上的一层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溃烂不堪的狰狞面孔,“在下也和这位姑娘一样,是靠着以毒攻毒的仿佛才苟延残喘到了今天。”
洛仁荻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道:“神医向我吐露了那么多秘密,看来是有十分把握了。”
“这是在下定下的规矩,还请公子不要见怪。公子可还有什么想问的?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让公子死后也能当个明白鬼。”
直到这一刻,洛仁荻仍感觉不到宫暮商身上有任何内劲发出,暗自有些担心,毕竟在摸不透敌人情况时才是最危险的。
“那敢问神医可知这天下间武功最好的人是谁?”
宫暮商闻言大笑了几声,道:“这倒是个难题。依在下在江湖上历行的这四十年来看,武功最好的当是月葬山密宗的宗主迦叶谟,不过迦叶谟并非江湖中人,退而次之的则应该是曼陀罗教当年的教主姬若凤。而姬若凤如今又已失去了踪迹,那再次之的便是空海寺无心和尚。和尚也不喜杀戮不管尘俗之事,那再次之的就是寒松派的掌门人,当今的武林盟主,叶归一。”
“月葬山密宗?”洛仁荻记得似乎在哪听过,“这么说神医去过西域?”
“哦?公子也知道?不错,那是西域的一个教派,它甚至可以说是曼陀罗教的前身。”
“原来如此,难怪曼陀罗教的武功招式和心法那么奇怪。”
“公子可否也回答在下一个问题?”宫暮商忽然问。
“神医是想知道我和曼陀罗教有什么关系吧。”洛仁荻早知宫暮商想问什么,于是干脆答道:“我母亲曾是曼陀罗教的圣女,后来因为判教弑主脱离了曼陀罗教。”
“你母亲是南宫墨荻?”
“是。”
“这么说来公子和令姐今日的下场也算是你母亲的报应了。”
宫暮商阴测测的笑了笑,溃烂的脸孔古怪的扭曲着。洛仁荻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既然神医说这世上武功最好的你都排不上号,那就凭你又打算怎么把我困在这里呢?”
“在下不会武功,自然不打算用武力,在下只是在自己的屋子里事先撒了些药粉用来防身,公子现在不妨运功试一试在下的药粉灵不灵验。”
洛仁荻照着宫暮商的话试了试,果然内力都像泥牛入海一般全化掉了。
“神医不是说自己不擅长用毒吗?看来是自谦了。”
“非也非也,”宫暮商得意的道,“在下用的并不是毒,而且以公子的武功寻常的毒也毒不倒你。在下用的不过是一些化解内劲用的药而已。这可是治伤良药,也难怪公子没有察觉。”
洛仁荻思忖了片刻,想着自己横竖都已经着了别人的道,于是道:“那好,神医说不让人活着离开,我和我姐姐就留在这里一步也不踏出去,你又打算如何?总不至于刚救好人又把我们杀了吧?”
“这个当然不会,”宫暮商摇了摇头,“在下这就去配些忘忧散来,让二位忘记一切忧愁烦恼,也忘记自己姓谁名谁,就同死过一次一样,这自然也就不算是活着出去了。”
说毕暮商转身要走,洛仁荻忙道:“神医如今不是古稀也该年逾花甲了吧,竟然如此为老不尊!”
“什么?为老不尊?公子何出此言?”
这世上之人大多只分为三种,爱名,爱利,或者名利皆爱。这宫暮商深居简出自然不是爱财之辈,却又从不拒医声望极好,为了休息只得隐瞒自己住处,可见是个爱惜名节的人。洛仁荻见宫暮商果然上套,又接着道:“你说你下的是治伤良药,我看分明是……分明是……”
“是什么?”见洛仁荻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样子,宫暮商疑惑了。
“你下的分明是□!”
“你、你胡说!我宫暮商行医几十载,从未用过如此不堪的药物!”
“那为何我刚刚运功过后便觉得浑身燥热,血气直冲丹田,脑子里还满是淫思欲想?”洛仁荻说着拉了拉自己的衣襟,眉头紧皱坐立难安。
宫暮商起先不信,但见洛仁荻果然面泛潮红,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心想:莫非是我的药与这索魂兰的毒相抗?于是道:“可能是你体内索魂兰的寒毒对我这温性药物有抵抗作用。”
“这不过是你的狡辩之词!难怪你想让人忘记这里的事,怕是神医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洛仁荻继续言语相激,只等着机会来临。
“你……”
宫暮商一时无言以对,索性走到洛仁荻跟前端起他的手便帮他号脉。洛仁荻此时嘴角泛起了一丝隐隐笑意。
“奇怪,你脉象平稳,并不像……”宫暮商猛地发现自己中了计,然而已经晚了,洛仁荻的另一只手早已将一根细小银针扎入了他肩上的穴道内。
“神医也算是老江湖了,还这么容易被骗?”洛仁荻抽回被宫暮商把住脉门的手,孩子般的笑容漾开在那张桃花般艳丽的脸上。
“你……你使诈!”
“谁让神医你刚才放了我那么多血。我这个身体就是这样,一旦气血不足就会呈现出这副样子,急切的想要夺取他人的精气来补足自己。”
“公子该不会想吸我这把老骨头的精气吧?”宫暮商苦于身上不能动弹,真怕自己会被这个妖异的年轻人吸干精气。
“怎么会,神医是我姐姐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不会对你不利。再说……”洛仁荻略微顿了顿,“神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精气’可言么?”
宫暮商被洛仁荻讥讽得一阵尴尬,“既然如此,我宫暮商也认栽,你们走吧!”
“我的内力要多久才会恢复?”洛仁荻倒不急着离开。
“离开这里后不消半个时辰就可恢复。”
“刚好,神医的穴道半个时辰后也会自行解开,我就带着我姐姐先告辞了,有机会再来报答神医的救命之恩。”
“慢,你姐姐的毒还会再复发,把我给她配的以毒攻毒的药方拿上,记住每夜服用,到了三伏天可隔一日服一次。”
宫暮商最后仍不忘交待医病事项,洛仁荻不由得感慨道:“神医不愧是神医,复善说的话一点没错。”
“我不过是不想你姐姐出什么意外砸了我的招牌。”宫暮商强辩道。洛仁荻也不跟他再争辩,拿到药方便带着洛紫荻离开了。
天麒殿——
“朕昨日收到一喜一忧两份加急奏折。”洛仁斐扬了扬手中两本锦折,脸上的上神情并不好看,“一份是说韩将军已经攻破了咸罗的宫门,并将他们的三太子作为人质押往我天朝。但是另一份……”
殿上的大臣们都面面相觑着,不知道是什么事惹得龙颜不悦,只有少数几人默默低下了头。
“韩将军在回京的途中因伤重不治身亡!”
洛仁斐话音刚落,朝堂上果然一片哗然。
“皇上,既是打仗,就会有伤亡。但凡武将,谁不希望自己马革裹尸战死沙场?韩将军总算不负众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为国捐躯死得其所,这也是他的荣耀,还请皇上节哀。”
丞相李公原劝抚道。不少臣子跟着附议。洛仁斐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韩将军是我朝的一员猛将,如今竟折损在小小咸罗手中,实在让朕痛心不已!”
上官静和刑子中这会儿也已经班师回朝,听到洛仁斐这番话颇有腹诽却又不便言明,只得互相使了使眼色。
“咸罗国招使曼陀罗教的妖人用毒计暗害韩将军,这也是防不胜防,臣请皇上出兵剿灭曼陀罗教那帮妖人,以慰韩将军在天之灵。”事先已得知实情的上官严枋上奏道。
洛仁斐点了点头,道:“朕已经暗地里吩咐上官将军和刑将军去办此事了。二位将军,事情办得如何?”
“呃……回皇上,”刑子中忙抢在上官静之前答道,“末将已经率兵重创了曼陀罗教,如今他们已形同散沙,无法再作恶,请皇上放心。”
刑子中回答的虽是真话,但却不是全部事实,他之所以抢在上官静之前就是怕上官静会和盘托出,洛仁荻事先明言交代过,不能把曼陀罗教一网打尽,而这件事显然不适合在现在这种场合说出来,以免又惹来众人对洛仁荻的猜忌。
“好!朕要重重赏你们!”
“皇上,末将不要赏赐,只求皇上能答应末将一个请求。”
“说!”
“启禀皇上,韩将军家中无老无小,只有一个弟弟也在军中干事,如今韩将军殉国,皇上是否让他弟弟接管铁骑军,继承韩将军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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